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特想要抽回拳头,却被千斤巨石压住一样,动弹不得。
“揍他可以吗?医生。”刘正看向格特鲁德。
“可以。后果我来承担。”格特鲁德冷冷地说。
“好。”话音一落,刘正的右腿如开山大斧般上撩。
阿伊特腾空而起,像炮弹一样砸在了墙壁上,缓缓滑落。
发劲如弹簧,打人如挂画。
刘正这一记弹腿比那个海盗头目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但他现在是仗着“武学奇才”天赋灵光一闪,连知其然都算不上。
武术悟性很重要,传承也很很重要。
他的棍法尽管学得不久,但也得了俞大猷真传,比狼之心学了二十年的刀法都不差。
但拳法、身法、桩功这些就差得远了,这也是他的一大段短板。
“疼疼疼”,尽管背上伤口隐隐作疼,但为了保持住高手风范,刘正还是假装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能在心里暗叫。
“他没有受重伤,但下一次我可不会留手了。”刘正沉声道。
几个医闹者本就有些犹豫,听到他这话,赶紧扶着阿伊特走了。
“谢谢你,华莱士先生。”安娜抢先道。
“以前叫我华莱士,帮了医生就是华莱士先生。哦,安娜,你可是太现实了。”刘正故作夸张。
“行啦,大胃王华莱士先生,今天我多给你盛一碗。”安娜这几天也跟他混熟了,说话也比较随意。
“谢谢,你的诊金我退给你。”格特鲁德憋了半天,说道。
“哈哈,不用了,你别嫌我吃得多就行了。”刘正笑道。
医闹加嘴贱,欠揍加三级,举手之劳而已。
毕竟还是发了力,刘正的缝线隐隐有松动的趋势,于是格特鲁德也没有多寒暄,而是让安娜赶紧把他扶回病床躺下。
说起缝线,早在公元前四世纪,古埃及人就用绵纤维、马棕来缝合伤口。
华国古代史书中也早有用亚麻、头发、猪棕、草纤维等用于缝合的记录。
而现实世界中直到1860年,才有英国医生开始采用灭菌的羊肠线开始现代缝合,这也是最早的可吸收缝合线。
特点是比较硬,需要用保护液浸泡,且张力低。
刘正大部分的伤口都比较小,所以都采用了羊肠线缝合。
至于背上那个大口子就没办法了,只能用棉纤维缝合,好了也会留一个大伤疤。
这点格特鲁德也跟他说明过了,他倒不是很在意。
“守密人”应该可以恢复,不能的话也无大所谓。
有一个永远在燃烧小宇宙的棕发小伙曾说过,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等等,好像还有个绿头剑客说过“背后的伤疤是剑士的耻辱”?
算了,不重要了。
又休息了几天,中途拉斐尔托人捎信来说正在筹钱,让他就在休达等着,于是刘正索性就继续在诊所修养。
龙血血脉的身体恢复力不是盖的,加上格特鲁德的缝合技术也非常的好,到第十天的时候,刘正已经完全恢复了。
“华莱士先生,我能不能请您帮个忙?”安娜等他打完一套拳,小心翼翼地说。
“你可是我的饲养员,随便吩咐。”刘正开了个玩笑。
新奇的说话让安娜觉得很有趣,大大的蓝色眼睛弯弯,像被风吹皱的湖水。
“你总是这么有意思,华莱士先生。我想请你陪我回一趟家。”安娜说道。
“好。”没有问在哪儿,也没有问为什么回家还要他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想说,就不问。
不过有个问题是,刘正只有一套类似病号服的衣服,显然是不可能穿着这身出门的。
于是刘正找格特鲁德借了套他最小的衣服,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滑稽。
没办法,毕竟他才一米七五,而格特鲁德起码一米八七。
安娜的家在城北,相当于休达的贫民窟。
道路坑坑洼洼,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和污水,两边的房子也都是老旧不堪。
不太合身但用料考究的刘正走在路上,就像是闯入其他族群的异类,引起路人的频频注目。
不过他们对安娜还算熟悉,时不时会有人打招呼,也没有不开眼的小偷之类的凑过来。
安娜也会回应,但只是程式化的而已。
见刘正有些奇怪,她低声道:“在我成为格特鲁德医生的助手前,他们可没有这么热情。”
刘正了然,但也没有就此有什么偏见。
孤儿出身的他早就知道,冷漠才是常态,热情反而要报以警惕。
但越是这样,那些真诚的热情越要珍惜。
跟着安娜一路穿街过巷,终于走到了她家的门口。
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两块竖着的木板,摇摇欲坠,仿佛轻轻一推就会散架。
安娜没有马上进去,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推开了门。
院子里躺着一个须发杂乱的男人,衣服破旧,脸上还有新鲜的淤青。
“父亲。”安娜低声喊了一句。
“是安娜啊,你来得正好,快,再给我点钱。”男人见到安娜,无神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立刻坐了起来。
安娜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10个银币放在了他面前。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了,父亲。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安娜的声音微微颤抖。
男人本来正兴奋地把钱揣进兜里,听到安娜的话瞬间暴怒,“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顺的女儿。是谁把你养大,又是谁送你去识字?”
“是我的母亲,父亲。而她,已经在两年前为了给您还债累死了。”安娜的声音多了一丝愤怒和恨意。
“那是她自己不争气。我不管,下周这个时候,我还要10个银币。”男人只想要钱。
“没有了,父亲,再也没有了。你生我的价钱,我已经还清了。”安娜坚定地说。
男人见自己的女儿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站了起来就要扇安娜耳光。
就在他的手挥起来的时候,一种极端的恐惧从他的心里生气,让他双腿都开始发抖。
“你...你是谁?”他终于注意到了一直没动的刘正。
灵魂战场之战,让刘正对自己的气势掌握更进一步,杀气溢出,却只针对男人一人,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是安娜的朋友。”刘正淡淡道。
他对这样的赌徒没有一丁点好感,福利院里有不少孤儿都是赌徒父母卖给人贩子以后,解救出来的。
“你...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你来干涉。”男人强撑着说。
“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刘正向他慢慢走来。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牙齿不断地打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比整个休达城的人还多。”刘正走到了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无形的杀气笼罩了这个赌鬼,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住。
终究是自己的父亲,见他像见了鬼一样恐惧,安娜扯了扯刘正的衣角,哀求地看着他。
“不要再来找安娜,否则,谁也救不了你,我说的。”
刘正收回了杀气,丢下了了警告,牵着安娜走出了门,留下了瘫成烂泥的赌鬼。
“要再看一会儿吗?”刘正温和地问道。
安娜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她生长的家,摇了摇头,大步地离开。
“谢谢你,华莱士先生。”走在路上,安娜突然说道。
“不客气,炖肉多放两块就行了。”刘正试图活跃气氛。
“你真的杀过很多人吗?”安娜问道。
刘正停住了步伐,看着安娜湖泊般的双眼,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只能说,我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嗯,我相信你,华莱士先生。”安娜点了点头,眼神像小鹿一样纯真。
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刘正看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想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许随便摸女孩子的头,这样很不绅士。”安娜不高兴地摇晃着脑袋。
“那格特鲁德医生可不可以摸啊?”刘正逗着她。
“医生当然...哼,不跟你说,坏人。”安娜发了小脾气,迈着宽阔的步子向诊所走去。
刘正笑了笑,跟在她后面,像守护白雪公主的小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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