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
今日越王没有上朝,是政王子监国理政,主要就一件事儿,分发延寿金丹。
哎,也没多发,一共就三粒,分别分发给了三位大学士。
李阳、刘康、谢言一同领取,尽皆跪伏,涕零当场,一众文臣武将见此不但没有觉得有失体统,反而有些羡慕。
这种好东西,谁不眼馋?
当然了,眼馋归眼馋,以三位大学士的资历和年纪,得到这些金丹是合情合理的,只不过这里面有些东西细细一分析,问题很大。
现在朝中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是主和派和主战派的矛盾,是主和派要有人站出来面对护国公,并且给护国公一个说法,或者说是赔罪也行。
这个站出来的人选,自然应该是主和派两位大佬——李阳和刘康。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什么问题呢?
太医院研制出的金丹,上奏的却是护国公,这就说明此宝和吕智有关,甚至可能就是他主导研制的。
这一点文武百官见怪不怪,虽然护国公不会医术,但是他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吕智凯旋归来之后并未对李阳、刘康两位大学士发难,反而给他们送上了延寿的金丹,这一点在朝臣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说好的党争呢?说好的明枪暗箭,你死我活呢?这不对劲儿啊!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太监惯常的八字真言一吐,早朝就此结束,至于有疑问的大臣,下去自行研究吧,几位重臣还有小会要开。
不多时,越王、三位大学士,再就是抱着政王子的吕智集合一处,有些事儿朝上说不合适,得私下里谈。
也不稀奇,还是鸿门宴那档子事儿。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越王拿出一份黑甲卫的情报,几位重臣一一传阅。
原来啊,这场假借献城之名的鸿门宴是齐国在背后鼓动的。
其意图也很明显,吴国眼看着就要不成了,他们的下一个对手就是大越,那么为何不趁机除掉大越这位勇猛的疾风将军呢?
吕智这边也是拿过情报简单看了看,事实上,此事他早已知晓,情报源头正是那三个齐国的大驯兽师。
哎,那三位现在视他如仙似神,要不是实在没有机会,早就倒戈过来了,区区情报自然不在话下。
…………
李阳摸摸袖子里的玉匣,里面装着延寿金丹,这老头当即怒气上涌,脸憋的通红,“齐人奸诈,我等险些上当,气煞我也,真是气煞我也啊!”
吕智:“……”
李大学士,您这戏,可是有些过呀。
刘康愣了一下,心中和吕智是同样的想法,忍不住暗骂一声,老贼奸诈!
不过这戏都让李阳唱了,刘康只能另寻他法,摸了摸袖子里的玉匣,这老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齐人怕是不仅仅想除掉疾风将军,他们还想趁机挑起我朝内斗。”
越王眉头一皱,“刘爱卿何出此言?”
“王上。”刘康拱拱手,“自古文臣主和,武将主战,这本来也没什么,可若是疾风将军真的死在吴国,那这文武大臣之间的仇可就结大了。”
刘康这话说的隐晦,明明是党争,一下就被他说的似乎没什么了,遣词造句很厉害。
越王眉头再皱,狠狠的一拍桌子,“奸诈,狠毒,其心可诛啊!”
吕智此时也是双眼微眯,仔细一想,有些后怕,这计谋不算复杂,但是近乎阳谋,很难应对。
刘康转身冲着吕智深深一揖,“幸得护国公通晓大义,以江山社稷为重,这才避免了一场莫大的灾祸啊!”
吕智一怔,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呢。
行,李阳会演,你刘康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啊!
这回轮到李阳暗骂了,都说李公谋,刘公断,这刘康以前也不是这么多嘴的人呢。
哎,刘康说的这些话李阳早就想到了,这也正是他怒骂齐人奸诈的原因。
本来李阳正准备好好剖析一下,这正是他擅长的,岂料被刘康抢了先。
…………
“事已至此,诸位爱卿觉得应该怎么办?”越王一看将相和了,示意政王子认真听讲,这才询问起策略。
三位大学士沉默不语,都在下面忙着把玩玉匣。
吕智等了一下,没人说话,那就我来说吧,“父王,儿臣还是坚持原来的五年计划。”
越王闻言有些意外,“嘶,怎么?不报仇了?”其实他已经准备好开战了,毕竟主和派这次输了嘛。
“仇肯定要报,只是不能急于一时。”吕智伸出右手,缓缓攥成拳头,一收一挥,打出强有力的一拳。
“这五年是休养生息的五年,是收回拳头,才能更强力挥出的五年。”
“好,吾儿果然以国事为重。”越王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啧啧嘴,“只是这样有些便宜了齐国。”
“哼。”吕智冷哼一声,“哪有那么便宜,儿臣还有一计,定能让齐国肉疼心颤。”
“哦?”越王来了兴致,“快,说来听听。”与此同时呢,他也在示意政王子,好好听,好好学。
…………
“我大越近年连年丰收,粮食十分富裕,儿臣以为可以将粮食低价出售给齐国。”
“什么?”越王十分震惊,这让利齐国与卖国何异?
当然了,越王也知道吕智不可能卖国,但是这办法不就是认怂嘛,也太憋屈了。
“父王莫急,且听儿臣慢慢道来。”吕智清清嗓子,准备复刻当年管仲对付鲁国的计策。
齐国不是产粮大国,口粮比较依赖进口,好在其国盛产食盐,国库充盈,所以粮食短缺这个问题并不严重。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他们新晋占据了吴国很大一块儿地盘,这地盘之大说是半壁江山都不为过。
这么大一块儿地盘新经战乱,粮食大量减产,百姓生活难以为继……
哎,齐国现在占了地,那就得养活当地百姓,这就让齐国的调度陷入了极大的困难之中。
吕智说了这么多就不再说了,细化和本土化的过程不是他所擅长的。
“此计甚妙,老臣懂了。”李阳接过话茬,“具体应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善!”刘康一言断定此计策可行,“只是还需注意两点……”
不多时,一条毒辣的经济战策略就在两人七嘴八舌中得以完善,很快就能付诸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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