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团在团长李云龙的率领下杀了个回马枪,鬼子一时被打懵了。
再加上张大彪四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留下来消灭韩征一行的大概也就几十个鬼子,哪里挡得住新一团的主力冲杀,一个冲锋,围剿韩征一行的鬼子被尽数击溃,李云龙一马当先,带着人手冲上了山头。
李云龙丢下机枪,一脸关切地跑向张大彪的时候,张大彪感动的是稀里哗啦的,“团长——”,大彪的眼眶满含泪水,“团长,我给新一团添累赘了,团长……”
李云龙不由分说,一把将张大彪背在背上,就往山头下撤离,骂道:“少废话,你他娘好歹也是个做营长的,这新兵蛋子还在边儿上看着呢,别给老子丢人,闹笑话了。”
韩征跟着偷笑。
张大彪一把擦掉泪水,“团长,你看走眼了,这小子可不是一般的新兵,这小子能耐着呢!”
韩征抢过一挺机枪断后,哪怕是要撤退了,也不忘记再抢上几个人头,这样的机会,一旦没了仗打,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云龙抽空儿望了韩征一眼,这小子胳臂为了救自己中枪,鲜血早就染红了衣衫,却依旧杀鬼子杀的兴起,他暗道张大彪说的不假,下令道:“别和鬼子纠缠,趁着鬼子没围上来,赶紧跟着老子冲出去。”
一行人杀了回来,又重新杀了出去……
自此,一二九师最后一支战斗部队成功突围,晋中遭遇战彻底宣告结束。
日军的这次伤亡不小,即便是在兵力和装备远占着优势的情况下,依旧没能阻拦住八路军的突围,大合围功亏一篑。
不仅如此,坂田联队指挥部被新一团在正面突围时一炮打掉,大佐坂田信哲和两个中佐、一个少佐的当场阵亡让整个三晋为之震动。
要知道这坂田联队威名赫赫,忻口会战中一举击垮中央军的两个师,在路野时和国军将领楚云飞的晋绥军三五八团交手,只一个小时就击毙三五八团将近三百人,要不是三五八团跑得快,难逃全军覆灭的噩运。
就连八路军一方,云岭反扫荡的时候独立团在吃了这坂田联队的大亏,一场遭遇战,团长孔捷负伤,政委更是在此役中牺牲。
当真是国军和八路军都栽在过这坂田联队的手上,正面战场、敌后战场这坂田联队都打出了一片威名。
而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坂田联队之强悍,当得起日军精锐之威名,坂田联队强悍之根源,却正是在于指挥官坂田信哲的强悍指挥能力。
正如楚云飞等将领提到这个坂田联队,最先忌惮的就是坂田这个老鬼子。
不好惹,硬茬子!
甚至在某些中央军将领的眼中,有坂田这个老鬼子所在的地方,就意味着决不能正面其锋芒。
就连一向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大彪,在听到对面是号称精锐的坂田联队时,不也对李云龙“正面突围”的命令感到惊愕吗?
现在怎么样呢?
堂堂坂田联队,居然被八路军的一个团主力从正面突围了!
顺带着被人打掉了指挥部,叱咤风云的日军老鬼子坂田信哲都被人给一炮轰死!
一个联队,对阵土八路军一个团,打出这样的战绩?
要不是坂田信哲威名在前,只怕都有人会跳出来大骂:你坂田是头猪吗?就是头猪来指挥这场战斗,恐怕也不会打的这么耻辱吧!
从这个角度去讲的话,坂田联队输的是彻彻底底,就连所谓日军精锐的脸面也一并给丢了个干净。
“耻辱,耻辱啊,此战当是我大日本帝国侵华以来最可耻之闻。”
侵华日军华北派遣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平日里沉稳有度,此刻却忍不住在司令部大发雷霆。
作为下辖五个师团,权力滔天的第一军司令官,他本应该为各方侵华战场做出表率,正面战场上他打的甚是精彩,中央军节节败退,整个山西几乎都在他的全盘指挥下落入日军的掌控之中。
结果怎样?
小小敌后战场的肃清,明明是一场十拿九稳的包围战,他筱冢义男正等着从没让他失望过的坂田联队的捷报呢!
土八路居然全部突围了。
指挥部、野战医院那么死笨的地方都及时转移突围了出去。
联队长坂田信哲更是在与小小新一团的交战中当场阵亡。
这仗是怎么打的?
筱冢义男觉得自己的老脸被打的啪啪响,连带着整个华北方面日军的质疑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所有情报部门全部出动,给我查,查清楚这一仗究竟是怎么打了,查清楚敌军和敌军指挥官的所有情报,我要知道,坂田君怎么会败的如此彻底!”
就在筱冢义男怒吼声中,传令兵来报:“报告将军,山本大佐到了。”
“让他进来。”筱冢义男迅速平复心境,重新恢复波澜不惊的脸色。
“嗨。”
传令兵离开,一个面容坚毅冷峻,目光犀利,身材相对于周围罗圈腿的普遍矮个子小鬼子们来讲可谓之魁梧的男人,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他带些鹰钩的鼻翼下方,并没有日本军人效仿德国,为了清洗方便,作战方便,又保留下男人对胡须最后的留念和不舍,多半会留下的卫生胡,而是刮的一干二净。
他的右手时刻轻触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似乎随时可以向着敌人拔刀出鞘,微微上扬的淡色嘴唇无不隐约地透露着这位将领深入骨髓的自信和骄傲。
山本一木进了屋子,向筱冢义男恭敬地敬了军礼,朗声道:“将军。”
筱冢义男挥了挥手,示意山本一木到屋子里的军事沙盘近前,他指着一处旗帜道:“山本君,这里就是苍云岭,想必苍云岭处的战斗结果你也听说了吧,坂田君牺牲了,死在土八路一个小小的团级作战单位手中,死在一个叫李云龙的八路军团长手中。”
山本一木应道:“这也超出了我的预料,这样的叫花子队伍绝不应该打出这样的战绩,我想,或许是坂田大佐犯了什么愚蠢的错误。”
筱冢义男摇了摇头,说道:“我与坂田君见过多次,彼此熟知,坂田君用兵一向谨慎,排兵布阵很有章法,怎么会随便犯下错误?况且就算是犯了些错误,也不应该折损在这支小小的土八路团手中才是。”
“嗨!”山本一木不再多说。
筱冢义男望着默不作声下来的山本,心底原本因为坂田阵亡的愤怒慢慢褪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深知自己这位爱将的骄傲。
的确,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进修于德国慕尼黑特种军校,作为大日本帝国的特种作战专家,山本一木走上了一条前所未有却极有可能绽放出耀世光芒的特种作战道路,他的资历惊人,同期毕业从军的许多同学早已经跻身于陆军名将行列。
若非一心致力于特种作战,筱冢义男甚至在想,就连自己现在这个位置,山本一木也未必就坐不得。
筱冢义男的目光从沙盘上的苍云岭处收回,“山本君,你似乎对这支八路军不感兴趣?”
“嗨。”山本一木并不否认。
“我想听你说说看,为什么。”筱冢义男道。
山本一木挺直了身子,用略带不屑的口吻说道:“将军,恕我直言,我们是猎手,在这片中华土地上的所有敌人都是咱们的猎物,绵羊,土猪,饿狼,猛虎,这些都是很好的选择,一场猎杀下来,足以果腹许久。
可将军为何偏偏对一只兔子感兴趣?就算这只兔子本身如何的有趣,它也仅仅只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兔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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