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蒙,我很抱歉。”奥妮拉一脸悲哀,仿佛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
“这又不是你的错。”西格蒙笑了笑,拿起奥妮拉书写的纸张,他反复的阅读着纸张上的内容,一遍又一遍。
于此同时,一个念头也逐渐变得清晰。
凡所见,不可变。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看到你的胸口被贯穿,然后整个人飞出近10米远,再后来天空裂开个口子,陨石从天而降,整条街都被大火覆盖,这个场景太可怕了。”奥妮拉回答道。
“看样子我应该还有救。”西格蒙吐出一口气。
“什么意思?”
“胸口贯穿是胸口贯穿,死是死,这是两码事。”
听了西格蒙的话,奥妮拉却更加疑惑了,西格蒙则继续说道:
“我已经开始有些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看到的真实不可更改,但在此之外的事情呢?”西格蒙思考着心中的可能,看了奥妮拉一眼。
“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细节是你没有注意到的。”
奥妮拉闭上眼,眉头紧皱,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没有了。”
“袭击我的人呢,你可以看清他的长相吗?”
“我试试。”深吸一口气,奥妮拉再次闭上双眼,这一次持续的时间足够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身体疯狂的抖动起来,汗水滴落,额头上青筋暴起。
“够了,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西格蒙拍了拍奥妮拉的肩膀,就在这时,奥妮拉却猛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像是一个窒息的人张大嘴胸膛起伏。
“呼……呼……”
“算了。”
西格蒙打开瓶塞凑到奥妮拉鼻端,这是他精心配制的香水,可以起到镇定精神的作用。
“我看到了。”奥妮拉抬头看了西格蒙一眼。
“我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那是你。”奥妮拉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
许多念头从脑海中划过,“你是说攻击我的是我自己?”
“也许……也许是我看错了,我的精神太紧张了我可能出现了新的……”奥妮拉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不,在超凡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至少我知道一个契约途径的超凡者,就可以做到类似的事。”
“他们可以伪装成任何人。”西格蒙补充道。
下意识的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树先生,一个在塞尔温提供的资料里显示至少应该达到5阶漫步者的星空契约者。
比起塞尔温,树先生对血肉的掌控更强大。
如果按照这个猜测来推断事情的真相可能是两种结果。
树先生和我在十字街相遇,我们因为未知的原因,不对,他变化成我的样子,这就是最大的破绽。只要看到他,我一定会起疑,那么战斗就是不可避免的。
接下来,事情就会产生分支,第一种树先生将我击伤,第二种,我将他击伤。
奥妮拉毕竟是个普通人,在她的认知中胸口被贯穿几乎等同于宣告死亡,还有随后发生的轰击爆炸和燃烧。
但对于超凡者来说,这样的伤势未必是致命的。
不说生命力顽强的星空契约者,就算是西格蒙也拥有数种保命手段,所以冷静下来,西格蒙对于自己的安危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毕竟奥妮拉看到的并非是直接死亡画面。
他现在猜测月亮契约途径的超凡者他们看到的未来,应该是注定会发生的,但他们看到的只是未来的一个片段。
并不能代表未来的全部。
这如同盲人摸象,对于这样的未来,可信又不可全信,中间的度很难把握。
从这个角度来看,路易斯的形容真的没有错,他们也许真的只是命运的囚徒,所以他才不认同命运这个契约名称。
而是月亮。
月亮笼罩大地,但和太阳一样,他们永远只能看到世界的某一面。
“树先生会出现在十字街,梵尼珠宝店,这件事必须要通知给队长!对了,正好神谕教会派来了两位5阶超凡者……”
等等,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派来了5阶还是两位?
真的只是巧合吗?
犹豫了一下,西格蒙还是决定将这条重要的信息告诉马雷克。
在城市中心一位5阶的破坏力可想而知。
西格蒙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改变那个奥妮拉看到的未来,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那里距离他生活的榆树街并不远。
如果有能力,西格蒙不希望这样的灾难降临。
“尽人事听天命吧。”
让奥妮拉稍作休息,西格蒙走出公寓,驾驶马车直奔市政厅。
…………
十字街某处的秘密房间之中。
作为利亚姆城地下世界的真正掌控者,塞缪尔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老巢会被一个陌生人闯入。
堕落契约三阶,替身使者。
超凡启蒙的特殊能力和本身契约完全契合,这使得塞缪尔拥有比其他三阶替身使者更强大的能力。
在秘密房间的展柜里,是精心陈列保存的尸体。
塞缪尔可以支配这些尸体进行活动,无论整个利亚姆城的地下暗流如何涌动,这一切都在塞缪尔的操作之中。
如果西格蒙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会对塞缪尔其中的一件藏品感到熟悉,那正是当初带领他们进入白海鸥庄园的车夫。
塞缪尔躺在他最心爱的沙发上,四肢被死死的钉住,袒露的肚皮上不断隆起,肠子如同蟒蛇般蠕动,仿佛要从他的腹腔中挣脱出来。
“我不知道,先生,您说的东西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塞缪尔已经放弃了挣扎,他努力过尝试过,可得到的只有更深沉的绝望,眼前这个人是远超出他全部想象的强大。
“这样可不行,我得确保你没有说谎。”
一根冰凉的食指按在眉心,随后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与额头接触的地方传来,那感觉仿佛有一只虫子正撕碎皮肤打穿颅骨,钻进自己的大脑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塞缪尔隆起的腹部突然炸开,肠子像游蛇一样在房间里疯狂游窜,带动着塞缪尔的尸体不断抖动。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响起。
树先生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划掉了第二个名字。
“20年前埃兰王国的宫廷记录员,塞缪尔的身份才是最好的伪装啊,可惜并不是。”
“那只有最后一个了。”树先生低下头看向了笔记上仅剩的一个名字。
华莱士*布林斯利。
利亚姆市的市长,华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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