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惊呼声,冯锷也没办法悠闲了,王宁在身后跟着,几个弟兄抱着快慢机跑了过来。
“营长!”
冯锷过来的时候,闵飞正从房子里面出来,向冯锷打着招呼,脸上的眉头明显粥到了一起。
“怎么了?”
冯锷问着。
“里面是女人,鬼子太不是东西了!”
闵大个子感叹着,简单的说着。
“啊!”
从另外的房子中,又传出了尖叫声,新兵对这种情况明显心里准备不足。
“让他们闭嘴!”
“去其它几个房子看看。”
冯锷大叫着,挥舞着手,开始挨个房子看过去。
屋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尸体,都是一种惨重,那就是浑身不着寸缕的妇人倒在床上,惊恐的眼神中表明她们死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畜生!”
冯锷诅咒着,用床单把尸体遮挡住,这些死去的妇人身上遍布淤青,到处都是被撕咬的痕迹,更恐怖的是他们的下体一片模糊,鬼子不仅仅蹂躏了她们,还对她们做出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让老兵给她们整理一下,包好,抬出去!”
床上到处都是渗透出来的鲜血,这种情况别说是新兵了,就算是老兵也有点不适应,这活就不能强行让新兵来了。
每个村子都有固定的墓地,这里都是穷人集中埋葬的地方,新兵大部分是附近的人,他们在墓地的旁边刨坑,一个个浑汗如雨,快速的忙活着。
“营长,要不送他们回去吧!我们自己打,找鬼子报仇。”
闵大个子欲言又止,小声的朝冯锷建议。
“自己打?我们死光了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打鬼子?没有老兵的帮助,这些新兵就永远是新兵,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从新兵过来的。”
冯锷摆摆手,现在整个中国的老兵都在快速消耗,中国政府的精锐部队已经在前几场大战中损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仅存的老兵再被消耗一空,就算有武器,新兵们除了被鬼子屠杀,没有挣扎的空间,或许到时候这片土地就只有真的沦陷了。
村子里的薄皮棺材很少,大部分人仅仅一张草席裹身,在墓地前面摆成一排。
“你们,所处的位置还不是完全的沦陷区,只是在中日的交战线上,平时或许看不到这些;这才是沦陷区百姓过的日子,朝不保夕!”
围成一圈的新兵脸上没有刚来的那么干净了,血污、泥沙在汗水冲洗过后,变成一条条污渍;冯锷看着这些人,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你们想回家,不想当兵,或许觉得你们交了钱粮,我们这些当兵就应该为你们拼命;你们想的也没错,我们当兵的本来就应该拼命,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从中日开战以来,死了多少军人?”
冯锷质问着这些新兵,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反正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少。
“没错,我们是没有挡住鬼子,丢失了大片的土地,可那不是我们这帮丘八不拼命,丢失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我们弟兄的尸骨。”
冯锷手指着上海的方向,他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尸体,一张张面孔仿佛还在他眼前晃动。
“古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也不想当兵,不想拼命,也同样当过逃兵。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当兵不行了,不跟鬼子拼命不行了,因为这场战争不一样,鬼子是来亡国灭种的,他们的目的是杀光我们中国人。”
冯锷大声的述说着,对着这些新兵,他已经在尽量用简单的道理阐述,他只希望这些人能听懂。
“刚刚离开这里的鬼子和汉奸,人不多;不只是你们不解,就连这些老兵都不懂,我为什么没有下令攻击;现在可以跟你们说说为什么?”
冯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发现所有的人眼睛都看着自己,仿佛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我们的任务是游记,攻击这些鬼子和汉奸没有任何问题;跟我出来的弟兄有七百多个,如果这里面有一半的老兵,我肯定会命令攻击;可是没有,只有一百出头,一旦打起来,你们这些新兵,除了给老兵添乱,任何忙都帮不上;最大的可能是暴露我们自己之后,引来更多的鬼子围剿,然后我们向兔子一样在原野上逃命。”
“鬼子最擅长什么?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追杀溃兵,不管是老兵还是你们这些新兵,都会在鬼子的追击战中被鬼子慢慢的消灭,我不想让你们死在这里,我们这些老兵纵然要战死,也得等你们这些人成长起来,变成一个合格的士兵,这样,我们抵抗鬼子才会有足够的多的战时代代传承;这些,你们都明白吗?”
冯锷大声的呼喊着。
“这些人你们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可是我就知道一点,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中国人;这笔血债记下了,记在这里。”
冯锷拍打着心口,大声的吼着。
“也许你们觉得跟你们没关系,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一旦鬼子越过广德,占领了泾县、宁国、安吉、湖州一线呢?那你们的家人就会跟他们一样!”
冯锷指着眼前的小村庄,大声的提醒着这些斗志不高的新兵。
沉默的队伍没有呼喊声,那是因为老兵早就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而战斗,而新兵,已经被冯锷的这一通话给震撼到了,他们现在非常想家,非常想回家,不管是不是想当逃兵,他们就是想回家看看。
“送乡亲们。”
冯锷大叫着,让新兵把这些可怜的百姓放进土坑中,让他们入土为安。
“呼呼呼……”
这个时候没人催促,在老兵的目光中,新兵老老实实把死去的百姓放进土坑,然后填上土。
“营长,已经好了,走吧!”
闵大个子走到冯锷旁边,提醒着冯锷。
“哦!走吧!”
冯锷刚刚正在看着天边西沉的太阳,落日的余晖中,太阳的光线呈现一片血红,就像中国大地的抗争一样,处处在流血。
“王纶,你带人在前面走,队伍不比停留,直接去慈菇山。”
冯锷大声的命令着,天就快黑了,让队伍走快点,或许路上的状况就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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