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不要怕,勇敢地给我向前冲,对,匍匐前进,匍匐前进!”
首先进行坦克碾压训练的,自然是尖刀连,在隆隆的坦克训练场上,尖刀连的连长王大庆,第一个奔跑向坦克,然后从坦克的下面嗖嗖地爬了出去,履带在两边哗啦啦地滚动着,钢铁怪兽将人影吞没,然后又从后面出现。
这种时候,紧张又岂止是尖刀连,那些开坦克的坦克手,此时也很紧张,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成为自己一辈子的遗憾,对他们来说,除了祝福之外,就只能是走直线了。
在这种训练中,坦克必须要保持直线运动,这样才能够让下面的士兵们正常穿过。
此时,训练场上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
王大庆在出来之后,就奔跑在坦克的旁边,同时向着自己的下属大声地喊话。
坦克在嘎吱吱地响动,履带哗啦啦地转动,再加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种情况下,对每一名战士来说,都是紧张而刺激的,而当他们从坦克下面钻过去的时候,又会被巨大的兴奋感占据。
我已经钻过来了,我已经从坦克的碾压下钻过来了!
就在那坦克碾压过来的一瞬间,就仿佛是从死亡地带走过来一次一样,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沉静,他们的心已经变得更加的坚强。
尖刀连,首先完成了这个训练,而此时,训练场外面,也有无数的人在关注着这一幕,这就是坦克碾压训练,人要从坦克的下面过去啊!
刘大军感觉到两腿有些发软。
确切来说,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发软。
那天跑了一个负重五公里越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浑身软瘫成了一堆肉泥了,但是,连长命令他归队之后,维修班里面的维修任务,还得继续跟着干,每天躺上床之后,身体就已经彻底地疲惫不堪了。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
不过,这些都是身体上的,现在呢,则是心灵上的。
虽然这段时间,每天都跟着一起训练,从坦克下面爬过去,但是那毕竟是固定的坦克,没有动,现在呢,这坦克可是轰隆隆地开动起来的!
这简直就是找死啊,从坦克下面钻过去?万一一不留神,身体倾斜了,万一坦克突然转向了,人在下面,那会直接就被碾碎的啊!
想到这里,刘大军的身体就在颤抖。
“大家训练的不错嘛。”就在这时,秦振华也跑过来看了看热闹,然后向着林竹说道:“林连长,你们被安排在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林竹说道:“我们维修连,是最后一个。哼,凭什么让我们最后一个,我们难道比那些战斗部队差吗?真是让人恼火!”
林竹对此是很不满意的,他们虽然是维修连,却保持了正常的军事训练,他们一个班五个人,都是多面手,什么都能干,其中储备的炮长就有两个人,所以,很是傲气,现在呢,居然被轮到最后一个了,这怎么能让他们心中高兴起来?
现在,林竹的抱怨,听在刘大军的心中,就有另一番的想法了,如果,要是在这两天的训练中,出了点什么问题,那肯定是要停下来的,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
这样想着,刘大军又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这是在盼着战友出事吗?不管怎样,每一个人,那可都是战友啊。
哪怕就连王大庆那样的,甚至就连小黑这条狗,要说真的出事,刘大军也是觉得心中会跟着难过的。
心情是复杂的。
刘大军真的不想进行这个坦克碾压训练,但是现在,他又不能认怂,而且,团长都说了,要全员训练,所以,他也是躲不过的,如果他要是逃,那估计就是当养猪兵的下场了。
这样想着,扭头不由得又看过去了秦振华,你小子,都是你小子害的,你为何总和我过不去?
“刘大军,害怕了吗?”就在他望向秦振华的时候,秦振华也望向了他,言语之中,明显带着讥讽:“你要是害怕了,那就换个安全的岗位,养猪嘛,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你!”刘大军的心中,一股无名的火气又上来了:“我怕什么?我才不怕呢,明天,我要第一个上!”
“好,好,真厉害!”秦振华给他竖起了大拇指:“林连长,听到了吧,刘大军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已经成熟了,要第一个冲上去。”
改造?什么叫改造,你以为我是犯人呢?刘大军在心中暗暗地恼火,不过,难得地,林竹居然夸奖了他两句:“是啊,这几天,刘大军的进步是很不错的,由落后到先进,这是一个典型,最近,部队应该会有一批荣誉,刘大军嘛…”
听到这话,刘大军心中顿时就是一喜,如果能够在部队里面弄个荣誉,回去了,老爹一定会高兴的,自己也会很有面子,哪怕就算是个三等功呢,足够回去炫耀了。
等等!
他们这俩,好像是在算计自己?
刘大军是喜欢玩阴谋的,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秦振华和林竹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啊。
一个在使劲地刺激他,刺激着他的斗志,另一个,又在鼓励他,这究竟是帮助自己改造呢,还是什么?
“哼。”刘大军想到这里,有些恼火:“我当然是有进步的,不过,那些只会说话的旁观者,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胆量,秦振华,你敢不敢上训练场,做坦克碾压训练?”
这是一个挑战,一个对胆量和勇气的挑战,只有经过了这一关,那才能够叫做一个合格的战士,这是团长说过的话。
现在,刘大军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这么做,那秦振华呢?他要把秦振华也拉下水,到时候,秦振华要是被吓得尿裤子,那才叫痛快呢。
“对,就是,你就会在旁边阴阳怪气,你要是有胆子,一起跟着上去啊!”黄川川就在附近,听到了刘大军在怂恿,于是也就跟着开口了。
“我?”秦振华笑了笑:“我又不是坦克团的,我是一机厂的,你们要是一机厂的,也用不着上去啊。”
这话一出,两人都气得脸色发白,这是当着人的面,揭人家的伤疤,还要在上面撒一层盐啊!
在两人的恼怒的目光中,秦振华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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