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世界在摇晃,接着,逐渐黑了下来,他两脚相缠,进进退退,修长挺拔的身躯十分凌乱地晃了晃。
良久,他手一抬,五指张开,拍蚊子似的猛地拍在自己深邃的五官上。
乍然看过去,清妩觉得,他微微驼背,下颌低垂,掩住面庞的模样竟与那沉思者的雕塑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前提是她没看不见他脑门后飘过的整整齐齐的一排黑线
凌衍森此时的心情,真真是可以用五雷轰顶来形容,其复杂程度可能比微积分更为繁琐。他想,以他高端的听力是不可能犯听错这种低级错误的。
那么
眼前站着的这个一脸正经的女人确实是在向他讨孩子咯
请恕他无法像别的男人一脸傻,逼,,样的惊喜,若是换做任何一个别的女人对他说这话,再正常不过。可这话从段清妩这女人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很有意思了。纵然思维转的飞快,可心底深处,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的那抹无法忽略的欣喜,凌衍森其实是知道的。
他握紧拳头,腮帮子鼓得高高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青黑这样简单的词来形容,抬眸,针一般细锐的目光刺进她的瞳眸,犀利又深沉,“背景,原因,目的,是否为原创,请事无巨细一一说明。”
清妩懵得很彻底,如果说之前他的反应尚属意料之中,那么现在,他一脸的冷漠和官方的口吻,正如一把美工刀,一点一点割开她的皮肉。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反应。
鼻子有点酸,清妩很害怕这时候控制不住掉下眼泪,这样的情况下,她绝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哭出来。脑海里空空如也,颠来倒去只有一项意识,她问他要孩子,他不高兴。
喉咙梗了梗,她再无所顾忌,戴上硬板的外壳,怎么伤人怎么来,“背景,段氏危机。原因,父亲催促。目的,稳定段氏。是否原创,否,父亲强烈要求,作为女儿自当听从安排。”
凌衍森的眸子眯起来,目光变幻莫测,最后,坠落到湖底,凝结成冰。
“我当你脑子不好使了呢呵,原来是段飞催着你怀上我的种你怎么就这么听话呢不想和我生,谁也逼不了你的。”他斜睨着她,语气能酸死一圈人却不自知,阴鸷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究。
清妩缓缓一笑,瞪大的眼睛里,目光锃亮,直直的看着他,“形势比人强,父亲居安思危也在常理之中。为避免他终日来电絮叨催促,我只好听从父命,完成任务了呗。”
凌衍森看着她,眼神闪了闪,有些不可置信这话竟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似的,他不想承认,可她的话深深地伤到了他。
混迹商界多年,纵然被磨得再无人性,可内心深处,对家这个代表温暖和温馨的词,他始终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诚顽固向往着。也许是因为生长在一个不太和谐的家庭,父亲外遇,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又或许是许素芸长年的漠视,使得他缺少一个幸福的童年,所有这些都让他比常人更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不是奢华的别墅,不是精美的家具,不是高档的设施,就算仅仅是四面墙,只要那里面有个为肯为他留灯的女人,有一双承欢膝下的儿女,那就是他想要的家。
而她方才冷不丁飘出来的这句话,彻底打碎他卑微的幻想。她对孩子的亵渎,让他忍无可忍
缓缓地,他笑了起来,仿佛来自地狱的冰冷,寒恻深深的笑靥让清妩无端的抖了抖。
他倾身,盯着她的眼,深邃的轮廓狰狞起来,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所以,你很想完成这个任务,是吗”
清妩愣愣的,目光被他吸走,听着他勾魂夺魄的声音,她迟钝地点点头。
然而,下一秒,手被他牢牢抓住,身子猛地腾空一转,手臂上剧痛来袭,险些被他巨大的力气甩脱,等她蒙蒙地回过神,身体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扔进了电梯。
她惊恐万状,挣扎着要爬起来,电梯门已经无情地关闭,他像座巨山一样堵在她身前,恶魔一样的表情,嘴边挂着阴森至极的冷笑,“既然你这么想完成任务,老子他妈的今天就是jing尽人亡也得施舍你一个种才对得起你和你那爹翘首以盼的心,是不是是不是”
听着他厉鬼一般咆哮的声音,她全身虚空,堪堪倒地,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眼睛一酸,泪就夺眶而出。是他不屑与她生孩子,她不过刚好顺了他的意,他凭什么冲她发火明明该生气该伤心的是她,也只有她。
清妩从不知道电梯上方格子里的数字走得那么慢,不过五十层,平时最多一晃眼就到了,可有他在身侧的今天,却长达一个世纪那么遥远。有他在的空间,她总感觉氧气不够。
叮
电梯门开了,身旁的人没什么耐心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她只缩着身子蜷成一团,动也不动。
凌衍森沉默的俯瞰着地上颤抖着的一团,卸下伪装的脾气一点就着,那股森冷的声音更是从她头顶长驱直入,刺穿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起来啊我们大战一场,三百六十回合,只要是书上电影上杂志上出现过的任何一个姿势,老子都在你身上来一遍包管你舒服得死去活来,冲我叫着还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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