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密林中。“吸星大法!”任盈盈一声娇叱,左掌按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肩上,随即无穷吸力从她手中衍生而出,那男子面色惊恐,只感觉浑身战栗,丝毫动弹不得,体内内力源源不绝的流出,不一会便内力尽绝而亡。任盈盈随手将这名男子甩在一边,感受着体内翻滚不息的内力,比之在西湖梅庄那时已然暴增了十倍,这种充实的力量感,让她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她看着一旁为其护法的蓝凤凰,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变,惊呼一声:“内力反噬!”随即盘膝而坐,运功调息,开始镇压体内的暴动的内力,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冒出,香汗淋漓,浸湿了衣裳。蓝凤凰在一旁瞧着,见任盈盈面露痛苦,睫毛不停的抽搐,显然是凶险万分,不过她自知内力低微,不敢贸然上前相助,免得弄巧成拙,只得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任盈盈长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来已经无恙,不过瞧她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蓝凤凰见到任盈盈无恙,亦是松了口气,随即下拜劝戒道:“圣姑,修炼吸星大法凶险难测,连老主人都深受其害,你还是不要练了,凤凰实在担心。”“蓝凤凰,你的忠心我是知道的,可是……”任盈盈神情倔强,冷声道:“我不练怎么替父报仇!”“可是那林鹏不是说过吸星大法那……”“不要说了。”任盈盈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也不给蓝凤凰说话的机会,问道:“令狐冲呢,他现在在哪里?”“圣姑若不先休息一下,调养好身体再去寻……”“告诉我。”“是。”蓝凤凰知道任盈盈性格要强,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只得答道:“令狐冲已经离开了黑木崖,我派了手下一路跟踪他,他现在在离此处不远的小镇中买醉。”“买醉?看来华山派的人没和他在一起了!”“是的。”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任盈盈沉吟了一会儿,喃喃道:“黑木崖兴师动众,对华山派一行人抓了又放,这林鹏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便对这蓝凤凰道:“走,我们去找令狐冲,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答案。”……酒楼之中,看着令狐冲身旁七八个酒壶,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不过他的双手仍是不停的给自己倒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盖因喝醉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是想醉死过去,好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怨,脑袋空空的,这样便没有了忧愁。可自己这千杯不醉的酒量,是他往日引以为傲的,今日却让他无比的痛恨,他无论怎么喝,这意识始终留有一丝清醒。而这清醒,有时候却是痛苦的根源。他随手拿起酒壶,对着嘴巴就是一通猛灌,“咕噜咕噜”,不过片刻,一壶酒便直接下肚,可他整个人反而更加烦躁,大喊道:“小二,快给我上酒!”店小二来到他身边,却没有直接上酒,露出为难的神色:“客官,您刚才付的酒钱已经用完,小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言下之意,便是要令狐冲在付些酒钱,才能给他上酒。令狐冲闻言在身上摸了摸,摸不出什么银子,便将自己的佩剑丢给店小二,道:“此剑乃是百炼精铁所铸,倒值些不少银子,给你了,快快给我上酒。”“这……”店小二有些不知所措,他这里是酒楼,又不是当铺,要是拿着这把剑回去,说不准就会被老板一顿臭骂。就在店小二为难之际,一个声音轻飘飘传来。“这酒钱,我替他付了!”随着这个声音飞来的,还有三片金叶子,店小二看着落在手中的金叶子,有些难以置信,这三片金叶子几乎可以把整栋酒楼都买下了。放在嘴中一咬,发现是真的,当即把令狐冲的剑放下,叫道:“好嘞,这好酒是要多少有多少!”随后欢欢喜喜的去准备酒水。令狐冲双眼迷离,抬头望了一眼来人,道:“是你呀,任盈盈!”“是我。”此时任盈盈一身黑衣纱裙,冷若冰霜,隐隐透露出一股煞气,与先前他所认识的任盈盈气质迥异,不过令狐冲对此也不在意,打了一声招呼后,算是感谢她替自己付酒钱后便不再理睬。任盈盈也不介意,直接坐到令狐冲面前,静静得等到店小二把酒端上来,随后拿起一壶,向令狐冲敬道:“令狐冲,我敬你,算是谢你上次的搭救之恩。”“不用谢我,你帮我把酒钱付了,我们两清!”令狐冲端起酒壶,深闷了一口。任盈盈喝了一口后,将酒壶放下,看着令狐冲不修边幅,或者说狼狈的样子,试探道:“看来最近令狐兄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我也恰好有些闲暇,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能好受些!”令狐冲瞟了任盈盈一眼,道:“我没事,不要打扰我喝酒。”任盈盈自然不为所动,笑脸盈盈的道:“令狐兄何必拒人于千里,华山派惨遭厄运,这幕后主使者为何人,想必你也清楚,我们或许有共同的敌人?”“你是日月神教的圣姑,我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谈的。”自己好言相待,令狐冲几次三番的拒绝,任盈盈也恼了:凭自己现在的武功,难道还拿不下你一个小小的令狐冲。遂道:“令狐冲,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哈哈!什么敬酒罚酒,是酒我都想喝,我只要好好的醉一场。”“不识好歹!”任盈盈厉声一喝,随即右手一翻,腰间系着的长鞭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手中,信手一挥,黝黑的鞭身撕裂空气,发出呲呲的声鸣,缠向令狐冲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令狐冲酒喝多了,身手迟钝,面对突袭的长鞭,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直接被鞭身缠住了脖子。这也出乎了任盈盈的预料,修炼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不应如此,不过想着自己修炼吸星大法,功力已然暴增十倍,也就不奇怪了。“令狐冲,将独孤九剑剑谱默下来,我便饶你一命!”令狐冲却是毫不在意,道:“原来是为了独孤九剑,不过我令狐冲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以为你可以逼迫我吗!”“我知道你令狐冲不怕死,不过让人屈服的手段很多,听说你最喜欢的是你华山派的小师妹,若是我将她抓来,你又会如何?”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瞬间让令狐冲戾气大升。“找死!”令狐冲话音未落,身形突兀的往前一突,并指如剑,急如风快如电,直戳任盈盈双目。任盈盈自然不会没有防备,手腕一转,手中的长鞭自然而然的紧缩,想要重新掌握主动权。却不料令狐冲洞悉先机,剑指一转,直接点在了长鞭之上,自己则趁此时机,飞速的任盈盈靠拢。感受的长鞭的滞迟,任盈盈毫不迟疑在桌子上一踢,整个人急速向后退去,右手操控着长鞭,或缠或绕,或急或缓,遥遥牵制住令狐冲。不过令狐冲脚踩醉步,身影晃晃悠悠,却是恰到好处,将任盈盈的招式化于无形,随后突至她身前。任盈盈见状,左掌一翻,施展出一套招式平平无奇,却是威力奇大的掌法。这套掌法是她学习了吸星大法后像向问天求得,这套掌法招式简单,却极注重内力,走的是以势压人的道路,每招每式都极消耗内力,却也是威力惊人。一掌挥出,便自带掌风,将令狐冲全身笼罩,令狐冲也是招法一变,剑指锋锐,后发先至,总能先一步将任盈盈的招式打断,让她无法将掌法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酒楼中的其他顾客一见武林中人打架,害怕殃及池鱼,当即跑了个精光,让这掌柜的欲哭无泪。不过瞧着手里店小二刚给的金叶子,疑惑的看了一眼任盈盈,随即释然道:“打吧打吧,我也先跑为妙!”说完,带着店小二溜出了酒楼。就在掌柜的跑出去不久,两人也分出了胜负,任盈盈被令狐冲贴近身前,长鞭无用,掌法又是初学乍练,虽有一身强横功力,但在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面前也是难以发挥,只听着他叫了一声“撒手”,任盈盈便感觉自己右手手腕一痛,随即长鞭脱手而出,压力也顿时一轻。待到她定睛看去,令狐冲已退回了原地,将缠在他脖子上的部分长鞭解下,随后“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你还要打吗?”令狐冲心底终究是个良善之人,与任盈盈斗了一场,发泄一番后,也平复了心绪。而见识了独孤九剑之威,任盈盈对它的更是志在必得,道:“不打也可以,你将独孤九剑教我,我立马转身就走。”面对任盈盈如此无赖的话语,令狐冲眉头一皱,随即拿起自己的佩剑,冷声的道:“冥顽不灵,你若执意如此,休怪我剑下无情!”任盈盈也是斩钉截铁的道:“独孤九剑,我志在必得。”她自认为自己不是没有赢的机会,令狐冲虽然招法精妙,但内力相差她甚远,而且她还有后招。而令狐冲也不多说废话,长剑出鞘,随即便是一刺,似乎是酒喝多了,拿捏不住剑身,这一剑绵软无力,剑锋乱颤,摇摇晃晃。可在任盈盈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她只感觉有一个剑之牢笼困住了她,令狐冲剑锋的每一次跳动,这个牢笼便完善一分,四面八方,纵横交错,让她避无可避。“向叔叔!”任盈盈一声娇喝,随即气息一沉,调动全身的功力,最大威力的挥出一掌。与此同时,“砰”的一声,门窗碎裂,一个黑袍汉子冲了进来,一只完全被铁手套包裹的拳头直接袭向令狐冲的后腰,与任盈盈两面夹击。来人正是向问天,也是蓝盈盈准备的后招。凭令狐冲的功力自然没有发现事先躲藏的向问天,不过对于有独孤九剑在身的他来说,人多不一定占优。在发现向问天的那一刹那,令狐冲便已调转剑身,人随剑动,闪身至任盈盈身侧,以她为盾,趁隙进攻。任盈盈招招被制,看见令狐冲转至身侧,心中一凛,正要变招,内力流转之际,突然不受控制,身体一震,口吐鲜血,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圣姑!”见到如此情形,向问天也顾不得令狐冲,急忙扶住任盈盈,一搭脉,便知道她是吸星大法反噬,需要马上治疗,当即坐下替任盈盈运功镇压体内的内力。令狐冲蓄势待发,一剑便可戳穿任盈盈跟向问天两人,不过终究没有出手,摇了摇头,拿上酒跟剑,摇摇晃晃在向门外走去。“等……一等!”任盈盈强忍的痛楚,叫住了令狐冲。“圣姑,别说话,与我一起运功调息,不然你会有性命之忧。”向问天焦急的道。任盈盈倔强的摇了摇头,仍是冲着令狐冲喊道:“令狐冲,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讲。”令狐冲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头。任盈盈一下急了,当下也不管向问天正在替她运动,直接爬起身来,想要拦住令狐冲。可是体内乱窜的内力,让她四肢酸软,直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点点血珠洒落在地板上。“令狐……”任盈盈看着令狐冲的背影,恍惚间他好像停了下来,随后陷入了一片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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