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回到学校,卢可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情况如何。我犹豫片刻,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我想,不管是什么结果都应该告诉人家。最后,我说:“卢克,对不起!我没帮你办好。”卢克一听,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我赶紧补充道:“别丧气,怡然不喜欢你,总有女孩会喜欢你,只能说你的缘分还没到。等缘分来了,自然喜欢你的人也有来了。别气馁。”卢克听我这么一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你说得对,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还没出现呢不过我还是要祝福怡然,希望有一天她能找到她喜欢的人。”我看着卢克撇着嘴,吃力地说完这些话,不由地心里也有几丝伤感。我心想:唉!这事搞得,不仅让我兄弟难受,更让我无法去面对怡然,真真搞得我两面不是人,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承下来了。
在我村的甲午有一片椿树林,里面种满了上千棵椿树,这是一片私人种植的椿树林,老板是我们村有名的暴发户王茂才,王茂才在六和这个县城开了一个专卖香椿的精品店,店名叫王记“六和贡椿”。此也不假,有县史记载,清嘉庆六年,六和香椿作为颍州特产,上贡给皇帝,嘉庆帝尝之,顿觉鲜嫩可口,满嘴留香,食欲大振,称之为膳食之佳品,遂赐名“六和贡椿”。的确,香椿在六和这个县城确实是男女老少喜欢吃的一道小菜,三月份雨前刚萌发的新芽腌制而成的香椿,价格高达一两百块钱一斤,是亲朋好友佳节时首选赠送的佳品,进入四月份香椿采摘后期,青色的嫩芽,变成了浅绿色,这是最后一茬香椿,腌制好后,价格也最便宜,但产量大,一般六七块钱一斤,所以,我们这里的乡民大都食用这种香椿。王茂才自产自销,所以成本低,盈利大,自然赚了不少。每年他老婆都雇佣我们村的乡邻们去给他家采摘香椿,乡邻们不仅能赚点零花,到了最后一茬,王茂才还大大方方地送给我们村每家每户几斤香椿。俗话说,拿人家的东西手短,吃人家的东西嘴短。因此,王茂才一家在城里做买卖时,家里的香椿树全靠我们村的乡亲们给看着,不然,早被十里八村的人偷摘完了。王茂才先把采摘下来的香椿在老家腌制,王茂才的老娘在老家里忙活着这些,等腌制好后,王茂才再把香椿运到县城的店里,挂上个牌牌,便成了王记“六和贡椿”。
然而,我喜欢香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香椿美味可口,是饭菜之佳肴。更重要的是我可以经常带着我家的黑子去香椿树林里玩耍。我家养了一条狗,取名黑子。黑子是我姐从我阿姨家抱养回来的,我姐只照管了黑子一年,便出门打工去了。我便顺其自然地担当起了黑子的新小主人,黑子通体黑色,只在尾巴梢上是黄色的毛和每只眼睛的内侧眼角边上方各有一点黄色的圆点,面容俊美,似猎豹,又似一名帅小伙。黑子一岁时已长成半大桩子,奔跑速度那叫一个快,跑起来都带风。黑子是我的宠物,但更多时候它是我的好伙伴。每当我有烦心的事情,而无人倾诉时,黑子是我最好的听众。当我向黑子讲出我的心事时,黑子仿佛也会意般,静静地坐在那里,两眼看着我,不发出一点声响,好像黑子知道,它一旦发出声响,就会打扰我讲述时的心情。只有当我情不自禁,越讲越伤心时,它才“旺!旺!”地叫几声,仿佛在安慰我一般。等我心绪平静时,我便按照惯例,精神抖擞地准备和我家黑子来个狂奔,以宣泄我内心的不悦。这时,黑子端坐的后腿立马起立起来,向我摇头摆尾,仿佛它期待这一刻已很久,或许是因为平时大部分时间,黑子是被拴着的。
预备起,我松开黑子的链子,我和黑子一起奔跑,一起向香椿树林的方向狂奔。起先我是领先的,我只觉得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往我鼻孔里钻,耳边呼啸着风的声音,任凭我的头发和我的衣物在风里狂舞。一个个烦人的事情,纷纷从我心里排出,脱落掉。我感觉整个人在自由地飞翔,如果这一刻是一生的话,我愿它永远定格在那里。狗,到底是奔跑的健将,我只领先了一分钟左右,就被黑子赶超上去了,黑子超过我之后,还不忘回头看看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加油吆!”然后,自顾自的往香椿树林奔去。这一刻,输赢并不重要,跑的是心情。
我和黑子来到香椿树林,我们周围被香椿树散发出的特有的香味包围着,那香味钻进我贪婪的鼻孔里,理顺我蓬乱的头发,穿过衣物抚摸我心潮澎湃的胸膛,吹散掉我满身的灰尘和忧伤。我喜欢香椿树林!我找到两棵间距两尺宽的小椿树,我站在两树中间,一只手攥起一棵小椿树,抬头挺胸,吸气,然后我慢慢地把我的身躯提起,离开地面,我像个体操王子般,在两棵香椿树间翻滚着,享受着一正,一逆两个世界的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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