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穷追不舍

  从言语里没有找到任何漏洞,宋远便不得不从证物方面想办法,只是在医馆里搜查了很久,他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值得他在意的线索,他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医馆里还真的是穷。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发现了一点端倪,种着两个蒜的泥土似乎有刚翻动的痕迹。

  “不介意我们挖开吧?”宋远对姜由问道。

  “说了不介意。”姜由故作紧张道,“不过搜完之后帮我们恢复好就行。”

  宋远试着挖开了松土,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拿起一点碎土闻了闻。

  “布料烧焦的味道,你在下面埋了什么。”宋远质问道。

  姜由苦笑道:“人总有点自己的秘密吧?,大哥要不算了吧?”

  宋远也不多言,他继续往下挖,终于在三尺的深度处挖出了一个包裹。

  “你藏了什么东西?莫非是你见不得光的证据?”宋远质问道,不过打开包裹后却发现里面是数百颗元石。

  “这是怎么回事?”宋远疑惑道。

  姜由这才解释道:“我不是说帮那人跑腿吗?所以暗中收了点回扣,想着偿还医院费之后还能凑齐回荆州的路费。而这院子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所以只能埋在地下了。不过既然已经挖出来,那就没必要埋回去了,帮我把土填好就行。”

  “那土为什么有烧焦的味道?”宋远又问道。

  “这是钱味吧?你说元石怎么会有烧焦的味道呢?要不你帮我分析分析。”姜由再次反问道。

  宋远咬了咬牙,姜由的话再次让他无法反驳,而且若是其真的一贫如洗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土填好,甚至还将两颗大蒜重新种了上去。

  “打扰了,若是有那女子的情报还请通知我们,我们必有重赏。”宋远说完便要拱手离去。

  姜由却追问道:“没什么遗漏的吧?这几天我就要去县城逛逛,要不我把钥匙交给隔壁大爷大妈保管?你们以后像查就查。”

  “你要离开?”岳涟警惕道。

  姜由点头道:“大爷大妈说的对,人总不能一直宅在屋子里,如今还了医药费便想回去看看。”

  “什么时候出发?”岳涟又问道。

  “午饭后吧,有什么问题吗?”姜由故作疑惑道。

  “没什么问题,祝你玩得尽兴。”岳涟说完便和宋远离开了医馆。

  见两人走远,姜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应付过去了,可接下来怎么办?暂时隐藏姜由的身份做好林艳吗?

  当然他也没忘了隔壁大爷大妈的事情,敲响隔壁房门,虽说不用像之前那样伪装,但尴尬却是挥之不去的。

  姜由正要发问,大妈却直接说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湮澜小姐雇佣的下人,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必要时候帮你一下而已。”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姜由又问道。

  “我说了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里是林家的产业,我们的任务就是一直在这等着,一旦湮澜小姐或者她安排的人出现,我们负责招待而已。”大妈依旧是摇头道。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姜由也知道问再多也是徒劳,于是他接着说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湮澜回来你们和她说一声,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们会帮你带话的。”大爷点头道。

  “多谢了。”姜由说完又回到医馆收拾起东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甩开两人的办法。

  ……

  话说宋远和岳涟离开医馆之后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神识范围的一家茶楼二楼找了个雅间,喝着茶的同时两人还监视着医馆的动静。

  “话说那姜由不会做贼心虚想逃吧?为什么我们不把他抓起来严刑逼问?”岳涟一边品茶一边问道。

  宋远并没有抬头,他只是自顾自地梳理着人物关系图,闲暇之余才回应道:“这是最愚蠢的做法,我发现我们从没考虑过这案件的水到底有多深。”

  “什么意思?”岳涟疑惑道。

  宋远解释道:“我们在这场案件中左右奔走,看似找到了不少关键证据,然而可笑的是,我们连她们是如何在无数人围堵下离开虎啸山都不清楚。”

  “那又如何?总要找个切入点吧?”岳涟不解道。

  宋远摇头道:“如果你是那神秘向导,你会如何从虎啸山逃走?”

  岳涟淡淡道:“其实也不过是三种可能,第一就是她本就是我们中的一员,自己找自己自然不可能找到;第二就是她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可以当着我们的面堂而皇之的离开;第三就是她并未离开,而是用我们不知道的手段藏在这虎啸山中。”

  宋远摇头道:“若是第一种可能还说,此人的背景只不过是林家。如果是第二第三种可能那就麻烦了。你也说了,她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手段,毕竟我们只是练气修士。”

  “你怕了?”岳涟不解道,“她或许只是手段诡异了点,这星海镇连结丹修士都没有,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忧吧,毕竟我们有林家家主撑腰,他可是星海镇的第一人!”

  “你看看我整理的这张关系表!”宋远将小本递给岳涟并说道:“这看似只是林家子弟中的内斗,但一切都透着诡异。林絮、林艳、林妍的父辈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牵涉到了忠武王。林絮就不用多说了,本就是忠武王救过的一个孤儿,其养父更是忠武王的亲兵,林艳、林妍的父母更是为了搜寻西戎余孽而死。此外林絮、林耀、姜由、湮澜又联系到了天机卫之死,而天机卫来星海镇的职责正是排查潜伏的西戎余孽。”

  “这可能都是巧合啊,林家本是霍家家臣,所有的人都能和忠武王扯上关系。至于天机卫的事情不是盖棺定论了吗?是他采补过多走火入魔而死。”岳涟微微摇头道。

  “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一切和案件的谜团混合起来就显得不再简单。”宋远摇头道:“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自相残杀的外门十七和十五如果已经不是本人了呢?那我们的推测全部都要推翻!别忘了西域可有当初从大华败走的魔教分支,他们特别擅长夺舍之道。我们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喝茶,只是没找到天机卫已经找到的关键证据而已!所以涟儿,我们放弃吧!既然已经成了林家的客卿,可以锦衣玉食是不是该满足了?”

  “你的意思是林絮、林妍的失踪并不是得到了什么宝物,而是被西戎余孽夺舍了?那为什么林艳还活着?”岳涟不解道。

  “或许她也已经不是林艳了!”宋远微微摇头道:“她的存在或许和姜由的作用一样,就是接应那些藏在虎啸山的西戎余孽并未他们采购物资,既然有了林艳,那姜由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所以他才会选择离开这里。”

  “你有什么证据?”岳涟疑惑道。

  宋远依旧摇头道:“没有,完全靠感觉得到的推测,尤其是因为林絮实力的突飞猛进,林艳也从默默无名变得出彩,或许也只有夺舍才能理解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请林族长请天机卫的人过来调查,光靠我们的实力若是深究连自保都是问题。”

  “你终究是怕了”岳涟淡淡道。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宋远解释道。

  “不需要。”岳涟摇头道,“你难道不认为这是一次机会?一旦你感觉是真的,一旦我们找到了西戎余孽的确切证据,你不认为这是一次一步登天的机会吗?你别忘了西戎余孽的奖励有多高!”

  “可是我们终究对我们的敌人一无所知,万一林家早被西戎侵蚀了?这里可是华朝门户,西戎恐怕很久以前就在这里布局了。如今我们已成了林家客卿,极有可能被牵连。”宋远又劝道。

  “那不是更大的功劳?”岳涟反问道。

  宋远也是一愣,随即摇头道:“涟儿,你没变,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岳涟微微摇头道:“我没变,我心里清楚的很。我一直觉得能和你携手在这修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我不想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不想把筑基当成一辈子的追求,我想走得更长更远,你知道吗?我没有身世背景,想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必须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必须比其他人做出更多的努力和牺牲。远哥,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所以你觉得我拖你后腿了?”宋远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和我一起并肩前行。”岳涟解释道,“其实我没和你说过,我出生在一个凉州城郊外的二阶小家族,拥有玄水灵根的我曾是那个家族的天才,可在一次帮家族抵御盗匪的行动中我意外伤到了主经脉,虽然还是能够修炼,却需要比其他人更多的资源。于是家族便将我放弃了,甚至还受到了家族的排挤,父亲才迫不得已带着我来到了这凉州,所以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只要能如王者一般的重回家族,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宋远摇头道,“你这样就像快入魔了,其实我们还可以遇到其他机会的,相信我,一步步的来!”

  “我等不了!这十几年我才从八层突破到九层,我真的很着急,如果有结丹的希望能让我如王者一般地回到家族,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出卖给恶魔。”岳涟摇头道,“远哥你若是真的接受不了,可以先回去,总之我不会放弃的,祝你能找到你心仪的伴侣!”

  “也罢!”宋远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豁出去了,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岳涟的神情也慢慢舒展开,她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心虚的姜由在离开前一定会去找他的同伙,或许我们就能找到新的突破点。但也因为敌人处在位置的迷雾中,以后没有必要我们也不要将进展再告诉外人了。”

  宋远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医馆的方向,想看看姜由什么时候出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姜由背着包袱从医馆里走了出来,锁门的时候还不忘左右环顾,最后视线投向了茶楼。

  两人忙退回了窗台,宋远问道:“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不应该吧。”岳涟摇头道,“这里已经超过我们的神识感应范围,而他更是只有练气一层,就算是被夺舍神识也会压制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姜由锁好大门又开始打扫外面的卫生,就这样慢慢忙到了后院,最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路口,要知道这可是医馆出镇的唯一一条路,姜由也不太可能从别的路走,难不成还在打扫卫生?

  “不好,他可能已经走了。”岳涟猛然站起来说道,“我记得后院围墙后就是一条河,他不会从河里跑了吧?”

  两人这才赶回医馆,发现后门也上了一把大锁,也不知道是走得很从容还是真的很在意这里。

  “你们又来找姜由吗?他说他走了,钥匙留着我这,你们要进去可以在我这拿钥匙。”大爷从隔壁走出来说道。

  “里面肯定没什么可查的了,我们快到河边去追!”

  岳涟和宋远忙往河边跑去,可他们并没有再河边找到姜由,却看到一个蒙面正游到了河对岸。

  “有没有搞错!怎么是个女人?”宋远难以置信道,“是不是我眼花?”

  “光看背影也未必能确认是女的,先别管是男是女了,先追上她再说。”岳涟则是焦急道。

  姜由也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这么快,虽然为了保险起见他已经切换了林妍的身体并蒙了面,但一旦被抓住肯定会穿帮,毕竟他封印的女子虽多,但每个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于是她选择拼命逃跑,毕竟有河水作为阻隔,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可不想水灵根的岳涟竟然能踏水而行,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使用的林妍的重力术,岳涟突感身体重了数倍,整个人也陷入了水中。

  “土系灵力,难不成是林妍!”岳涟惊呼道,她想立刻查个究竟,可发现对方竟然还能使用御风术,整个人也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摆脱掉二人,姜由这才朝着酒楼而去,可一朵烟花伴随着响声在天上绽放,这可是内门的求援烟花,一旦烟花出现,那附近所有林家子弟都会停止活动并就地封锁街道,所有人暂时都不能通行。

  姜由咬了咬,却也只能兵行险遭,面对林家子弟的封堵盘查,她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强行突破路障朝着酒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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