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林轩向坐在他家门旁的未知女性问道。
今天的天气可以用糟糕一词来精准的概括进去，从凌晨两点开始，阴沉了许久的乌云撒下了不大但却密集的雨珠，砸在光滑的石砖上啪嗒啪嗒地响着。
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将身体尽力缩在雨伞下，不让水分和寒气通过缝隙钻入衣服里，连以往车来车往的路口也冷清了不少，不复往日的喧嚣。
在这种倾盆大雨中，连车喇叭的响声似乎也慢下来，听来好像被拉长成另外世界的声音，充满了不够现实的虚幻感。
所以林轩才会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在下着大雨的时间里坐在他家的门口。
“……”
那个女人没有抬头，在2035年的今天，她抱着一把从古代故事里拖出来的漆黑色大剑倚在林轩家的门口左边，略微宽松的上衣露出雪白无暇的肩部，只能遮住半边的披风压在背后与外墙之间，下身穿着的紧身裤十分色气地没有盖住大腿内侧的部位，灰白混杂的长发被草草在末端扎起，似乎她并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外貌，只是把污秽去除弄得干净些。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见那人没有反应，林轩加大了音量问。
“……”
那人还是没反应。
林轩半蹲下来，好从那人低下的头与大大的巫婆帽下看清她的脸。
首先，这的确是个女人，而且长得很好看。
其次，她的眼睛闭着，睫毛随着呼吸颤动，好像是睡着了？
林轩伸出手，让食指停留在女人的鼻尖下，他很快感受到了温热悠长的气息流过他的指间。
没有感冒之类的，否则呼吸不会这么平稳。
这时，反复点头的女人眼皮终于动了，头也上抬了一些。
当她迷糊地睁开眼睛时，那双犹如宝石般光彩夺目的瞳孔吸引了林轩的视线，醒目的血红色清澈透亮，像能被一眼看透到底的湖水般纯净。
林轩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呆愣愣地和她对视着，直到她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偏过头。
不知名的女人醒了，但她的目光似乎并未聚焦在林轩的脸上，像是在发呆。
虽然还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但是她慢吞吞地扶住了墙，动身站起。
这不是没事吗，原来只是太困才睡在我家门口啊。林轩想道，心下松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掏出钥匙准备进门。
结果，才起身的女人没能站稳，原地摇摇晃晃地踏了几步，膝盖一软，往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而林轩正好在她的面前，他手忙脚乱地扶住了倒下的女人，触摸到她裸露的肩部，手心传来了滚烫的感觉，林轩才意识到，她的体温好像有点热。
生病了？
扶住无力站立的女人让她重新坐下，林轩收回一只手去拿揣在怀兜里的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宿主。”
某人的声音在林轩的耳边响起，被人悄无声息地接近让他惊悚的转头，巷道里却是空空如也，连只找食的流浪猫也没有。
“谁？”
林轩觉得自己怕不是出现了幻觉。
“p001号正在为您服务，林轩先生，请不要惊讶，在您接触到斯卡蒂小姐后，满足启动条件的我才正式运作。”
那硬邦邦的声音依旧在林轩的耳边，“目前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您的父亲，林昭辉知道我的存在和意义。等您有时间了，再去了解吧。”
“所以？”
林轩定了定神，看向了那个倒在他身上的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人叫斯卡蒂？”
“p001——明日方舟建设与控制系统内置核心ai，负责帮助宿主通过神经链接使用系统功能。”
ai？
林轩一愣，ai在2035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在各种高价格的机械上广泛使用。就算是去二手车买辆皮卡，看到赚钱机会的推销员也会喷着唾沫去赞美厂家安装的ai自动驾驶功能有多么地好用，虽然每个月的新闻都不乏自动驾驶车辆出事的新闻。
但是，这种场景，貌似是科学家提出的植入性ai，用于提高人体对身体的利用率，据说是将每一份能量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只可惜那还只是个科学幻想。
“至于斯卡蒂小姐，她遭到了本世界的排斥，否则以她的体质，是不会出现体温异常这种小麻烦的……”
越来越多林轩无法的词语蹦出，p001说了一大堆，林轩只听懂了一句：“斯卡蒂小姐的身体结构和正常人不同，如果你把她送去医院，她就会变成手术刀下无力挣扎的小白鼠。”
好吧好吧好吧，既然这样，就不送去医院了。
这名叫做斯卡蒂的女性，体重轻的林轩都在诧异，他很轻松地就把她整个人背在背上，用钥匙打开门后，林轩把昏睡的斯卡蒂背进了他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盖好了保暖又轻便的薄被。
之后就是解疑答惑的时间了。
给餐桌上的瓷杯倒上一杯热水，林轩靠在红木的椅背，默默地听着脑海中的讲解……
……
“我的存在目的……是防止本世界不再重复上一个世界的悲剧，即源石无限制扩散导致的末日。”
末日？
在科幻电影里常常能见到的词汇，让林轩琢磨了起来。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所说的源石，能毁灭整个世界。”
听这个人工智能讲了大半天，林轩对它有简单的了解，大体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科研企业，因为叫做源石的会生长的矿物导致的灾难而不得不离开，所以他们利用对源石的了解，打造了储存生活物资和研究设备的装置，即【明日方舟】系统。
而p001，就是协助管理【明日方舟】的人工智能。
“作为协议条款中的人物，林昭辉先生指定您为【明日方舟】系统的宿主，在系统正式启动后掌握方舟系统内的所有资源，完成预定的任务。”
林昭辉，林轩的父亲，现于官方研究所工作，是外国留学回来的科研人才，是被上面许下高官厚禄留下来的，但林轩对他的记忆最深刻的是充斥着福尔马林味道的白大褂，以及老妈逝世时在电话里只回了三个字的平静。
“我的……亲生父亲？”林轩斟酌着语言，“可是我已经三年没联系过他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dna层次上的，而且你们很早就联系好了？”
“资料不足，无法回答。我按照预定程序工作。”
系统真的像是ai的作风，它没有感情地提醒着林轩，“我的任务就是在罗德岛干员到来后从休眠中启动，然后和宿主收集至纯源石开启各种功能，在源石灾难不可挽回前阻止扩散。”
“罗德岛？就是你说过的制药公司？”
“没错，本系统的设计主要由罗德岛完成。您所能使用至纯源石所唤醒的干员全部隶属于罗德岛，他们因为战斗而重伤、濒死，保存入系统后，重伤干员可以缓慢恢复并使用源石加速恢复，但濒死干员不止需要源石，还需要稀有的加工材料重组身体。”
“这些干员听我的话？”林轩问。
“是的，他们会服从系统宿主，这是数据库内的答案。”
“如果他们不听呢？”
“系统能强行将他们收回，必要是也可中断神经链接，让他们自行死亡。”
“好吧，听上去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解决人。”
“当前系统内部已经准备好了3名干员，她们达到了健康标准，随时可以进入本世界。您现在就要召出她们吗？”
“……可以，总是要见面的，早认识一下也有个心理准备。你刚才提到过，源石也会在这个世界蔓延，具体时间是？”
“现在。”
“哈？”
“请宿主看看窗外。”
林轩循声望向窗外，在透明的玻璃后面，白色的絮状物纷纷扬扬地从阴沉的天空飘下，多得像是有人在天上撕枕头。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如果林轩记忆没错的话，现在快要是夏天了，早就过了下雪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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