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时归正文卷第一百零七章:失望起码是在苏如锦在邵都城里凭借着自己也能站稳脚跟之前,苏如锦当然不选择与苏老夫人、与镇北侯府闹翻的。
是以她好生为难了一会儿,扭着帕子道:“祖母,我可以说实话吗?”
苏老夫人慈爱道:“当然可以。”
“这话我也只与自家人说,听着是有些忤逆不孝的,却也是实话。”苏如锦于是就绘声绘色道:“镇国公府里既是百年世家,当然不是我们一个不过刚刚起来的侯府可以比的,但论起人情味来,我们家却比他们家要好上许多。”
“正镇国公府里的人,太多了。”
“想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家的感情才更为淡泊?”
“又因为他们家的姑娘太多了,所以虽然是外祖母邀请着我过去的,只是外祖母忙着与那些表姊妹们说话,都不大顾得上我,令我颇有些吃味。”
“毕竟那是我头一次去他们家,合该什么都紧要着我的。”
“就这,还有云氏三房的姑娘看我不得眼,甚至出手陷害我。”
苏如锦说话半真半假,令人分不清真假。
苏老夫人却是信了这话,毕竟大长公主曾在漫长的岁月里极为不重视苏如锦这个外孙女。
这种漠视同先前苏府上下对苏如锦的漠视又能差得了多少呢?
苏老夫人觉得饿,倘使不是苏如锦得了今上的青眼,又好命的被许配给了三皇子,大抵大长公主还不会邀请苏如锦去镇国公府的。
“竟会是这样?要知道云氏也是大家族,竟这样容不得人?”苏老夫人佯装震惊道:“真是欺负我苏家没人啊!那大长公主是怎么说的?”
苏如锦就回道说:“外祖母还是讲些理的,后来将这两个搞事的表姐给罚了一通。”
苏老夫人心疼坏了道:“真是让我们家锦姐儿给受委屈了,以后少去他们家也就好了。”
这样看似其乐融融的用罢了早膳,苏老夫人又嘱咐郑氏说:“绘姐儿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郑氏不妨苏老夫人竟突然问起了苏如绘,一时便有些支吾。
她这些日子忙着苏如锦的事,都有些没大顾上苏如绘的婚事,都是交给底下人去办的。
是以当苏老夫人问起其中的细节的时候,郑氏就有些答不上来。
“倘若你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好,就别怪老身让白氏出来帮你,究竟她是绘姐儿的亲生母亲,在这事上总要比你上心的。”苏老夫人不悦道。
郑氏被苏老夫人说了那么一大通,就颇有些恹恹的,直到处了老夫人屋里,整个人都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苏家的当家夫人不好做,郑氏如今真是深有体会。
苏如绘瞧见了,心中就冷哼了一声,但面上依然带着殷切的笑容说:“刚刚祖母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听到苏如绘的声音,郑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厌烦。
“是我做的不好。”但面上依然是充满笑意的,“虽说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也会尽力将它给办好,究竟你是要嫁给忽兰王子的,是要在全城的人的见证下嫁过去的,我也不能让你的婚事办的太过寒酸......”
这之后的小半个月,郑氏便一直忙着这事,转眼便到了苏如锦出嫁的这一天。
因嫁的是忽兰王子,这门婚事可以说是万众瞩目。
但因为是在国朝举办的婚礼,所以还是按着国朝的习俗。
新郎官会在一大早的时候便准备起来,从驿馆处去往镇北侯府上迎接新娘。
辞别苏老夫人的时候,苏老夫人只与苏如绘说了一句话,“别忘了苏家是你的根,你是苏家的女儿。”
便将苏如绘给送出了镇北侯府上。
这是苏如绘出嫁的大好日子,可苏如绘却只想哭,她自来都是骄傲的,可现实教会她做人。
她不得不嫁给自己并不想嫁的人,远离故土,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依靠,只能自己扛过去。
诚如方才苏老夫人所说,苏家是她的根,是她的娘家,可她子啊忽兰受了委屈,难为苏老夫人还会到忽兰给她做主吗?
更何况,苏老夫人也给她做不了主。
但苏家要用到她的时候,她却必须为之所用。
想到这里,苏如绘就有些想哭。
踏上马车的最后一刻,苏如绘望后头看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后头,她终是一眼就看见了挤在最后头的生母白氏。
眼中瞬间酸涩。
她就要离开了,以后母亲若是被郑氏欺负了,也没个人给她做主。
苏如绘是被白氏一手抚养长大的,与白氏的感情自也是不一般的。
此刻苏如绘心想,等她到了忽兰之后,一定好好儿辅佐纳兰真,她要做忽兰王后。
这样苏老夫人看在白氏是忽兰王后的女儿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轻易的对白氏不好。
想到这里,苏如绘便将眼角的泪滴给拭去。
她自来自诩自己不比别人差,她一定可以的。
跟着纳兰真又复到了驿馆里,她在屋子里头坐了好一会儿,纳兰真才醉汹汹的进来。
纳兰真自然不若北朝男子有绅士风度,甚至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径直将苏如绘的盖头给揭了起来。
昏黄的烛火照耀下,苏如绘精心打扮的妆容颇有几分令人惊艳,纳兰真笑了笑。
虽说不是接了他绣球的人,但到底也还算可以。
然后朝着苏如绘一倒,就醉晕了过去。
这一醉就是一晚上,苏如绘费力的将纳兰真给搬到榻上,然后自己也累出了一身汗。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身旁睡着一只猪一般的忽兰王子,她还要伺候着她。
在这一刻,苏如绘突然害怕起了到忽兰的日子。
以前也听人说过,忽兰人多野蛮,甚至有的人还会打女人。
但苏如绘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些担忧根本就不会成为现实,因为在第二日里,就有一个噩耗迎接她。
纳兰真终是在第二天晨起的时候就早早的醒来了,他摸了摸头脑,似乎才想起来昨天是自己的大婚之夜,然后看到自己身边的女子——女子已经卸了妆,又因为一夜劳心劳力颇为憔悴,竟是出奇的有些丑?
这真的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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