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是惊讶于他的速度之快,这就完事了?他却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双方都警惕地退了几步。
“好狗胆的采花贼,竟然主意打到峨眉头上了。”
“咦?”采花贼奇怪道,“我已经用迷烟迷晕了客栈上上下下所有人,你怎么丁点事情都没有?”
“哦?”宋青书恍然,难怪他敢如此大胆地开展采花行动,原来是有备而来。想必自己刚刚感到的眩晕就是他释放的迷烟?不过很不巧,宋青书的十二正经是堵塞的,因此迷烟对他的影响也没有这么大。
“兄弟,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这客栈上下只有你我二人,江湖规矩我懂,见者有份,这几个峨眉女弟子你随意挑一半去。”
那采花贼嘿嘿笑着,脸上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宋青书一愣,没想到这个采花贼如此上道?但是,他是那种人嘛?
回应采花贼的是一柄青锋闪闪的宝剑,两招都以刁钻的角度攻去。
采花贼躲过这两剑,一个鹞子翻身跃到了楼下,“你是昆仑弟子?”
宋青书刚刚那两剑正是雨打飞花剑法。
宋青书不答,抓住栏杆跃了下去,使出一招落剑式,配合花拳绣腿的无影攻势,无数剑影洒向采花贼。
那采花贼不敢小觑,拔出一柄弯刀,内力加持之下将宋青书这攻势化解开来,又惊道:“你还会崆峒功夫?”
二人从店内打到店外,此时是夜半三更,酒楼的位置比较荒僻,也没有士兵巡逻。
安静地夜色街道上,只听见刀剑相接的声音。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交手片刻间,宋青书已经施展出了崆峒、昆仑、峨眉三派的武功,让采花贼惊讶之余也有些好奇。
“你管不着。”宋青书却是越战越勇,这采花贼绝非等闲之辈。
又是一招荡剑式攻去,采花贼也不再只是防守,手中弯刀飞舞,在夜色之中只闻刀声不见刀影。
“好快的刀!”
宋青书的剑法同样也是讲究一个快字,自学过独孤剑意以来,还未遇到过如此快的刀!
“离剑式!”宋青书暗道一声,真气运转,内力加持之下,青锋剑宛如游龙一般盘旋在他手中左右旋转,宛如一阵剑刃风暴砍向对方。
那采花贼刀锋一转,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待他再握刀斩下,竟直接荡开了青锋剑。
一股气劲顺着刀身传来,震得宋青书往后一退,喉头涌上一口鲜血。
宋青书强行咽了下去,心中却是惊讶无比,指着那采花贼道,“你是什么人!如何会纯阳无极功?”
震伤他的正是纯阳内劲,这纯阳无极功乃是张三丰当年依循九阳神功所创,除了武当内门的核心弟子外,不可能还有人学得。
那采花贼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一眼看破了他的武功,倒是不慌不忙笑道,“难不成这世上只有武当才有至阳内力不成?”
他说完,竟是收回了刀,施展轻功想要逃。
若他用的不是纯阳无极功,宋青书自然不会去追,可此时却是不同。
见他上了房顶,宋青书也运起梯云纵追了上去。
“连梯云纵你都会,还说不是武当弟子!”
宋青书执剑拦在这人面前。
采花贼一脸无奈,“你是武当弟子,我不与你为难。但你也别多管闲事,否则休怪我刀下不留情。”
这采花贼的武功绝对在一流境界,但看他年纪也不过三十,武当何时有过这么年轻的高手。难道是上一辈的?
宋青书心底琢磨着,却是纹丝不动。
“我只是想问清楚情况,并无他意。你一身武当功夫,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见了如何能不管不问?”
采花贼心里十分后悔,若不是为了早点摆脱这个棘手的家伙,他也不至于使出纯阳内劲。谁知道这家伙真是武当核心弟子,竟然一下子认出了纯阳无极功。
“要问别人,自报家门。你师父又是武当七子中的哪一个?”
听他话语之中对武当七侠没有丝毫敬意,宋青书猜测他也可能是偷学了武当武功的叛徒。
毕竟张三丰活了那么多年,途中收过几个背叛师门的弟子似乎也不奇怪。
这人是个一流高手,宋青书不想错过磨炼剑法的好时机,二话不说,又提起青锋剑攻去。
暗提一口真气,宋青书这次要将独孤九剑总诀三百六十式悉数演出,他不信这人还能抵挡得住。
“你这人是疯子不成,还来!”
剑势凌厉,连绵不断且密不透风,一打就让人费神,采花贼不想和这样的对手过招。
既不能杀了他,又还脱身走不得,真是憋屈死了。
“但看他这些剑招却不是武当剑法,身上也没有半点武功内力......难不成是殷梨亭的弟子?可即便殷梨亭本人,恐怕也大不如他吧?莫非是他老人家收的关门弟子?”
采花贼应对之余,心中也是浮想联翩。
“如果不是黑夜,我这刀法还不一定应付得了他这剑法!”
采花贼多在黑风高之时出动,夜战数年,也练就了一身听声辨位的功夫,因此刀法丝毫不受视力影响。
他这夜行刀也是劈砍如电,眼看七十二路就要使完,可对方的剑势仍旧连绵不绝。
“你这剑法只攻不守,却是凌厉有余而不够周全。”采花贼又用纯阳内力逼退了这小子,点评道。
“那你再看看这一招!”宋青书大喝一声,与他交手数百回合,大概摸清了他刀法的门道。
“破刀式!”
宋青书翻身一剑,内力加持之下,一剑直取采花贼胸口。
“好快!”
宋青书挥着青锋剑以诡异的方式挑起了采花贼手中的弯刀,眼看就要刺到他的胸口。那采花贼的身体竟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避过了这一剑,回首手掌一掏,一股纯阳内力擦着宋青书的脸上袭过。
“武当秘技金蝉脱壳?震山掌也会?”
这两招都是武当不外传的绝技,宋青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采花贼十有八九就是武当弃徒。
“咦?你......”采花贼指着宋青书的脸,一脸讶然。
宋青书伸手一摸,原来刚刚那一掌竟然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震碎了。他索性将剩下的半块面具撕下,露出了那张光洁如玉的脸蛋。
采花贼见了他的相貌却是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两步,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姓宋?”
宋青书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这个采花贼,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难道以前见过自己?
“你爹就是宋远桥,对不对?”采花贼看着宋青书那张脸,激动万分。
“是又如何?你身为武当弟子,尽干些摸黑师门的意思,还好意思提及我爹的名字?”宋青书正要站在正义的制高点斥责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为之一愣。
“你认不认识黄二娘?”
宋青书眼眸一凝,黄二娘正是他娘亲的名字。
“你怎么......”
采花贼见宋青书的反应,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自顾地笑道,“想不到二娘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问我是谁,你该叫我声舅舅。”
宋青书:???
对于黄二娘的记忆,其实是这具身体剩下的唯一执念。那个女人在他幼年的时候便不在世间了。在书中只写过宋青书和宋远桥,未曾提及他母亲的事,宋青书自然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见宋青书一脸古怪,采花贼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你的舅舅,二娘的弟弟,我叫黄青鹏,你可有印象?”
就算此人真是自己娘舅,也不至于身怀武当多门绝技吧?宋远桥再偏心老婆,也决计不敢传授这么多门武功给他。
“你又怎么会我武当的功夫?”宋青书问道。
见他面色如常,黄青鹏叹了口气,以为宋青书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不与自己相认。好死不死,在慰问小尼姑的时候撞上了自己外甥!
但事已至此,不管他认不认自己,黄青鹏都决意不再隐瞒。
“我在武当时还有个名号,叫做金銮!”
金銮......
这么一说,宋青书有了印象,记得自己在翻看师承谱时看到过这个名字,只是被圈了起来。此类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背叛了师门。
“原来是你,你就是金銮啊。”宋青书打量着这个自称是自己娘舅的家伙,他就是宋远桥早年收的大弟子金銮。
但如今以他的武功来看,恐怕也能同宋远桥斗个平分秋色了,果然江湖才是磨炼武功的最佳场所。
听到宋青书叫自己“金銮”,黄青鹏尴尬了一阵,接着道:“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有这么一身高强的本领,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得!”宋青书向他竖起手掌,“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相信吧?不会吧?”
语气开始还是调侃,紧接着变得严厉:“你秉承一身武当武功,却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臭名远扬,你对得起传你武功的人,对得起你姐姐?”
黄二娘是个宁死不屈的贞洁女子,宋青书虽然没有印象,但也可以猜测出来,能和宋远桥配成一对的女子,岂能不是正义凛然之辈?
黄青鹏似有所料,急忙解释道:“你听我说,我是有原因的。”
宋青书不想和他多哔哔,收回剑就要下屋去。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他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他又不是什么除魔卫道的正道之士。
“你别走,哎!青书,你等等!”黄青鹏嚷着,却不见宋青书回头,憋了口气才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宋青书脚步一顿,黄二娘的死因宋远桥一直不肯告诉他,他只知道是元人害死的。但他在武当山上四处暗访调查时就发现,其中还有一场隐秘的阴谋。
宋远桥不肯告诉他,也是不愿他再因为黄二娘的事情涉身险境。
“你的名字还是我取得,青书,青书,诗书礼易,多好啊......”黄青鹏悼念者,似有回忆,见宋青书又要走的架势,便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害死你母亲的是元人的大官,数年前他还是元廷的宰相,他名叫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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