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长乐明显愣住了,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家夫君秦文远说他不帮忙。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毕竟同为夫妻,长乐是最了解秦文远的,如果不帮忙的话,自家夫君根本不会过来,因为他怕烦的事情,一向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作风。所以长乐没有好说歹说,反而是气呼呼的看向秦文远,没好气道:“混蛋夫君,你又拿我寻开心!”秦文远不以为意,双手抱住,笑道:“谁说我给你寻开心的,我是真的不想帮忙。”一旁的高阳公主听到之后,小脸微微一变,连忙走过来道:“秦公子,求求您出手吧,我……我会付出您应得的报酬的。”“付什么啊!”长乐拉住高阳的手往后退,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拉的是公主,自己这个“平民”,怎么可以这样做?她连忙松开,然后难得的用埋怨眼神看向秦文远,“夫君,既然你都不帮忙了,那你过来干什么啊?回去吧,赶紧回去吧。”说罢,长乐还一个劲的推着秦文远离开。“额……”被推着的秦文远面色一僵,他发现自己根本唬不住自家夫人啊。本来还打着用不帮忙的姿态,换取夫人给自己撒撒娇替高阳求情呢,结果她还反其道而行之。唉,夫人太聪明也不好,性格都被她给拿捏得死死的。秦文远叹了口气,然后右手抓住了长乐推着他的小手,笑道:“夫人,开玩笑,开玩笑的,咱们回去吧。”“哼!”长乐娇哼一声,顿时白了眼秦文远,“夫君,这种玩笑你也敢开?吓坏了高阳公主怎么办?”“吓坏了就吓坏了。”秦文远不在意道:“那个辩机和尚,未羊已经和我说了,是个浑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高阳公主是因为太过担心,所以才一时之间忘却辩机对她的所作所为,依我看,我们这些局外人能帮助她的,就是把她带回去,让她无法得知辩机的消息。”“久而久之,她也就走出来了,胆敢扇皇室公主巴掌的辩机也被判刑了,那个小三……咳咳,那个秋琳,也已经死了,何乐而不为?”话音落下,长乐眼眸一颤,她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但是也有哪里她觉得不对劲。半晌,长乐眼眸一亮,问道:“夫君,真相不重要吗?依我看来,那辩机与秋琳私、交甚好,很难会是杀人凶手啊。”秦文远笑了下,回道:“夫人,有的时候,恶人也会反其道而行之,从理论上讲,你觉得他不是凶手,他其实就是,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你认为他没有犯罪理由,从而获得你的支持。”“这是其一,其二嘛,你觉得真相真的重要吗?”话音落下,不等长乐回答,秦文远继续说道:“在办案上来说,真相固然重要,可是在生活上,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就比如辩机这件事,哪怕他不是凶手,可是有人要栽赃他,令他拥有杀人案底,这样的话,他只能坐牢或者是被砍头。”“这么做,高阳公主是获得利益的一方,她不用继续这苦涩的生活,也不用每天都在生气辩机外头有人的事情,说不定事件平息,稍微劝解还能让她忘记了辩机的事情,可以重新返回皇宫生活。”秦文远侃侃而谈,分析着弊利。对于高阳公主,他还是了解的,历史上因和辩机私通,令唐太宗李世民大怒,腰斩辩机,废杀奴婢数十人。事后高阳公主非常怨恨,以至于太宗驾崩的时候,没有哀容。高阳公主是非常喜爱辩机,这个不假,但是辩机死后,不也是嫁给了房家吗?所以秦文远知道这不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此时此刻,长乐也是深知自己妹妹性格,被自家夫君这么一点拨,顿时懊恼不已。要是早点想明白这一层,当时在小破屋的时候,她想自己就应该直接让未羊打晕高阳,不用来这里才对。可是,自己笨啊!没法想到这一层。长乐叹气。旋即,她柔和的看向秦文远,说道:“夫君,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间,就能给高阳公主似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现在她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说到这里,长乐偷偷看了眼四周,发觉没人注意他们夫妇之后,连忙凑近秦文远耳边低语道:“我们现在打晕她带走,这来得及吗?”“不行。”秦文远摇头道:“现在太晚了,这里已经吸引了太多视线,而且还是在衙门之内,我们贸然打晕她,说不定等会县令审理的案子,并不是辩机的杀人事情,而是我们公然藐视法堂,还妄图拐卖人口的罪过。”“那……不能把高阳公主骗出去然后打晕吗?”长乐有些不甘心。秦文远依旧摇头,“现在高阳公主一门心思都在注视公堂,怎么还会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情?恐怕在辩机的判决落地之前,都不会离开这里。”“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秦文远笑了下,看向那依旧死死注视着公堂的高阳公主,笑道:“再看看吧,审理案子这种大事,县令不会草率定案的。”“况且,高安县还是靠近长安城,在天子脚下,如果有一件条理不清晰的案子出现,那大理寺不会放过他们的。”闻言,长乐点头,身子下意识靠近秦文远怀里,脑袋贴在他的心口,眼神也同样撇向前方,柔和道:“只能是这样了。”很快,秦文远夫妇二人走了回去。“秦公子,你们谈的怎么样了?可否替辩机平冤?”高阳公主抽泣着鼻子,继续道:“今天的时候,我还见他和那个秋琳眉来眼去,甚至还为秋琳打了我,他怎么可能会杀了秋琳,这一定是个冤案。秦公子,你真的可以帮我吗?”话音落下,秦文远和长乐都是苦涩一笑。当真是当局者迷啊,别人都那么对你,你都还为他求情。长乐张了张嘴,想说些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就此作罢。最终还是秦文远站了出来,敷衍点头道:“嗯,会的。”…………与此同时。前面的地方,县令刘有为也差不多了解了全部情况。他听完老鸨的讲述之后,就连忙领着县衙里的捕快、衙役同白敬德来到了怡红院犯案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除了房门之外,只有一个窗户可以通往外面。而这个窗外的窗户,却是直通热闹大街,当时秋琳死时的时候,正值太阳不怎么热的时间,外面人来人往。所以说,如果有人闯入的话,外头的百姓绝对可以看到,除去老鸨的供词,当时好多的百姓刘有为也都找来对供词了,都说没有看到有人潜入窗户。对于这起案子,刘有为很重视,这是自己上任后的第一件命案,如果处理不好,就会被支持他上位的官员认为没能力,为了不得罪大理寺,只会把他给换下。所以,这起案子,刘有为只想要真相,而且还是漂漂亮亮、无懈可击的绝对真相!此时此刻,刘有为带着人马打量着房间里面的情况,这地方门口有人看着,窗外也有人看着,当真不是一个作案的好地方。这辩机当真是榆木脑袋,要杀人也找这里来杀?你特么要杀人,也找个无人问津的角落慢慢去杀好吗?好不用弄的全县皆知。刘有为一阵鄙夷。随即,他带着捕快跟一众衙役往犯案的床上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位十几来岁的女子躺在地上,血迹满满,想来就是秋琳了。他上前捏着鼻子看了起来,发现秋琳是肚子上被c、ha入了一把匕首,就像是射箭那样,直直的穿入,并没有其他的伤痕。“案发的时候,这里确定只有那个辩机和秋琳吗?”刘有为事无巨细的又问了一遍。话音落下,老鸨连忙上前,泪眼蓉蓉,点头哈腰道:“回大人,是的。”“毕竟,男女之间行那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在场啊?如果大人不信,我也可以为大人带来院里全部的女孩子,让您逐一的去问她们的话。”“不,不用了。”刘有为连忙摇手。此时,因为过来的缘故,老鸨见到了秋琳的死样,泪水又夺眶而出,指着秋琳的尸体哭哭啼啼的道:“县令大人,我家秋琳死的好惨啊,您……您一定要为她做主啊……”闻言,刘有为开始不停的安慰着老鸨,看着躺在地上早已冰凉的尸体,让人将老鸨连忙带去一边,避免哭哭啼啼影响了他的判断。终是,刘有为继续仔细察看着秋琳的尸体,发现,在秋琳的身上除了肚子那一处致命的伤口之外,真的没有别的伤痕,他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再次发现,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秋琳死前对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毫无察觉。那么……也就是说,凶手是在秋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手要了她的命,是她熟悉的人!真是那个和尚!!绝对是那个和尚!!一想到这,刘有为面色缓和了许多,他虽然为县令,可是早年的时候也是一名捕快,经常出门办案,所以对作案手法也有了解。此时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绝对是那个和尚所为!!换个方向想,哪怕是房间里有其他人在偷偷的躲藏,可是房间里没有暗道,也没有可以逃离的地方,凶手怎么逃?所以这个根本不可能,只能是那个和尚了。县令刘有为搓着故胡子,眼眸微眯,或者……在往恐怖的地方联想,辩机或许很早的时候就在计划杀害秋琳的事情了,所以这段时间里,原本不曾来过勾栏的本分人辩机经常往来,而且只点秋琳,这怕是就是为了和秋琳逐渐熟悉,让她卸了心理防线,然后趁秋琳出其不意,直接一刀毙命!刘有为越想越觉得在理,他准备等会就定罪。这么想着,旁边却有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一名衙役打量着秋琳尸体,不禁皱起了眉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同旁人说话,低喃道:“啧啧啧,凶手如此歹毒,这到底是谋财还是害命呢?”话音落尽,刘有为眼眸骤然瞪大!!对了,那个和尚犯罪的动机是什么??刘有为这时才注意到秋琳的右手紧握着放在胸前,像是握着什么东西。他连忙蹲下又仔细揣摩了一番,随后掰开了秋琳的手指,只见掌心里有一块小小的碎银和一枚铜钱。“银子?银子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衣裳里也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有为不解的这么出声。稍加思索,他又伸手往秋琳怀里摸去,这一摸便发现了一只钱袋子,袋子的口还是敞开着,里装着两块碎银和一些铜钱。往前一闻,甚至还有一股汗臭味,显然这是出自男人的手中。“不会是那和尚的吧?”刘有为呢喃道。辩机的身份他了解过,是个做苦差事的人,所以这银子,不会是辩机付的勾栏赏钱吧?只赏给秋琳一个人的赏钱……他将钱袋子拿了出来,脑子在飞速运转,饶是自诩聪明的他,也想不透这件案子的性质。谋财?可是秋琳身上的银钱又怎么解释??害命?那杀人动机呢??劫色?到勾栏劫色,这怎么可能?而且……这特么的都到床上了,都直接当场一起睡觉了,截个屁的色!那么……是仇恨?!可是,根据老鸨的供词,秋琳从小就被她收养长大,收养得时候,秋琳还是个嗷嗷大哭的小孩子,大概两岁。这哪来的仇恨啊?而且就算是有仇恨,也是父亲不知死亡还是失踪的秋琳有仇恨吧,是她要复仇其他人,怎么可能是和尚复仇秋琳……这起案子,太特么的诡异了。明明一切线索都指向了辩机和尚,可是他刘有为,却是死也找不出来最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杀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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