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一郎茫然了好一会儿,他几次拿起了电话,想要亲自询问一下何家据点的伪军军官,是否真的看见藤村野一失败了。
但几次平田一郎都放下了。
还是继续等等吧。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卫的敲门声音响起:“中佐。”
平田一郎听着此人的声音,心中立刻更是惶恐。
但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
平田一郎只能尽量压住情绪:“进来。”
半边脸浮肿的通讯员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对着平田一郎汇报道:“中佐,我已经确认,藤村野一和蒋德水确确实实是失败了。”
“八嘎,不可能,八嘎,不可能!”听着这个噩耗消息,平田一郎的情绪再次爆发了。
他把面前的桌子掀倒在地,水杯摔的粉碎。
平田一郎还是无法接受,根本也都想不通,三千多人怎么可能会失败,他们还带了六门大炮啊。
通讯员低着头,不敢看平田一郎的眼睛,也不敢说话。
“藤村野一呢,应该回来了吧。”发泄了一通,平田一郎对通讯员道。
“藤村少佐没,没回来……”通讯员话没有说完。
平田一郎愕然打断了:“八嘎,你说什么,藤村野一没有回来?”
三千多人吃了败仗,藤村野一也战死了吗?
“回来的只有蒋德水和野田君几十个人。”通讯员的声音比蚊子还低,仿佛这败仗是他打的一样。
“八嘎,你说什么,只有蒋德水和野田君几十个人回来?!!”平田一郎的声音几乎都要炸掉通讯员的耳朵了。
开什么玩笑,三千多人啊,就回来几十个人,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平田一郎之前比喻新一团是毛竹,一直暗中发展,现在突然冒起来,那肯定是积攒了足够的营养和实力。
平田一郎不敢大意,还加派了兵力去围剿新一团。
而现在,事实却仿佛在证明,他派出的兵力仍然还是不够。
依照这样推算的话,新一团真正的兵力,那绝对不止两千人了。
新一团长李云龙和平田一郎之间交手虽然不多,但平田一郎知道此人狡猾无比,李云龙定然是隐藏了兵力。
新一团的真实兵力,极有可能已经在三四千人之上了。
就算新一团的兵力没有三四千人,那肯定也是其他地方的八路对新一团偷偷增兵了。
这样一来,才能够说得通,蒋德水和藤村野一为什么会吃了败仗。
“蒋德水和野田君他们呢,带他们来见我!”平田一郎咆哮道。
他要跟蒋德水和野田核实一下,新一团究竟有多少兵力。
这仗,他们究竟是怎么打成这样的。
“他,他,他们在宪兵队外,外面了。”通讯员紧张回答,“他们不,不敢来见你。”
也正是因为通讯员亲眼看见蒋德水和野田等人回来了,他才敢跑来跟平田一郎再次汇报。
平田一郎没有磨叽,立刻大步迈出了房门。
宪兵队的外面,小队长野田和蒋德水等人战战兢兢的待着,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
见着宪兵队长平田一郎怒气冲冲走出来,所有人都立刻把头低下,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蒋德水等人,两条腿不停的筛糠,有人的裤子都湿了大片。
宪兵队的卫兵们,也都跟着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虽然没有参战,但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平田队长火冒三丈,谁都得捏把汗呐。
平田一郎看着野田和蒋德水等人这副模样,他的心仿佛狠狠被锤击了。
眼见为实,他现在亲眼所见了,三千多人的队伍风风火火出发,现在就回来几十个人,一个个神色那么惶恐狼狈,这再没有任何不信的道理了。
“来人啊。”平田一郎厉声大叫起来。
“哈衣。”一干宪兵应声。
“把丢弃枪支的废物,都拉去毙了!”平田一郎怒吼道。
“太君饶命啊。”
“饶命啊,太君。”
“太君饶命啊。”
……
蒋德水身边幸存的伪军士兵们,顿时间都跪下来求饶。
他们为了减轻重量,把枪都丢了。
而蒋德水和几个幸存的伪军军官,他们也都暗暗在心中庆幸。
幸好他们是军官,他们配备的是手枪。
手枪不重,幸好幸好没有丢弃。
要不然,现在他们也会被拉去一块毙了。
“作为一名军人,枪支就是你们的性命根本。为了逃命,把枪支丢了,就不配再活着!”平田一郎说完,宪兵队的鬼子兵就把丢弃枪支的伪军士兵无情的拖走。
“太君,太君,我还有一封信要给你,我还有一封信,是新一团让我转交给你的。”那个送信的伪军士兵拿出了信,立刻大叫起来。
他希望能依靠这封信获得活命的希望。
平田一郎一听新一团居然还给他送了一封信,他的手一挥,拖着这个送信伪军士兵的鬼子宪兵就放手了。
送信的伪军士兵如临大赦一样,屁滚尿流的凑到平田一郎面前,把信双手递上,满眼都是希望。
平田一郎一边接过信,一边拿出了配枪,亲自把这个送信的伪军士兵给毙了。
后者眼睛瞪的大大,死不瞑目。
砰!
砰!
砰!
……
随着一阵枪决的声音响起,站立在平田一郎面前的伪军,也就只剩下蒋德水和他手下一个伪军团长和一个伪军营长。
其余的,是野田和十来个鬼子兵。
日军士兵的战斗素养不是伪军可以比拟的,哪怕他们战败撤退,这武器也都没有丢弃。
十多个鬼子兵,他们的武器都还在。
也就没有一人被拖去枪决。
“看看你都教出来些什么废物,都学会给土八路当信使了。”平田一郎把信丢蒋德水脸上。
“是是是,太君。”蒋德水战战兢兢,连忙把信接住,然后就尴尬了。
这信他拿在手上,这是双手递上呢,还是撕了呢。
“给我念。”平田一郎大声道,“我倒要看看,新一团在信里说了什么。”
“太君,新一团肯定没在信里说好话,要不咱还是撕了吧?”蒋德水小声提议。
自从抗战以来,和土八路往来的信件里,他们就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好话。
现在,蒋德水把仗打的像狗屎一样,这已经让平田一郎肝火大旺。
这信里,新一团肯定说了很气人的东西。
这要是在给平田一郎的脾气上继续火烧浇油,蒋德水极度怀疑,自己的小命极有可能不保了。
“念!”平田一郎瞪了蒋德水一眼。
“是。”蒋德水应声,只好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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