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拉斐尔的脸色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很难看。
天花是最古老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传染病之一,传染性强,病情重,没有患过天花或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的人,均能被感染。
天花病毒主要经呼吸道黏膜侵入人体,通过飞沫吸入或直接接触而传染,且有毒力不同的两型病毒株,毒力强的引起正型天花,即典型天花;弱者引起轻型天花,即类天花。
天花主要严重毒血症状(寒战、高热、乏力、头痛、四肢及腰背部酸痛,体温急剧升高时可出现惊厥、昏迷)、皮肤成批依次出现斑疹、丘疹、疱疹、脓疱,最后结痂、脱痂,遗留痘疤。
天花来势凶猛,发展迅速,对未免疫人群感染后15~20天内致死率高达30%。
现实世界中,最早有纪录的天花发作是在古埃及,公元前1156年去世的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的木乃伊上就有被疑为是天花皮疹的迹象。
中国历史上的名医孙思邈用取自天花口疮中的脓液敷着在皮肤上来预防天花,到明代以后,人痘接种法已经盛行起来。
但人痘的毒性不好控制,副作用很大。
1796年,英国乡村医生爱德华·詹纳发现了一种危险性更小的接种方法。
他成功地给一个8岁的男孩注射了牛痘,现在的天花疫苗也不是用人的天花病毒,而是用牛痘病毒做的,牛痘病毒与天花病毒的抗原绝大部分相同,而对人体不会致病,副作用也更小。
1820年代,英国发明了预防天花病的牛痘疫苗。天花病患者的死亡率仍高达三分之一。
后来,发达国家逐步控制了这种疾病,但非洲农村仍有流行。
1967年开始,进行最后一次大规模消灭天花的活动。
1978年,一名英国医学摄影师珍妮特.帕克在从实验室内染上天花,成为全球最后一名天花患者。(不久实验室的负责人亨利·贝德森教授后来因此事自杀。)
1979年10月26日,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宣布,全世界已经消灭了天花病,并且为此举行了庆祝仪式。
世界卫生组织的检查人员在最近两年里,对最后一批尚未宣布消灭天花病的东非四国——肯尼亚、埃塞俄比亚、索马里和吉布提进行了调查,发现这四个国家确实已经消灭了这种疾病。
于是,1980年5月,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人类成功消灭天花,天花成为最早被彻底消灭的人类传染病。
在大航海世界中,天花也已经不算非常严重的疾病。
经历了黑死病和各种烈性传染病磨炼的欧洲人,对各种病毒都有了较强的抗体。
只要注意补充营养和辅助治疗,轻型天花病人基本都能靠自己的免疫力扛过去,至于典型天花病人那就生死由命了。
但对于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病毒的土著来说,天花和黑死病也没有什么区别,病程进展和致死率都会大大提高。
就像是那个被传染的女孩,正常天花的潜伏期是7至12天,2到3天后才会出现红疹,而她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
这就像是她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已经举起了白旗,躺平任由天花病毒攻城拔寨、肆意妄为。
刘正看着还有茫然的女孩,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没有办法去责怪那个水手,甚至都不能责怪格特鲁德医生。
这个时代的医生对传染病认识的上限也就是隔离和免疫了,根本不知道外来传染病毒对当地土著的杀伤力。
“伟大的华莱士,请问出了什么事?是她服侍得不好,触怒了您吗?”哈卡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正深深地看了一眼哈卡,说道:“哈卡酋长,你愿意服从我的命令吗?”
哈卡楞了一下,脑海中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咬着牙说道:“当然,白泥村将无条件服从神灵的旨意。”
这是表忠心的时候到了,一句话说错,前面的努力都将白费,哈卡选择孤注一掷。
“那好。”刘正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用土著语言喊道:“所有人,隔着五步的距离坐下,你们的身体上可能潜伏着魔鬼,我们要将它们消灭。”
他这次运用了呼吸法的功夫,声音由腹腔、胸腔、喉咙同时共鸣,整个海边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宛如神灵宣旨。
哈卡第一个走到了一边,盘腿做好,其他村民也跟着照做。
那个女孩儿还坐在地上,小鹿般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不安。
刘正弯下腰,右手穿过她的腋下,左手一抬将女孩拦腰抱起,走到边上轻轻放下。
“别怕,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很喜欢你。”他温和地说。
女孩的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怀揣着被神灵喜欢的喜悦,安静地坐着。
她觉得手上的疱疹有点痒,想抠一下,被刘正伸手抓住。
他轻轻地摇头说,“不要碰它们,这样不好。”
“好!”女孩清脆地应道,果然没有再去碰那些疱疹。
村民们见到刘正这么温柔地对待女孩,心里的恐慌也减少了不少。
有些女性甚至伸头张望,恨不得以身代之,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
刘正又用葡萄牙语说了一遍,拉斐尔也下令让船员们照做了。
格特鲁德小时候得过天花,船员那边的检查就由他负责。
白泥村民这边的检查的则由刘正进行,被精萃不老泉改造过后,绝大部分的致病生物源都无法在他的体表或体内生存。
检查的结果不尽人意,已经有十几个村民都出现了病症,剩下的村民也都和水手或那个少女有过接触,一场大规模的传染已经在所难免。
然而刘正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天花的治疗药物只有特考韦瑞,但这种药物只有通过化学合成才能得到,白泥村很明显不具备这个条件。
“水手的情况怎么样?”刘正问道。
“好消息是,大部分水手都得过天花。坏消息是,剩下的水手都被感染了。”格特鲁德的回答很黑色幽默。
但也在意料之中,船就这么大,水手又经常在一起勾肩搭背、聊天打屁,不全部传染才是怪事。
倒是几个主要船员都没有被感染,安娜和杰拿斯是不怎么和水手接触,弗利奥则是年轻时候早就得过了。
至于拉斐尔、杰克和狼之心则是因为泡过了不老泉水。
“现在怎么办?”拉斐尔问道。
“船员都回到船上,白泥村这边我来负责。”刘正果断道。
“我留下。”拉斐尔说道。
刘正本想拒绝,但考虑到他在这儿有利于安抚村民情绪,还是同意了。
“那你把衣服丢了,再去烧开水洗个澡,再过来。”他对拉斐尔说道。
拉斐尔点点头,先带着船员们回到了船上。
“你不问我?”狼之心走到了刘正身边。
“张不开口。”刘正勉强地笑了笑。
狼之心一路来用了很多道具,到现在一个霸者之证都没找到,反倒是刘正得了很多好处。
现在再找狼之心帮忙,他实在没有这个脸皮。
“我只有这个,你自己决定要不要用吧。”狼之心递过来一只鬼手,转身离开。
那些被感染的水手难保不会闹事,她还要回船上坐镇。
“道具名称:食尸鬼首领之手”
“道具等级:B级”
“道具效果:舔舐鬼手渗出的脓液,可以转化为食尸鬼,大幅度提高生命力和力量。”
看完了效果,刘正默然无语。
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决定,只有白泥村村民自己能决定。
刘正走到了哈卡的旁边,告诉了他真相。
哈卡的脸上先是恐惧,然后是愤怒,然后有些滑稽。
以为是天降的救星,没想到却成灾难的使者。
但责怪这些神人,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甚至如果刘正不说,等全村人死亡了也未必知道真相。
但怪白泥村的人命不好吗?
确实,命是不怎么好。
自己原本前途无量的祭司学徒,这些村民原本也都是祭司直属的部族,生活比一般的部族要好得多。
没想到野蛮的阿兹特克人摧毁了拉玛卡特帝国,拆毁了他们的神庙,让他们只能不停地逃亡。
曾经数以万计的族民,现在只剩下了不到百个,无数珍贵的典籍都丢失在逃亡路上,连最后一个祭司也即将死去。
现在明明看到了复兴的曙光,没想到竟然是毁灭的黑夜。
“雨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信徒?”哈卡向他们一族世代供奉的神灵质问,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一个方法能让你们都活下来,但用不用,只能你们自己做决定。”刘正把食尸鬼首领之爪递给了哈卡,并告诉了他效果。
“变成食尸鬼的代价是什么?”哈卡问道。
“会逐渐失去正常的心智,只能以尸体为生,外面也会变得越来越丑陋。”刘正说道。
哈卡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白泥祭司的后代绝不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食尸鬼首领之爪还给了刘正。
“神灵抛弃了我们,那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他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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