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颍像个局外人一样,孤苦无依地飘荡在半空,茫然地看着小女孩的经历,只在这一刻不顾桎梏和界限,挣脱着下坠,想要回到自己的躯壳之中,回到母亲的怀抱之中。
“母亲……”
“我好想你……”
时令有序,荣枯有时。
母亲,没能撑过那个寒冬。
……
……
梦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鲜花点缀的小路,温馨的小镇。
他说,“小颍,你会喜欢这里的。”
他想带她出来散心。
她神色恹恹,只是疲惫地笑了笑。
发丝还维持着被风吹起的弧度,衣角也是;路边的花才开了一半;他伸出的手还没落在她脑袋上。
记忆遵从主人的旨意,在这一刻停止。
贞颍睁开了眼睛。
“你……”
长剑贯穿了男子的身体,银色的长发散落空中,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银黍魂。”
她嗓子有些干,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那个名字。
再见时无关风月,只是很难过,这个人又救了她一次。
方云的身体在空中僵硬,不知所措地彻底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银黍魂慢慢支撑住了身体,站直了身子,甚至自己动手把那柄长剑拔了。
刺中不是要害,而且这也不是他本体,影响不了什么。
他暗自苦笑了一声,刚刚真是没过脑子,只是想用最保险的方式拦下那个贼匪——几乎不能动用魔力的时候,必定是用身体来拦最保险了。
只是,看起来好像是自己在用苦肉计一般,还是没什么实际损失的苦肉计。
现在场面真乱啊,贞颍又是一阵头疼,在她“昏迷”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自主翻了个身,而银黍魂冒出来挡了这一剑,黑衣人也被他带来的人无情镇压了,原家的人被另一伙人拦在了不远处……
都是些谁啊?
不过她也放心了下来,反正银黍魂总不可能让她出事。
“好久不见?”他试探性地回答了一句。
一阵沉默,贞颍不愿看他胸口的血迹,视线越过他的肩膀,默默地看着黑衣人们被堵住嘴拖走,然后发问:“这些是谁的人?”
“奇国。”
奇国与贞国接壤,曾经是幻界最强大的国家,但是这些年在贞国的打压下没落了。
“是吗?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银黍魂正要开口,贞颍又加了一句,“别骗我。”
“……不好说。”
“那你为什么在这?”贞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受灵魂的影响,他的眼睛里出现了和本体一样的银灰色,配合着眼白,显得挺诡异的。
小时候竟然不觉得恐怖つ﹏
“……也不好说。”银黍魂很委屈地回答。
“行吧,有什么好说的吗?”眼前暗红色的一片很刺眼,血腥味也很难闻,贞颍很是烦躁,“没有的话,让原家的人进来见我?”
银黍魂站在原地,小声地说:“别回去。”
“不要跟他们回去,现在不要,再等等……”
他努力表现地诚恳,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话多么漏洞百出,什么都不说,就要让她留在这里,就像是怕她回去夺权一样。
贞颍不置可否:“等?等到什么时候?”
银黍魂迟疑了一下,“一年后?”
对上贞颍冷漠的眼神,他又连忙改口,“半年,三个月,不能再早了……”
“三个月是吗?”贞颍答应了,“现在,我可以见他们了吗?”
“可以。”银黍魂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睁开眼时,已不是他。
方云觉着气氛有些微妙,他小心翼翼地问:“贞颍同学?我可以走了吧?”
银色的长发掉了一地,眼睛也不再发出奇怪的光芒。
他走了啊。
贞颍笑了笑,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掂量了两下。
对着方云一通乱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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