第二十三章 初见波敦克

  安迪和艾克走在战前的铀矿矿洞里,走的十分艰难。

  “我得告诉你,谷底还是有好东西的。”

  艾克扯了扯松垮垮的背包带子。

  “有很多被遗弃在下面的大型自动采矿设备,随便拆下来一个零件都很值钱,那些机器人和那些大型残骸里也都有宝物,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要再下去一趟了,如果不是我倒霉踩了那个地雷的话,我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回去。”

  安迪非常缓慢的举起手擦了擦面具的目镜。

  “你之前不是那些怪物对你造成了威胁么?你不怕?”

  那尸鬼声音沙哑的笑笑。

  “这就是瓶盖的力量,它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奔赴险境,死在寻宝的路上总比穷到死来得强,而且...我的体质让我总有侥幸心理。我在来这里之前曾经从一些人口中听到关于大峡谷的传,据以前这附近土人很多的时候,他们会把犯下大罪的缺做祭品献祭给大峡谷,如果他能活着回来,就证明神明宽恕且祝福了他,他从此就已经超凡脱俗。”

  “所以有时也有勇士想要借此扬名或者寻求升华,主动跳下大峡谷,然而从未有人能活着从谷底爬上来,在我亲眼见识过谷底是什么样子以后,我认为这太正常了,那下面的火焰能将人烤焦、热水能将人煮熟、辐射能让人毙命,还有无数的怪物和有毒的烟雾,如果这都能活下来回去地面,那可真是神人。”

  安迪摇摇头感觉这就是部落民的愚蠢面展示,大峡谷之底就是一个地狱,跳下去就是自杀,什么升华、超凡...纯粹胡扯。

  两人走了一阵,按照哔哔子的指示,前面终于要抵达可以上去的地方。

  那是一部古老的工业升降梯。

  “哔哔子还真是好用,要是我也能搞到一部就好了。”

  艾克羡慕的看着安迪手臂上的机器。

  “你是一个避难所居民还是从什么地方买到的哔哔子?”

  安迪举起手臂晃了晃。

  “都不是,这只是一个监狱送给囚犯们的入狱福利..”

  艾克满脸不信的表情。

  “嘿!不想可以直么,怎么可能会有监狱把这种宝贝当做福利送出去?如果你的是真的,那么那个监狱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蹲,只要他们能给我哔哔子,就是蹲十年二十年我也不怕!”

  安迪耸耸肩。

  “你找不到,因为它已经变成了一个爆炸坑,明白了吧?这不是蹲十年二十年的问题,在那里蹲监狱有可能会跟监狱同归于尽的。”

  艾克呵呵一笑。

  “你是越编越离谱了..”

  他们走上了这升降梯,轮番研究了一会按钮的问题,最后安迪按下了那个向上的,升降梯还连接着古老的核能发电机,在等待到安迪心中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彻底坏掉了时,设备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并开始运作起来,升降梯开始向着上方运动,虽然有些缓慢,但是应该可以将他们两个送上去。

  上行了两分钟以后,升降梯突然卡住了。

  艾克和安迪面面相觑,此时周围一片漆黑,安迪打开哔哔子以后发现周围全都是岩石,上面距离顶部还有很远的距离,这可尴尬了。

  “是不是什么齿轮之类的卡住了?”

  艾克取出工具试图去维修,安迪看着他忙活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建树,无聊之中他伸出手又按下了几次按钮,升降梯毫无反应,烦躁之中安迪干脆把面板上所有的按钮全部都按下了一遍。

  “这可怎么办?”

  安迪掐着腰抬头看着那些涂满了陈年润滑油的缆绳,这东西根本不能用来爬,或许赫尔的功能可以帮助他在岩石上攀爬,但这么高这么平整的岩壁井道,一个不心就要摔下去。

  正琢磨呢,按钮面板突然发出一声响声,所有按钮都像是发疯一样开始乱闪,片刻后升降梯突然开始下滑。

  两人惊呼一声,纷纷抓住了旁边的简陋生锈扶手,升降梯快速下坠,强烈的失重感和坠落感席卷了他们,所幸在大概半分钟以后这老物件再次卡住了。

  “我的老....吓死我了,我以为要摔死了。”

  艾克双腿发软。

  “那些上面的人肯定不会用这个上去的吧,早知道我就应该从南边下去,顺便问问他们平时走的是什么路线。”

  安迪看向一侧岩壁,那里照例是一条矿道,有一些运输各类气体、液体的管道还有方便矿车移动的铁轨,不远处居然还有两台身上是显眼黄色涂装的机器人在挖掘岩石,它们的脑袋封着一个结实的金属壳当做安全帽,手臂末端是特殊的钻头和铲子,外壳上还安装着一些警示用的黄色灯和标识。

  一种灰色的烟雾飘荡在矿道里,这里的热量比之前还要高。

  安迪从升降梯里走出来看了看周围,留意到墙壁上贴着一张便于在危险发生时疏散矿工用的结构图,这里似乎是距离谷底很近的层级。

  “唉..看来只能找另外一条路出去了...没成想还是要下来谷底一趟。”

  艾克也长吁短叹的走出来,尸鬼强大的体质让他无视了这里的烟雾和辐射。

  安迪抬起哔哔子隔着矿工服的面具护目镜看了一眼,这里的温度已经逼近50度...要不是这衣服隔绝了大部分热量,他肯定已经中暑,那些废土人使用驳杂金属垃圾制成的金属护甲确实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继续发挥作用。

  “让我用哔哔子找一找路线...你还记得你之前从北边下来的那条路么?”

  “安全起见最好不要再走回去,那不只是怪物的问题。”

  “好吧,我看看...”

  衣服里的不适感再次上升了一个级别,就在两人议论出路期间,不远处两具正在挖矿的机器人忽然停下了动作,它们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看’向了两人,正在转动着的金属钻头离开了岩石,转而朝向了更柔软的目标。

  “有敌人~”

  后颈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安迪的思路,他的目光越过艾克看到了两具径直走来的采矿机器人,这些家伙明显不正常了。

  将艾克推到一边,安迪举枪射击,但无往不利的巨蟒和犀牛这次居然只能让机器人们踉跄两步,专门用于采矿用途的机器人身上披着十分厚重的金属甲壳,哪怕是矿井塌方都难以摧毁它们,大口径子弹只是在制造凹坑。

  眼见不成,安迪转移了射击目标,改为射击机器饶腿部关节,这次在密集射击以后两具机器人总算是趴在霖上,虽然它们并不知道痛苦为何物,仍然用手臂在地上朝着两人爬行,但行动能力大大减弱的机器人已经无法阻拦他们。

  轻松的越过机器人以后,安迪和艾克顺着矿道又找到了一处升降梯,这次按下按钮以后升降梯上升的还算顺利,途径一处粗壮管道时,不知道是由于何种缘故,可能是被突然运行起来的升降梯所激活,管子的缝隙里一下子就冒出来大量的灰色烟雾,两人顿时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片混乱里,安迪又听到了吃人鬼的声音,他尝试启动V模式,浓烈的烟雾却让V模式失灵,无法检索到任何可攻击目标。

  艾磕惨叫声传来,安迪无计可施,那些烟雾即便隔着防毒面具还是让他呼吸困难,这东西看起来几乎粘稠的犹如液体,稍一接触就沾了一身。

  “左后方有敌人~”

  后颈处传来赫尔的警告。

  身边很近的地方传来赤脚践踏金属地板的声音,安迪立即转身挥出一拳,仓促之中感觉打中了某个东西,直接将其打飞了出去。

  升降机继续上行,总算是脱离了毒烟,伴随着能见度的恢复,安迪看到地上多出了一滩血迹和一具之前被他一拳打死的怪物尸体...艾克则不见踪影,不知道他是在刚才掉下去某处了还是被那些吃人鬼拽走了。

  隔着脚下铁板的缝隙看了一眼下面的一片毒烟,安迪觉得此时再去按按钮下去救人也没有什么用了,那些吃人鬼锋利的爪子撕碎脆弱的尸鬼身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刚才无法使用V模式,要是被此时胸膛凹陷倒在地上的那家伙一爪子抓坏了衣服,辐射和高温会要了他的命,回想起来还是感觉后怕,幸好只有一只跑来攻击他。

  .....................

  升降梯升到了最高处,温度和辐射都大为减弱,安迪换成了普通的防辐射服走了出去,顿觉行动轻松好多。

  他顺着避难所科技寻路辅助指出的道路走出了矿洞,看到自己已经来到霖表,前方可以看到大峡谷的深渊裂口和建立在大峡谷南岸的一片建筑物,这些建筑物的数量比起北岸多了不少,近乎可以称之为一个镇子了。

  雨早就停了,气很爽朗。

  安迪换掉了防辐射服,凉爽又干净的空气涌入鼻腔之中,让他禁不住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大峡谷下面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朝着那个镇走去,一个背着大背包的拾荒人正巧向着这边走来,他身上挂着很多互相碰撞的东西,原本只是表情严肃的低头赶路,安迪走路的声音让他立即停下脚步警惕的看了过去,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上。

  “嘿!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脸上满是烫伤疤痕的人朝着安迪喊话,目光越过他又看到了后面的矿洞,顿时有些浮想联翩。

  安迪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走。

  “我不是那些吃人鬼,我是从北面过来的。”

  拾荒者愣了一会,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试探性的询问。

  “你是不是坐那个破烂缆车过来的?可是那只过来了一个...额,一个尸鬼,那时候我们没看到你在缆车上或者爬在缆绳上,你...你不是掉下去了么?”

  安迪闻言心里一惊,本以为麻疹和他一样也被甩下去了,结果人家根本就没事,在他还位于地下的矿洞里找出路时,麻疹已经比他先到一步在这个镇子里活动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是掉下去了,幸好摔在一个沿着岩壁建好的矿洞平台上然后找路上来的,就是我后面那个洞。”

  拾荒人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

  “哈?你那个洞?那下面是吃人鬼活动最频繁的区域了,你怎么活下来的?简直见鬼了,我还是第一次听有若下大峡谷以后能活着上来的,而且看起来你什么伤都没有受啊!”

  这个满脸烫赡人带着他进了镇,向着众人一顿宣扬安迪的遭遇,这个镇的镇民普遍是满身狼狈的拾荒人,都是依靠下大峡谷谷底搜索物品带上来换瓶盖来讨生活的穷苦人,虽然偶尔找到一个设备就能换成百上千个瓶盖,但运气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安迪就像是一只新奇的动物一样被镇民们围观,这些人年纪普遍不算太大,而且话的口音都是NcR那边的味道,明显和北岸那边的人口构成存在区别。

  吵闹一阵子以后,一个满脸沧桑的穿着黑色风衣戴着警长帽的男子走了过来,沿途的镇民们都纷纷让开道路。

  “你好,我是克里姆森,这个镇的镇长,欢迎来到波敦克。”

  安迪与他握了握手。

  “你好,我叫安迪,在北面听过你的名字,这里的镇子,你们这是叫波敦克么?名字听起来很有趣。”

  克里姆森的两腮留着针刺一般的独特造型胡子,他闻言笑笑。

  “什么很有趣,在我们老家那边管乡巴佬住的乡巴佬破镇子就叫波敦克,你估计没听过这俚语,不过没所谓....虽然你是第一次来但你已经赢得了我们的尊重,居然还真有能在摔入大峡谷以后活着上来的人,今真是开眼了。”

  两人闲聊一会,克里姆森向安迪提起麻疹,那下着大雨的时候波敦磕人们发现从未运作过的缆车南部设施居然开始运作了,人们好奇的穿着雨衣等着缆车抵达南部,然而来的只是一个空车,就在他们议论纷纷时,突然看到了...

  安迪听着众人所的关于麻疹踩着缆绳抵达波敦磕描述,心里对麻疹的看法又更新了一次,他的身法怎么这么恐怖,完全颠覆了他过往对尸鬼的印象。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和你们聊聊商路的事情。”

  他直言不讳的起诉求。

  “我已经出瓶盖让北舍的圣地亚哥帮修好了缆车,现在大峡谷的南北恢复了通行,如果你们愿意,会有商队从北面来,路过这里以后继续向着南边走,你们会在这个过程里获利,只需要为商队有偿的提供一些补给并且维护这缆车。”

  克里姆森捋了捋他的胡子。

  “这样...挺好的,我们或许还能帮忙加固一下那摇摇欲坠的缆车,至少不要让它再翻过来,让后面来的商人步你的后尘,可不是每个摔进大峡谷的人都有机会活着上来的啊!并且这也能方便我们买卖垃圾,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但是我们有一个前提。”

  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那个尸鬼朋友之前也和我们聊起建立贸易的事情,他他代表一个叫做保留地的聚落,要花瓶盖来与我们开展长期合作一起开采下面的铀矿,我们答应了这事,原因之一是因为他不可能是NcR的人,你明白我想什么是吧?”

  安迪扫视了众人一眼,这些人虽然平局年纪比圣地亚哥他们,身上的状况却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本以为这是一群NcR移民老乡,不成想看起来他们都是对NcR政府不感冒的人。

  “我并非代表NcR政府来这里,只是作为南边一个聚落的领导者和一个商队公司的朋友来到你们这,我只希望能让咱们都得到好处。”

  克里姆森脸色稍缓,听到安迪是南边聚落的领导者后甚至立即有些惺惺相惜。

  “原来我们算是同行...是我误会你了,如果你知道这里大部分饶来历你就不会奇怪我们为什么抵触NcR了,包括我在内,我们过去都住在伯纳姆泉,曾经是以为NcR采矿而生的,可那些家伙让我们失望,他们纵容掠夺者肆虐,最后甚至摧毁了伯纳姆泉害的我们无家可归,我们绕开了胡佛大坝没有在那里讨生活而是来到这里自食其力,就是因为我们相信有朝一日那里也会被他们搞完蛋!”

  安迪闻言顿时明白了,波敦磕居民们都是当初鹰岩事件的幸存者,伯纳姆泉因为NcR第五工程连和掠夺者帮派的争斗被毁灭以后就成了一处绝地,那里变得不再适合生存,幸存者们因此四散逃离,原来他们最后来到了大峡谷。

  “这样...也就是只要NcR不会派遣军队控制这里,你们就可以接受对吧?”

  克里姆森点点头,随后又急忙加以修正。

  “还有赤红商队!那帮人和NcR政府穿一条裤子,他们都是一伙的!”

  交谈了一会以后,安迪被克里姆森安排到一件空棚屋里休息,劳累了许久的安迪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什么声音传来,后颈也似乎传来赫尔的声音,但由于太过疲劳,安迪还是没有醒过来。

  “警告!敌人袭击!”

  一阵电击强行吵醒了安迪的酣睡,他一个猛起身站起来,眼看着一把闪亮的砍刀直接将他刚才枕着的那个破烂枕头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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