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地方?哪里?”
天玑好奇问道。
秦文远脚步不停,淡淡道:“跟着,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不再耽搁,脚步更快。
天玑的胃口,完全被秦文远给吊了起来。
不住客栈,难道是隐藏在大厘城影卫的住处?
天玑心中疑惑,紧跟着秦文远。
秦文远走的很快,虽然他是第一次来到大厘城,却是给天玑一种来过无数次的感觉。
这种熟悉,这种充满自信的前行,真的让天玑充满不解。
秦文远以前难道来过大厘城?
可……不应该啊,她的调查,是秦文远从未离开过长安才对。
所以,秦文远应该是第一次来大厘城,可第一次来……为何会如此熟悉?
“别瞎猜了,本官就是第一次来。”
“之所以连你的感觉都能骗过,是因为本官这好使。”秦文远指着自己的脑袋,忽然说道。
说完,他脚步忽然一停,而后扭头看向一侧的建筑,笑道:“好了,我们到地方了。”
天玑连忙看去,想知道秦文远究竟要藏在什么地方。
可当她看到他们究竟站在哪里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
天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差点没有拔腿就跑。
而巳蛇,在看清楚了他们停在哪外,也是惊呼一声:“怎么会是这里?”
他的神情,不比天玑好多少。
同样都是震惊,意外,不敢相信。
唯有秦文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抬起头向上看去,便见眼前的大门上,正悬挂一个巨大的匾额。
匾额上,有着三个大字。
——北斗观!
天玑在看到北斗观这三个大字后,双眼瞪大的,眼中的瞳孔都在颤动着。
她低声道:“秦文远,你疯了?你怎么来这里?”
巳蛇也是无比不解的看向秦文远。
而秦文远,却是神色不变,脸上噙着笑容。
他笑吟吟道:“这里怎么了?这里不是很好吗?”
“地方够大,住起来多舒服。”
“而且还能朝圣呢,多么神圣的一个地方!”
屁!
还神圣?
特么你要真的认为神圣,在太和城时,你还会偷偷闯进去?
还在人家那里大开杀戒?
天玑心里一阵无语。
对秦文远,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忍不住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里可是北斗观啊,可是北斗会的底盘,你来到这里,不是自投罗网吗?”
天玑觉得秦文远疯了。
去哪里,都比来到这里要好啊?
这和自己送上门来,有什么区别?
而秦文远,却是一脸的意味深长,他说道:“谁说本官是来自投罗网的?”
“天玑,之前你忘记本官将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了?”
“北斗观……没错,是北斗会的地盘,很危险!”
“但,有些时候,越危险的地方,反而是越安全的地方!”
“北斗会肯定会防着我们,所以现在的那些客栈,也许已然被他们给监控了,只要我们到客栈的那一刻,你信不信……我们的踪迹,就会被北斗会所知晓?”
“所以,客栈不能去。”
“而我的人,或者你的人,现在还不到他们暴露的机会,一旦我们去了,也许就会让他们暴露了,那会更加危险。”
“故此,只有这里……”
秦文远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北斗观,说道:“只有这里,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来这里的。”
“正巧,本官也打听过了,这几天,大厘城的北斗观,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朝圣大会,有许多虔诚的信徒,都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里进行朝圣的,所以北斗观会为信徒提供一些食宿的便利,故此我们来到这里,不仅没有丝毫的突兀,反而十分的自然。”
天玑听到秦文远的解释,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也十分聪明,只是一开始被秦文远忽然带到这里,给弄得愣住了。
此时,冷静下来后,再听秦文远的解释,她便明白了。
的确,如果北斗会有意在防范着他们的话,客栈之类的地方,绝对会被北斗会给监视着,任何陌生人前往,都会被格外注意。
而北斗会也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如此胆大包天,跑到他们的眼皮底下来。
这样,他们反而会十分安全。
想到这里,天玑便什么也不说了。
秦文远笑了笑,道:“好了,表情都给我控制好了。”
……………………
“记住,要虔诚。”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北斗娘娘最忠实的信徒。”
天玑闻言,神色有些复杂。
秦文远余光瞥了天玑一眼,便不再尴尬,直接向前走去:“走吧,我们这些忠实的信徒,来朝圣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北斗观内。
此时,北斗观里面人有很多。
朝圣大会,是大厘城的北斗观每年都会举行的。
而天地娘娘在南诏的影响力很大,信徒众多,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十分热闹。
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如秦文远这样的外来人,也很多。
所以秦文远他们混迹在这些人里,不仅没有一点违和,反而十分的自然。
特别是配上秦文远那虔诚的表情,便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个比北斗观道人都要虔诚的人,会是之前毁了太和城北斗观的可恶家伙!
天玑和巳蛇跟在秦文远身后,看着周围一个个北斗观的道人来回经过,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而他们前方的秦文远,却是一脸的虔诚和自然,遇到那些北斗观的道人,还点头示意,有时甚至会驻足下来说几句话。
这让天玑和巳蛇,真的内心都悬了起来,生怕秦文远露馅,被北斗观的人给发现,然后将他们大卸八块。
不过,他们的担心,终究还是多余了。
秦文远的伪装,别说那些不熟悉秦文远的北斗观道人了,就算是他们,都觉得秦文远好像是真的信仰了。
因为秦文远和那些道人说的话,言语中,那是真的怀着对北斗娘娘的敬仰。
并且谈话内容,也都是和北斗娘娘传说有关的事情,并且秦文远还侃侃而谈,一点也没有卡壳的样子。
弄得,仿佛他是真的无比熟悉,无比信仰一样。
这一切,都让巳蛇和天玑十分迷茫。
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秦文远……究竟是伪装,还是真的偷偷的信仰着天地娘娘?
就这样,秦文远和那些信徒热情的交流着。
又与北斗观的道人积极的谈论着北斗娘娘的伟大事迹。
没多久,他就在这些人里,混的极其的熟了。
甚至都有人记住了秦文远的名字。
而且北斗观的道人,还十分热情的询问,是否要为秦文远他们准备食宿。
秦文远的本意就是如此,他自然欣然接受。
这一幕,看的巳蛇和天玑,那真的是一愣一愣的。
巳蛇只觉得少爷真的太厉害了。
以少爷这本事,真的……就算是不在大唐,也能完全吃得开啊!
没看几刻钟的时间,少爷就在这里小有名气,并且被北斗观主动提供食宿了?
巳蛇可是知道,有很多人花钱想要在北斗观住,都不被允许的。
因为北斗观之提供给最虔诚的信徒。
而就这样高的要求,少爷轻易就做到了。
巳蛇真的敬佩的要命。
而天玑,只觉得秦文远是真的能忽悠。
这忽悠劲,得亏秦文远是大唐的官员,有着行事底线。
否则的话,若是让秦文远来发展宗教,估计秦文远都能成为祖师爷。
开创一个全新的宗教来。
这就是一个天生的神棍加骗子啊!
聪明,能说,反应迅速,能忽悠人……这些加起来,谁能扛得住?
就这样,在北斗观道人亲切热情的邀请下,秦文远三人在一个还算宽敞的房间住下了。
秦文远放下包袱,忙感谢道:“真的是太感谢了,在这里,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北斗娘娘人间使者的善意,你们简直就是北斗娘娘的化身,我为信仰北斗娘娘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这个邀请他们来的道人闻言,脸都要笑成一朵花了。
他忙说道:“天下信徒是一家,我们都是北斗娘娘的儿女,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住下,一会开饭后,我会让人来叫你们。”
秦文远再度感谢,又好话说了一堆。
给那个道人都乐得合不拢嘴了,要不是朝圣期间他十分忙碌,他肯定会与秦文远聊个三天三夜也不嫌烦的。
送走了满脸不舍的道人,秦文远关上房门,回过头后,就看见巳蛇和天玑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他被俩人的表情给逗乐了。
笑着说道:“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天玑说道:“你干脆留在这里吧,我觉得你在这里,也许要不了几年,就能成为这些神棍的领头者。”
秦文远被天玑都的挪揄逗笑了。
他直接坐在凳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笑道:“你这就是嫉妒。”
“不过本官理解你。”
“在本官如此光芒万丈,就如同最闪耀的太阳身旁,你觉得你自己黯淡无光,无人关注,所以阴暗的内心则生出嫉妒的心思,很正常,本官这么光芒万丈的人,愿意理解心思阴暗的你。”
天玑一脸无语:“……我可真的谢谢你了。”
天玑知道自己是绝对诡辩不过秦文远的,所以她干脆直接闭嘴,不再多话,以免被秦文远给气死。
巳蛇也觉得天玑太可怜了,他怕少爷真的气死了天玑,所以忙转移话题,问道:“少爷,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到现在,巳蛇还不清楚秦文远究竟要做些什么。
天玑也默不作声的看向秦文远。
门外熙熙攘攘。
门内却是静悄悄的。
秦文远轻笑一声,说道:“来到了这北斗观,自然是要朝圣的。”
“我听闻,明日就是北斗娘娘的诞辰,所以每一年,北斗观才会将明天当成朝圣之日了。”
“我们既然来了,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赶得这么巧,若是不去一次,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来到这里的机会了?”
巳蛇意外道:“少爷……真的要朝圣?”
“不然呢?”
秦文远笑吟吟道:“巳蛇,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最好的伪装就是连自己都骗过了。”
“北斗观是北斗会的老巢,而现在北斗会绝对正在满城的想要找到我们,所以想要最安全的,所以不被怀疑的安然在这里,唯有成为真正的信徒,才不会被发现!”
“故此,不仅本官要成为朝圣者,你们两个,也是一样。”
巳蛇皱眉道:“这有些困难啊。”
“难什么?”
秦文远笑骂道:“比起你易容成其它人,你不觉得这简单多了吗?”
巳蛇想了想,倒也是。
若是易容成其他人的话,就要无论语气,还是神态,都要模仿的惟妙惟肖,唯有此,才不会有违和感。
那真的是不容易。
特别是他之前那次易容李世民,那真的很困难,毕竟帝王之威,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拥有的。
这么一想,不过是伪装一个信徒罢了,简单的不是一点半点。
“好,我知道了。”巳蛇点头道。
秦文远又扭头看向天玑,道:“天玑你呢?”
天玑饶是再狡诈,城府再深,可此时,脸上的复杂,也隐藏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似乎怕秦文远通过他的眼神,发现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一般。
终于,下一刻,她睁开了眼睛,视线重新恢复平静。
她看向秦文远,点头道:“可以。”
“好。”
秦文远笑着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都是北斗娘娘衷心的信徒了,而信徒们……都是将北斗娘娘当成娘亲来对待的,所以从现在开始,那个北斗娘娘,就是你们的妈了。”
巳蛇:“……”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听着总觉得好像找了个后妈的感觉。
而天玑,听到秦文远的话,神色更复杂了。
她忽然躺到卧榻上,道:“我困了,休息一会。”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巳蛇有些疑惑,天玑是真的困了?
而秦文远,却眼眸微眯,深深地看了天玑一眼,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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