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小儿竟敢在疏竹城中放肆!”忽然,大雨停住,雨点凝固在空中,浑厚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让每一个人都是一愣。
周老爷子,连周老爷子都惊动了。周老爷子一手提着昏迷的周少,一手背在身后,特有的威压毫不保留地释放,有控制地作用在霍不天和陈横身上。
“霍不天,你伤我儿,又伤我孙,周某要你一个交代!”周老爷子身体周围,魂气淡淡旋转,对身体周围的雨点影响而不排斥。一袭墨袍无风自动,却如钢铁一般坚硬。眸子中放着精光,恍若两轮大日。
强大的威压令陈横无法动弹,从五官中不断地有鲜血溢出,全身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形。虽然透骨战恒枪一直在尽力地帮助陈横分担这威压,但实力相差不啻天上地下,狼哞声及其微弱。
霍不天的情况比陈横好不了多少,陈横还有透骨战恒枪帮助分担,霍不天却是要硬抗。紧咬牙关,眉头紧蹙,呼吸声越来越沉重,霍不天的脚掌陷入地下,无法移动分毫。黑袍内,肌肉隆起,血管突出,全身血流加快,这是他用尽全身力量的表现。
这是霍不天自从晋入单轮之境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就好像面对凌驾于天地间的王者一般,让人忍不住要跪服。
“双轮之镜!”霍不天用力地吐出四个字。人家仅仅只是威压,就足以使自己心理崩塌,这种境界,只能是双轮之境。
林夕看出了异样,不慌不忙地转动手中的银伞,银铜铃铛发出一阵清铃。叮叮当当,乳白色的魂气在银伞周围如秋水涟漪一般扩散,震得雨滴下落。在这涟漪中,仿佛有着游鱼上下跳跃,游鱼所过之处,周老爷子产生的影响全部消失。一条游鱼径直地游向正在挣扎的霍不天,身体游过的轨迹极其优美,好似平沙落雁,秋叶被微风吹拂。然而这一切,周老爷子都未曾查晓。
游鱼撞到霍不天身上,乳白色的魂气瞬间充盈霍不天全身,一股暖流从霍不天的丹田喷出,将他承受的威压抵消。
霍不天感觉身子一阵温暖,便感觉不到周老爷子的压迫,便不着痕迹地看了那个打着银伞的灰袍人。
霍不天不止一次地猜测林夕的实力,却发现那根本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外。如果是以前的霍不天的话,他无法相信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但林夕给他的那种感觉,就是可以相信。与他在一起就是对的,跟着他走的路会更平坦。
那个灰袍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屠魂台上的三个人影,眼神竟然像是看玩偶一般。玩偶吗?双轮之镜的强者在你眼中,也仅仅是玩偶吗?
哧!刺耳的破空声陡得响起,一道血色的光划破空气,出现在霍不天的手中。
霍不天将霸血刀扛在肩上,血色的魂气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直将他身体周围的雨珠瞬间蒸发。
他一个踏步,旋即霸血刀平挥而出,手心中魂气疯狂地向霸血刀中输入,顿时间,血红光大盛。
其实,哪里有什么酣畅淋漓,所有的战斗都是由一击决定的胜负,所有的花里胡哨都是为这一击作出的铺垫。
“血翎!”霍不天大喝一声,瞳孔中血丝布满,霸血刀在他面前划过一道圆满的圆弧。
刀光向着周老爷子斩去,在中途中,忽地散成若干道,两两结合,交错缠绕。如光一般纤细,如尾翎一般华丽。
……
在屠魂台东侧的一角,一纤纤身影优雅而立,披在身后的长发垂至翘臀,两弯柳叶眉,一对含情目,稍稍耸起的鼻梁,樱桃杏腮嘴含着柔媚的笑。身着一身淡黄色长裙,身姿婀娜,身材凹凸有致。长裙将魅惑的锁骨显露出来,领口低至胸部,蕾丝花边衬托其上。背部并未有太多的遮挡,空白一直降到腰部,两侧的蕾丝仅靠几根细线相连。腰部向下,就有些收敛,自大腿三分之二处向下便呈半透明状,里面的玉腿隐约可见。这女子,两手撑着青伞,斜着头看着在屠魂台上死撑的陈横。
这女子,实在是男人的一大杀器。
女子的身边并没有人,即便是嘈杂的人群也离她远远的。女子似乎也并不在乎。
公玉目清,疏竹城中公玉氏千金。
自小便窈窕,魅惑似妖精。
……
陈横将透骨战恒枪插入地下,双手死死地抓着骨恒枪杆,才使自己不倒下。他知道霍不天就在不远处,如果自己撑不住肯定会出手相助。但他就不倒下,他知道,遇上霍不天和林夕是他的幸运,是他人生之路的一个转折。可这也不是他挥霍的资本!
他必须成长,必须强大起来,必须拥有自己的实力。他不甘心一辈子永远活在别人身后,就好像当初不甘心永远做一个流浪汉一样。
现在,陈横所捍卫的,是尊严!
他的目光透过雨帘,看着下面喧闹的人群,忽然感觉东侧有一个熟悉的气息,他奋力扭头看去,一个淡黄色的婀娜身影亭亭玉立。
他全身一震,身体下意识地倒下。那个面容,他好像在哪见过。
……
“唉。”林夕叹了一声,目光一直放在陈横身上,收起银伞,斜插在背上,任由大雨瓢泼。
双掌一拍,全部静止。在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不流动。人们的表情可以清晰地观察,有人大笑,有人不屑,有人冷眼。霍不天还是挥刀而出的姿势,刀翎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清晰可见。周老爷子一手提着周少,一手对着霍不天,呈抓捕之状。陈横正在倒地,满面的迷茫。
林夕轻步走上屠魂台,将透骨战恒枪收入体内,然后将陈横提起,另一手将霍不天提起,向疏竹城外走去。
……
疏竹城外
林夕轻手打了一个响指,一切恢复如常,大雨还在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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