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女。
淡黄色的衣裙修饰出姣好的身形,随着年岁的增长已经逐渐有了女儿家应有的美好,本就绝色的脸庞越发长开了些。
银色的眸子犹如深渊,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深邃的有些过分。
“西岭来的那几个使臣你看见了?”
“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不就是因为玲珑坊发觉了百草山庄和西岭蛮族有接触,这才来警告我的不是吗?”
凤狂澜目光有些执拗,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道:“回答我,就这样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和西岭到底有着怎样的牵扯!”
司空眼睫微动,突然轻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凤狂澜身前,有些宠溺的抚了抚她两鬓垂下的发丝,道:“不过是西岭的王向我求药罢了,怎么让你牵扯出这么多国家大事,莫不是把我当成卖国贼了?”
司空的话带着笑意,可凤狂澜的神色却并没有轻松下来,“是吗?是你说的这样吗?”
“自然,你也知道他们西岭蛮族整日骑马打猎,相对来说这医药上就弱了些,比不得咱们大庆,这西岭王身患旧疾,多年来寻遍名医也无可奈何,这才派人求到我这里,我总不能将人赶出去吧?”
凤狂澜辨别不出司空话语中的真假,但她却愿意去相信他。
“那当初你为何派人和西岭的人接触时那么隐秘?”
“傻丫头,你刚才的行为还证明不了为什么吗?我若是光明正大的让人看见百草山庄和西岭接触,怕有心之人就会给我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了。”司空的声音轻柔至极,让凤狂澜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这样吗?司空的话的确毫无破绽,她也愿意去相信他,可为何还是如此不安。
尚书府——
傅尚书近日来不知怎的,右眼皮一直狂跳不止,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温姨娘见到傅尚书的样子担忧不已,立即请了大夫来给傅尚书瞧瞧身体。
傅尚书本想拒绝,可不知想起了什么事突然又同意了。
温姨娘请来的大夫是在京城小有名气的王大夫,听说曾在药王谷待过一阵子,药王谷谷主秋千棠这种神医也就只有皇帝,王爷这种贵人才能请到,因此这王大夫在这京城里颇受这些达官贵人们的推崇。
王大夫替傅尚书号完了脉却皱起了眉头。
傅尚书对王大夫还是比较客气的,此时见王大夫紧皱眉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莫不是他的身体当真出了什么问题?
“王大夫,可是本官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人一上了年纪就越发怕死,傅尚书傅保也不例外,拼搏了一生好不容易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混到如今这个位置,享受了权利与金钱的好处,就越发害怕自己早早死了,当初林婉蓉给他下虎狼之药,他之所以那么生气,还不是怕林婉蓉害了他的身体吗!
王大夫捋了捋胡须,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难以开口。
傅尚书瞧王大夫这模样心中更是紧张害怕,道:“王大夫你就有话直说吧,我还受得住。”
王大夫神情犹豫的看了一眼傅尚书身旁的温姨娘。
温姨娘是个会看眼色的人,没等傅尚书开口,自己就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顺便将屋里的其他婢女也带走了。
傅尚书见屋里只剩下了他和王大夫,这才开口问道:“王大夫现在可以说说本官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吧?”
王大夫叹了口气,有些疑惑道:“我给大人号脉,发现大人前阵子可是服用了不少虎狼之药?”
傅尚书一听这话心中顿时火气,好家伙果然是林婉蓉当初祸害的。
“不瞒王大夫,前阵子府里的小妾为了得子确实给我偷偷下了药,不知可是对我的身体造成了什么影响?”
王大夫顿时了然,有些同情的看着傅尚书,“哎,那药给大人造成的影响可了不得啊!”
傅尚书心里咯噔一下,急切的询问王大夫。
“大人不知,您本就已近花甲之年,身体早就不如青年时期,平日里大人房事上怕是也不注意,本就有些亏空了身子……”
“若我猜的没错,大人的小妾应该给大人下了大剂量的药物,造成了极大的副作用。”王大夫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大人已经失去了传承后代的能力!”
轰隆一声,王大夫的话震的傅尚书当即愣在原地,片刻后脸色涨红十分难看。
王大夫也知道这件事对任何男人都是一个打击,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大人也不必太过伤心,大人膝下并不缺继承人,倒是没什么影响,不至于后继无人。”尚书府本有两位嫡子,听说前不久傅尚书又接回来个庶子,宠爱有佳,如今在大庆京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王大夫转头看向傅尚书,却见他此刻脸色阴沉,眉间的暗色无端让人害怕。
“……傅大人?”
傅尚书回过神来,脸色仍旧难看至极,却强行忍着不发火,有些咬牙切齿,“王大夫能否瞧出本官什么时候失去育子能力的?”
见傅尚书神色阴森,王大夫莫名有些害怕,这傅尚书该不会灭口吧?
咽了咽口水,王大夫道:“从脉象上看,大人怕是在五六月前就已经不能……”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被摔碎在地上,茶水溅到了王大夫的衣袍上。
五六月前他就没有能力了,那么林婉蓉肚子里三个月的孽种是怎么来的!
王大夫不敢吱声,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后悔,若是傅尚书一怒之下将他杀了可如何是好。
好在,傅尚书再生气也还是有些理智,今日王大夫出诊来到尚书府,知道的人有很多,若是王大夫出了事,怕是任何人都会知道和他有关了。
傅尚书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住心中的焚天怒火,道:“王大夫可以走了,不过我想王大夫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王大夫如蒙大赦,立即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今日只是来给大人开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药物。”
傅尚书点头,王大夫立马退了出去。
王大夫走后,屋里只剩下傅尚书一人,此刻的傅尚书犹如地狱魔鬼一样满脸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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