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老黑话未说完再是引起众臣大笑,李世民也是强忍笑意,面带微笑对程咬金与尉迟敬德大声斥责。
“你等二人休得在殿上胡言乱语!”
萧瑀闻听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话语后气得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一阵大咳不止,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与他坐得相近的大臣皆是皱眉不已。
李道宗眼见萧瑀与长孙无忌如此狼狈,一时大怒对程咬金和尉迟敬德厉声斥责。
“似你等不学无术的武夫如何能懂得萧大人等殚精竭力守护大唐江山的拳拳之心,仗着有几分蛮力便了不得吗?老夫看来你等不过斗勇逞能的匹夫而已,何德何能在此大殿上讥讽朝廷大臣。”
此话顿引起柴绍与李靖等一干武将不满,俱是对李道宗怒目相向。
本是在朝廷上再不愿多事的李靖此时也是忍不住说了起来。
“王爷此语是诉说我等武夫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罢了,李靖不才却想要请教王爷何为大局,我等遇着外敌欺辱时又当该如何,难不成也得为了所谓的大局等着挨打才是对大唐有拳拳之心?老夫才疏学浅,却是理解不了你等的高深学识,辽西之事且不说徐天处理军政如何,某家以为此子敢于面对外敌的入侵不惧、不乱并能将之击溃,这便当得世人称赞,面对数股大军的侵袭,其间的凶险可想而知,没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岂能做到完胜,王爷还认为我等只是靠着蛮力行事么,原来在王爷的眼中武将乃是不学无术之辈,恐怕羞于与我等同殿为臣吧!”
李靖一番带着讥讽又有理的说辞直将李道宗反驳得面红耳赤,同时也引得李世民对这厮心中有些不满起来……
想李世民乃是领军将领终得江山,大唐又是最重军功,朝廷勋贵皆以习武为荣,李道宗所说重文轻武,岂不是会惹得朝廷众多勋贵心中不满。
“真是尼玛的猪脑筋呀!”
李世民不禁暗骂李道宗无恼,想你便是要帮萧瑀也不能打击面太广,且萧瑀与长孙无忌那点心思谁人不知,他们不就是看徐天不爽又奈何不得徐家而心中生恨才如此吗,你李道宗与徐天似乎并无多大过节,为何却要参与这些人的争斗之中呢。
便在皇上对李道宗所为百思不得其解,认为他纯属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一把年龄活到屁眼之上之时,再有朝廷谏议大夫、御史大夫等随韦挺皆言徐天不适继续主政辽西,房玄龄、杜如晦、阎立本等臣据理力争,细数徐天处理军政的能力和对大唐的功绩,终是反驳得这些大臣哑口无言。
偏有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却倚老卖老,厚着逼脸在殿上再是啰嗦不已,却是因这老鬼从得意门生封博文转来的书信中得知其在辽西的处境,对秦文远如此不看自己面子暗恨于心。
“皇上!老臣以为秦文远心胸狭窄毫无气度,更不屑于遵守儒家礼仪,封博文前往辽西任职监军,平辽使徐大人并未将封博文等当成朝廷派往辽西的钦差,反而借口辽西百废待兴,欲使封博文等自行寻找办公衙门及居住之地,此等荒唐之事哪里是主政一方的大员所为,老臣看来倒是如小儿般胡闹,秦文远睿智之名不符实呀,皇上还是另择贤能主政辽西,方能使辽西数州城得以顺利发展。”
孔颖达摇头晃脑将话说完,再是引起萧瑀等对秦文远的攻击,而早知封博文去辽西任职监军无非摆设的李靖等大臣则是暗笑,他们也没有想到秦文远那浑小子竟会如此,看来朝廷想要插手辽西之事那小子是极其反感,表面上看似不反对,背后却使软刀子捅人,让去的大臣自己知难而退。
殿上的大臣不用想也会知道这小子自有应对朝廷问责为何如此的说辞,其原因便是主政辽西之时,朝廷可没给他一分一毫,他能做到在辽西白手起家,封博文如何又不能如此,难不成是身份高贵么,这话怕是皇上也不能这么说吧!
李世民甚感头痛,暗骂那小子惯会己惹祸,便是给别人安排一处办公和居住的地方又打得什么紧,非要弄得朝廷中人对这等小事揪住不放,却要老子替这小混蛋擦屁股,待他回到长安看老子如何收拾于他。
见得萧瑀、长孙无忌等仍是在殿上对辽西秦文远的行事逼咵卵咵、牙祭不打地说这说那,仿佛不将此子拿下便天下不太平似的,李世民终是有些不耐,皱眉大声而道。
“你等说了那么多,朕且问问,如是朝廷不给一兵一卒,毫无银两补给的前提下,谁又能如徐天那样掌控辽西局势,如是有人自认能担起此任,殿前可立下军令状来朕便撤回秦文远使你等中任何一人往辽西任职如何?”
李世民此语落下,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说破天谁又敢于拿家族的利益来赌辽西这自来便局势繁杂的地方得以安稳,即便愿意又哪里去寻得如徐家那样强大的军队作为后盾,这些大臣所以在殿上闹腾无非是害怕秦家更加强大,今后想要对付秦文远更是不易,同时也想着各自的家族在辽西获得一些利益。
此乃便是既要好处又不想出力的强盗逻辑,以为凭着有钱有权便可为所欲为,这便是世家大族的真实嘴脸,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得仰靠他们鼻息,全天下的财富任由他们所取。
秦家的出现,其更加强势的做法自然与萧瑀等世家大族的认知格格不入,这才是他们想要将秦文远踩在脚下的真正想法,那些伤人的小事对这些将利益看得比天高的家族算得了什么,如是秦文远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几乎可以完全不计。
见得大殿上再没人就秦文远之事啰嗦,李世民笑着说道。
“诸位大臣既无好的建议,朕便着河间王李孝恭为河北道行军主管,率军二万驻扎幽州密切监视契丹八部动向并协调幽州与辽西的军政关系,辽西军政仍由徐天主持并待机往辽东及整个东北地区发展,裁撤封博文辽西军政监军使,转任幽州都督府参军,其随员由幽州都督卫孝杰安置,诸位大臣不得再议。”
李世民口谕既下,萧瑀和长孙无忌等只得捏住鼻子不敢再多喘气,便是孔颖达也只得接受这个结果,对封博文任职辽西一事大有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悔意,不但没有让自己这得意的弟子受到朝廷重用,反而是留在幽州寄人篱下,前途堪忧。
李孝恭领旨谢恩,自去兵部凭旨领取调兵虎符,李靖、徐世积、程咬金、尉迟敬德等武将和房玄龄、杜如晦等文臣恭贺王爷再次领军出征并祝马到功成,而萧瑀、长孙无忌、韦挺等则铁青着脸色皆是不语。
其实以他们所处的地位和对皇上的了解应该不难猜出李世民心中所想,那便是这个聪明过了头而又整日想做大可汗的皇上,除了心里有开疆拓土的雄心,尤其想以辽西局势牵制齐州徐家,以期达到他心中此消彼长的计谋来削弱徐家的实力,解除对李唐江山社稷最大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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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辽府中,此时麻三正与秦文远禀报商队通过“古北口”的情况。
近日的幽州“古北口”关隘那是相当热闹,扮成商人的麻三手下眼线和部分秦军斥候皆是与守关兵士时常发生些小的冲突,加之被四处流言扇动,来往于大唐腹地和北面各部落经商的商队,其中不乏如薛延陀部落和奚族、粟末部的大型草原商队皆是不满幽州私自提高商税的刁难行为。
禀报完“古北口”关隘大致情况的麻三再是回到商队之中,得秦文远吩咐准备挑起商家对幽州守军更大的愤恨。
这日、数百人和大量背负物资的马队堵塞进出关口的闸门,吵闹的声音此起彼伏,甚是烦人。
薛杜贵显是有些不耐,指使守关兵士用武力驱散商队并没收商队物资,此举越发使关隘内外两面的局势更乱,众多商人如何舍得身家性命般的物资被无端没收,遂发起狠来与守关兵士拼命冲突。
麻三麾下和秦军斥候趁机挑起各族行商之人对幽州守军的公愤,一时“古北口”关隘内外有大量百姓聚集,形势不容小觑。
就在“古北口”关隘尚处在动而还未乱的关键时机,奉长安情报头子陈老三军令隐藏于齐州奚族商人赛义夫和长安城粟特商人康买堤两支大型商队里,伪装成商人的秦军兵士悄悄离开商队于关隘内守关兵士的军营放起大火。
“古北口”关隘内军营中顿时烟雾弥漫,其浓烟直入长空,使远在“云州”一线的幽州守军误以为是“古北口”关隘受敌侵袭而使烽火预警,顿使大量兵马开始调动,紧急情报雪片似飞往幽州都督衙门。
秦文远得麻三禀报,速使秦怀玉、程处默和尉迟宝林率三千铁骑出“龙城”往“古北口”关隘挺进,嘱托三人务必使长安和齐州远来的商队和伪装成商人的秦军兵士脱离危险,如有机会可顺势夺下“古北口”为辽西所用。
秦怀玉、程处默和尉迟宝林得令,率三千骑兵出营。
幽州都督府接到“云州”军报,卫孝杰大惊之下不辨真伪,速使幽州驻军驰援“云州”城至“古北”口一线。
而此时“松漠”城方向却是频现真正军情,先有乞力苏骨使人知会城中吴平有契丹近三万大军异动,似有往突厥新部落接近的可能,再是军中斥候禀报契丹军骑兵往“松漠”城及“平州”城一线出动的警报。
吴平不知契丹军真实意图,除向“卢龙”城秦文远紧急禀报之外,再是派出大量斥候欲搞清契丹军的真实目的。
秦文远接报吴平与乞力苏骨传来的军情,对契丹意图不明之前,召集司马云天、罗士义、房遗爱,周仓、卢青凌、阮雄等军中将领于府衙议事。
沙盘周边围拢各位将领,秦文远将接到的情报说出并在沙盘上标出契丹军现在的位置,使众将各抒己见发表对契丹军目的的看法。
诸将意见并不统一,所说皆是不够全面,唯阮雄及随他前来辽西的数名副将说出的话语引起徐天的注意。
毕竟是长期在“古北口”担任守关将领,对契丹军的情况多是有些了解,秦文远综合阮雄等的看法,得出此次契丹军的目的无非是沿“古北口”到“平州”一线对秦军展开施压并寻机对“松漠”城外的突厥新部落或是“营州”城展开攻击。
得出大致的结论之后,秦文远回到座位上开始对众将下令。
“罗士义、房遗爱听令!着你二人率一万骑兵出渝关道进到营州,协助赵文宣做好应对契丹军的扰袭并密切监视辽城方面高丽军的动向,如发现有契丹军及高丽军往营州异动,可与赵文宣商议在做好城池防御的前提下见机击其一部,万不可莽撞行事。”
“赵勐听令!着你率一万骑兵驻扎卢龙城为机动部队,未得本官军令不可妄动。”
“司马云天听令!着你坐镇卢龙城协调全军情报并维持辽西政务稳定局面,传信张大保带回巡弋于幽州子牙河的战船再至卑沙城一线海域监视高丽国水军动向。”
下达完军令之后,秦文远再是说道。
“本官亲率一万骑兵往平州接近古北口的宽城见机行事,阮雄、周仓、卢青凌等随本官一起行动。”
众将得令,各往兵营调军,一时“卢龙”城中马蹄声震,但见队队骑兵分兵往东、北两处城门出城,各往目的地。
……
再言“古北口”守军军营因发生火灾而使得本就大乱的情势越发不可收拾,薛仁贵气极之下提枪纵马率数百精兵欲对聚在关隘内外堵着城门通道兀自与守军兵士纠缠的商队展开驱杀。
望着气势汹汹的大队人马奔来,早有秦军隐于商队里的细作四处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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