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回来了。”李鹤西带着宗师气度,不怒而威,徐徐降落在鲁三甘与罗贞的面前。
罗贞扑上前去,行了大礼,之后抬起头仔细端详,想要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虽然她是满头花白的老太太,却在此刻湿了眼眶:“师父,你果然还活着!”
李鹤西慈蔼地搀扶她起身,说:“我不在的这三年来,委实辛苦了你们。”
外表是粗豪壮汉的鲁三甘却没有行礼,压着惊讶之情,努力地保持着仪态矜持,脑中飞快思考:“李真人,你是从敌人那里来的?”
“我从哪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回来,灵霄殿的事有人管了。”
李鹤西满面春风,一左一右拉住他们两人的手臂,朝着山下飞去。仅仅是这样亲热地拉着,两个融密境界的导师就完全无法抵挡他的力气。
对于灵霄殿的山上山下、设施位置,李鹤西早已记得烂熟,闭着眼睛也不会飞错。
“其他的震霄阁导师在哪里?”李鹤西微笑说:“就在震霄阁吧?我要见见大家。”
转眼间,他就带着两人一起,降落到了半山腰处的震霄阁门口,走了进去。
李鹤西用感慨、怀念的语气说:“这里没有什么变化嘛。小贞,你还记得吧?这里是我和你一起亲手修缮起来的。在那之前还只是个普通的弹坑。”
罗贞叹了口气,因为恩师所说的是无法忘记的:“当时,弟子才刚刚成为导师,而您也是初次有了进入震霄阁议事的资格,没想到第一件要务就是把震霄阁给修缮出来。”
鲁三甘惊讶地说:“难道震霄阁不是几百年来一直就有的吗?”
李鹤西哈哈大笑:“旧的那个,被小贞炸塌了。”
他拉着鲁三甘与罗贞二人,步入震霄阁。其他几个震霄阁导师见到他,也都惊讶不已,心绪不宁。
李鹤西环视室内:“震霄阁导师,在这里已经到齐了吧?”
罗贞说:“还没有。”
李鹤西说:“可是,我记得除了真人之外,就是你们六个……”
罗贞说:“好教师父知晓,还有一人是今年新入阁的。”
李鹤西随口说:“叫他来。”
鲁三甘谨慎地答道:“眼下那人不在宗门里,在外有事。应该是在千里之外。”
李鹤西不假思索地说:“那就不管他了。今日我见到大家,可以看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但不要紧,既然我回来了,我就会带着你们把灵霄殿宗门重建起来,就像当年重建这震霄阁一样。”
对于在场的震霄阁导师们来说,连续两个真人自爆,仍然像是做梦一样,好像眼前并非现实。
往日,如果有同门在外为了义举而自爆,消息传回宗门之后,掌门总会亲自洒酒祭奠,宗门也会立即派出更强大的力量去扫除余恶。
那一切的前提都是,灵霄殿整体的刚猛实力足以碾压天下宵小,而一场自爆本身也已经将敌人打得残破不堪。
现在,那两个前提都已经不存在了。
而最为诡谲的,是这样一个明知叛变了的前任掌门出现在这震霄阁,侃侃而谈,谈笑之间就把气氛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李鹤西双手按在桌子上,动情地说:“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天下修真界正在面对着一场深重灾难。这灾难的源头是什么?是经济。经济之危,关联到我们每一个人,谁都无法置身事外。而现在是我宗门挺身而出,拯救世界于水火的时候了。先把宗门内库的账册拿来,让我清点一下。”
有一位导师狐疑地说:“用账册来拯救世界于水火?”
李鹤西沉着地点点头:“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每一文钱我们都不应该藏着,而应该勇敢地捐出来。其中的道理非常深奥,但你们尽可放心,我会慢慢地解释。”
鲁三甘觉得话题拐得太远,简直要看不见了:“现在外面还有多少真人在等着进攻我宗门呢?”
李鹤西没有隐瞒什么:“这一次石英峰掌门为首,一共来了六十四个真人,练乐奇与张婉萍误伤了他们之中的二十个,还有四十四个是完好的。”
在这压倒性的数量面前,在场的震霄阁导师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鲁三甘面色阴沉:“除了你之外,还有四十三个,是么?”
李鹤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只要我们发自内心拿出诚意,有我居中斡旋,总是可以解开误会的。但现在刻不容缓,再不用行动表示诚意就来不及了。账册,快。”
鲁三甘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本厚厚的账册,说:“这本账册,其中有一些尚不清楚的地方,对你用处不大,恐怕还不如你的脑子里记得清楚。”
李鹤西觉得奇怪:“你是指什么?”
鲁三甘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当然就是三年前,你离开宗门,刘、赵两位真人死难的那一日,不清楚究竟你拐走了多少东西。我们至今不清楚那一天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鹤西双手仍然扶着桌子,很小心地斟酌着词句,缓缓地说:“刘刚和赵旦知他们两个,有意不问而取,拿走内库的一些灵石、法宝。我上前去阻止他们,他们就翻脸对我出手,于是打了起来。我以一敌二,很难留手,于是他们两个死了。”
鲁三甘说:“那么,为什么你没有当时把这件事昭告宗门上下,反而失踪了呢?我们都以为你也死了。”
当然要失踪了。如果昭告宗门上下,就只能说自己保住了宗门内的公款。在出手之前,那是公款,在出手之后,那仍然是公款,这可不就白出手了么?
李鹤西的脸色越来越青,说得更慢:“……我是不愿意让宗门里的丑事打击尔等弟子们的士气。”
鲁三甘:“当时内库里的灵石、法宝,既然你说阻止了他们两位取走,那么现在都在何处?”
李鹤西提高声音:“你是在审问我么?”
鲁三甘上前一步,昂然说:“正是。”他可不是李鹤西的徒弟,而是赵旦知的徒弟,而这个赵旦知就是三年前死去的两位真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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