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皇子的眼里,这样的人确实很适合做正妻,再加上苏如锦背后的那些筹码。
“你又不是旁人。”三皇子面上是一片暖意融融,他有些微的不悦道:“作为你不久以后的丈夫,我有责任也有这个义务关心你、爱护你。”
今上年轻的时候也是十分俊俏的男子,即便如今上了年纪,浑身也只添了些岁月所磨砺出来的痕迹罢了,月华容亦是十分美貌的女子,二人所生的孩子自也不会差了些,三皇子样貌清秀俊雅,瘦削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浑身书卷味很是浓厚,倒并不似一个标准意义上的皇子。
苏如锦这样一瞧,竟是瞧呆了神,怪道今上会不喜欢太子,反而深宠三皇子,实在是与三皇子相比,太子过于平庸了些。
但是即便太子平庸,却也是国之储君,苏如锦就不由得为三皇子长叹了一声气。
三皇子却以为,苏如锦是对他的容貌看入了神,也不由得自得几分。
“大姑娘?”三皇子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苏如锦忙回过来神,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从前也从未想过以臣女的蒲柳之姿,能嫁给三皇子,即便这些日子已逐渐接受了皇上的赐婚圣旨,但依然还恍若在梦中一般。”
“所幸三皇子不嫌弃臣女,但似乎贵妃娘娘非常的不喜欢臣女,甚至恨不得除去臣女而快之?”
苏如锦是外臣之女,不知道宫闱之事也是有的,但其实苏如锦还是很清楚三皇子的生母被贬斥的消息的,之所以装糊涂,自然是因为这是在三皇子的跟前,不欲落三皇子的面子。
究竟三皇子并没有强有力的外家,能走到如今所依靠的无非是帝宠罢了,故而对三皇子来说,帝宠是非常重要的。
苏如锦自然不能在他的面前戳透他帝宠已不复往日的这个事实。
三皇子闻言微皱眉道:“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苏如锦就苦笑了一声,“原我不过是恭王府去恭贺郡王大婚之喜的诸多客人中的一个罢了,怎的就偏偏是我被人掳去并穿上了与忽兰公主一模一样的红嫁衣,再被歹人给掳走的?”
“自然是有人看我不顺眼,臣女并不愚笨,自然晓得贵妃是极不喜欢臣女的,更曾在皇后和外祖母的跟前屈尊陷害过我,再联想到那日是在恭王府中,恭王妃小邹氏乃是贵妃的妹妹,也唯有恭王府的女主人方能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领了。”
“若不,臣女便出面请求皇上解除了我与皇子的婚约?究竟臣女是配不上三皇子的,臣女既不想让贵妃为难,也不想让三皇子为难。”
她真是将自己给放到了最低点,让三皇子陡然心生了许多怜惜之情。
而苏如锦所说的这些内情三皇子自然是知道的,但苏如锦不过刚回去几天,是以在三皇子的眼中,苏如锦如今所说的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并没当成一回事。
并说道:“你多心了,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不晓得,那天你从宫里回去以后,父皇就已经说教过母妃了,母妃也已深刻的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并不会再犯了,甚至于她如今还十分的喜欢你。”
“果真?”苏如锦依然不敢相信道:“三皇子别是这样安慰我。”
三皇子道:“你觉得本皇子似是那种会说谎话的?”
苏如锦懵懂的摇了摇头。
三皇子一时觉得美人还是这样懵懂天真一些的好,就道:“那不就得了,安心养病便好,往后我闲暇时候便会来看你,瞧瞧你恢复到了往日的神采没有。”
苏如锦又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道:“既然贵妃对我没有了成见,那往后我便遇到了贵妃便好好表现,想来也是会与贵妃相处融洽的。”
三皇子听了颇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这时以张月瑶为守的几个苏家姊妹们也过来看望苏如锦,便与三皇子撞了个正着。
张月瑶便先与三皇子躬身行了个礼,又说:“早知道三皇子在这儿,臣女便不过来打扰锦表妹和三皇子了。”
这话说得极是通情达理。
苏如锦抬眼冷漠的看了一眼张月瑶,转而殷切道:“早几天的时候没见表姐过来,偏都赶到今日,我真是要招待不周了。”
旁人不知道三皇子过来,苏如锦自然是信的,可张月瑶?
张月瑶是郑氏的女儿,郑氏知道的事情,张月瑶怎么会不知道呢,自然是赶着三皇子过来的空隙来,为的就是与三皇子碰面罢了。
张月瑶哪里听不清楚苏如锦的弦外之音,她怕的却是被三皇子误会,转而解释道:“前两日的时候担心锦表妹还没想开,想着锦表妹这情况还是静一静的好些,故而才等到今日的,昭表妹,你说是不是?”
苏如昭自来沉默,这会儿却被张月瑶拿出来当筏子,张月瑶自是觉得郑氏如今当权,旁人都合该奉承着她,苏如昭自然也如是。
但苏如昭抬头疑惑的看了张月瑶一眼,道:“表姐想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天天往大姐姐这里跑的,究竟女孩家素来娇弱,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合该人陪着,开解着的,我就怕大姐姐一个人会想差了,于是都不敢离开的。”
竟是当面打了张月瑶的脸。
张月瑶的面上有一瞬的愤怒,意识到三皇子还在这儿,于是忙转口道:“是这样吗,我竟都不知道,你也是的,既是要过来,何不早些告诉我。”
苏如昭愣愣道:“表姐要过来,还用我一个做妹妹的提醒吗?大姐姐遇到了不好的事情,身为姐妹难道还需要人提醒才过来?”
一句话直接将张月瑶给问懵了。
“大抵表姐自来没有父亲教导,不懂这些吧?”还是苏如锦出声来替张月瑶解围。
只是却“无意”间提醒了张月瑶是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的事实。
三皇子对这一番明争暗斗并非全然不知,他到底是深宫中长大的,对这些最是熟悉,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见她们止住了话头,三皇子忙道:“原过来也就是看看大姑娘身子好不好,见大姑娘没有大碍,那我便先离去了,也不打扰你们姐妹叙旧。”
他作势要走。
苏如锦忙要起身,却被三皇子止住了,“你且好生休息着,现在外头风大,别一会儿着了凉就不好了。”
这时张月瑶却主动道:“是了,你保养好身子是正事,至于旁的,便交给我好了。”
却是要代替苏如锦送送三皇子。
苏如锦见状唇角只裂开一个假笑,并没有阻止。
待这两人走了,苏如昭才愤愤不平的与苏如锦说:“表姐真真是司马昭之人,路人皆知了,大姐姐竟也放心。”
“你也知道?”苏如锦错愕道:“怎的咱们家一个两个的,小小年纪都这样有主意的?”
苏如昭在苏家排行第六,只比苏如兰大上三岁罢了。
“不过嘛,既是你都看的清楚的事情,难为三皇子会看不透?要么便只会是他不想看透了。”
苏如锦对三皇子是无所谓爱恨的,自然也不在乎这些许小事了。
苏如昭这个局外人却是替苏如锦着急上了,“大姐姐怎么能这样想呢,究竟表姐素来心思活泛,倘若......”
苏如锦笑意不止道:“即便那样又怎么了,不过是多树一个靶子给月容华罢了。”
总归月容华不喜她这么个未来儿媳,是因为从前长辈们的那些事,但究竟月容华也使出了许多的手段,对她的伤害却是聊胜于无罢了。
然而月容华难不成就能看得上张月瑶这么一个投靠镇北侯府的孤女?
需知月容华从前喜欢的自来都是似苏如绘一般的“才女”一挂的。
而今月容华既对付不得了她,总是要有个出气的,不如便将张月瑶给送过去?
听罢苏如锦的话,苏如昭虽然并不解其中深意,却看苏如锦这般胸有成竹的态度,自然也不将这事给当成一回事了。
“对了大姐姐,方才白家那边来人了。”苏如昭转头说道:“我因为方才去给祖母请安,偶然听了那么一耳朵,似乎是白家如今日益落魄,长辈中没一个靠谱的,又没了从前的那些依仗,而小辈们偏也不是能沉得住气的,屡屡受人欺负,竟想着撂挑子不干了,故而白家想要提前娶了三姐姐,不过三姐姐大抵是不肯的......”
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苏如锦差点都将苏如绣给忘了,听罢倒是很感兴趣的问道:“为何这样说,如今她的母亲白氏都已失了势,难为她还没看清楚自己在祖母跟前的地位吗?”
“大抵是这样罢。”苏如昭也跟着淬了一口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正见着三姐姐哭哭啼啼的往老夫人那里去呢,大抵便是为着这事。”
不过苏如锦以为,即便苏如绣再怎么哭闹,苏老夫人又不是个心软的人,大抵不会成罢,但未曾想,苏老夫人竟是回绝了白家的提议,坚决要将苏如绣再留在身边几年。
“大抵三姐姐究竟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故而祖母对三姐姐还是有些感情的?”苏如昭闻言后便与苏如锦猜测道。
苏如锦道:“许不成呢?”
只是苏如锦算了算这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件虽然对旁人家是极小、不过看看热闹便过去了的事情,对苏家来说却非同凡响。
是苏家三房,柏氏之子苏如蔚所惹出来的。
不过刚刚这样想的时候,就听着外头有一阵喧哗声,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一老者的声音。
不过瞬间,便就恢复了平静。
苏如锦与苏如昭道:“走,我们出去瞧瞧。”
她们两个便出了屋里,只见着苏老夫人屋里的丫鬟们正迎着一瞧着四五十的老头往进走。
这老头身着太医院的一身官服,是苏如锦和苏如昭从前都没有见过的人。
苏如昭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瞧着这人似乎很是生气的模样,要知道自父亲任镇北侯这些年来,鲜少有人敢用这样气势汹汹的态度来对我们家,莫不是我们家有谁犯了事了?”
苏如锦眼中倒是一片凝重,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猜测的,既是这么个时间点,又是这么个太医院的人,便唯有苏如蔚所惹下的那一桩事了。
“走,过去瞧瞧。”苏如锦又说,苏如昭便也应了。
去了苏老夫人那里,毫无疑问被人给拦住了,于是苏如锦和苏如昭便到了偏房里等候,因着这位崔太医实在是太气愤了,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大的。
“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家的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竟敢引诱那贱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崔太医很气愤道:“如今那贱人自知无颜面对于我,已是自尽了,我们家因着苏公子闹成这么个样子,没道理你们家却还这样太平,闹急了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勋贵侯府!”
崔太医到底也是在太医院里任职的,平素里见到的都是诸如皇帝贵妃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轻易便惧怕了侯府。
听闻崔夫人竟是自尽了,苏老夫人的面上也闪现了一抹凝重。
“这事对我们两家老说都不是好事,当是要尽力掩住才是。”苏老夫人就说:“我们家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名声是不好,但你要知道蔚哥儿自来名声都是不好的,以至于如今老大不小了,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他,再烂也不过这样的。”
“至于崔太医,自己被人绿了难不成是什么喜庆的事?”
崔太医被苏老夫人的直言直语给气得差点肺炸了,但依然镇定道:“那苏老夫人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就这样白白没了一个妻子吗?”
崔太医越着急,苏老夫人就越气定神闲,最终道:“总归你与你夫人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既是这样,那老身往后便赔你个媳妇也就
苏老夫人这话一出,直接将崔太医给弄懵了。
说实话他与其夫人的感情并不好,若不然崔夫人也不会红杏出墙,还出到了苏家三房的头上,尤其二人还没有孩子,并且崔太医一直觉得他们二人成婚这许多年都没孩子是其夫人的缘故。
是以知道这事之后,崔太医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即便是如今崔夫人自尽身亡,崔太医也依然是觉得这贱妇死得太轻松了些。
而今听到苏老夫人的话之后,先是觉得不可置信,尔后平静下来,细细想想竟觉得这事竟还可行?
说实话崔太医并不似旁的太医那般,他家世并不大好,进宫这么多年也只做到了院正的位置罢了,即便小心逢迎,但院正的俸禄也就只那么回事罢了,是以他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妾室也无,不过是因为手头紧,养不起罢了。
其夫人究竟已经年老色衰,还不能生儿子,倘若苏老夫人做媒,替他聘一房美貌年轻的妻子,倒也未尝不可?
虽然心中是如此想的,但崔太医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道:“虽说我夫人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她不过刚刚走,还是因为你们家三房的人而没的,我怎么后脚便答应你们这样龌龊的条件呢?”
苏老夫人哪里看不透崔太医,见他拿乔,却也不多说,便道:“既然这样,那你便闹大吧,索性三房不过是我们苏家最无关紧要的一个了,我们苏家可以不要这个面子,毕竟从前丢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苏家三房的苏如蔚自来是大众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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