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便是为了引发天下大乱?”
“这虽然都只是朕的揣测,但是想必其目的,恐怕也是不出其右。”
天授帝一副应是如此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丝粉碎天大阴谋的欣喜,让张昊旻一时间都觉得他这分析的很有道理。
黄粱心中不免叹服起来,赶忙急声说道。
“陛下英明。”
“虽然你化解坠子的阴谋有功,但是朕依旧要治你一个先斩后奏的罪。”
“臣领罪。”
这一切仿佛在两人的一唱一和中落下尾声,甚至还大有一副此事已定勿要再议论的意味,这让张昊旻很是不满。
虽然天授帝将这一切圆的都很好,但是张昊旻认为这其中还是有不少蹊跷的地方。
于是,张昊旻将目光转向黄粱,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既然这一切都是那群狗东西的阴谋,那他们在皇宫中如此行事,你堂堂一个圣境,难不成还全然没有察觉?”
“张少侠,当时天上仙尊正在与坠子大战,我身为大安国师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们在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仙尊与坠子的战斗,其中的招式威力极大,若是一旦有那一招袭向建安城中的住宅,恐怕会造成极大的伤亡,我当时正是担心这个。”
张昊旻眉头紧蹙,虽然黄粱这话说的并没有问题,若是让其中的一招落到了建安城中,后果恐怕是不敢设想。
但是从黄粱的话中,张昊旻却发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于是问道。
“既然你一直都盯着天上的战斗,那你又怎么会不知道逍遥的情况呢?”
对于这件事,黄粱并没有说话,当时他确实在时刻盯着天上的战斗,毕竟一切的计划开始,都必须要在逍遥被堕仙杀死之后才可以实施。
所以,张昊旻的问题根本就没有难倒他。
“当时我确实时刻关注着战斗,逍遥仙尊打到一半,不知因为何种缘故,突然急于脱离战斗,飞身向建安城中的某一处冲去。”
在听到这话后,张昊旻的心里不由得一沉,这恐怕正是鬼面人对他出手的时候。
也正是因此,逍遥才会在感受到他遇到危险之后,如此不顾一切的想要脱离与堕仙的打斗,到梦天阁中救自己吧。
“然后呢?”
“然后那其中一个手持一把怪剑的坠子,趁着仙尊急于摆脱战斗的工夫,一剑伤到了他,甚至都将仙尊给打吐血了。”
张昊旻的脸色随即沉了下去,对于逍遥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救他,他的心里很是感动的同时,却也很想将逍遥这家伙一顿臭骂。
这家伙怎么能为了救自己而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呢?
“仙尊吐血之后,那坠子的攻击变得更加可怕起来,竟然也用出了金色的剑气,随后仙尊便从天上一头栽了下去。”
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一寒,心跳都漏了一拍,赶忙问道。
“栽了下去,那你就没有前去查看?”
“当时的情况,那坠子的攻击还在不断继续,担心会因此伤及城中的百姓,所以我与老刘他们三人一起施展了一道屏障,极力的削弱那坠子的进攻。”
“然后呢?”
“然后逍遥仙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直接杀死了一名坠子,不过最后那名坠子却直勾勾的奔着皇宫袭来,便与这位仙尊打起来了。”
黄粱一五一十的说着,并没有说谎,而张昊旻则在心中暗自揣摩起来。
根据黄粱所说的这些,从逍遥受伤到杜安与堕仙打起来,这所有的事情恐怕便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
因为他从梦天阁出来后不久,他还忍着强烈的头疼看了一眼天上,依旧有两人在游斗着。
那也就是说,此时受伤的逍遥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就此消失不见的,于是不免疑惑的赶忙问道。
“那你就没有去逍遥掉下去的地方看看?”
“我去过查看过,那地方就在皇城城门口的广场上,只不过当我去的时候,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了,只有地上还有一滩金色的血迹。”
听到他这么一说,正好与当时张昊旻所看到情况一样,那广场上确实有金血。
“那广场上的一切也都是你收拾的?”
“正是,毕竟这金血可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可不能让坠子们夺取,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既然你也没有找到人,那你怎么就确定逍遥已经死了呢。”
黄粱顿时一阵无奈,他先前便告诉过张昊旻,他之所以会认为逍遥已经死了,那完全就是听杜安说的,他也没有亲眼见到。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这事是这位仙尊告诉我的。”
张昊旻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杜安,此时这家伙紧闭着双眼,神情极为平静,犹如已经咽气了一般,完全没有一丝动静。
不过他也不需要再问杜安,毕竟他之前就已经告诉了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判断。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蛊面军到圣贤居去?”
“这梦天阁毕竟已经被毁了,我们又找不到你,便只好前往圣贤居去与熊教习商议,不信你可以将熊教习叫来当面对峙。”
听到黄粱语气中如此有底气,张昊旻便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也回迎春院了,熊宫野确实提到了关于梦天阁被毁一事。
而黄粱则在心里暗自悔恨,若不是因为去了一趟迎春院,他也不会与天授帝商议要活捉张昊旻,便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
不过,他倒是忘了一件事,张昊旻可是能“复活”的家伙。
“梦天阁当真被毁了?”
张昊旻对于梦天阁被毁一事还是很不能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天阁中的天源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么梦天阁再也不能预知未来的变动了,自然便也算是被彻底给毁了。”
黄粱的这番话,却让天授帝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经过这么一番忽悠,他们不仅洗脱了罪责,甚至隐隐之中还成了所谓的受害者。
毕竟梦天阁可是大安的重要所在,甚至还为此特地举办宗门大比,如今被张昊旻给毁了,那可是天大的责任。
先前黄粱带着蛊面军前往圣贤居的时候,还特地安排了人手去通知各宗门领队,从反映的结果来看,似乎他们都对张昊旻很是愤懑。
于是,天授帝对着张昊旻说道。
“这梦天阁一事非同小可,如今被毁于一旦,那可是整个大安乃至世间的巨大损失。”
张昊旻一时语塞,他虽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梦天阁会被毁,但是他仔细想来,恐怕这件事还真就与他有关系。
“浩渺,你之前是不是说我的体内有一丝天源?”
“对,想必应该就是那家伙所说的梦天阁之中的。”
在得到浩渺剑魂的确认之后,张昊旻的心里不免一阵郁闷。
当初在与熊宫野说的时候,他还怀疑这天源是被鬼面人给取走了,甚至他都怀疑是那一缕残魂拿的,如今真可谓是真相大白了。
但是,这丝天源又是如何进入到他的体内的呢?
张昊旻不免有些郁闷,如今摊上这么一件事,恐怕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这丝天源能不能给取出来?”
“你要把天源给取出来?你这家伙是疯了吗?这般重要的宝贝东西,你若是真的不想要,那还不如便宜我了呢。”
浩渺剑魂对于这丝天源很是渴望,若是真让它给得到了,那从此这浩渺剑便也将脱胎换骨,甚至都可以被称作是万古第一仙剑。
别的先不说,单是想想这名头,浩渺剑魂便激动万分。
“你这么想要,难不成这东西当真有那么好?”
“这天源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它了,你看看你自己,你能有如今这般强大的恢复能力,那完全就是拜天源所赐,你竟然还不知足。”
听浩渺剑魂这么一说,张昊旻这才想起,好像确实是如此。
既然这丝天源如此厉害,那他还真有些不舍得交出去,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无私的伟人,这点私心他还是有的。
“这我可不清楚,我从梦天阁出来的时候,这梦天阁可是好好的呢。”
“那么敢问张少侠,那进出梦天阁的腰牌是不是在你手里?”
黄粱见张昊旻没有说话,便就知道,这进出梦天阁的腰牌一定就在张昊旻的身上,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梦天阁可是设有一道天道屏障的,除了持有梦天阁腰牌的人外,哪怕是仙宫里的仙尊都不能进入其中,又会有什么人毁掉梦天阁呢?”
“那狗东西他们呢?他们也不能进去吗?”
张昊旻突然想起那缕残魂跟他说过,堕仙们似乎会一种绕过天道的秘术,既然这屏障是天道屏障,那也说不定他们也能绕过去呢。
对于张昊旻的这个问题,黄粱一时语塞,他还真不知道堕仙能不能进入其中。
不过天授帝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主儿,于是反问到黄粱。
“黄国师,既然你昨晚一直关注着天上的战斗,那不知可有哪一个坠子前往过梦天阁?”
“没有,没有一人潜入进梦天阁。”
黄粱在听到天授帝的话后,便立马反应过来。
反正这建安城中一共就来了三个堕仙,只要确保这三个堕仙都没有离开过,那岂不就证明了除了张昊旻外,便没有任何人进入到梦天阁中。
“笑话,你一个圣境难不成还能盯住那群狗东西?”
“张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从梦天阁离开的?”
“那自然是。”
黄粱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天授帝突然咳嗽一声,让其一下子赶忙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差一点就要说出,那自然是在金甲卫确定梦天阁没有人了之后。
若是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恐怕他先前与天授帝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一炬了,毕竟他根本不无法解释,他是怎么与那些穿着夜行服的金甲卫联系的。
“咳咳,你的意思是说藏息术吧。”
“这狗东西若是身上也有藏息术,那恐怕就不是一个圣境能感知到的。”
张昊旻并没有多想,于是他顺着天授帝的话继续往下说着,他此时只想着该如何把这盆子脏水泼到堕仙们的头上。
若是让堕仙知道了,肯定要直呼冤枉,这两边的屎盆子竟然都往他们身上扣。
这才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已经平白无故的被戴上了企图挑起天下大乱的帽子,甚至如今还要背上梦天阁被毁的黑锅。
“你说的不错,这坠子的身上若是真有藏息术,那还真不是国师所能感知到的。”
就在张昊旻以为他已经成功的忽悠了天授帝的时候,天授帝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这潜入建安城的一共只有三个坠子,既然他们都处在明面上,那自然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趁机潜入到梦天阁中。”
“既然他们会设计对付我,那他们又怎么不会算计这梦天阁呢?而且,你得到的情报就一定很准吗?你又不是那群狗东西。”
“我大安将士用生命换出来的情报自然很准,这一点无需质疑。”
张昊旻在看到天授帝如此斩钉截铁的模样后,不免失声大笑起来,缓缓说道。
“既然你的情报这么准,那你又为何不知道他们会在这皇宫中有所举动呢?要是他们并不是来针对我的,而是来杀你的呢?”
天授帝一时如鲠在喉,被张昊旻这么一问,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若是他坚称他所收到的情报很准的话,那昨晚发生在皇宫中的一切,他又怎么会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呢?这可是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啊。
而且按照张昊旻所说的,若是真有人要来刺杀他的话,他却没有提前得到消息,那岂不是间接的表示他的情报并不准。
一个不准的情报又怎么能真的反应出,昨晚到底来了几位堕仙?
所以,此时的天授帝简直是左右为难,坚称反而会落下把柄,不坚称那梦天阁被毁一事,他也不能在怪罪到张昊旻的头上。
前思后想一番过后,最终他还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狠心说道。
“如此说来的话,那朕的情报确实是大有问题。”
“既然你的情报大有问题的话,那昨晚就很有可能不只是三个狗东西,而是四个,至于那第四个则偷偷地毁了梦天阁。”
天授帝此时感到极为憋屈,从来都是他颠倒黑白,如今他明知道那梦天阁就是被张昊旻给毁了的,却偏偏根本无法治罪,甚至还要顺着话说。
“你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
“既然我说的没有错,那你们为什么要往我头上扣这么一个大帽子呢?”
黄粱见张昊旻完全从中择掉了自己,推脱了一切罪过,于是急忙说道。
“那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万一就没有第四个坠子呢?”
“国师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万一真的就没有所谓天下大乱的阴谋呢?”
张昊旻可不会被黄粱给问住,反正他也有理由,方才天授帝与黄粱一唱一和的说了大半天,谁也没有从中拿出证据来。
若是没有证据的话,那这便也是一种推论,可不是什么事实。
所以,在听到张昊旻的话后,黄粱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于是在天授帝的怒视下,赶忙闭上了嘴巴不再吱声。
“既然那帮坠子想引得天下大乱,那自然会把主意打到梦天阁上,如此一来,有第四个坠子的可能性便也是极大的。”
天授帝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下去,毕竟这件事他理亏。
更何况,常言道言多必有失,若是让张昊旻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他在捣鬼的话,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听着天授帝竟然认同了自己的说法,张昊旻的心里却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不过,他也没有再与天授帝继续争辩下去,争来争去的结果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又不可能真的杀了天授帝。
毕竟他在来皇宫之前,可是答应过坊子街的大掌柜,他不会与仙宫交恶。
天授帝既然是大安天子,那肯定是要经过仙宫的确认的,若是杀了他的话,仙宫一定会怪罪下来,如此一来岂不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更何况,方才听黄粱的话,逍遥在被堕仙击伤摔落之后,还有能力杀死一位堕仙,想必他肯定没有死,如今很有可能是躲在什么地方养伤去了。
这家伙的身上可是设有霸下藏息术的,除非是他自己主动出来,不然谁也不可能找到他。
“如此说来,那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而已。”
“虽是误会,但是幕卫的一名圣境可是死在了你的手里,就连仙尊都为此身受重伤,难道这也就算了?”
天授帝心里憋屈的很,总想找个理由治张昊旻一通,以此弥补梦天阁的损失,所以便跟张昊旻打起算盘来,准备让其赔偿一番。
“那圣境杀了我一次,若不是我身体特殊,恐怕我已经死了,所以他完全就是咎由自取,至于这家伙,我可没有怎么他,他本来就有重伤在身,怪不得我。”
张昊旻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杜安,顺带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常风,眼珠子一转说道。
“话说起来,这家伙也刺了我一剑,我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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