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1月15日,中南半岛,南平堡
南平堡,虽然是一个镇抚堡的编制,但所拥有的人口却堪比汉洲本土一个县,人口数量自去年开始,一直保持五六千人的水平。到了今年一月份移民季时节,人口更是暴增至一万三千余人。当然,作为一贯执行强干弱枝的齐国政府来说,海外领地人口太多,是难以接受的,担心以后会成尾大之势。
但谁让齐国移民船只不够多呢!
虽然经过数年的运输力量的扩张,如今用于移民的船只多达三十六艘,其中还有九艘专用移民船,理论上,一次性可运送移民一万八千人上下,若是时间充裕,顶着逆风回返,也可以多跑一趟,可弄个三万多人的移民规模。
但是,齐国所有船只并非可以做到只为专事移民事务,部分舰船可能会有些“不务正业”,比如在山东附近就留下了四艘专业战舰和一艘武装商船,配合登莱地区的太子势力,巩固登莱,经略山东,甚至还要伺机偷袭建奴的辽东老巢。
而在安南附近,北海舰队司令齐大江在积极组织船只转运移民的时候,收到了一个来自安南北方郑氏的消息,有十余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频繁出没于郑氏沿海地区,意图不明。为了保障此地南平堡、临安堡以及新生岛一线的安全,不得不又抽出四艘专业战舰和两艘武装商船停驻于南平堡,以应对潜在的风险。
虽然,齐大江不相信荷兰人会冒着再次与齐国全面战争的风险,帮着安南郑氏攻击齐国几个安南要地,但怕就怕安南郑氏脑子抽风,花钱雇佣荷兰人于海上运兵,或者掏腰包购买荷兰舰船和人员,与安南阮氏爆发战争,一不小心最后会波及到齐国。
要知道,因为东部航线风暴频发,存在一定的海上运输风险。这几年,齐国近七成的移民都走的是西线,因而,如今这南平堡、临安堡、新生岛三地已经聚集了近两万人的移民。若是打起仗来,不说耽误移民工作,就是筹措这么多移民所用的物资,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
在去年六月,安南郑氏的当家人郑梉,再次集结大军往攻高平莫氏政权,虽然斩获不少,但在重重山岭当中,攻势难以为继,终不能消灭莫氏政权,“迄明之世,二姓之分,终不能归一“,让郑梉为之深深叹息。
既然北边莫氏政权因为崇山峻岭,难以攻伐,那么不妨转头再看看南方的阮氏是不是有机可趁。数年前,因为那个汉洲暗助阮氏,以至于南征失利,功归一篑,这让郑梉始终耿耿于怀。不过,最近听说,阮逆因为占城将靠近其国土附近的一处海边要地送给了汉洲人,而引得阮逆上下颇为不满,认为汉洲人是侵犯了他们的核心利益。以至于,双方的关系较以前冷落许多。
为此,郑梉觉得是一个机会,若是那阮逆没有了海上舟船之利,凭借其孱弱的实力,何来与我郑氏交锋?
但为了保险起见,安南郑氏准备联络一下荷兰人,并且打算再购买一艘西洋炮舰,以充实海上力量。而正好,荷兰人似乎也有求于他们,似乎想在郑氏的地盘上寻求一个临时停泊中转点,为往来贸易提供一些便利。然后,双方怀着各自的目的,开始勾勾搭搭起来。
面对安南这种波云诡谲的局势,齐大江只有一边加紧组织船只运输移民,一边派出“有力”舰船,巡视安南沿海一线,以震慑威胁某些“势力”,勿要轻易撩拨齐国的海外领地。
作为新生岛大总管的张文琪,在南平堡指挥袁祖全地陪同下,也开始视察整个南平地区的建设情况和防卫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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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先是乘船往北行至海湾尽头,然后登陆西岸,继续再往北行了十余里,来到一处正在建造的堡寨前。
“再往北,就是广南国地界了。前方数里处,有一座广南国的营寨,大概有驻兵五百左右。”袁祖全伸手指着北边说道。
“他们见我们在此修建堡垒,有何反应?”张文琪抬眼眺望着北方。
“上个月我们刚派人过来时,他们来了十几个军将,询问我们来意。得知我们要在此修建堡垒后,立马就回去了。后面,好像也没什么大的举动,只是偶尔会派几个人在远处偷窥我们的建设进度。如今,这堡垒已建成了大半,想来他们也不敢过来干涉了。”
“以后有机会,还得在西侧那片山岭地带再建一座堡垒,如此,我们就能将整个山谷通道牢牢锁住,彻底堵住广南国南下的通道,并护卫南平堡的北面。”张文琪随后转头,看着南方,“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这片沿海平原地带,大力开垦良田。此地气候适宜,土地肥沃,兼之雨水充沛,若是能开辟出耕地数十万亩,足以容纳移民十余万。”
“若是南平养民十余万,岂不是足以低得上汉洲本土人口了。”袁祖全笑着说道。
“大明局势纷乱,也不知道能到几时?”张文琪说道:“我们齐国若不趁此机会多弄些人口,待大明复统,或者改朝换代,出现一个强大的新生政权,那时候,就不好搜罗移民了。我新生岛总管区的定位,就是建立移民中转区,并提供移民所需粮食供应。其他所有事务,皆为此服务。”
“不过此地气候炎热湿润,一些来自大明北方的移民滞留此间时,颇感不适。三个月以来,患病者不下千人,更有两百余人因病亡故。几处营地,已然有些躁动。”袁祖全唏嘘道。
“所有患病之人,无论何种病情,一律单独另置隔离,不得与健康人群混居。”张文琪正色说道:“若是一个不慎,在移民群体中引发了瘟疫,那可是大事!另外,每次移民转运时,尽量先将那些不耐气候的人员先行装船。还有,从去年定居此地的移民中,再拣选一个中队的乡兵,交由陆战队整训,以维持本地秩序和承担部分防务。”
“本地山岭之中,各种木材甚多,其中不乏名贵红木和造船所用的硬木。所以,除了着人开垦耕地以外,还要组织人员砍伐一些木材,以为经济之用。”张文琪看了看东北方向的山岭,“南平海军基地的建立,必然需要不少船材作为舰船修补和更换之用。当然我还能利用这些木材造些近海使用的桨帆船,满足当地的往来物资和人员的运输所需。任其这些巨木无谓的荒废在山中,岂不可惜!”
去年七月,移民船队除了给南平堡运来了大量的物资和军械外,还带来十几名从建业造船厂和威远造船厂抽调而来的船匠,开始建设南平修船所,为每年前往大明移民和执行军事援助的舰船提供日常维修和保养。同时,也为本地区和大明附近几个海外领地,建造一些中小型的建帆船。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能建造可用于内河通行的小型炮舰,沿河朔流,进入内陆地区执行军事行动。
南平堡现在可谓是齐国在海外最重要的领地之一,扼南海之侧,控产粮要地,更兼之海陆地形均为险要,易守难攻,端的是一处完美的海上基地。
张文琪早年跟在齐天身边学习的时候,经常听闻齐天如何说起安南、柬埔寨、暹罗等地富庶,粮食三熟,若是随便占据一处宽广的平原地带,足可养民百万之众。
如今,数年经营,先后占据新生岛、临安堡、南平堡三地,算是在这膏腴之地初初落子布局。待再悉心耕耘数年,实力增长到一定程度,则可联合占城,逐步蚕食安南和柬埔寨沿海地区,为我汉人,开辟更多的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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