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快保护六哥!”宋孝安大喊了一声,忙召集保密局的人员将林沐护在了中间。
“杀人啦!”路人看到此种景象也开始慌忙四处奔逃。
高君宝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倒在血泊中的田湖尸体前,嘴里只会低声重复着说道:“叔叔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很明显年幼的孩子被吓得脑子出现了问题。
林沐摘下墨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也是隐隐感到后悔,他只记得原剧情中郑耀先就是用这种方法杀死了高占龙,却没想到高君宝依然出现在了刺杀现场,冥冥之中,他感到了天意难测的宿命悲哀。
“有刺客!快保护六哥!”赵简之带着保密局大队荷枪实弹的特务冲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六哥,你没事吧!”
林沐沉声道:“我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弯腰抱起了还在低喃呓语的高君宝,走进了交通饭店。
林沐进入饭店后,对着故意姗姗来迟的林桃说道:“你带上简之他们把这个孩子送到天津最好的医院去医治,国内不行就送去国外。还有联系一下中统那边,没人管这个孩子的话我们把他收养下来,毕竟无论父辈有什么过错,孩子是无辜的!”
林桃看着痴痴呆呆的高君宝说道:“这个孩子是高占龙的遗孤吧!我这就去办,高占龙毕竟做过我的老师。”
林桃抱着高君宝离开后,林沐点燃一根烟向旁边的侍者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意大利歌剧《蝴蝶夫人》?我要听那首《啊!明朗的一天》。”
这时完成狙杀任务并布置好了现场的宫庶兴奋的走了进来,看到神情落寞的林沐,他坐下后小心问道:“六哥,您这情绪好像不高啊!出了什么意外吗?”
林沐叹道:“哎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我算来算去,就是没有算到田湖这个王八蛋临死了,还要把高占龙的儿子给拽上。当着小孩子面前,刺杀他唯一的亲人,我这是在与禽兽为伍啊!罪过呀!这会遭报应的。”
宫庶安慰道:“六哥,这纯属意外,也就是您,宅心仁厚,若要使其他人,根本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再说了干咱们这行的行动中波及别人的妻儿老小在所难免!”
林沐此时突然严肃的说道:“宫庶,咱们这一行做事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做人不能没有底线,否则会祸及子孙,死无全尸。”
饭店外面,此时庞英带着党通局大批人马赶了过来,见到贴身保护田湖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他妈的都是废物,为什么没保护好主任?都是废物!”
“住手,你们到底是想害六哥还是过来和解的?”宋孝安过来制止了庞英的行为。
庞英怒道:“你他妈的没搞错吧!现在死的是我们的田主任!”
宋孝安上前拽着贴身保护田湖的另一个党通局的特务的衣领,将他拉到了庞英身边说道:“你告诉他,当时是什么情况!”
这个特务战战兢兢的答道:“刚才郑长官和田主任说话,子弹就从郑长官脑袋后面飞过来击中了田主任。”
“我去你妈的!”庞英愤怒的将这个党通局的特务狠狠踹倒在地。
宋孝安高声说道:“听到了吧!这可是你们自己人说的。”
庞英气愤的大声质问道:“现在田主任死了,这仇我怎么报?”
“算他倒霉!”宋孝安怒声回道。
庞英抱着头高声斥责道:“我真怀疑这一切都是你们保密局他妈的搞得鬼!”
“你们有谁拿自己后脑壳和子弹捣鬼的吗?你敢吗?你敢吗?庞队长你敢吗?”宋孝安对着党通局的庞英等人喊道。
“你!……”庞英对于这个毫无破绽的刺杀计划也是毫无办法。
宋孝安接着冷笑道:“在山城你们中统这些王八蛋就敢刺杀六哥,六哥没有计较,还特地在天津宴请你们田主任以示两家和解,可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这几把狙击步枪是我们搜查对面楼顶找到的,上面还有几具尸体,我们查过了,这些人可都是你庞英的手下,你作何解释?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发报电告了毛人凤局长,希望你们中统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庞英带着党通局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临离开时不忘带走了那几具党通局被宫庶杀死的几个人的尸体以及那几把狙击步枪。
饭店内侍者端上来两盘牛排,打开了一瓶红酒。
“六哥,这时候您还有胃口吃饭呐?”宫庶疑惑道。
林沐端过来牛排,边切边解释道:“一个合格的特工,做事前不仅要想好对策和退路,还要时刻保证充足的体能,所以吃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当年抗战期间在上海时,由于王天木的投敌叛国,咱们军统在上海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我和四哥两个人被日本鬼子围追堵截,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躲进了下水道里。整整一个星期,我和四哥就靠着一个苹果和老鼠肉撑着,逃出来后四哥还差点因为鼠疫死于非命,是戴老板花高价从孔祥熙手中买了一盒盘尼西林才活了过来。你知道生吃老鼠肉的滋味吗?那种又腥又臭的感觉我是一辈子也不想再遭遇了,可是当时不吃我们就会没有体力,甚至会死,为了活着继续和小鬼子战斗下去,你只能……倒胃口了吧!这事怨我,喝口酒先压一下。”
宫庶认真道:“六哥,宫庶并不觉得恶心,只有钦佩,在下面的时候,只听闻您的名字能让小鬼子睡觉都睡不安稳,没想到……”
“没想到我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对吗?”林沐笑道:“所以无论你遇到任何事情,哪怕至亲至爱死了,饭却一顿都不能落下,干我们这行,就是要忍受住一切,时刻保持着旺盛的精力,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
回到党通局驻天津的行政楼内一个空荡的房间里,庞英亲自给田湖的尸体蒙上白布后,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右拳边捶着地板边哭喊道:“田主任!田主任……”
旁边的手下悲泣着安慰道:“庞队长,人死不能复生,田主任的仇我们一定要报!”
庞英止住哭声问道:“陈老那边有消息了吗?”
旁边的手下小心答道:“陈老给咱们下了死命令,让咱们绝不可再搞暗杀的报复手段,委员长那里亲自过问了此事,把毛人凤和陈老都叫过去狠批了一顿,警告咱们和保密局绝不可在互相倾轧,还有鬼子六他们把咱们预先埋伏人员的尸体以及枪械的都拍了照,一切证据对咱们都非常不利。”
“啪!”庞英怒拍了一下地板懊恼道:“都怨我,低估了鬼子六,偷鸡不成蚀把米。多出来的那支春田狙击步枪查出什么了吗?”
手下答道:“已经查出来了,是一个共党嫌疑分子从黑市购买的,这个共党嫌疑分子我也派人去抓捕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庞英长叹道:“这个共党肯定已经离开天津了,鬼子六真是算无遗策,难怪田主任让我务必要谨慎小心,可我还是着了他的道,悔之晚矣啊!”
手下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庞英咬牙说道:“办好田主任的后事。高君宝呢?”
手下难过的答道:“鬼子六让他的夫人林桃送去了天津最好的教会医院,我们的人也跟去了,医生说这孩子受到了惊吓,脑子可能坏掉了。还有林桃用‘剃刀’的身份向我们发来了密电,说鬼子六想要收养这个孩子,并把高君宝送去国外医治!”
庞英紧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答应他们,把‘剃刀’的档案资料还给她,告诉她,希望她念着往日恩师高占龙和中统的情分,不要为难君宝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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