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胡步威家的宅子,仆人已经备好了酒菜。
胡步威热情招呼刘正:“今日会稽能解此血光之灾,全赖刘兄勇武。来来来,我敬刘兄一杯。”
刘正谦虚了两句,也回敬了一杯。
两人聊了乡土人情,还好刘正对岳州也还算有些了解,虚虚实实应付了过去。
刘正心里想着任务,开口问道:“步威兄,依你之见,这伙倭寇会往哪里去?”
胡步威沉吟一会儿,道:“这伙倭寇纪律严明,武艺高强。此次攻打会稽,无有收获,应该不会就此罢休回巢,恐怕会去攻打其他州县。”
刘正也是这么想,又问道:“那步威兄觉得他们会去打哪儿?”
胡步威想了想道:“绍兴府此时应该收到了报信,已有防备,倭寇当不会打绍兴。杭州离绍兴不过一河之隔,若倭寇乘船而下,须臾可至,小弟认为,他们会去劫掠杭州。”
刘正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胡步威一头问号,忙起身道:“刘兄要去何处?可是小弟招待不周,怠慢了刘兄?”
刘正摇摇头:“非也,我只是要赶着去杭州追杀倭寇罢了。”
主要是要追杀那个倭寇头目,当然,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胡步威心中震惊,眼前之人看上去平平无奇,言语之间却豪气干云。
倭寇在东南一带泛滥已久,几近天灾,无论百姓官员皆是闻之色变。但刘正居然敢主动找倭寇麻烦,还称之为追杀,一时竟不知他是勇武绝伦还是脑中有疾。
胡步威琢磨下措辞道:“刘兄,倭寇四处流窜,难以捉摸,主动追踪犹如大海捞针啊。”
刘正奇怪地看向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他们会去打杭州吗?”
胡步威被噎了一下,只好实话实说:“小弟是怕刘兄去送死啊。”
刘正“哦”了一声,拍拍他肩膀道:“那你不用担心。我不光力气大,跑得也很快。打不过就跑,倭寇追不上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步威也没有办法,只好道:“既如此,小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刘兄为何坚持要去追杀倭寇?”
刘正更加奇怪地看向他道:“杀倭寇需要理由吗?”
胡步威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他见过或听过的倭寇制造的惨事,忽然一笑,道:“是小弟想差了,杀倭寇确实不需要理由。既如此,那小弟与刘兄同去。”
刘正看了看他,拍肩道:“果然是条汉子。”
胡步威哈哈一笑,道:“还请刘兄稍等,我去准备一番。”
刘正依然坐在堂中等待。
过了一会儿,胡步威带着二十多个人走了进来。
“刘兄,这些都是县中豪壮之士,愿意与我二人同去追杀倭寇。”胡步威面露笑容。
刘正还是挺高兴的,多一些帮手当然更好,而且这些人武器齐备,甚至还有弩箭,战斗力应该有保障。
胡步威又招了招手,两个男仆抬了条月牙铲出来,“这条水磨月牙铲是我家收藏,重约三十余斤,正和刘兄这等力士使用。”
刘正拿起来试了一下,手感非常好,两头的刃口都泛着冷光,一看就锐利非常。
不再耽搁,众人上了胡步威安排好的船,由水路往杭州急赶。
胡步威给足了银子,船工的橹摇得飞起,刘正的衣服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让他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快感。
不过可惜,他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赶着去杀人。
航行到一处浅滩,刘正隐约听到了哭喊声和尖叫声。
他立刻看向声音的方向,胡步威也发现了,惊道:“那是於潜县方向。”
众人立刻停船,往於潜县方向赶去。
此时於潜县已经被攻破了,守城的武将带着几十个家丁和县令一起瑟缩在县衙里,不敢外出。
倭寇头目派了十几个倭寇看着县衙,其余的人则在城里大肆抢掠。
於潜县令是个面白微胖的中年,额下三缕长须翩翩若仙,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理过的。
他这时额头上全是汗,在原地打转:“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的幕僚在一旁安慰他道:“大人不必如此担忧,有龚将军的家丁守卫,我等安全无虞。”
县令不满地说:“我又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朝廷过后责罚我守土不力。”
幕僚笑道:“这就更不用担心了,大人。”
县令喜道:“哦?莫非先生有何妙计?”
幕僚摇了摇手中羽扇道:“只需报告倭寇数千,大人拼死斩获数百即可。”
县令不解道:“何来斩获数百?”
幕僚微笑道:“县中李富户家正有一批广州来的倭刀。”
县令恍然,哈哈大笑数声,连道:“先生真乃吾之郭嘉也。”
这边正在商议阴谋,那边刘正一行已经和倭寇交上了手。
刘正一脚踹开正在撕扯女子衣衫的倭寇,举起月牙铲往下一戳,月牙刃直接没入肚腹,旋又拔出,带出一捧下水,倭寇登时气绝。
那女子却没有马上逃跑,而是抱起地上摔断了颈椎的婴孩,就像是原来一样地轻轻摇晃,双目空洞,喃喃自语。
刘正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岩浆一般的杀机,他快速地朝另一个倭寇跑去,那个倭寇正蹲在地上试图取下一具女尸脚上的金环。
忽然感觉耳后一风声,他下意识的一缩头,一根月牙铲从他头上呼啸而过。
他大惊失色,就地一滚,想到躲避后反击。
刘正当然不会给他机会,预判他翻滚的方向,转了一圈,像投标枪一样将月牙铲投出,巧合地正中倭寇脖子,将他身首两断,插入青石板中屹立不倒。
援军和倭寇都看到了这一幕,感受各不相同,一个加了BUFF,一个则加了DEBUFF。
一个小头目打扮的倭寇派了去报信,然后让其他倭寇和援军厮杀,自己则带了几个人围向刘正。
刘正拔出月牙铲,不屑地看向小头目,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小头目被激怒了,但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做了手势让手下左右围攻,自己则小跑几步,高高跳起,迎风一刀斩。
被提升了数次的反应速度再次展现了威力,刘正月牙铲直戳,正好用月牙挡住了刀刃。
金铁交击之声未散,刘正倒转月牙铲向上一划,锋利的铲部从裆部一直划到胸口,血液混杂着其他东西瞬间喷涌而出。
小头目临死前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让其他倭寇甚至是援军们都为之胆寒。
刘正的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和别的东西,倒提着月牙铲,慢慢地走向围过来的倭寇。
他走一步,几个倭寇就退一步,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传说中的酒吞童子一样,让他们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终于他们克制不住,疯狂地向身后逃窜。
恐惧就像是瘟疫一样传染,正在和援军交战的倭寇也纷纷向县衙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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