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讲,薛仁贵对张子强这种人是不屑的,奈何如今用人之际不得不虚与委蛇。
稍许的沉吟之后,薛仁贵心里有些计较,微笑着对张子强说道。
“监视阮雄动静薛某便交与你办理,切记只得使人暗中观察,至于使你等接替军中要职和禀报都督调离阮雄之事当从长计议,万不可贸然行事,本官初来可不想惹起军中动乱。”
张子强得令,虽心中有些失望却也不得不先行如此。
阮雄回转住处,寻得婢女玉茹悄声说道。
“玉茹姐!这幽州不是我等久留之地,少爷我欲往辽西投秦大人麾下,你且收拾家中细软明日天明乔装成侍卫随少爷出关如何?”
“玉茹听少爷的,少爷往那玉茹自是往那,少爷且歇息,待玉茹去整备饭食。”
这唤玉茹的婢女丝毫不问少爷军中发生何事已至如此,在她的心中自是一切以少爷的决定去做便是,主人、主母故后,十数年的时间里玉茹含辛茹苦操持家里微薄的田产养大少爷,主仆二人早是相依为命,关系犹若姐弟却又似青梅竹马的情侣。
望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面容娇好、体型越发丰盈的婢女出屋,阮雄心中除了对她的尊敬便是有着万千柔情,二人虽早已突破男女之事,然、玉茹却总是自顾身份,恪守本分不敢以阮家媳妇自居,终日念叨少爷寻得那家女子成亲,涎下一男半女继承阮家香火。
有道是:“好男儿最怕消受女人恩!”
慢说玉茹对阮家的恩情,就是二人天长日久的相处又怎能不情根深种,阮雄心中早把玉茹当做自己妻子,又怎能忍心弃玉茹不顾而另娶他女。
这阮雄当真算得有情有义的直男……
晚饭过后,玉茹自是回房按少爷吩咐收拾家中细软。
夜色里、陆续来到阮雄居处的军中兄弟皆相聚厅房,俱是前来问及将军今后当如何与薛仁贵相处。
阮雄起身出屋,屏退居处外的侍卫后回房悄声与弟兄等说出自己的打算,众弟兄惊愕过后皆是愿与阮雄同往辽西。
阮雄沉吟稍许便应允众弟兄所请,约定明日众皆分散出关后于平州“上垠”城相聚再同往“卢龙”城投靠徐天。
众人商议得当告辞离去,却早有张子强派出监视阮雄的细作将此情况禀报张子强,然、阮雄等具体说些什么这厮却是不知,任是他奸滑似鬼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这厮心中却多了心眼,连夜吩咐麾下兵士注意阮雄等的举动。
翌日、阮雄束甲得当,牵出早已喂饱草料的两匹战马,吩咐数名跟随自己日久且忠心的侍卫掩饰已经换上侍卫衣甲的玉茹一并往关隘处点卯应差,其所做所为与平常并无两样,唯有细心之人方能发现侍卫中有张白净的面容,数名侍卫坐下马匹背上皆备有干粮和水袋等行李。
张子强远远望着阮雄等众并无发现端倪,待得点卯之后,阮雄提出率麾下小队人马出关巡视,薛仁贵不作多想自是应允阮雄所请,只是心里觉得阮雄今日似有些怪异,以他在军中的地位何须亲自带兵出关巡视,待得阮雄去后不久,这厮才勐然醒悟,虎堂里大叫一声。
“阮雄去也!”
张子强听得薛仁贵大叫,终是心中了然,想起昨晚细作的禀报,旋即传令紧闭关门,不得放出关内一兵一卒。
薛仁贵不解张子强何意,待得张子强解释过后,醒悟过来再传令击鼓点卯。
“古北口”守关诸将刚刚回到各自军营,勐然听得中军鼓声大作皆是不解,骂骂咧咧再是翻身上马往大营聚集。
众将齐聚,薛仁贵发现阮雄及数营的领军将领迟迟未至,传令兵士出营打探情况,不久便得军士禀报,言阮雄出关不久其麾下将领皆是以各种理由陆续出关,此时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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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闻听禀报怒极,想着张子强曾言阮雄与徐天交谈之事,估计出走的将领定是往辽西投靠徐天,遂提一彪人马欲前往追击。
张子强拦阻住薛仁贵,拱手言道。
“将军不可,此乃正是将军全面掌控全军契机,何不将此事禀报都督,称其阮雄等受徐天鼓惑,置大唐抵御外敌的重要关隘而不顾,私自领军出逃,按大唐军律这是杀头大罪,便是徐天想必也不敢包庇,如此一来将军既可以向都督要求增派兵将又可除去患有二心之人,何乐而不为呢。”
听到张子强所说,薛仁贵审时度势,心想阮雄等走后自己可不能再得罪另一拨人马,否则自己便成了光杆司令,以他的心智自是知道得先将情势稳定下来,其后再慢慢发展自己麾下心腹将领,似张子强这种狗头军师可用而不可重用。
薛仁贵从未想到自己初次独领一军便遇到这种烦心之事,禁不住心中暗叹,解散兵士后回到军营,写就阮雄等私自弃军而去的事件和自己对此事的看法禀报幽州都督卫孝杰,同时请求都督大人于幽州军抽调将左填补“古北口”守军将领之缺。
……
秦文远率亲卫回到“卢龙”城不久,稍作休整后便于平辽使衙门里与司马云天商议如何应对幽州可能采取不合作的事宜。
司马云天听得秦文远变及幽州之行的事后,笑着说道。
“此事无妨,司马以为少帅可令水师张大保率战船距幽州陆地最近的子牙河水面停航对幽州军造成威压态势,少帅前期令张大保进入海河不就有这个意思吗,另外再着麻三率军中好手乔装商人,组织起一支商队带着草原特产和来自中亚之国的物品先行往齐州北市进行试探性的商贸活动,以此试探幽州卫孝杰意欲何为,然后使薛延陀部真珠可汗和室伟等族上表弹劾卫孝杰,再使细作四处传言幽州打压商户,激起来往于商道上所有商队对幽州驻军的反感,那时少帅便有了出兵保护商队的理由。”
司马云天说到这里,略作停顿后叹气再道。
“希望卫孝杰能识时务,否则、便是作死的前兆啊!”
秦文远采纳司马意见,传麻三于平辽府中一番细谈,使他于辽西组织起商队并通知薛延陀部同起商队往幽州关隘试探,再使人通知与徐家素有生意往来的齐州奚族商人赛义夫和长安城粟特商人康买堤率商队往辽西相唔,其目的同样是试探幽州竟欲何为。
麻三领命自去安排相应事宜,秦文远修书数封派人分别送于长安城中亲朋好友如程咬金、尉迟敬德、李靖、秦琼、房玄龄、杜如晦、徐世积和大唐长公主李秀宁几家府邸,信中除说及他对辽西的掌控情况,同时谈了“卢龙城”的集市,如是几家族人有意欲往经商,近期可派人往辽西洽谈设立商铺之事。
将书信派发之后,秦文远正欲叫上周仓一起往集市看看建设情况,却有亲卫禀报朝廷传旨太监及数族使节前来传旨和拜见少帅。
秦文远率平辽府一应官员大堂迎接,但见传旨太监及十数人缓步而来,相互见礼之后,太监将封博文与秦文远介绍说道。
“此乃朝廷派往辽西正四品下通议大夫、壮武将军封博文封大人,皇上敕令其监督辽西军政的监军使!”
“呵呵!公公还是先传旨吧,其它事情容后再说。”
秦文远对封博文随意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后对传旨太监说道,其不屑的态度甚是明显,封博文顿感尴尬与愤恨,这可比他在幽州卫孝杰处接受到的隆重接待轻慢多了,让他这堂堂的朝廷四品官员和拥有辽西监军使身份的大人情何以堪。
太监宣旨完毕,其旨意中无非便是言明封博文任职辽西监军和协调战俘与敕令徐天配合之事,其实并无多大新意。
秦文远微笑接旨,安排公公歇息之后于大堂对封博文等外族使节说道。
“辽西贫寒之地百废待兴,可没有多余的资金为封大人建造监军衙门和居住之地,封大人可得早作打算,前来辽西谈判战俘的各位使节,你等可于城中寻得住处歇息,明日辰时未于平辽府相谈如何?各位请!本官尚有军务处理就不陪了。”
听得秦文远所说,外族使节倒是没觉有什么奇怪,各自告辞出府自去寻找住处,偏封博文大怒而道。
“秦大人!某乃皇上钦命监军使,这平辽府衙门当有某家一席之地,难不成徐大人敢违旨不成?”
“平辽府乃秦某办理辽西军政和休息的处所,且不说住有秦某家卷不便之处,便是于军政的处理也多有不当,难免会有你我勾连的嫌疑,封大人虽为辽西监军使却是要自己解决办公与休息的地方,想要在府里寻得一席之地,大人可是想多了吧!不怕告诉大人,秦某初到平州任职之时朝廷可是没有拿过一分一毫,全赖徐某自己解决,难不成大人要特殊些,比别人身份高贵不成?”
封博文终是初尝来辽西的苦楚,想着秦文远所说之话不无道理,且辽西军政天生对监军便怀有戒备之意,又怎会邀请自己先于府中住下再说后事,这尼玛自己可是那里去寻得闲钱来建造衙门,便是今日又去那里找地安身。
见得这厮傻眼,秦文远再是言道。
“如是封大人没有住处,秦某倒是可以安排你等往军营暂住!”
秦文远漠然的眼神中,这厮忍着怒气率随员等一众官吏拂袖而去,他以为“卢龙”城里凭着自己的身份哪里有可能找不到落脚之处,却谁知“卢龙”城里的富贵人家皆是善于见风使舵之人,没有秦文远等的知会哪里认得你封博文是个什么东东,均是以各种理由婉言拒之,封博文卵怅之下不得以只得寻找到城中一处小客栈使银钱全部包了下来,直乐得客栈掌柜高兴不已,直呼财神爷爷上门。
得麻三禀报封博文与外族使节皆是于“卢龙”城里住下,秦文远再分拨十数名军中斥候协助麻三监控此二处住地,尤其是对监军使及其随员更是不得大意。
小客栈中,洗漱并吃过酒食的监军衙门成员皆是于房中听封博文面授机宜。
说起这数名监军衙门成员可都是朝中权贵挤破脑袋托关系安排的利益之人,均是打着来辽西混资历并见机捞一把的主意,今日平辽府中所见无疑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方知秦文远不卖世家大族和朝廷勋贵面子的个性真不是吹出来的。
见此情形,吃饭中自是有人窃窃私语,皆是打起退堂鼓不愿插足辽西这潭深水,以免怎么被淹死的都不知道。
封博文如何不知大家所想,为了稳住军心,忍住旅途的劳累将大家召集一起就辽西如何开展工作之事集思广益,他也知这些人给不了自己多少建设性的意见,不过是故作重视这些人的姿态罢了。
“诸位!辽西对我等前来此地似有敌意,如欲行使监军职责怕是不易,你等有何建议不妨说来本官听听。”
“监军大人!如今情势我等只有上奏朝廷请求帮助才是,想我等于此毫无根基,便连落脚之处已无,遑论行使职责之事,不如我等处理完战俘的谈判之事再对辽西现状先作调查,待得到朝廷的支持再作打算。”
有监军成员如是所说,提出的建议倒也有些见地,想必这帮人也不都是全混资历的,其中也有头脑心胸之人,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众皆均觉此人说得在理,房舍中再是一番商谈后,定下如此计划纷纷回房休息。
一夜安然而过,初升的朝阳升起之时徐天练功完毕,房中洗漱并吃过早饭之后来到府里议事厅堂,司马云天等军中诸多官员已是入座闲谈,但见程处默这厮和尉迟宝林与房遗爱三人聚在大堂角落不知因何事争执,说些混账话语,声音甚大惹得乞力苏骨、卢青凌、秦怀玉、周仓和罗士义等一旁笑得不停。
却原来是三个小子昨夜于城中青楼玩耍,约定谁如是斗酒输了便做东请客,三人定好“苦中苦”的规则,却是一人与二人划拳中连续输了便喝酒,若是赢了一人便将猜拳交给那输了之人,以此类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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