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世民踹了一脚,以杨帆的体质,卵事没有,也没有躲闪。
虽然心头有些不爽,但杨帆还没无法无天到李世民踹了他一脚,他非得再踹回去不可的地步。
如果真的憨憨踹回去,自己下半辈子可能真得跑路了。
还有一大家子亲人朋友呢,岂能如同小孩一般毫无顾忌。
杨帆皱了皱眉头,装模做样揉了揉被踢的地方,傲然说道:
“如果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不能保护,甚至在他们有难的时候还瞻前顾后,那还算什么家人,那还算什么兄弟,对于自己的家人以及好兄弟自然要无条件的支持、帮助,某才不管什么尊卑贵贱、谁对谁错。”
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杨帆,心头发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确实是自己的儿子魏王李泰有错在先。
这么说来,杨帆打了他,还没有错啰?
这岂不是还得让自己的儿子给这棒槌道歉?
虽然无法反驳,李世民却很是不忿,心头一横说道:
“来人呀,把这群兔崽子统统拉下去每人各打三十大板,杨帆这家伙中打50大板,然后压他们去太极殿门口候着,明早朕要让文武百官看看这群棒槌的惨样儿。”
刚刚这家伙不是还讲得振振有词么?
什么家人有难,不出手不行,如今自己的儿子被打了,老子也懒找什么理由。
也甭跟你什么讲理,就打你了,怎么着?
这回轮到杨帆他们傻眼了!
皇帝老儿不跟你讲道理,这特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要不想造反,就只能乖乖受着。
见到杨帆他们即将受到惩罚,李泰以袖掩面乐得胖乎乎的身子一抽一抽的,似乎眼眶也不是那么疼了。
看着幸灾乐祸的李泰,李世民感觉丢脸至极。
打不过就找家长,实在太没品了,以前还认为这儿子有盼头,难道看走眼了?
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悦,喝斥道:“堂堂亲王,在公共场聚众斗殴,这成何体统,简直丢尽了皇家的颜面,等打完他们板子以后,汝也一同去太极殿外站着。”
说完,李世民拂袖愤愤离去。
李君羡让禁卫将杨帆他们几个拉到殿外,当即行刑。
噼里啪啦一顿板子,打得他们几个小子鬼哭狼嚎,李世民才算是消了气。
不过却还有一点人性,让宫中的太医做了简单的包扎,这才挥挥手让李君羡将杨帆他们送到太极殿外。
不是李世民心慈手软,毕竟这些人都是同他出生入死下属的儿子,只要不是造反,真拿他们没奈何。
比如,程处默的老爹程咬金,那老匹夫一贯是个护犊子的,平时不要看起来铁憨憨,要是闹起来是最让李世民头疼的,像房玄龄这种君子倒还不怕。
看着远去的背影,李世民臭屁地想,似乎自己对于功臣之后也太过宽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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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破晓,太极殿前的一处平坦之地,被几盏灯笼散发的淡淡光晕笼罩。
几个袍服年轻人卧成一排,平素嚣张不羁的长安四害,此时都在刺骨的晨风中瑟瑟发抖。
往日张扬的神情再也不见,流着鼻涕打着喷嚏一个两个蔫头耷脑的,一张张绒毛覆盖的黑脸满是煞白。
身旁便是一队黑盔绒帽体格健壮的禁卫,手握着钢刀守着,好似生怕这些浑球跑了。
旁边除了这些禁卫,还有两人站着,定睛一看,不是李泰和杨帆是谁。
李泰小眼睛瞪着杨帆,完全没想到这个主犯受了五十大板还屁事没有。
不过却不敢放一句狠话,只能愁眉苦脸的瞪着。
杨帆根本懒得理他,俯下身去,满含歉意的说道:“此次是某牵连了几位兄弟,几位兄弟的情义,小弟记在心里了。”
程处默打着寒颤,摆摆手道:“议善兄弟说这话岂不是羞辱兄弟么,真是听着不自在。”
李景桓则满是钦佩的看着杨帆:“议善兄弟,都是为了兄弟,还说这些话,景桓不喜了,不过真佩服兄弟,真是太牛了。”
杜荷、房遗爱嘿嘿一笑:“这顿打挨的太值了,不过以后议善兄弟教咱们一手,怎么大家屁股都开花了,兄弟你却一点事儿没有,可要传授几招……”
是啊是啊!
程处默纷纷附和。
昨夜之事,他们对杨佩服得五体投地。
为了家人、兄弟敢打魏王,重感情;
敢跟陛下讲道理,有胆量;
受杖刑的时候悄悄告诉他们大声惨叫,有谋略;
被打完以后屁事没有,有实力。
特么的,这兄弟实在太厉害了?
虽然杨帆的年纪最小,却在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以他为首。
不过此时他们却有些冷,因为屁股打的皮开肉绽,又上了药,所以只能趴着。
手脚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血脉不通而麻痹,所以都是脸色煞白,毕竟,下面只垫了一层绒毯。
看着这几个虽然疼得脸都有些变形却没有哼一声的程处默几人,杨帆有些愧疚,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以后有机会倒可以把自己的横练功夫传给他们,至于能够学到多少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杨帆憋了一眼魏王李泰,这李世民也太偏心了。
魏王李泰虽然也是站着,但待遇却好很多。
身上穿着内侍给他送来的一领黑色的羊皮大氅,手里提着小手炉。
见到杨帆看过来,魏王李泰一脸得意,斜睨着程处默几人的屁股,已经打得皮开肉绽,暗爽的同时又对几人的兄弟情义感到不愤,冷哼一声后转过头去。
天刚蒙蒙亮,皇城内已逐渐人头涌动,内侍以及宫女已经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而上朝的大臣也已经陆续到来。
此时,魏王李泰觉得自己的脸在瑟瑟寒风中一阵阵的发热。
实在太丢人了!
想他李泰一贯以聪慧贤达、才情高绝的形象示人。
众多朝臣皆赞他雍容大度有人主之相,行止之间有龙虎之姿。
可是如今却跟着这群纨绔一起受罚,简直是太丢脸了。
来来往往的大臣,特别是太子一派的,都投来戏谑的目光,不少人甚至强忍着笑意。
可以想象,只需一下朝,此间事必会传遍长安甚至整个关中。
自己也会被一些无聊之士引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实在是有损他以往高大威猛的形象。
幸好,经过昨夜的治疗,乌青的眼眶消了很多,特意打上一些姻脂粉,倒也看不出来了,不然他真得找一个地缝给钻进去。
此时李泰的心头极度郁闷,不仅对杨帆这群棒槌恼火不已,也对李世民有所怨言。
多大点事儿,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干脆放了就行了。
如果再气不过,关起门来再打两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丟脸么?
心里不满,脸上当然也是愈发阴沉。
李泰一双小眼睛阴森森的盯着杨帆他们,咬着牙恨声暗道:“如此丢人现眼,都怪杨帆这个棒槌,以后绝对饶不了他们。”
不过,此时几位着紫色官服的几位大臣这时从承天门外匆匆走入。
刚路过杨帆他们身旁的时候,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过并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径自进入灯火通明的太极殿。
程处默几人一脸郁闷,顿时咕噜起来。
程处默卷缩着肩膀,苦着脸说道:“议善兄弟,完蛋了,等一会儿汝可得帮某说好话,某爹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回府以后,俺的屁股可能还得受刑。”
李景桓也是愁眉苦脸,因为他也被李宗道狠狠警告了一下。
杜荷的老爹倒是没来,因为已经死了,来的是他大哥。
他这位大哥却是个严谨古板的性子,平素最是看不上杜荷务正业的轻挑性子,逮住点儿事儿就训个没完,所以,杜荷对这位大哥是极为怵头。
反倒房遗爱倒是一脸无所谓:“俺爹也来了,不过不怕?”
杨帆几人一脸疑惑,不过却很快笑喷了。
因为房遗爱的理由很简单,房玄龄怕老婆,房遗爱有老妈护着。
房遗爱的话让杨帆有些无语,这也才记起,房家怕老婆的名声可是流传千古。
简直世间一奇!
不过杨帆心下对李二陛下却是极度不爽——犯点事儿就找家长告状,实在忒恶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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