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治安军汇集,到处因此变得人心惶惶,能跑的村民都已经跑了。
上头传来消息,攻打滑县的八路有近千人!
让治安军司令李英感觉到非常不爽,土八路又不是**正规军,每次扫荡跑得比兔子还要快,什么时候也敢跟强大的治安军扛上?
当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收到的是一伙八路从漆县向东逃窜的消息,皇军因为要南下对付**,没时间追击八路溃兵!
至于八路跟皇军火拼了两天的消息,有意无意之间被某些人忽略抹去掉。
所以,一接到的清剿沙区到滑县一带的八路,他立即安排各部集结作准备、讨论出兵计划。
半年前逐村执行三光政策,这里老百姓都跑光了,还清剿个屁,还不如直接派兵打到滑县!
乱世里有人枪才是大爷!打硬仗肯定得付出代价,没必要,
但总得做个样子给队伍中的皇军顾问看不是?管他那些村子里有没有人,先扫荡一遍再说,至于有没有抓住八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只要上报又扫荡了那几个村,烧光了多少房子不就行了?至于没抓到老百姓,那因为皇军威名远播,老百姓早闻风跑了么?
何况,今年大旱,老百姓背井离乡的本就不在少数。
那些八路游击队么...又没什么战斗力,天天呆在这里也无聊,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为此军长李英亲自带队南下扫荡,五千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开拔。
即使现在进入秋季,天气并没像往年那样变得凉爽,平原上到处荒废的土地上,根本没有秋天收获的喜悦,入目处遍地苍凉。
即使这里是黄河故道,也没多少种地的老百姓,日伪连续几次扫荡后,大部分村庄荒无人烟,极少老百姓偷偷回到村子里,在看到有部队来早就跑了。
沙地倒是很适合耐旱的枣树生长,即使在贫瘠的土地上,仍然坚强的活着。
树上没有一个果子,还没成熟就早被饥民们一扫而光。
行走在最前边的是治安军战斗部队,目光中看似精神,实则麻木,根本不知道此行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每次都说八路军不堪一击,但每次都是抬回大批的尸体,甚至很多时候连尸体都没抬回来。
后边跟着全是骡马队伍,人嘶马鸣,中间夹杂着不少缺胳膊少腿的人,也许是昔日袍泽没有丢他们,留在队伍中混口饭吃。
少只手除了不能上战场扛枪,干起活来甚至比正常的人还要拼命,能找到活下去机会,没人不珍惜。
少腿的跟着队伍赶大车,当伙夫,有兄弟们照应,勉强混点吃食,至于未来怎么样,没有人关心,活下去才走重点。
即使有旱灾,治安军大军要开拔,粮草也自然不缺,部队懒散的行走在夕阳下。
日头虽然已经没那么毒辣,但没必要去跟老天斗!扫荡又不是追击,没必要难为自己,所以,直接选择傍晚行军。
军校出身的唐海亭大旅长意气风发,此行目的地还远着,但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派出去的侦察班直接损失了三个,三十多个兵就此凭空消失不见。
其他的侦察兵回来报告说,发现有小股八路在转移不多的老百姓。
出去侦察的手下消失不见,要么是被八路阴了,要么是叛逃,他相信手下不可能叛逃,原因很简单,当兵还能活下去,活得也还滋润,没有不开眼的会跑。
所以,只有可能被八路给阴了,至于是被杀,还是被俘,结果都一样,但为了安抚手下,他还是立即派去大批增援部队,沿着侦察班出去的方向搜索。
直到部队出发,都没有发现大规模八路蛛丝马迹,小股八路么,跑还来不及!
到底找到侦察兵最后消失位置,顺便也发现了八路留下的踪迹。
八路竟然在几个月前烧得发黑的墙上写了无数大字:
“抗战到底”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打倒治安军!”
......
最后一排的字写得歪歪扭扭:“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唐旅长面色阴沉看着路边村子里墙上的石灰白字,他在心里发誓,只要逮到八路,一定要将他们活埋,点天灯,挂在马背后拖死。
这样的事,他并没少做。
他喜欢看八路绝望的眼神,喜欢听他们临死前的哀嚎。
即使他也是中国人。
部队走过村子,前方是一片缓坡,高低不平的公路向南,隐约在远处草丛中,前边的部队散开在田野里,走公路是不错,可是前边的人一走过,地上就会腾起尘土,没人愿意跟着吃土。
队伍就这样躲避尘土,往两边田野地里枣树林间越拉越开,根本不像是出来清剿八路,倒是像一场秋游。
前方的地势更低,夕阳下遍地蓬草,晚风轻拂,说不出的惬意。
南边五里外那个村子,是今晚宿营地。
侦察的部队刚从那边回来,过了前边那块盐碱地不远,就是村庄。
负责侦察的只回来一半,也许是是知道有侦察班被八路坑了,汇报的班长神情有些紧张:“我们留下一半兄弟在村里警戒!”
“你小子做事仔细,不错,赏二十块!”旅长看着满头大汗的班长,毫不犹豫奖赏。
距离治安军部队四里左右,村庄北面。
此刻,正锹镐横飞,九连,二连,分区民军,教导团,骑兵团,区队,增援上来的五分区大半个旅,正在横向挖沟。
“注意了,谁要是再把尘土扬过头顶,老子就把他埋进坑里”某连长在指挥。
“扯什么淡,这全是沙地,要想不起尘土,除非不挖坑。”一个战士嘀咕。
“那老子管不着,你要么自己撒尿将土弄湿,要么到后边村子里去挑水!”连长一脚踹他进了坑。
“”
从前方哨位上换岗回来的马良,拎着望远镜晃悠到九连工地,看着正将马车上水桶里的水倒往地上的田三七,忍不住笑了:“哎,你这是种地么?播种没有?水都浇上了…”
战壕里的田三七直起腰,抬左手抹了把全是尘土的汗水,左右看了看正在忙碌的战士,再右手拎起工兵铲插在土里:“哎,马良,你说军分区他们安排人冒充治安军的侦察兵,到底能不能成?”
马良想了一下:“我怎么知道?有内线带队,成功可能性很大。”
田三七举起水壶猛灌了一口,然后小心从马良手上扯过望远镜,透过草丛望北看:“可能性很大?我觉得太扯了吧?你看看我们,要是谁的手下走丢了一个,咱也不能不知道吧?”
“嘿嘿,你以为治安军都像你这么认真?”
“但出去侦一个班的人都少了一半,你认为治安军都是傻子?”
“嘿嘿,可能还真是傻子,不然的话,你们搞这么大动静,治安军为什么就只来了一拔侦察兵?”马良拎起工兵铲开始干活。
田三七举着望远镜:“说的也是,大部队前行,总得安排个前锋什么的不是哎呀你看到没他们好像赶鸭子似的有这样行军的么?”
“治安军打仗顺风仗就是一窝蜂冲,打了败仗一起跑,又不需要指挥,排那么整齐好看吗?何况只是行军!”马良又铲了几铲土,然后倒水进沙地。
“分区咋变成纵队了?”
“我哪知道呃连长跟丫头他们到哪去了?”
“正在让李响弄从军分区找到的那把步枪。”田三七放下望远镜。
“也真是服了她,竟然缠着司令将全分区的枪全找了个遍...”
“嘿嘿,有个屁用,那玩意儿就是个废品,根本就打不准”田三七将望远镜还给马良,顺口问:“吃过饭了没有?”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你那排现在也一百多人了吧?你说,这一仗打完,咱们会不会升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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