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在执着么?
苏小财心里道,你这个假和尚!连自己的寺庙都没有,住在人道家黑虎赵公明的庙里,居然口口声声,张嘴就来,全都是佛学词汇!
“好吧!信了你的邪……我不执着了,就是好奇,您可以有这么多地契,可见是个土豪啊,为毛住在一个破庙里?”苏小财突然觉得事情很复杂。
“破庙?你不觉得,这里最好的建筑就是这座黑虎玄坛庙吗?不住这里,难道住那些歪歪斜斜、即将倒塌的茅屋里去?”
“突然之间,眼前的一切,让我觉得信息量巨大啊!都不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您才好……”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且听我慢慢道来……”那家伙摸一下自己的光头,笑道:“如你所料,我真不是个和尚,我叫陈普慧,江湖人称‘慧普大师’,天生就是一个秃子,自小父母双亡,在东京地面上混大的,有一段时间,在大相国寺烧火,跟着大相国寺的伙夫(那是一个真和尚,出家前据说是一个落第的儒生),念过几年佛经,识了些字,听他讲过许多大道理,后来我就一直一副和尚模样,说起来话来,也是满嘴大道理……”
汴河桥头的时候,觉得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好人!现在,这家伙张嘴就来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骗子啊!
“哦,明白了!你的身世大概就是这样的……可是,看起来你巨有钱啊?”
“不是我有钱,是大相国寺的那个伙夫,也就是我的师父,有钱!我现在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他在布局!”
“一个和尚,布什么局?”
“挣钱啊!”
“哦,你们口口声声大道理满天飞,原来目标倒是简单,就是挣钱啊!”
“阿弥陀佛,普度众生和挣钱,并不矛盾……”
天哪,这是什么人啊!
苏小财呆了一下,问道:“一个和尚,敲敲木鱼念念经,混着混着,一辈子就老了!挣钱做什么?又不置办产业、娶妻生子!”
“我师父不娶妻生子、不置办产业,可是我要娶妻生子、置办产业啊!再说了,现在我也有徒弟了,就是你,你也要娶妻生子、置办产业的!”
“既然你不是和尚,不是道士,也不是手艺人,你收我做徒弟,打算教我做什么啊?”
“赚钱啊!我是个生意人!”
“嘿嘿,论起赚钱,我还用你教啊?”苏小财抬眼看看,眼眸中精光四射,一副俾睨天下的样子!仿佛天下的钱,只要伸手一揽,就全能入了自己腰包。
“不错、不错!没看错你啊!”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啊,还没看错我?”
“昨日你一帮船夫从汴河里捞出来,我就一直在看你!你小子有意思啊,一整天我都在汴河边上,从未听闻有人落水,突然就救起一个人来,若捞上来的是个死人,倒很正常,但捞出一个活人来,这就有点意思了!”
苏小财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来到这世上,主动和自己开口搭言的,总共两人,却都声称他们一开始就在观察自己!
“我是个潜泳高手,我从还很远的地方潜游过来的……”
这家伙大嘴咧到耳根,只顾笑哈哈地看着苏小财,并不说话……
“好吧!我承认,我的来历有些非同寻常,但不便讲明,希望莫要追问……”
“好!不闻不问!才是最高境界!
现在,我们说回收徒的事!你或许有大神通,可以赚钱,甚至你能空手套白狼,不用本钱就能赚到钱,可你并不是东京汴梁人,这里你不熟,不知道规则,没什么人脉,想要迅速崛起,怕是很难……不说别的,光是东京地面上的城狐社鼠,就能把你缠死!而我,东京方圆数百里地面上,都很熟!”
陈普慧把“都很熟”三个字说的很重,苏小财不傻,他明白这个“熟”是个什么分量。
“看样子,我是低估了你啊!亮家底……”
“好!”陈普慧双手提起那个货郎货箱,翻过来一倒,叮叮当当,倒出了一堆金银珠宝!这简直亮瞎了苏小财的眼!
“呀!你好有钱啊!”
“这不算什么,这样的东西,我用这个箱子背了多少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苏小财惊讶极了,压低声音问道:“您该不是哪一伙打家劫舍的贼寇头目吧?”
“嘿嘿,这个事情,正在筹划,打算要这么做呢,还没有实施……”
“也就是说,这些财富不是打劫来的?”
“当然,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这是哪里来的!不过,贫僧正打算用这些财富,养一伙贼寇,一本万利!”
“我去,请不要再自称贫僧了,好恶心啊!”
“放心,这些钱来路很正,一点血污也没有,而且还济过困、救过急,养一伙贼寇这种打算,也是有道理的,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说来说去,又绕远了!说回咱们师徒的事儿!实言告汝,这些钱确实养了很多人,现在我们在汴京大展手脚,相信不会遇到太多束缚!现在我们需要筹划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知道吕不韦吗?”
“大概知道一点!吕不韦贾邯郸,见子楚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吕不韦于是归家与父亲说:‘耕田可获利几倍呢?’父亲说:‘十倍。’又问:‘贩卖珠玉,或获利几倍呢?’父亲说:‘百倍。’又问:‘立一个国家的君主,可获利几倍呢?’父亲说:‘无数。’吕不韦说:‘如今努力耕田劳作,还不能做到丰衣足食;若是拥君建国则可泽被后世。我决定去做这笔买卖。’”苏小财对于吕不韦“奇货可居”的这个典故,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你我师徒,用我师父的那点钱,做一件‘奇货可居’的生意,可好?”陈普慧那张肥脸,这会儿一点嬉皮笑脸的意思也没有,变得很严肃。
“你为何选中跟我去做?”
“因为当年我师父预言,说待到‘河出异人’的时候,时机就成熟了!当时师父指的是汴河,所以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汴河边上升长脖子瞧着,终于等到了你!”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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