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模样,孩子一言不发,同样漂亮的五官,配上那样恶狠狠的目光,似乎就是一头在捍卫自己的狼崽子。
看着两个孩子这样僵硬的气氛,似乎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一个是正统嫡子,一个是外室生养的私生子,注定不对等的身份,让这两个兄弟,与生俱来就不存在和平共处的机会。
“你妈是个高级的交际花,在这圈子里也算是有名了,心心念念生下你,就是为了进旬家的门.....”
在这样的家族教育里,十岁大的孩子已经懂了太多事情,然而,哪怕心思再是深沉,如今也只是个孩子,十年来顺风顺水的生活,一朝被打破,领地被侵略,男孩唯一想到的就是来见一见这个威胁到他地位的“弟弟”,而言语伤害和攻击,就那样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要是再过几年,那个时候的旬痕,是断不会做这种只在口头上占便宜,实际却什么也没有伤害的无效攻击,他若出手,便是一击即中,令人再难翻身,而在此前,被他盯上的人,是完全的不知情,更甚者两人会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你妈送你进来,自己却拿了一大笔钱走,果然是个不要脸的”
旬痕原本的教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这个时候的他能够吐出如此难听的字眼,归功于他那个什么学校也没有上过的妈,一个占着旬家太太名分的农村姑娘,其实就算在以后,他明来了一些道理,将一个世家子弟的模样伪装的够好,骨子里刻着的粗鄙与俗气都是实实在在的从一些小细节可以看出来的。
旬痕讲了这些话,看到了对面那个所谓的“弟弟”苍白难堪的脸色,知道自己说出了对方的心事,顿时觉得满足了,挥了挥袖子,掸了掸手,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而旬苫也就是那个瘦弱的男孩,眼孔黑漆漆的,盯着旬痕离开的方向,目光紧随,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
然后,他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名贵的小刀,力气不小的,右手握着刀,狠狠的划下左手手腕......
红色的鲜血就从手腕划了下来,一滴又一滴......
从小打架为生的男孩,对于这些小痛,完全的摒弃了
然后他一步一步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夕阳下的光蕴将男孩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
隐藏在花园树荫里的另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同样是个约莫十岁的男孩,眉目精致,古朴沉静,他的目光顺着血迹的方向,延伸至了旬苫离开的目的地,淡淡的,隽永的,将那样鲜红的血色晕染在眼底。
良久
“卫陵兮,你跑这里干什么”
喘着气的的女孩和男孩有个七分相似,她叉着腰,很是生气的问道,不过在见到男孩以后,那副放松了心神的样子,便知道她的气,并不怎么深。
“姐姐,我知道自己没有上色的郁金香是什么颜色的呢”
卫瑶馨闻言甚是无奈,也明白自家弟弟是什么意思,卫陵兮热爱画画,甚至到了入魔的阶段,弟弟最近迷上了画郁金香,但一月下来,可总不见一幅画,底稿倒是有很多,这两姐弟是龙凤胎,自小就亲密得很,见弟弟为此消沉,卫瑶馨也很难过,如今总算是看见弟弟有了笑意,便也纵容了。
“好了,好了,那我们回去吧,父亲他们过一会儿找不到你,可要急死了”
卫瑶馨摇了摇头,弟弟的想法和执拗她看在眼底,虽不甚了解那是什么心态,却总是愿意见到自家沉静乖巧的弟弟,偶尔透出的,那活泼的一面。
“姐姐,我听说旬伯伯带回了一个小哥哥......”
卫陵兮眼底的愉悦将他原本古井幽兰的眸子染上一层明亮,渐渐的,他开口道。
是的,旬苫看着七八岁的身形,可事实上,他的年纪比十多岁的卫陵兮还要大上一些。
“那个哥哥和旬痕那小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现在去医院了。”卫瑶馨听见弟弟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该有的心性,卫瑶馨面对那些发生的事完全不存在好奇,“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旬痕么,他现在被老爷子关禁闭去了。”
“姐,我没有看不上......我只是不喜欢他......”
“得了,除了善家那个愣小子,你跟谁关系近过,你不说,难不成你姐我还不知道”
这两姐弟,也就只有在卫瑶馨面前,男孩会做出这样类似抱怨的行为,在所有长辈眼底,卫陵兮乖巧的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性子,同样的,卫瑶馨的优雅端庄也让他们头痛
这姐弟俩才只有十岁啊
孩子们太过乖巧,让长辈连逗乐的心情都少了甚多,得亏还有一个五六岁,活泼好动的卫瑶珺给他们开心逗乐,不像她的姐姐哥哥一样,沉静。
“不愉快,送医院,关禁闭”,九个字,卫陵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再不问一句,和自己的姐姐,回了卫家。
那个时候,卫家,旬家,善家都是世交,关系好到了极点。
、忆往昔2
“瑶瑶,哥哥姐姐上学去了,你该说什么啊”
年轻貌美的妇人抱着自己的七岁大的女儿,逗弄着,笑的好不灿烂,可见她对现在生活的有多满意,当视线对上自己的令一双儿女时,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哥哥,姐姐,拜拜”
小女孩瓜子脸,眼睛又黑又大,皮肤很白,声音糯糯的,甜甜的,可见长大以后也是个美人,她灵动的眼珠子转啊转“啵”的一声,亲上了自家的哥哥,机灵古怪的很。
“瑶瑶这么喜欢哥哥啊,那姐姐没有亲亲么”
妇人笑的更加灿烂了,掰过自家的小女儿,拧了拧那滑嫩的小脸,调侃道。
“姐姐,啵”
听着妈妈的话,女孩想了想,转头又亲上自己的姐姐,然后就双手叉腰,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哥哥姐姐亲了瑶瑶,你们都是瑶瑶一个人的,不能和别人亲亲”
“不然的话,瑶瑶不要你们了”
“哈哈......哥哥和姐姐以后要结婚的,可不是......哈哈......瑶瑶一个人的”
这话,让夫人笑岔了气,更加用力的捏了捏自己小女儿的脸蛋,而不掩饰自己的喜爱之情。
“妈妈”
姐弟两个同时出声,制止了母亲不着边际的话,看着泫然欲泣的妹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一双乖巧的儿女露出孩子气的无奈与不满的神色,妇人终于大发慈悲的选择了放过他们,挥了挥手道,“去吧,别让司机久等了。”
姐弟俩个对视一眼,背着包,出去了。
“瑶瑶这么大了,也该去上学了......”
身后自家母亲调侃妹妹的音色,隐隐传来,带着一贯的逗弄。
......
“姐,你先去吧,我等一下善御。”
卫陵兮想了想,对自家姐姐如此道来。
“好。”
下了车,卫瑶馨整理了一下校服,年纪虽小,举手投足却将她母亲的仪态学了个十足十,宛若一个真正的名媛,她将弟弟的领口正了一下,便率先进校了。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那样的巧合,仿佛是宿命的注定一样,当卫陵兮在校门口等待善御那个木愣子的时候,却碰上了一身是伤,狼狈不堪的旬苫。
上学三年,这是他们两个第二次碰到,哪怕旬家和卫家是世交,自花园割腕一事后,卫陵兮再没有见过这个和狼一样狠戾的男孩,同样,旬苫从不曾知道曾经他碰见过这个如同古画里走出来的男孩。
卫陵兮从仅有的资料和消息只知道旬苫过的很不好。
是啊,一个登堂入室的外室庶子,哪里会有什好的对待呢
校门口是有保安的,见到这样的场景完全冷漠的选择了无视,似乎是司空见惯了的旬苫穿着这个学校的校服,没有人接送一个人出现,带着伤,如此狼狈,如此不堪,踉跄着......
卫陵兮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即将要倒下去的男孩。
“放手。”
旬苫语气不善,可是再是个不善,他语气里的虚弱是隐藏不了的。
“我带你去医院。”
卫陵兮并未因为旬苫的语气而感到害怕或者难堪,他的音色很是清冷,不像他这个人,看上去柔和美好。
“放手”
这一次,旬苫已经在挣扎了.....
“善御,帮个忙,送他去医院”
这个时候,卫陵兮看到了自己一直要等的人,看着面瘫脸走进自己的发小,不自觉的扬起了声音。
然而,名唤善御的男孩眼底似乎闪过不解,愣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旬苫挣脱出来,拔腿就跑,却不曾想撞上了从学校里迎面而出来的车子,直接不省人事了。
......
旬苫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很茫然的,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入鼻的就是消毒水的味道,不清醒的大脑开始慢慢的运转了。
他记得,他是从那个“家”里出来上学的,又遇到了一群混混,打了一架,赶过来的时候,在校门口见到了一个男孩。
那个人,怎么说呢,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他是惊艳的,不是因为对方的样子长的好看,十一二岁的男孩压根就没长开,哪有什么好不好看,那是一种感觉,仿佛男孩就是从古雅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古朴沉静的静静站在一边,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生好感,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到了对方,他的脖子上围着一块雪白毛绒柔软的围巾......干净舒服。
“醒了”很熟悉的音色,似乎不久之前就听到过,旬苫侧了侧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就见到了那个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
他不是已经甩开这个人了么
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难得一见的,旬苫精明凶狠的眼底出现了不解,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挂着点滴......
“唔”
“你别动,不然又要逃针了。”
卫陵兮按着似乎要起身的旬苫,笑了笑道。
明明力气不大,可鬼使神差的,旬苫却感到被对方按着的肩上似乎有千斤重,再难像方才在校门口那样,毫不犹豫的挣脱对方,无法否认,谁也没有那个能力和心力第二次拒绝这个如水墨画里走出的精致男孩,而男孩的那种静雅温暖是旬苫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
“医生说你是营养不良,喏,给你”
坐在床沿的卫陵兮将床头的鸡丝肉粥拿过,伸手,递去。
一个多礼拜在“家”没有吃上一顿好饭的狼崽子,看着那双漂亮的,宛如艺术家白皙修长的五指,在微烫的粥碗的熨热下,泛起了红,愣了几下,抬头,瞥见看着男孩一直挂在脸上的善意的笑容,突然回神,接过碗,然后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准确的说是盯着那只碗,良久,才动勺,从僵直缓慢的抬手,咀嚼,到后来,一下,一下,愈来愈快速的吞咽。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向来就与人隔着一层薄薄距离感的卫陵兮,这个与生俱来就清傲的男孩,眉眼间的愉悦有多真实除了一直站在门外看着的善御。
、忆往昔3
这些年下来,被卫陵兮温润气质吸引的男男女女有很多,接近他的人不少,可终究,和他关系好的,他真正亲近的,也就只有这么两个人善御和旬苫。
一根枪杆和一只狼崽。
而这两个,哪一个都不好接近。
自那一年旬苫被卫陵兮送往医院以后,接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便是不知不觉的拉近了,但是旬苫和善御的关系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却是越来越恶化了
为了谁,不言而喻
此刻,导致他们从陌生人变成敌对的人,这个清雅的少年,却是安然的躺在树荫底下,翻着那几本诗集,纵使很多人包括他的老师,都觉得诗集里些许言语太过辞藻华丽与无病,空洞而缺乏真实,他也乐此不彼的看着,念着,不为别的,就是他总觉得,愈是别人觉着残次的,其实愈是珍贵的。
这是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思维,一种诡异的浪漫,同时,也是很多人在与卫陵兮浅淡了解后,又选择保持距离的原因,卫陵兮的价值观与世界观永远异于常人,而他们普通人与他从不是一个世界的。
只要卫陵兮觉着是美好的,哪怕那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的幻境,让所有人都觉得荒谬的天马行空,他也依旧我行我素,谁也不容更改他的意志。
就像他曾经将龟兔赛跑这一故事的结局页撕去,停留在了他所认为的美好,即使他早已猜到了结局,即使很多人告诉过他那所谓的结局,他却也不会再去看一眼那被撕过了书籍的最后一页,因为在他所认知的现实里,拥有兔子一般实力的人,从不屑于与乌龟去比拼,这不公的竞争,本就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那他也不会认同这是他的较真;同样的,他曾经亲手种了满院子的矢车菊,因为有人告诉他矢车菊代表思念,亲手种植的矢车菊,可以将最真挚的祝福送给天国的人他的祖母,为此,他放下了自己从不曾放下的画笔,整整一年,独自种植矢车菊,并在之后几年再未放手,总是抽时间打理,这是他的天真。
如今,有些倦怠着的恬静少年,将诗集放在一侧,闭上眼睛,假寐,他嘴角扬着满足的淡笑,美好宁静。
他不知道,有人将这个模样的他,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而一直关注着少年的旬苫,却是将此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他的视线触及到那个偷拍者,两人对视以后的结果,一如以往,波涛暗涌,他笑的挑衅且不屑,可善御却是平静的收回了偷拍的设备,浑然的不在意。
那是他们两个一直以来的默契。
“陵兮,我决定去部队。”
原本来到卫家的善御,终是没有亲自将这句话告诉未曾归家的少年,选择了不告而别。
因为他无意间踏进了那间卫陵兮一直视若珍宝的画房,发现了那个所谓的秘密。
他能做的只是替他关上,当做从未发生一般,离开,不去打破,不去戳破这些平静,自始至终,他就是以这样沉默的姿态,呆在少年的身边,安静的守护着,如今也是如此替他守护他一直想要保护着的秘密。
18岁刚成年的卫陵兮从没有放弃过对画画的热爱,他画的画很多,也很杂,可真正完工的画品屈指可数,对于画,他存在着一股旁人难以理解的执拗与天真,不是最好的,便毁之,因而,这么些年下来,他唯一留下来的画,就只有一幅
鲜红鲜红满园的郁金香里,站着一个小男孩,仅仅一个背影,却让人莫名的心颤。
那种由画中流露出来的情感,复杂的令人心悸。
无意间掉落下来的画布,让善御终于窥见了画里的庐山真面目,少年一直不曾给看的画,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直白残忍。
却也是因为看见了这样一幅画,明白了画中的人是谁,才让善御下定决心往军政这条路走下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将因为这一选择,而后悔终生,他一直守护着的男孩,由于他的放手,最后落至惨境,跌入地狱。
那个时候,他看到的只有与旬苫愈来愈亲密的少年,只有因为少年的帮扶与支持而在旬家渐渐站稳脚跟的旬苫。
旬苫有意无意的挑衅,终是有了效果,让善御看不到随着年纪的增长,少年愈渐对自己的依赖与亲近,或者不是看不到,而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在心底早已滋生的嫉妒与负气,让他选择刻意的忽视了这份少年对旁人来之不易的亲近。
出生高贵,生来就比旁人得到的多的多的人,往往会忽视自己所拥有的,他们只会看见自己所没有的,哪怕再是精明的人,在刻意的挑拨下,也难以免俗,对于这种人类与生俱来便贪得无厌的习性,能做到的,也只有理智的克服,情感的纾解。
“哥哥”飞扑而来的小女孩梳着两只漂亮的小辫子,一头栽进了少年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有些郁郁寡欢的意思,“姐姐她又跑出去了”
听着像是抱怨的话,可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小女孩在趁着自家哥哥晃神的功夫吃豆腐
“好了,瑶瑶,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你先下来再说”
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妹妹一把扯下,看似粗暴的动作,其实十分的轻柔,并不会伤了,或是弄疼了小女孩,卫陵兮神色较为无奈,但是一贯与人保持的清冷疏离倒是没了,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宠溺道。
“姐姐早恋,哥哥都不管”
卫瑶珺嘟起了嘴,指责道,小大人的模样很是可爱。
明白妹妹是在说卫瑶馨与安巡的约会,卫陵兮也只得无力,卫瑶馨恋爱的事情,是个公开的事实,也就只有家里这个小家伙不肯接受。
劝好了自家闹别扭的妹妹,卫陵兮这才算是有了空闲转头和一直被自家妹妹视作无物的另一人讲话:
“旬苫,你先上去吧,我叫周嫂泡杯茶过来,我们谈一下”
点了点头,高出少年一个头的旬苫,上楼去了,眼底的若有所思更加重了。
他知道,这是少年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因为就在今天,他向少年告白了。
除了一开始的慌乱和讶然,少年如同他想的那样,保持着一贯的清傲和优雅,甚是理智的说,“旬苫,到我家,我们谈一谈”
旬苫一直都知道,少年的骨子里有着浪漫与天真并存,很多事情,他看着不在意,像一阵清风一样,淡淡的,雅然傲气,但实则都一一在心底有了自己的看法,任是谁都没法撼动,没法察觉
他的天真和清傲,源于他与生俱来的冷情与理智,卫陵兮一生最多的感情就是他的家人,和他的画,众人看得再多,也只道卫家的公子是个和古代那些个文雅诗人一样的品性,舞文弄墨可以,真让他在政治官场上立足,却是难以有所成就。
其实他们都错了,卫陵兮不是不会,是不屑,因为站得高,看得远,身在局外,反而看的更加透彻
他明明知道,安巡和姐姐卫瑶馨交往,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姐姐的身份,可他不说,因为他明白,自信卫家可以给安巡一个更好的未来,同样姐姐也会因此得到更好的对待。
因为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姐姐那种家人无法给予的幸福表情,在和安巡在一起的时候。
他明明知道,旬苫的告白来的太过巧合,也太过刻意,就像是一场精心的安排,与姐姐一般,这样的告白,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份,可他还是想要继续,所以他会说“我们谈谈”。
卫陵兮的感情除家人以外不多,而旬苫是他第一次画进画里的人物,对于画,他一向不吝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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