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璇跟着外婆颠簸了一天的车,终于到了外婆家,外婆家住在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房屋虽然有些旧了,可是空间很宽阔。外婆年纪有些大了,是跟舅舅一家生活在一起,舅舅家有个和慕璇同岁的表姐和一个小她两岁的表弟。隔壁院子里有个男孩名叫梁星晫,头发剪成帅帅的两片瓦,长得眉清目秀,经常和表姐一起玩耍。慕璇到这里后,很快和他成了好朋友。
刚开始到这里时,舅妈对她很热情,什么东西凡是有表姐的份就有她的一份,外婆一开始还担心舅妈会为难她,可是看到舅妈对慕璇这么好,心里的顾虑也就渐渐消失了。舅舅也经常嘱咐舅妈要好好对待外甥女。看来是他们多心了。
表弟还小,整天哭着嚷着要糖吃。舅妈很宠爱儿子,儿子要什么都顺着他来。舅妈抱表弟疼表弟的情景经常唤起慕璇对妈妈的思念,她晚上想妈妈想得睡不着,经常半夜里哭醒,外婆睡在她身旁,外婆身体不好,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慕璇怕惊醒外婆,就悄悄躲进被子里捂着嘴小声啼哭,第二天早上醒来,被角经常是湿漉漉的。
一天中午,外婆出去了,慕璇和表姐在家里做作业,舅妈洗衣服回来,把表姐指使出去玩了。舅妈蹑手蹑脚的走到慕璇身旁,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颈上的那颗会发光的菠菜绿的翡翠吊坠,“慕璇呀,你这坠子真漂亮,摘下来让舅妈看看,。”慕璇很听话的从颈上取下吊坠递给舅妈。舅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像看宝贝似的,“哎呦,这坠子可是上等的料子,一定值不少钱吧。慕璇,能把她送给舅妈吗?”
慕璇心里可舍不得了,“舅妈,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礼物,不能送的,舅妈要是喜欢,等我长大了会挣钱,一定给你买更好的。”
“啧啧,你这小蹄子真会说话,等你长大,我都老了,你能买呀,我们家子谦也能买。”舅妈把眼珠子一转,俯下身来,小声问道:“慕璇,你妈在城里结识了有钱人,那男的一定给了你们母女不少钱吧?”
“没有啊,妈妈又没有工作,哪里会有钱呢?”
“你个小妖精,亏舅妈对你那么好,你还把我当外人,老实说,你妈到底给你留了多少钱?”
慕璇呆呆的立着,心里好生难过,妈妈从没跟她提起过有什么钱,她注意到舅妈看坠子那种贪婪的神情。原来舅妈不是什么好人,知道她没有钱,舅妈内心的希望破灭了,慕璇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就不好受了。所以她故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撒了个谎说,“妈妈好像是跟我说过有一笔钱,可是放哪我忘了。”
“原本还指望来了个小财神,你可别骗我啊,仔细想,想起来告诉我,可别让小偷偷了。”舅妈说着,用手指使劲戳了慕璇的脑门一下,生气的走出门口,边走嘴里边骂骂咧咧的骂着什么。
谁是小偷还不一定呢。哼,当我是笨蛋啊?我可不会那么好骗。
看着舅妈走出去的背影,慕璇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快步追上去,“舅妈,把我的坠子还我。”尽管舅妈刚才的架势有点吓人,可慕璇还是壮着胆子去把吊坠要回来,那可是妈妈留给她的唯一礼物,也是她将来寻找父亲最重要的凭证。
“你个丧门星。”舅妈说着又扬起手来,慕璇赶紧用手护住脑袋。舅妈一巴掌打在慕璇的耳朵上,痛得她耳朵嗡嗡的,看到舅妈差点弄掉坠子,她赶忙伸手接住。幸亏她反应快,要不然坠子掉地上可要粉身碎骨了。
自此以后,每每家里需要用钱的时候,舅妈第一个就是找慕璇。一天傍晚,慕璇蹲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玩耍,不知何时表姐走到她背后,使劲拍了一下她脊背,慕璇被打疼了,站起身来追着表姐,表姐一溜烟躲到舅妈身后,慕璇由于跑太快没停住脚,一下子碰撞在舅妈身前,舅妈一把拉过她,对着小脸又是一耳关。“小蹄子,告诉老娘,你妈的钱到底放在哪里,你想起来没有?”慕璇只是敷衍着说没想起,舅妈扬起手又想打下去,刚才那一巴掌已经够用力了,慕想伸手没能护住小脸,痛得哇哇大哭起来。“哭什么,死人了?”舅妈大声嚷嚷着。
外婆刚从外面回来,见外甥女的小脸红肿着,这回可是气坏了:“我还没死了,你在大声嚷嚷什么,慕璇一个小孩子家哪有什么钱,你一个大人找小孩要钱,怕不怕丢脸。力鹏的工资还不够你用吗?平日里慕璇任凭你使唤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居然来找她要钱,外人听了你不觉着丢脸我都嫌丢脸。”舅妈听得更是窝火,鬼哭狼嚎般叫着:“她到我们家总不能白吃白住吧,叫她干点活你就心疼了,那你带着她出去过,别在这里让我看着碍眼。”外婆差点没气晕过去。慕璇被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劝着:“外婆舅妈你们别吵了,我以后听话就是了。”舅妈不罢休,还在无休止骂个不停。后来是舅舅回来终止了吵闹,舅妈被舅舅狠狠甩了两耳光,舅妈一跟头坐到地上,像个疯子一样吼叫着,引来邻居看笑话。舅舅大声说:“对我妈不敬,你是被惯坏了,不想过日子了就离婚。”舅妈听到这话忙止住了哭声,爬到舅舅面前哭着嚷着,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可是舅舅依然一脸冷冰冰的表情,咬着牙关。外婆也不希望儿子离婚,舅妈对慕璇虽然苛刻,可心肠有时还是蛮好的,只是有些贪财而已。外婆见力鹏像是决心很坚定的样子,自觉作了让步,劝儿子还是好好过日子,只有她以后改正就行了。
晚上,外婆把慕漩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还有些红肿的小脸问:“还疼吗?”
“不疼,外婆。”
“可怜的孩子,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中用,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外婆,不要那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
“孩子,如果以后外婆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听你舅妈的话,你还小,凡事都得忍着,知道吗?”
“知道了,外婆。”慕璇鼻子酸酸的,喉咙里抽搐着,外婆说的好伤感哦。
自此以后舅妈更看不起慕璇,经常对她冷嘲热讽,每次她做作业时就让她去干些重活。因为舅舅一直坚持供慕璇上学,她机灵,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可不像表姐那样木讷,用功读书成绩也跟不上慕璇。外婆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表姐和表弟看到慕璇吃苦,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谁叫你到我们家白吃白住,可不能便宜了你。有时慕璇好不容易从井边挑一担子水回来,却被他们姐弟洒着玩,遍地的水看得慕璇好想哭。慕璇心里虽然很苦,可是泪水一直都往肚子里咽,要吃饭就得干活,总比露宿街头要饭强,这样想着,心里就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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