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自然不会有这种思维定式,这次作战的最主要目标又不是要摧毁和消灭敌人,就算真的是,那也不是他们独立旅的作战任务。
他的任务性质更多的是要破坏敌人的交通线,迟滞敌人北上增援,八路军主力破袭作战的重点是袭,而他们破袭作战的重点是破。
这要主旨明确,事情还可以灵活的来。
太行地区,没别的,就是山多,山一多,各种要点就多,而日伪军都要在此驻防。
但是很多要点都是光溜溜的大山,比如那个方家山,还有现在这个红岭口。
驻守在这样的地方,没有策应自然是不行的,这样的穷山窝中,离的远了,就算打的激烈,不一定听不到响动。
就算听到了响动,山路非常的难行,并不一定能赶得及救援。
所以这类据点炮楼,一般都和附近有人烟的炮楼据点互相策应呼应。
方家山的西甲口和赤阳镇据点就是如此,而此地红岭口,和北面的刑庄据点也是如此。
他们是这类据点补给点和上级指挥中枢。
而且在张云飞看来,像红岭口这类易守难攻的据点,攻打难度太大,而且就算打下来了,都是干巴巴的没什么油水。
而像刑庄这类据点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肥的很,他们建立在交通线的人烟地带,其他地方那都是前不足村,后不足店的。
所以他们还兼具着后勤兵站的功能,他最喜欢攻打这类据点了,油水可比一般的据点要足太多了。
说起来,这已经是他今年盯上的第三个这类据点了,第一个自然是年初的富店,第二个是赤阳。
现在这个刑庄也是,也只有打这类节点性的据点,才有可能有收获,打其他据点,一般都会入不敷出。
这一年他们的物资本就紧张,要是不捞点外快,打一场亏本的仗,消耗巨大,很长时间都缓不过来,二团三营就是他们的榜样。
“敌情在变,我们不能总是一直盯着红岭口这一个点,这样容易把自己弄进死胡同里,要吃大亏的,老何,其实上级从来没说让咱们攻打某个据点,只是给了咱们一个作战破袭区域而已,常常是咱们把自己限定死了,总是盯着一个据点死磕。”
“是,鬼子的据点炮楼一般都是这个区域中敌人最重要的目标,他们扼守住了周边的区域,摧毁他们也是最直接简单的完成任务的办法。”
“可是这类地方,也往往是敌人的防守重点,咱们要想攻克的话,许多时候要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你也看到了,以二团三营的实力,攻打只是几十人防守的红岭口都难以打下来,最后还被敌人的援军撵着跑。”
“现在就算加上我们,以红岭口的防守来看,咱们想拿下同样的难度不小,同时还得要分兵阻援,那咱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咱们也不用什么打援了,咱们这是直接堵援,就打刑庄这个援军驻扎地,这样一来,还不需要两线作战。”
听了张云飞的这番话,何济成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是要多注意一点,虽然战斗打响出现伤亡不可避免,但是有些伤亡,如果我们多动动脑筋,还是可以避免的。”
何济成也深有同感,以前他一直作为指挥员,他的作战风格就是只要人没死光,那么就还得继续战斗。
可是当了政工干部就不一样了,他需要处理的事务就多了,面对那些阵亡战士的家人,见到那些孤儿寡母的眼泪,就算他真的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动容。
以前他觉得张云飞的作战风格不够铁血,太懦弱了点,现在职位的改变,看到了另外的一些事情,他的想法也有了点改变。
指挥员的性格能影响到其麾下的部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就连何济成这样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张云飞的指挥作战风格的影响。
对于何济成的他还是比较赞成的:“是这个理,咱们多注意点,多考虑一些,避开敌人的兵锋和正面,并不代表我们就是怯懦,在战场上,作为指挥员,需要的时候必须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可是有些时候,不必要的伤亡能避免还是尽量的避免,毕竟每一个伤亡的背后,代表一个家庭陷入悲痛中。”
乱世人命如草芥,虽不值钱,也没人当回事,可是他们的亲人还是会在乎的。
现在就是他见惯了生死,但是还是不喜欢那种搏命式的打法,虽然很提士气,很铁血,很用英雄气概,但也很消耗人命。
所以张云飞很多时候,都会引导这些干部改变这样的观念,对何济成是动之以情,对齐大九是晓之以利。
用事实告诉他,只有打的聪明,受益才能最大化。
张云飞的手指敲到在地图的刑庄的点上,使劲的点了点道:“咱们下一步的行动,就是打这里。”
见着张云飞下定决心似的敲到在刑庄的位置上,何济成是被他说服了,基本同意他的决定。
对于张云飞总是玩声东击西这一套,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有点犹豫的道:“张营长,哪里的兵力可不少,再说了,上次的二团的行动,必定惊动了鬼子,他们必然加强了戒备,咱们想偷袭刑庄并不容易,而且咱们的兵力是不是薄弱了点。”
对于何济成的担心,张云飞却是笑了笑道:“老何,兵不厌诈,就连你也觉得,咱们也只会围着红岭口等这类兵力较少的据点转,鬼子会怎么想?”
“咱们就要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他们自认为刑庄兵力众多,防备严密,咱们必然会避开他们,就算是加强戒备,但是从内人深处,还是松懈的。”
对于张云飞的这个思路,何济成沉思一下之后道:“张营长,你的这个想法是不错,也有一定的可行之处,但是我们的毕竟兵力有限,咱们要是攻击不畅怎么办?”
“不是不是二团的三营嘛。”张云飞笑着道。
“他们?”何济成苦笑着摇头,八路和八路差别是很大的,何济成孬好一直待在比较正规化的部队中,对于新二团这种更游击队性质没什么两样的部队,还真不报任何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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