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健硕的男子被一道道血色铁链穿透,即便满身的伤痕与虚弱,却仍然透露着一丝军人的铁血与刚硬。
周围坠落的星辰和陨石时不时牵引出特殊的磁场,吸收着那位曾经风光无比,被称为星罗大将军,如今却如囚犯一般被禁锢在这里,每时每刻的接受审询与拷打。
那道道鲜血淋漓滴落间,那憔悴苍白、虚弱无力的样子,简直狼狈不堪,沐华根本联想不到是曾经那位待人和善,带着英勇之气、浩气长存的白虎公爵。
这就是曾经为星罗帝国立下汗马功劳,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可最终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所背负上罪名。
结果,家毁人亡,千年的荣耀尽毁于此,自己手底下的军团战友都保不住,甚至被污蔑为叛军。
哪怕是沐华,都不由间产生一抹悲叹和遗憾,以及对白虎公爵为这个国家的忠心,可最后却换来这么个结果而不值。
“就是他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动手吧。”
“这里原本看守的长老和执事都去参加血祭誓言去了,别看那些长老德高望重,但实际上也是群被力量支配的傀儡。”
“所以,这是你们最好的时机。”
左星芒说着,将空间留给了沐华和唐舞桐,他毕竟还是要生活在星冠宗内,无论是束缚,还是懒得出去谋生,总而言之,他还不想现在便离开。
更别说,他现在只是一道星辰分身,没有余力帮他们,只能带路。
“多谢了。”
沐华和唐舞桐对于左星芒的态度说什么,反而相当感谢,毕竟对方其实没有义务帮他们,乃至被牵扯进这么一淌浑水中。
一旦被抓到把柄,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然而对方还是尽心尽力的帮了,甚至还找到了目标。
哪怕是之前对左星芒不满的唐舞桐,在看到这家伙真的老实带他们来到了白虎公爵面前的时候,也是不由一怔,随即对他有些改观和复杂一些。
但即便如此,之前对左星芒那逃避世俗、袖手旁观、漠然一切的第一印象还是不会改变。
然而,正当沐华和唐舞桐要将白虎公爵从一道道血色铁链间拉下来时,不由之间看到了白虎公爵的身后,拉扯着道道铁链的源泉。
沐华一怔,随即脑海中的记忆顿时浮现出了当时被吸血魔兽所控制的画面,正是被一道道血色铁链控制住,乃至最后也是差点被这玩意侵蚀。
若不是最后秋儿献祭,恐怕他早已.....
这般想着,沐华的内心顿时产生出了一抹愧疚和悲愤,只是经过先前的压制,已然不会再感染到最基本的举动和理智。
然而,沐华在想这些的时候,唐舞桐却是为之一怔,随即不由提出疑惑道:“你们之前说,想要获得那种诡异的血印,先要向一块石像献祭的对吧?”
左星芒和沐华听闻,顿时被拉回了思绪,随即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立马抬目望去。
接着,他们便看到了一块足足有数十米高的石像屹立于此地,只不过因为此地过于昏暗朦胧,再加上石像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块足有数十米,但却莫名感觉有些熟悉的雕像背影,沐华有些惊骇,同时还疑惑、不解的看向左星芒。
然而,当看到左星芒也是一脸懵逼的看向那道石像时,沐华也蒙圈了。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这石像?”
“废话,我也是第一次来的好吧。”
“那你还这么熟悉!?”
听到这句话,沐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在日月帝国闯楚府的时候,那熟悉的路线叫走的一个轻快,甚至连铠甲都能够清楚底戏。
“这跟熟悉无关好吧?”
左星芒也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一开始我就知道白虎公爵在星陨之地,而我又熟悉星光之力,找到其中的不同点,也就是白虎公爵的魂力或者精神力,这不就很显眼了?”
此言一出,沐华也算是恍然大悟,但现在更关键的还是这块石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白虎公爵又要怎么解救?
“既然这块石像在这里,那些入门新弟子所谓的血祭誓言.....”
想到这里,再次看向那块石像时,唐舞桐的一双美眸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内心仿佛变得执着了许多。
因此,她乘着左星芒和沐华还在思索时,便直接冲向了那块石像,或者说石像后面的空间。
“喂,唐舞桐!?”
正在思索的沐华突然听到这片寂静的空间响起了动静,抬眼一看,立马惊骇的看到唐舞桐正在冲向那石块,或者说后面的空间。
再联想到之前她所说要解救那些新入门的弟子,不让他们遭受危害与侵蚀时,他立马判断出了唐舞桐要去履行她的决定。
可是,这地方明显卧虎藏龙,处处充满着诡异,他怎么可能会放心唐舞桐一个人?
然而,正当他打算冲过去,跟上唐舞桐的步伐时,她那如黄莺一般,坚定而又执着的声音传来:“你先将白虎公爵救下,其余的交给我。”
话语落下,唐舞桐便消失了踪影。
而沐华实在过于担心唐舞桐,也立马着手于解救白虎公爵,希望可以来得及赶上。
.......
血祭祭坛外。
这里聚集不少刚刚入门的年轻弟子,看着周围布满奇异纹路的祭坛,与最中间一道神异的石像,好似它屹立于此,便是天地的最中心。
一些没有见识的年轻弟子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将目光望过去,露出了虔诚与渴望,以及一丝向往的神色。
哪怕,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向往着什么,但却莫名的感觉那块石像,或者说那其中的东西好像有什么在隐隐牵动着他们。
“哎,这个石像什么来路,这么奇特,感觉就连封号斗罗都没有他吸引人。”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根据我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所说,星冠宗之所以会成为星罗第一宗门,就是靠着一件神奇宝物。”
“想来,这个石像就是,只是不知有多么神奇。”
“哎,这个入宗仪式好慢啊,还有那些长老、执事、师兄姐们都说去准备什么事宜,把我们都留在这里,到底几个意思?”
“不清楚,等呗。”
这个血色祭坛之内聚集着不少通过考核的年轻弟子,这些弟子汇聚一堂,看着那仿佛屹立于天地间,充满神异光辉的石像,有崇敬、有渴望、有不解、有迷惘。
他们纷纷跟周围的人**流,互相讨论修行的方法与之后的日子,彼此之间好不融洽,同时也在期待这所谓的血祭誓言。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详恐怖,但好歹是第一大宗,而且有些人的亲戚都是星冠宗的弟子,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古怪吧?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们继续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一道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些早已被磨平耐心的人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同时还抬起眼眸观望,希冀着是那些长老们的出现。
不少人也纷纷站起来,开始期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嗡——
随着石像后的一处石门被开启,一名少女带着焦急、惊喜、放松的神情出现在了眼前。
所有人不由一怔,随即感到疑惑,这不是之前夺了大热门,接果又被那一位左师兄揭穿的弟子的妹妹吗?
她怎么现在才到,其兄长呢?
众人不由感到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还是失落与苦闷。
因为唐舞桐进来后,一直没有解除这种伪装,所以,她看上去还是跟普通少女一样,仅仅只是气质有些许不同而已。
当她出现时,看到众人还没有开始血祭,更没有察觉到其他长老或者其余手段存在,她心中一喜,随即立马朝着众人喊道:“大家,赶紧离开这个星冠宗,这里很危险!”
此言一出,众人的身形皆是一顿,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凝固起来,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更有几分莫名奇妙。
“那个,这位同门,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师门呢?”
一名刚刚加入的弟子听到唐舞桐的话语,不由微微邹起眉宇,心神有些诧异、更有一种荒唐。
这个女人什么来路,竟敢这么大胆的说星冠宗的不是,难不成是其余帝国宗门势力的间谍?
不然,怎么会不顾自己的师门,随意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里真的很危险,请相信我。”
唐舞眼眼看众人并没有丝毫意动,乃至隐隐有潮弄、讽刺她的眼神和想法,但她却没有在意,反而继续说道:“这个星冠宗,尤其是这个石像,简直就是罪恶的源泉。”
“它会让你们献祭,祭出鲜血,获得强大无匹的力量,但同时也会侵蚀你们的灵魂、精神、乃至身体,最后会彻底沦陷为怪物。”
“甚至,你们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对这道鲜血的渴望、贪欲,最后在这星冠宗展开一场争夺血印的厮杀、暗杀。”
“在这样的宗门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任何人都会因为一滴血而产生杀意与贪念,这样的宗门不是罪恶之源是什么?”
“所以,趁现在,趁那些长老都还未反应过来时,感觉离开吧!”
唐舞桐说完,看着下方的年轻弟子们听完她的所说所想,隐隐产生了些许动容,以及对着血色祭坛与星冠宗的怀疑,内心不由松了一口气。
对她而言,星冠宗怎样与她无关,但若是明明知道,却放任不管,她根本接受不了,无论是为了自己心安,还是善良,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
然而,其中一名弟子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不由冷厉出声道:“你刚刚说这个宗门的所有人都会是敌人对吧?”
唐舞桐一愣,但却没有否定道:“是,没错是这样。”
忽然,那个年轻弟子冷笑一声,变得讽刺而又嘲弄起来,甚至变得越发越刺耳,越来越大声,让不少人都怪异的看向他。
而有些人则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眸闪烁着光泽,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年轻弟子停下了略显疯狂姿态的笑意,看了唐舞桐错愕的表情一眼,随即转向众人,不由笑道:“喂喂,那既然按她这么说,我们大家都是敌人,咱们就在此刻互相的拼杀、厮杀,直到最后残血的一人和她一起留存对吧?”
“真是个很好的主意,也确实是个罪恶之源呐。”
听着那名年轻弟子在冷嘲热讽,暗中所指着什么,不少人逐渐恍然大悟起来,同时看向唐舞桐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厉而又充满着敌意。
“呵呵,按你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独占所有好处?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让我们离开,或者让我们互相忌惮,就是为了不让我们打搅你的好事吧,还罪恶之源,我看就是你!”
“堂堂星冠宗,星罗帝国的国教怎么会如此,不过若是按你所说,这个石像确实很厉害,但这也更加说明了你的私心。”
“其实你是想自己或者跟你的兄长一起独吞吧?不然你们身为新入门的弟子怎么能不参加血祭仪式。”
“真正的敌人是你吧!?”
炸了,全部都炸了,当唐舞桐那一番话说出来后,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所说的话,反而曲解了她的意思,将她想象成了一个暗中谋划、肆意妄为的幕后黑手。
这般景象,也是唐舞桐无法预料到,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同时她也暗自为自己的举动而后悔。
虽然她了解了真相,可却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说到底,那个左星芒究竟能否信任也是个问题。
应该要自己多看、多想、多听,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之后,再结合一系列证据说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口说无凭。
同时,唐舞桐也不禁有些惊疑不定,明明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冷静,可为什么这次却这么想着证明自己,就仿佛有一种莫名的东西牵引着她的举动方向。
嗡——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的巨门徒然被打开,从中走进来一道道身影,皆是气息强大、气质内敛却又不凡。
“是何人随意污蔑我星冠宗!”
话音刚落,便有一股狂暴的气场与力量宣泄而出,将整个血色祭坛都仿佛变成被狂风席卷的场地,让一些年轻弟子都感觉到心神颤栗、毛骨悚然的同时,也有着渴望与憧憬。
因为,他们知道,来人便是星冠宗的长老一层人物!
而他们之所出现,便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口出恶言,让整个星冠宗从而蒙羞,这也更加坚定了这些年轻弟子的想法。
星冠宗,怎么可能会如此卑鄙可怕呢?
只不过,跟随在长老执事等身后的一些师兄师姐,皆用一种怜悯、漠然、嗤笑的眼神,注视着这些年轻、可爱的小弟子们。
没错,我们才不是什么坏人呢,顶多也就下毒、半路上偷下杀手,并且不让人知道夺取血印的人是谁而已。
而左星芒的本体跟随着众人出现时,他的眼眸中璀璨的星芒一闪而逝,紧接着他的内心无奈叹息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就是我,又如何?”
伴随着这道声音传出,周围席卷天地间的恐怖气场与威压徒然被抵消,就好似被强制抵压下去一般,随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石像身旁。
他面目虽然普通,但却显得非常清秀,尤其是在这一种被群起围攻的情况下,更是保持着一种冷酷、居高临下的气质。
以一种睥睨天下的目光看向众人,尤其是刚刚对唐舞桐出言不逊之人,更是带给他们极致的威压与灵魂冲击。
而那些年轻弟子则是满脸惊骇与茫然的看向石像旁的男子,明明刚刚还是女子,怎么现在却变成男人了?
显然,出现之人正是沐华!
原本,他解救了白虎公爵之后,正打算与唐舞桐汇合,可却碰到了唐舞桐的好意与心意被彻底误会、瓦解,更是被那些年轻弟子视为敌人。
再然后,又出现了星冠宗的长老们,迫不得已之下,沐华只能请求左星芒带着唐舞桐和戴浩离开,而他自己则是留下来,跟这些人纠缠战斗,拖延世界。
左星芒原本是拒绝的,可看到沐华那坚定以及一种哪怕自己牺牲,也不想让那个女人受到伤害的心意,他沉默了。
不知为何,他好像隐隐对沐华的这种心理感到一丝触动。
所以,他便在星冠宗长老释放威压,所有人的视线与注意力都被分散之时,带着唐舞桐和戴浩离开了。
至于霍雨浩他们,此任务完成,他们也不用再冲进来了。
而沐华自己,也真正意义上的孤军奋战了。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你们星冠宗所为之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沐华冷眼看着那名直视他的星冠宗长老,没有丝毫的胆怯与怯弱,反而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至于之前那些年轻弟子不断在惊呼什么变男变女他也没有在意,因为,对于他而言,唐舞桐和白虎公爵能够安全出逃便可。
而霍雨浩等人,也只能希望他们不要做傻事了。
“如何?”
星冠宗长老双手负立,看着面貌伪装的沐华,冷笑一声,眼眸极其冷厉冰寒,道:“擅闯我星冠宗,污蔑我宗门名声,企图断我宗根基,甚至还威胁我三位外门弟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你身为‘域外邪魔,对我宗、乃至整个大陆图谋不轨,此次,若非宗主看穿了你的真身与阴谋,我们整个大陆都被你骗了。”
“对吧,来自史莱克的学员!?”
此言一出,全程寂静了几分,而在沐华眼瞳骤然收缩,显得十分不敢置信的时候,几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前。
“沐华,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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