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暗杀(上)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

  听完张昊旻的说辞,陈开宇满脸狐疑的看着张昊旻。

  对于他这突然又复活过来的皇叔,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一度以为张昊旻这是在故意拿他寻开心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张昊旻的神情很是严肃,明显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

  虽然张昊旻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但是陈开宇依旧是半信半疑的。

  自小他便听说过关于这位皇叔的故事,毕竟他当初可是唯一有资格与如今的顺帝争夺皇位的皇子,而且修行天赋极佳,可谓是一代天之骄子。

  但是在二十年前他突然消失了踪迹,从此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陈开宇在年幼的时候,他曾有幸查看过洛国皇室的宗谱,只是宗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陈平于天元历九百七十八年战死平沙。

  平沙乃是大安西疆的一处重镇,曾在洛安战争期间爆发过激烈的战斗。

  如今这位在宗谱里已经明确死亡的皇叔,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并且还宣布脱离了洛国皇室,入赘到了大安皇室当中。

  “这,这不可能吧。”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陈开宇的心里已经多多少少相信了这一点。

  只是碍于他同样身为洛国皇室的一员,他有些不太情愿承认这一件事,毕竟这种行为与叛国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他的这位皇叔,从他记事起便听到不少人跟他提起过。

  毕竟陈平当年的修行天赋也是极佳的,如今又出现了天赋更加恐怖的陈开宇,所以人们总喜欢拿他们两人进行比较。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摆在那儿,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啊。”

  “不问,反正我就是不信。”

  陈开宇干脆一抱胳膊,直接跟张昊旻蛮不讲理起来。

  打今日起,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位他曾经还想见上一面的皇叔,正如同宗谱上所记载的那样,早在二十年前便战死在了平沙。

  张昊旻满脸纳闷的看着陈开宇,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犯浑了?

  这世人常说,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如今陈开宇在大安能遇见亲人,不说是欢天喜地,那至少也应该去见上一面才对。

  毕竟就连柳四年这般非亲非故的,他都特地跑过去见了一见。

  “你不信拉倒,反正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张昊旻用手背扫了扫衣服上的一块褐斑,只是这并不是什么灰尘,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滴上的茶水,如今干成了一块抹不去的茶渍。

  他倒是并不在意什么,只是旁人瞧着有些显眼罢了。

  既然陈开宇找他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那他倒也没有再继续与陈开宇在这儿干坐着,毕竟今天晚上还有要事,他得先前与萧八商量一下。

  陈开宇一瞧见张昊旻起身便要往外走,不免颇为好奇的问道。

  “你才刚回来,这是又要干嘛去?”

  “嘿,这平日里你也没问过,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关心我?”

  听张昊旻这么一说,陈开宇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他们一行人明日便准备启程回宗门了,所以今晚自然得出去好好玩上一玩,不然就这么回去了,那岂不是太让人感到遗憾了。

  而且,昨日他们可是路过一家青楼,怎么着也得进去瞧一瞧的。

  “快得了吧,我们打算今晚去逛一逛青楼,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不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去玩吧。”

  张昊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蹿红起来。

  他这才刚从千香园里出来没多久,若不是他聪明,先御石在天上疯狂的吹了吹,不然他身上还留着一股千香园里特有的香气。

  如今听陈开宇一提起青楼,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抛着媚眼的张妈妈。

  “还有什么事能比逛青楼还重要?”

  “那可多得多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跟陈开宇在这儿扯嘴皮子,毕竟他还有正事呢。

  此时天色已经泛昏了,西边的云朵染着一圈淡淡的金边,就连曾经让人不可直视的太阳,如今也变成了没有威慑力的咸鸭蛋黄。

  “哎,昊旻,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由于逍遥与萧八的房间并不与张昊旻他们的在一起,而是在东院。

  所以在张昊旻路过前院的时候,正巧被出来检查卫生的熊宫野给看见了,于是赶忙喊住了张昊旻,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教习,我刚回来不久,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些东西都是太子遣人送来的,并且还特别声明是送给你的。”

  熊宫野从子母戒中掏出来不少雕工精美的盒子,显然盒子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单凭这精致的包装便是好东西。

  所以在刚拿来的时候,熊宫野还特地查看了一两件。

  结果,在看到这一幕后,那前来送东西的家伙却特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都是送给自在王的,并不是送给圣华宗的,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

  如此一来,这才惹得熊宫野的心头不快。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叫人给送来了,速度倒是挺快的嘛。”

  张昊旻并没有挨个查看盒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直接干脆的放进了子母扳指中,等到有空闲了再挨个打开查看,也算是留作给自己的惊喜。

  至于戴华盛他们,此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盒子。

  这几日张昊旻的身份那可谓是蒸蒸日上,他们也从原本的嫉妒,变成了单纯的羡慕。

  不过今日他们可一点也不羡慕这些包装精美的礼盒,甚至反而还有些讨厌,目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气,恨不得这些礼盒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是因为这些礼盒的缘故,他们才会被熊宫野给发现玩骰子的。

  若是什么事都没有的话,那他们此时还偷偷地躲在房间里闷声偷乐呢,又何必费力的打扫整整一下午的院子?简直快要给活活累死了。

  “这窗沿是谁收拾的?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灰?”

  熊宫野的一声叱责,顿时又将他们给拉回到了现实,接受着熊宫野的批评。

  至于张昊旻则赶紧的溜了,万一熊宫野趁机也数落他几句,那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萧八,你的腿伤好了没有?”

  逍遥与萧八的房间并没有关门,所以张昊旻还没进屋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听到张昊旻的声音后,萧八赶忙从修炼中解除开来,满是开心的朝着房门看去,一想到今天晚上他便要大仇得报,心里便很是激动。

  所以在张昊旻走后,他便抓紧时间修炼,不仅为了腿伤,也为了今晚能有个好状态。

  “这腿伤都已经好了,完全不影响今天晚上的事情。”

  “既然这腿伤好了就行,今晚咱们便去给你报仇。”

  张昊旻进到屋子里的同时,顺手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毕竟他们今晚可是秘密行动,虽然并不担心会因此将消息泄露出去,但是那位费宗生可是大安十虎中的一员,他们还是应该小心一点才行。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商量一下今晚的计划吧。”

  张昊旻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前的板凳上,冲着萧八使着眼色。

  他的手里并没有关于费宗生府邸的地图,而且他更没有去过费宗生的府邸,对于今晚目标所在的府邸,完全就是睁眼瞎的状态。

  不过张昊旻不知道这些,却不代表着萧八也不知道这些。

  这些年萧八为了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那可谓是准备极为充足,不仅弄到了费宗生的府邸分布图,甚至还有费宗生府邸防卫布局图。

  随着这两张图在桌子上一展开,张昊旻对于今晚的目标也逐渐清晰起来。

  “你这上面各种颜色的线条是什么意思?”

  张昊旻看着那张府邸分布图,显然被上面复杂交错的各色线条给弄懵圈了。

  各种线条交错在一起,一眼看过去极其的杂乱,张昊旻不仅不明白这些线条各代表着什么意思,甚至就连图上的布局分布都有些看不清楚。

  “这红色的线条代表着从正门进去之后,该要如何潜入那家伙的书房,并且在刺杀完那家伙之后,又该如何安全的逃离。”

  “哦,那这蓝色的线条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从正门进去后,如何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抵达书房,不过这条路线风险很大。”

  张昊旻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地图上错综复杂的各种路线,各自代表着一种刺杀费宗生的方案,并且每个方案还各有各的优劣。

  橙色、绿色、紫色则各代表着一种翻墙进入刺杀的方案。

  只是有一点让张昊旻想不清楚,为什么每一个方案的目标都是这个书房呢?

  从这张分布图上能明确的看出来,这费宗生的府邸可是相当之大的。

  除了当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主院之外,东西前后还各有一处单独的偏院,这房屋加起来的数量可是一点也不少,光是书房便有四五处之多。

  在如此众多的房间里,为了偏偏就打定主意选这一间呢?

  “你怎么确定他就一定会待在这个书房里?”

  “自从他将兵权交出去之后,他每天都会在晚饭后抽出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待在这个书房当中,期间他哪里也不会去。”

  “一个半时辰?那他就不会去茅厕?”

  虽说一个半时辰坚持不上厕所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万一遇到了这种情况呢?

  这人可是在不停的变化的,每天的身体状况都不太可能一样,可能今日身体健健康康,在书房里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但是改明日突然头疼脑热的,半个时辰都不可能坐住。

  所以张昊旻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萧八会如此的坚定费宗生这一个半时辰里都会待在这个书房中,若是一旦发生了意外状况该怎么办?

  “在这个时间段里,他从未去过其他任何地方,一直都是如此。”

  “那万一今晚行动的时候,他突然心血来潮不待在书房里呢?”

  “这倒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完全可以先观察一下,若是他真的不在这个书房的话,那可以到这些标记黑点的地方找一找。”

  听萧八这么一说,张昊旻顿时在心中为此感到担忧起来。

  他们此次是前去刺杀的,待在其中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性便会越大,更不要说还要在其中几个经常出入的地方找人了。

  “放心吧,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例外状况。”

  “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打听的?”

  “他府里的一个下人和我是同乡,我俩的关系极好,这些消息都是他帮我打探到的。”

  “同乡?你确定他的消息比较可靠?”

  张昊旻还以为这些都是萧八亲自观察出来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是问的旁人。

  而且,那个家伙与萧八的关系也让张昊旻颇为担忧,两人竟然仅仅只是同乡而已,这又怎么可能保证其消息的准确?

  对方可是费宗生府上的人,真的会因为同乡之情便帮助萧八?

  “这你就放心吧,我与他可是生死之交。”

  “既然你相信他的为人,那就行了。”

  张昊旻并没有再纠结这些事情,大不了直接冲进去强行斩杀便是。

  反正他手里有浩渺剑,哪怕是不进行仙解,一道金色剑气斩过去,就算是圣境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这位大安十虎中的费宗生了。

  唯一让他感到顾虑的地方,便是今天晚上逍遥到底能不能赶回来。

  “嗯,他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消息一定可靠。”

  萧八对其很有信心,当初可是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如今一定不会来骗自己。

  随即,萧八便开始跟张昊旻讲起来另一张防卫布局图。

  他这若是不说的话,张昊旻还真想不到,这一个个暗哨竟然密布在费宗生府邸的各个隐秘的角落里,完全让人捉摸不透。

  暗哨再配合上来回巡逻的卫队,简直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

  “既然这家伙的府里防卫如此严密,那你这些路线还能行得通吗?”

  “这两年可是无数次试探过了,只要一路上步骤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基本上便没有事,可以非常顺利的摸入到主院的书房。”

  “嗯,那这府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东西?”

  张昊旻当初在金满钵典当行的时候,可是对其暗道大开眼界。

  如今这费宗生的府邸既然防卫如此严密,难保其中不会有三两条暗道的存在,正所谓狡兔有三窟,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人可能就跑了。

  “暗道倒是知道一条,但是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暗道。”

  萧八的那位同乡毕竟只是费宗生府里的一位下人,像是暗道如此机密的东西,他能打探到一条便已经是极其不易了,又怎么可能全部知道呢。

  而这也正是萧八一直没有动手的一个因素,就是担心还会有其他的暗道存在。

  一旦实施计划却没有成功杀死费宗生,从而打草惊蛇,那这之前所准备的一切努力,便也就前功尽弃了,甚至他的同乡还会有危险。

  “那这可不太好办,若是那书房中便连接一处暗道,我们会非常被动的。”

  “确实如此,不过师父他不是仙人嘛,应该能轻而易举的锁定这家伙的位置,到时候不管他逃进了什么样的暗道中,都能很快找到他。”

  “呵呵,你这师父可是不咋地,今晚他能不能帮上忙都还说不准呢。”

  “嗯?”

  萧八有些疑惑的看向张昊旻,不明白张昊旻这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逍遥可是他今晚报仇的最大依仗,若是逍遥不去的话,恐怕这件事会非常的棘手。

  那费宗生不仅本身实力在合身境,境界极为高深,而且他还是一员猛将,在战场上可谓是杀人无数,堪称大安十虎的存在。

  虽然张昊旻的实力也很强,甚至都可以直接斩杀圣境。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张昊旻的一面之词,他又没有亲眼瞧见过,心里多多少少感觉没有底气,担心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们这次可是去刺杀,一旦错失一击毙命的机会,那就会落入到层层包围之中。

  “他现在心里全都是姑娘,哪还能记得住你的事情。”

  “姑娘?你是说师父他找到心上人了?”

  看着萧八的疑惑,张昊旻一脸坏笑的点了点头。

  然而,萧八的心里不免为此变得沉重起来,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今晚的行动恐怕还真没有逍遥的撑腰,到时候他们两人能行吗?

  “放心吧,他虽然不去,但是这不是还有我嘛。”

  张昊旻拍了拍胸脯,显然他对于自身的实力是相当的有信心。

  只是光他有信心那还不行,萧八对此却总感觉没底气,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人可不是普通人,对方若是发现了他们的话,肯定是不会留手的。

  而且,先前张昊旻一个人杀进皇宫,对方多半还是顾虑他的身份。

  若是真的有圣境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的话,仅仅依靠一把仙剑的张昊旻根本不可能其对方的对手,境界上的差异可不是一件东西便能弥补的。

  也正是因此,萧八对于张昊旻的实力不敢托大。

  “你真的能保证一击斩杀那家伙?”

  “废话,若不是怕那家伙提前跑了,我们也就不需要再费这么大的劲潜进去了,我直接带着你从正门杀进去,杀翻他们。”

  张昊旻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萧八一时间倍感汗颜。

  如今的张昊旻才不过是神驰境而已,若是等他突破到了归虚境,那还能了得?岂不是还得直接上仙界去干翻诸仙?

  “嘿,你还别不信,到时候我非得让你长长见识不成。”

  “我信,我怎么可能会不信呢。”

  张昊旻这家伙虽然平日里尿性十足,但是他倒还真没有说什么大话。

  更何况当时张昊旻还是在跟逍遥说这些事情,显然不会以此来忽悠逍遥的,而且逍遥对此也并没有丝毫的怀疑,仿佛这就是事实一般。

  既然逍遥这次不一定能去,那还真的全指望张昊旻了。

  “那这家伙的府里有没有什么触发法阵,或者各种机关之类的东西,若是不小心触发了的话,他再从某处暗道里跑掉。”

  “法阵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小的蓄元法阵,并没有实际的杀伤力。”

  对于蓄元法阵张昊旻倒是有些了解,当初他在梦天阁的预言当中,瞧到的那些大型的法阵,基本上都是蓄元法阵。

  相比于单一的攻击性法阵,蓄元法阵的实用性要更强。

  掌阵人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蓄元法阵中汲取元气,从而可以维持更长时间的战斗,保证法术不会因为元气不足而发生中断。

  而且,如此一来也可保证术法的多样性,可攻可守,更不用拘束单一元素。

  同时这蓄元法阵也有几个毛病,除了术法的强度不高之外,对于掌阵人的心神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很容易就会心神枯竭。

  “只要这蓄元法阵并不是很大,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除了蓄元法阵外,便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不过宗门大比开始之前,他还跟我说了一个消息,这府里最近多了几个神秘人。”

  张昊旻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萧八称呼对方为神秘人,那显然对于对方的身份是一概不知的,那到时候万一遇见了,杀和不杀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这几个神秘人的境界也不好说。

  “神秘人?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最后一次见到我那位同乡的时候,他好像说府上最近采购一些祭祀要用的物品。”

  “祭祀?”

  说到这儿,萧八的脸色不禁阴沉下去,半天都没有说话。

  这费宗生的儿子可是死在他们青衣楼的手里,恐怕这采购祭祀的东西,多半便是为了要祭奠那家伙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儿子当初死在了我们的手里,之所以采购便也是为了他儿子吧。”

  “那你上次与你那位同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对于张昊旻的问题,萧八在心里仔细的盘算了一下,说道。

  “大约得有近十天了,那还是在我去找你之前见过一面。”

  “那你现在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

  既然费宗生的府上各种事情都有,那他们还是掌握最新消息才行。

  最后能在现在联系上对方,只有掌控目前费宗生府上的情况,才能保证他们此行刺杀计划能顺利的进行,并保证万无一失。

  “他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若是此时联系他的话,恐怕会有些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个屁,今夜就要把那家伙给杀了,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趁着现在将他给叫出来,不然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

  “嗯,那我现在就去跟他联系。”

  萧八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站起身来便准备前去。

  不过,张昊旻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又给拽了回去,冲他说道。

  “先吃点东西,然后咱们两人一起去,省着再麻烦跑一趟了。”

  “那我们不再等我师父了吗?”

  “放心,他若是真的还能想起来这件事的话,他自然能找到我们。”

  逍遥可是在张昊旻的身上设下了一道心符,若是逍遥真的要找张昊旻他们的话,那自然是很轻松的事情,一个闪身便能找到他们。

  萧八认同的点了点头,对于逍遥的实力,他除了仰视还是仰视。

  所以,既然张昊旻说逍遥能找到他们,那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他便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于是对张昊旻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两人出了圣贤居一路向东城走去,顺便在路边的小食摊上简单的对付了两口。

  这费宗生的府邸与南立的太子府一般,并不在皇城当中,不然其府里也不会有如此密不通风的防卫,以及小型的蓄元法阵。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昊旻并没有带着萧八御石而去。

  毕竟他们这次前去,可是要秘密刺杀费宗生的,若是让幕卫的人知道,从而提前去与费宗生透露消息,那可是相当不好的。

  “你与他以前都是怎么联系的?”

  “在偏门外花坛南边的第二块砖下压张字条,约定在什么时间,在什么位置见一面。”

  “那这次该怎么办?”

  既然萧八与那位的联系是通过这样的办法,那只有对方先从府里出来才行。

  若是对方能从府里出来的话,那他们还写什么纸条搁在花坛的砖下?如今这个方法的难题便是怎么将对方从府里给叫出来。

  “这有什么困难的?直接到那儿将他叫出来便可以。”

  “你这么光明正大的,难道就不怕暴露了?”

  “我不过是去找我同乡叙叙旧而已,他们还能以为会有什么问题?”

  萧八对此倒是蛮不在意的,毕竟他在建安城中可不是什么名人。

  哪怕是他出现在了费宗生府邸的大门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更何况如今他身上还有霸下藏息术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可不能这么去。”

  张昊旻此时可是建安城中的风云人物,虽说并没有多少的人见到过他本人,但是万一这费宗生的府上还真有人认识他呢。

  毕竟今天他可是来了两次东城,而且上午还在梨台阁大闹了一场。

  “那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自己去将他给叫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

  张昊旻在距离费宗生的府邸不太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担心有人会发现他。

  而萧八则一个人继续朝着费宗生的府邸走去,此时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感到忐忑不安,毕竟这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站住,你是什么人?”

  萧八这才刚走向费府的大门口,便被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卫给叫住了。

  毕竟费宗生乃是大安十虎将军,他的府邸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更何况还是萧八这般直勾勾的准备往里面走。

  “这位军爷您好,小的来找同乡帮帮忙,他就在这府里做事。”

  “没有没有,赶紧离远点。”

  这位看门的侍卫瞧见萧八此时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乡下人的模样。

  萧八佝偻着腰,脸上始终挂着抹不开的哀愁,仿佛遇到了什么苦难的事情,以至于让他的眉头都快扭到一起了。

  “军爷您行行好,小的找那位同乡有要紧的事情,麻烦您帮小的将他喊出来就行。”

  这侍从一听萧八的话,本来张嘴便准备呵斥他的,结果看到了萧八手里的一枚黄色永恒石,顿时眼睛便笑得眯成了两道缝。

  毫不客气的将其抢了过去,放进了怀中的口袋当中。

  “你那位同乡叫什么?在府里是干什么的?”

  “小的那位同乡叫葛柳,他好像是在厨房里烧火的。”

  “那你在这儿等着。”

  这出门在外还是永恒石好使,原本还铁面无私的侍卫,此时也能为此跑前跑后的。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这侍卫便从府里走了出来,只是出来的依旧是他一个人,萧八并没有见到葛柳的身影,不免很是疑惑。

  “军爷,我那位同乡?”

  “几天前便已经不在府上干了,你还是到别处再找找吧。”

  “不干了?这怎么可能,他还欠着我不少的永恒石呢?他若是不在府上干了,那我又该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萧八这么一问,那侍卫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说道。

  “走走走,你爱上哪儿找就去哪儿找,反正这里没有。”

  “军爷您给指指明路行不行?”

  只是这一次,这位侍卫并没有再将萧八奉上的永恒石给抢过去,他好像没有看到萧八手上的永恒石一般,依旧毫不客气的说道。

  “滚一边去,少踏马在这儿碍眼。”

  萧八见一枚黄色永恒石打动不了对方,于是直接换了一枚绿色的永恒石。

  面对这一下子翻了十倍的财富,纵使在心里打定主意不能透露半个字的侍卫,也不由得左右小心的抽了一眼,快速的将永恒石揣进了怀里。

  “我跟你讲,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

  “军爷您放心,小的嘴严实的很,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你那位同乡已经死了。”

  一听这消息,萧八整个人顿时便楞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与葛柳那可是生死之交,甚至当初葛柳还曾救过他的性命,如今突然收到关于葛柳的噩耗,他自然难以接受了。

  萧八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他还想再问问的,没想到这侍卫却抢先一步说道。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问了,赶紧走吧。”

  “谢军爷。”

  失魂落魄的萧八自知再问也不出什么了,于是直接调头离开了。

  此时在萧八的心中,一时间回想起曾经与葛柳的种种事情。

  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葛柳还曾闹了一个大笑话,他将领队的将军给认错了,以为萧八便是领队的将军。

  也正是因此,他们两人才如此相熟起来。

  只是这些事情他如今回想起来,却怎么也笑不起来,甚至越想,眼眶便也越红。

  那一年,他们两人在剿灭岸渡帮的事情中立了大功,也因此建立了过命的交情,萧八便也将这血海深仇告诉了葛柳。

  从那之后,葛柳便进入到了费宗生的府里,当起了一名烧火的下人。

  “你这家伙怎么一声不吭的便走了呢,你个乌龟王八蛋。”

  就在萧八伤心欲绝的往西走去的同时,在此不远的阁楼上有两人在闲聊着。

  “你瞧这家伙哭的模样,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

  “你这人可真是没有同情心,你没听见他的同乡死了?他们俩想必感情一定很深,不然他也不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成这样。”

  “同情心那东西有什么用?屁用没有。”

  这在阁楼上闲聊的两人,正是黄粱与刘常风。

  自从刘常风在下午的时候,通过警示玉联系上了黄粱,两人便在这阁楼里一直待到了现在,始终盯着费宗生府里的动静。

  所以从萧八出现在他们的感知里,他们便时刻注意着萧八。

  今日的费府可是与以往不同,下午的时候,刘常风感知到了某种法阵的波动,因此才会赶忙将黄粱给叫了过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的所有人他们都要仔细的观察。

  “哎老黄,你说今晚这群家伙真的能有所行动?”

  “这我也说不准,不过根据这几日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在今晚有大动作。”

  黄粱被刘常风这么一打岔,注意力也随即从萧八的身上转移开来。

  当他再次想要观察萧八的时候,他便已经失去了关于萧八的任何踪迹,仿佛萧八一下子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这让他很是疑惑。

  “刚刚那个家伙你有没有感到哪里蹊跷的地方?”

  “普通人一个,连修炼都没有修炼过。”

  刘常风倒是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端倪的地方,所以他也并没有在意。

  但是黄粱却总感觉萧八有哪里不太对劲,仿佛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他偏偏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细节是什么。

  “你不会还在纠结他吧。”

  “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身上能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普通人、男的、活的,仅此而已嘛。”

  听刘常风这么随口一说,黄粱顿时临光乍现。

  既然这家伙是活的,那他方才怎么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丝毫的气息?毕竟人活着就应该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气息波动。

  所以这就说明,在那家伙的身上肯定设有什么藏息术,不然不会连气息都感受不到。

  “不好,那家伙的身上是藏息术。”

  “藏息术?这不可能吧。”

  刘常风对于黄粱的说法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样的藏息术才能瞒过他俩?

  但是黄粱却越来越坚定这个想法,因为这种情况他在张昊旻的身上感受到过,没有丝毫的元气,更没有半点的气息,这就是某种藏息术。

  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地方是,张昊旻身上的藏息术乃是仙尊弄得,这位又是谁弄得?

  “他身上的绝对是藏息术,并且应该还是某一种仙术,不然不可能瞒过我们。”

  “仙术?难不成这家伙与那家伙一样?”

  黄粱自然能听明白,刘常风所说的那家伙是谁,正是张昊旻。

  然而,他与刘常风的疑惑一样,也觉得这人应该与逍遥仙尊有着什么关系,但是他在心里仔细的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恐怕不是,我从未见到过他。”

  黄粱无论是在宗门大比期间,还是在这几日的接触当中,他可从未见过萧八。

  而圣华宗队伍的所有人,昨天晚上在聚贤居吃饭的时候,他都已经见过面了,自然肯定萧八不是圣华宗的人,更不可能与逍遥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不是的话,难不成建安城里还有其他的仙尊?”

  目前光是逍遥与张昊旻两人,便已经让他们足够头疼了,要是再多出来一位仙尊的话,那他们那可是有些吃不消。

  “倘若是其他的仙尊那还好说,就怕这藏息术与坠子有关。”

  黄粱的一句话,顿时让刘常风心里凉了半截。

  毕竟堕仙也算是仙人,他们若是要施展藏息术的话,哪怕他们身为圣境也不可能察觉到的,这可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不,不可能吧。”

  两人随即沉默起来,但是心中却都砰砰的直打鼓。

  这费宗生与傀魔牵扯上一点关系,他们两人便要没日没夜的在这儿轮番守着,等待着最佳时机,从而将其给一锅全端了。

  若是再牵扯上堕仙的话,那这件事便相当的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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