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傻傻地听着。
她站在那儿,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小脑袋里只剩下曲澜的话。
眸子有些发热。心脏跳得特别厉害,心底似有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柔软。
不知过了多久,曲澜的声音没了,一楼的灯关了……
神游太空的陶夭夭,后知后觉地回神,她慌忙转身就跑。
小偷般地跑回卧室,赶紧关灯,摸回床上。她侧过身子,面向窗户的方向,轻轻合上眸子。
不一会儿,果然传来曲澜的脚步声。
轻轻的脚步声,生怕吵醒她似的。
曲澜打开灯,倚在门口,静静地凝着床上那纤细的身子。
好一会儿,他走过去,轻轻拿起一边的空调被,轻轻盖上那个身子。
这丫头居然还踢被子……
关了灯,他轻手轻脚躺回陶夭夭身侧,连同空调被,一起搂入怀中。
陶夭夭鼻子一酸,她装作睡梦中翻了个身。
一双纤细的胳膊,从曲澜腋下穿过,紧紧搂住曲澜的腰,小脸挤进曲澜的胸膛。
“傻丫头——”曲澜的声音低低的,缓缓搂紧那颗小脑袋。
旭日东升。
一起坐在兰博基尼里,陶夭夭眨眨眸子,似在想心事。
“想什么?”曲澜淡淡一笑。
陶夭夭绽着浅浅的笑容:“曲先生,我们都上班,谁陪婆婆?”
“小蒙天天闲着没事,会陪妈。而且妈今天下午就会回美洲了。”曲澜温和清润的声音,轻轻洒落,“妈说了,上午会过公司来一趟。”
“哦。”陶夭夭含糊地应着。
婆婆大人上午会来公司啊……
曲澜看了看后视镜内的陶夭夭,神情愉悦:“夭夭喜欢妈?”
陶夭夭憨憨地笑了笑:“还好了。”
除了有点强势,太过貌美,让她有点压力,别的方面真的还不错。
想了想,陶夭夭抬起小脑袋,故意试探着:“妈知道我们的检验结果不?”
“知道。”曲澜道。
“呃?”陶夭夭一愕。她没料到,曲澜半夜三更跑到一楼接电话,应该是想瞒她。
可曲澜怎么这么痛快就承认了?
曲澜不动声色地瞄瞄她:“妈说先努力治治再说。”
“哦。”陶夭夭点头。这么说,婆婆大人似乎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对。
是要先治治……想到这个,陶夭夭不由自主拿过包包,在里面掏啊掏。
终于,她掏出一瓶药出来。
那是昨天钱医生开的。说是能治他们这种情况。
不知道有没有效。
陶夭夭举到半空,试着看说明,可弯弯曲曲的字体,让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
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文字。
刚刚吃完早餐,还是先不要吃。
想了想,陶夭夭拿着瓶子,走神了——会不会婆婆大人其实很反对,但曲澜不想她担心,所以现在说得云淡风清而已。
这也很有可能。
那天晚上,婆婆大人的心事,现在还在她耳边回响着。
陶夭夭还在出神,兰博基尼已经停下来了。
“夭夭,到了。”曲澜下车,长臂朝她伸来。
“马上。”陶夭夭立马往下跳。她瞅了瞅四周,看到有公司同事,便脸红红地躲开曲澜的胳膊,自个儿向前走去。
以前不知道曲澜的职务,她偶尔还主动挽着曲澜,完全不尴尬。
可现在知道曲澜的职务了,曲澜每次主动挽她,她躲都来不及。
曲澜和陶夭夭的身影一进入恒天大厦一楼大厅,停车场另一辆宾利,一只手缓缓推开车门。
但里面的人却没有下车。
曲曼琳在打电话:“钱医生,以后所有的事,都是我和你联系。我爸不好出面。”
“曲小姐找我是?”钱医生稳重的声音传来。
“我想问问,你开给陶夭夭的药,有效吗?”曲曼琳问。
“她吃了,就有效。”钱医生声音轻轻的,“没吃,就不会生效。曲小姐,那药就是吃了,也得三五天才会见效。起码得等我退休,它才能见效。这是最稳的堕胎药,虽然来效慢,但稳。曲小姐,你懂了吗?”
“我知道了。”曲曼琳长长地吁了口气。
来到办公室,陶夭夭一愣——想不到婆婆大人这么早就来公司了,而且还等在她办公室门口。
好奇怪。
“妈,坐。”打开办公室的门,陶夭夭亲手把自己的总监椅,让给婆婆大人。
“我不坐了。”夏思晴淡淡一笑,就那么站着。
虽然在笑,夏思晴依然给陶夭夭莫大压力。
陶夭夭扯开个笑容:“妈下午回美洲,我送妈。”
“谢谢!”夏思晴淡淡一笑,凝着陶夭夭,“我们娘俩谈点心好了。”
陶夭夭心底暗惊,可表面还得笑着:“嗯,妈想说什么?”
“你们和检验结果,昨晚曲澜和我谈了。”夏思晴开门见山,“我昨晚就问了相关专家。这种事比较难。”
陶夭夭心里咯噔了下,默默咬了咬牙。
想了想,她挺起胸脯:“妈,我和曲澜会努力去看医生。”
“我知道。”凝着陶夭夭紧张的眼神,夏思晴倒点点头,“夭夭,我知道曲澜对你的感情。我也不想让曲澜讨厌我这个妈,不会强制你们分开。不过,夭夭,你们都还年轻,我希望两人都能想远一点。只要你们愿意,不管怎么选择,我都没有意见。夭夭,我好歹走过五大洲四大洋,不是个鼠目寸光的婆婆。”
陶夭夭忍不住讪讪地垂了小脑袋。
她还真以为,夏思晴来劝她放手的呢!
看来,这真是个强势而又不失睿智的婆婆。也是,能生出曲澜那么温润的男人,婆婆怎么会像个强盗呢!
夏思晴凝着她,轻轻拉住陶夭夭的小手:“曲澜想当恒天国际的继承人,这是他爸爸去世以后,最强烈的愿望。但如果没孩子继承,他爷爷绝对不会将恒天交给曲澜。夭夭,你自己衡量一下,相不相信曲澜能坚定地爱你一生,甚至他为你放弃他近十年的梦想。而你,会不会有一天遗憾,因为你跟着曲澜,才没有自己的孩子……”
夏思晴走了许久,陶夭夭还在回味着婆婆大人的话。
是的,婆婆没有强迫他们分手,但睿智地让她明白,曲澜对她凌驾于一切的疼爱……
她要怎么办呢?
一边想着,陶夭夭一边摸着包包,从里面拿出那瓶药来。
她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拿水杯,向茶水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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