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就在清妩要崩溃的时候,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短短的笑,像是从鼻翼哼出来的那般。【】明明很轻,却足以将她卑微的希望震碎。
手攥紧手机,手腕上的筋脉却像被冻住,连带着停止转动的还有清妩纷乱的大脑,她睁大眼睛,睫毛在颤抖,她却顾不上眨眨眼,面上的肌肉绷紧了又松弛,循环往复,像吊绳,在高处与低谷无限来回,无限沉浮。
“清妩,你的郑叔叔喝醉了。正语无伦次呢,我只好待他接起你的电话了,对了,你有事吗”萧以翔看着旁边一脸难色的郑卫东,薄唇轻轻一挽,示意他平静。
清妩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像是被人下了毒药毒哑了嗓子,她想,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两把短斧追逐着她,在她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咔嚓一声,砍断她的两只翅膀。
而这次,她竟然蠢到把自己的翅膀砍断了。
猛地一个翻身将还在通话中的手机砸到晶莹剔透的玻璃转桌上,机身的碎片弹了弹,在好几盘未曾动过筷子的价为极贵的佳肴里翩翩起舞。
从洗手间出来刚要进包间的林梅忽然听见一阵阵清脆的巨响,接着就是极力压抑着却成效不大的哭声,那么纤细,那么孱弱,那么绝望透顶。
她站在包间门外,把正拨给董事长的电话掐断,心想,就公事私办一次吧。在段氏呆了多少年,她就看着那个女孩咬牙隐忍着努力了多少年,哭过多少次,委屈过多少回。
商场上,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再强硬的女人也抵不过男人翻脸的一刻工夫。总经理的前未婚夫,是个狠角色呢。
嘉宇四十四层,执行部。
格子间空空荡荡,所有下属都围在办公室外面,望着百叶窗拉的过分严实的玻璃窗,面面相觑。今天加班到九点,所有人疲累不堪,就在下班之际,他们的代表披头散发,低垂着脑袋,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搀扶着,进了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那女人被代表推了出来,忧心忡忡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碎响,有文件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茶杯碎裂的声音,也有椅子被人踹翻的声音,让所有人停住脚步的却是极细极细的哭声。
“代表到底怎么了“
“她在哭吗我没听错吧”
“发生了什么事”
“莫秘书,代表到底怎么回事”
一众下属面色凝重,此话一出,纷纷将目光转向一脸茫然着摇头的莫秘书。
十分钟之后,总裁助理小吴跑下来,闯入人群中,压低声音,“你们是不是嫌加班时间太短一个个精神头这么足,还不快回家去”
“总助,我们家代表好像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放心走呀”
“就是就是,总助,你听见哭声了吗我们怎么能放心回家呢”
吴助理听着他们的关心,面色一柔,眉头却蹙的很深,“都散了吧散了吧你们家代表她需要静一静。”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很在理,虽然担心代表,但也不做多纠缠,相继离开了。
吴助理一个电话拨到总裁办公室,凌衍森起身,拿了外套走进专用电梯。
来到四十四层,偌大的执行部空无一人,穿过廊道,来到她的办公室前,紧闭的门缝里延展出白色的光线,然后是细微的哭声,嘶哑,力竭,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廓。
修长的握成拳,重重地敲了三下门。
没反应,哭声却戛然而止。
凌衍森蹙眉,耐心不足,“段清妩,开门。”
话落,良久,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声音。
“你再不开门我只好破门而入了你现在已经负债累累,你确定你赔得起我这扇门吗”
冷冷的夹杂着些许讥讽的声音刚落,玻璃门刷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扯开,带起来的风吹得地上散落的纸张飘了起来。
门里,眼圈赤红的女人低着头站着,披头散发双目无神,颧骨上的皮肤被眼泪熬得泛出了红红的血丝,身上的连衣裙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皱巴巴的十分难看。
所有颓废的绝望的一切,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凌衍森木色深沉,扫视一眼办公室内狼藉不堪的模样,蹙眉之余,长腿一伸,跨过地上的文件,走了进去,两步后,停在她身侧,双手一扳,她木偶般僵硬的身体就正正地朝向他。
他低头看她,“事情我都听说了。”
清妩不肯抬头,声音湿湿的,含着太浓重的鼻音,没有什么起伏,“所以,还请你看完笑话就自行离开。”
肩上放着的手紧了紧,她不在意,目光空洞洞的,不再气愤和悲伤,只剩下一潭死水,死寂无波。
“你现在顾影自怜的样子,在我看来,的确够可笑的你竟然好意思躲在这里期期艾艾你竟然还有时间砸东西发泄情绪段清妩,我始终太高估你了。”
...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