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短短多少时日,又有猛将上山,王庆心中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也是东京人氏,呼延一家的威名他是早有耳闻,就是韩滔、彭玘,他也有些印象。不想在这离家数百里之地,竟然亲眼目睹他们落草,据说还是自家军师出手相助,这感觉,真是酸透了。
王伦还真会说话,寥寥数语把这几个莽夫说得是心花怒放,甚么“做开国名将之后,不如做开国名将,将来叫子孙万代以你为荣!”瞧这话说得,就是自己听了,心里也不免有些冲动,遑论这四个一勇之夫?
好在码头上的仪式没有持续多久,王庆扯了个由头向王伦请假,当初迎接柴进的家眷是讲脸面,偶尔为之的事情,哪知现在还没完没了了。隔不了几日,就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上山,这还能不能叫人愉快的养病了?这人肉布景,算是当够了。
当然他心里也明白得很,在双方联盟的大前提议定下以后,自己耍点小性子,也是无伤大局的事情,王伦也不会见怪,说不定他还巴不得自己早些下去哩。
“王盟主先下去休息,晚间小可自会登门拜访,商讨一下关于朝廷征讨田虎的对策!”王伦果然没把王庆这点小心思放在心上,笑着嘱咐他道。
“应该,应该!确实是要好生商讨一下!这田虎虽然可恶,毕竟唇亡齿寒,我等不能坐山观虎斗!”王庆点头附和道,丝毫看不出心里的酸意。
“贯忠,还请代我送送王盟主!”王伦笑着点了点头,回头对许贯忠道。
许贯忠呵呵一笑,对王庆道了声请,王庆朝王伦抱了抱拳,这就上山去了。
柴进见王伦打发了王庆,上前笑道:“此番不但得了四位大将上山。高俅这厮还连带送了两匹好马,其中一匹黄骠马就不说了,另一匹却是有来头的,乃是官家御赐给高俅的乌云豹,我观其成色,却比我当年送给哥哥的马儿还要神骏!”
王伦是知晓内情的,不过还是配合柴进的言语,表示惊讶的“噢”了一声,道:“这高俅还真下血本!”又见呼延灼四人就在身边,笑道:“高俅这贼厮没收了将军的踢雪乌骓。我看这匹乌云豹就赔与将军,如何?”
人群中的雷昂见说,话都急到了嗓子眼,却被朱贵一个眼神给按下了,眼巴巴的望着呼延灼,只听呼延灼拱手道:“说来惭愧,小将本是征讨梁山泊而来,哪知反叫梁山义士救下性命,此番能和叔父团聚。已是天幸,不敢要寨主赐马!”
王伦莞尔一笑,道:“这马却不是我送的,说了是高俅补偿将军的!”
呼延灼是个晓事的。心道自己既然上山投人,就该低调些,柴进都说了这马是眼下梁山最好的了,自己若是忘乎所以受了。日后还不留下个心中无数的名声?故而无论王伦好说歹说只是不受,这时呼延庆打圆场道:“尊者赐,不敢辞!哥哥既然发了话。你只管收下便是!”
呼延灼为难的看了叔父一眼,终是熬不过王伦再三要求,当下拜谢了。呼延通看得心中大喜,觉得眼前这个寨主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暗想:“这人还真如韩五所言,肯厚待部下,跟着他将来有多好不敢说,但是看景儿,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
王伦见呼延灼终是收了马,起码从一个侧面表达了他上山的意愿,便趁兴叫朱贵把另外一匹黄骠马也牵了上来,问皇甫端道:“你是我们山寨伯乐,看看这马如何?”
皇甫端口中谦道“哪里”“哪里”,眼睛却不离那匹黄骠马,前后看了一回,道:“虽不如那匹乌云豹,却也是难得的好马!”
彭玘见说道:“此马之主程子明是高俅第一号打手,定不能亏了他!”
林冲和徐宁虽识得胡春,但之前都没听过程子明的名号,道:“这厮又网罗了名利之徒给他卖命,将来不知多少好汉要冤死在此贼手上!”
“替高俅卖不了命了!“王伦一笑,给暂不知消息的众人解惑道:“这厮给李道长带到房山上去了!”
众将闻言都笑高俅这厮计拙,赔了猛将又折马,王伦笑道:“彭将军义气过人,千里护送兄弟,直如当日鲁提辖之举,这马儿非彭将军骑乘不可!”
彭玘猝不及防,忙道:“怎敢,怎敢?”
“有甚么不敢?你们几位是上梁山聚义,又不是大姑娘上轿,扭捏甚么?收了马,大家上去喝酒!”这时鲁智深粗豪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彭玘不比呼延灼,弱了些气势,当下也不好坚持,只好拜谢了王伦,口称愧领了。韩滔笑道:“我的马也叫官府收了去,你如今得寨主所赐,受了好马,那你的旧骑,赠我可好!”
“命给你都没得说,何况一马乎?”彭玘和韩滔关系又不一样,说话也放得开了。
众人都听说了彭玘壮举,再配合他此时言语,纷纷叫起好来,王伦和众人笑说一回,便请大家上山,先定了名分,委派职务,再接风洗尘,和家眷团聚。
呼延庆一路上笑呵呵的给新来四人介绍梁山风貌,王伦也低头和柴进说着什么,不想这时卢俊义走到王伦身边,道:“哥哥,借一步说话!”又跟柴进致歉:“大官人,打扰了!”
王伦见卢俊义有些心事的模样,跟柴进交待两句,柴进点了点头,又朝卢俊义抱拳致意,表示无碍。
“员外,有事但说无妨?”王伦这时和卢俊义走到关卡边上,说道。
“这四位将军,哥哥准备怎么安排?”
卢俊义开口就问跟他有些不相干的事情,倒叫王伦一怔,不过这位玉麒麟不是外人,王伦如实道:“呼延灼乃是有名的骑将,最善领重甲骑兵,此时我山寨全是轻骑,正差这一支马军!”
卢俊义闻言颔首,又问道:“那其他三位将军,都给呼延将军做副将?”
王伦见问莞尔一笑,猜到卢俊义心思,笑道:“卢员外这是要赶小乙走啊!”
卢俊义闻言亦笑,道:“不怕哥哥笑,我这小乙身怀大才,跟着我既不合适,也耽误了他,哥哥要真是想成全我和小乙,还是让他做适合他的事情罢!”
卢俊义说到此事,脸上满是沧桑,道:“原本我心中一直存着这个念头,只是无端叫他走,让他心中难想!后来石秀兄弟上山,我就想请他换过小乙,不想哥哥对他另有大用,便作罢了!不想今番又遇上四位将军上山,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王伦闻言看了看卢俊义,见他一脸决绝的表情,低头沉思片刻。其实燕青还真不适合阵前厮杀,只是因为卢俊义的关系,才委任马军副将职务,其实以他的本事,专职搞谍报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
朱贵、朱富兄弟虽然勤勉,但是基本上已经发挥到极限了。受其本身资质的限制,再想往上突破境界却也有些难,把燕小乙派去支援一下也好,一来可以让燕青有个适合他发展的舞台,二来也可以叫卢俊义安心,三来对山寨谍报工作也有利。
被卢俊义一提醒,王伦对韩滔和彭玘的安排又有了新的想法。其实说起武艺来,韩滔在秦明手下走不过二十回合,彭玘则在花荣枪下也只能扛二十来合,武艺只算是二流,但他们胜在宿将出身,对行军打仗毫不陌生,把他们两人派去其他寡将营中作个副将,绰绰有余了。呼延灼有呼延通相助,也削弱不了多少。
见卢俊义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王伦点了点头:“既如此,就让天目将彭玘替了小乙的位置,就让小乙专职去打理情报,给朱贵做个副手,员外意下如何!”
卢俊义大喜,道:“哥哥一句话解开了我心中的大疙瘩!卢某感激不尽!”
王伦摆了摆手,道:“能叫各位兄弟各安其职,正是我王伦的本份,员外勿要……”只是话说了一半,王伦忽然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回头一看,不禁有些惊讶,却不正是燕青这个精怪?不知他怎么察觉的,此时双眼噙泪,伤心落魄道:“可是主人不要小乙了?”
卢俊义闻言也是颇为动容,慨然长叹道:“跟着我,终是耽误了你的前程啊!”
“小乙不要什么前程,只是要跟着主人!”燕青决绝道。
“又说糊涂话!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没点事业!我意已绝,哥哥也亲口应允了,小乙莫要胡缠!”卢俊义咬牙道。
燕青闻言只是哭,卢俊义心一软,叹道:“我等终不是还在一个山寨?你怎么偏就说不通呢?你看连那乐和都独当一面了,你本事才学十倍于他,为何不明白我的心意?”卢俊义一时情急,连这等有伤和气的话都说出口了。
眼见卢俊义叫燕青逼得连这等话都说了出来,王伦叹了口气道:“小乙,你也该体谅体谅员外!”
“我走了,谁来帮村员外!有道是上阵父子兵,小乙这条性命,还可以给员外挡抢抵箭……”燕青泣不成声,字字锥心。
“彭将军老于兵事,人称天目将,岂是白给的,有他相助,你还担甚么心?再者说了,能伤我卢俊义之人,怕还没生下来!”卢俊义努力想叫自己看上去显得轻松些,可禁不住两行浊泪,已从眼角溢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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