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烈对他的防备越来越重.....凌云事后,这种防备更是达到了顶峰
“你信”
凝眸,反问。
安墨很少将自己的视线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更多的时候,他与人交谈的时候,只是看着对方,却把目光凝聚在了虚空中,只让人觉着飘渺,难以接近,难以触碰。
可这一次,他却一直将目光落在了方瑾烈面上,等待一个答复,这种类似执拗的神态,这种压迫和冷肃,不像是他这样抓不着冷漠的性格会表露的出来的
谁也不曾发现,他其实不是将目光停在了方瑾烈面上,而是停在了他讲话的嘴上
......
良久,沉声道,
“我信。”
方瑾烈抿唇,终是道了这两个字,不容置喙,不容反驳,哪怕注意到了安墨的反常,却因为牵扯到了凌云,而没有深想
他们两个打得哑谜旁人可能不清楚,可身在局中的方瑾烈和安墨都能够理解。
“你信”信医生说的,信凌云真的失去了那些记忆安墨
“我信。”信自己能够处理好凌云的问题,不管他是否失忆方瑾烈
这是他们从眼神里透彻出的冷漠和自信,冷漠的是安墨,自信的是方瑾烈。
常言道一字千金,除却大书法家以外,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相信有什么字可以有千金的价值,但方瑾烈日后便会知道,他今日说的两字,却是真正的一字千金,更甚者一字万金也不为过
、缘灭
老人穿了纯白色的袍子,金色的丝线在上面缠绕而成,会成腾飞的云龙,看似奢华精致,却也有着内敛的低调,老人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在他面前倒置的青瓷,将一个放在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前,另一个置于自己面前,然后把方才泡好的茶倒入青瓷中,他整个人焕发着一股肃穆的精神气儿,眸光沉静,
茶香的清雅韵味渐渐散了开来......
“爷爷,这么急的把我叫回来,该不只是让我看您泡茶吧”
突兀的音色响了起来,原是对面的青年受不了这样安静雅致的氛围,开口就是破坏的调侃,懒懒的,带了股子漫步经心的意味,右手却是直接拿起面前的茶,一口气就准备牛饮而尽。
老人没有情绪的瞥了眼在这个方面没有分毫天赋的,自家榆木疙瘩的孙子,看的对方讪讪的将至于口中的青瓷再放了回去,然后淡淡道,“茶不能趁热而饮,要静静地等待茶叶三沉三浮。”
“爷爷......”
青年无奈苦笑,扶额道,“你也知道,这方面我是真的不懂。”
方老爷子很少穿的这样郑重,一旦穿成如此模样,就表示他的谈话不是对孩子的劝告爱护,而是对待政客的冷漠谈判,利益之上。
茶韵的水汽带着白雾缓缓上升,茶香浓郁清醇,冉冉散开,老人并不在意青年的不开窍,而是等了良久,看着茶叶三沉三浮以后,便端了起青瓷,品味了一番,平静的反问道,“那做人呢”做人你可懂得
话中有话也不为过,方瑾烈原本挂在嘴角的轻笑浅淡了下来,眸中那种儒慕之情转瞬便没了,仿佛从开始便不存在,转换间收放自如,显得冷淡得很,不过那种玩世不恭的戏谑与反骨更甚了。
“爷爷说的是什么,瑾烈倒是不大懂的呢”
浓墨重彩的讥哨笑意,将方瑾烈周身那似有似无的深沉尖锐在他人身上生生刻划了好几笔,尤其是直面方瑾烈的方老爷子。
“凌家的那个小子”
点到即止,话里的寒意是冰冷的杀气与失望,杀气是对着凌云的,失望是对着自家孙子的,此时此刻的方老爷子没有了当初教导安墨的慈祥和蔼,也没有了对往日里胡作非为的方瑾烈的纵容,如炬的目光,直视对面的青年,那是在商场和政界里历练拼命四十多年的血腥风雨才会有的森寒。
“爷爷,凌云的事,我自有分寸,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推开面前的茶,方瑾烈一个起身,就准备离开了,他没有要在这件事情上和方老爷子起什么争执,反正到了最后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凌轩回国了,你觉得他会把自己的弟弟放你这里”
方老爷子不是不动怒,尤其是明明他好几天前就让对方回来了,可人愣是隔了这么些天才回了本家,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不尊重,实在令人怒沉,只不过方老爷子很好的把这个怒气控制在了他可控制的范围内,对于方瑾烈,他们方家毕竟有愧,不然也不会由着方瑾烈不继承家业,反而在外面乱来,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方瑾烈做得有些太不识好歹了
“爷爷既然认为凌云最后会跟着凌轩离开,又为什么现在就找瑾烈来”等凌轩出手了不是更好吗
方瑾烈嗤笑,眸中尽是天生反骨的冷漠,凌轩的秘密回国,让他有些震惊,不过他也掩下了这些复杂的心思,可是再怎么冷静,他也无法否认因为方老爷子的话,而造成内心的烦躁不堪,凌轩会不会带走凌云他也不知道,因而出口的话就那样的刺人讥哨了。
“方瑾烈,你要为了一个凌云赔上整个方家吗”
显然比方瑾烈多知道一些什么的方老爷子,被对方无意识的话戳中了那些隐秘深冷的心思,让自家孙子毫不掩饰的冷漠讥刺给刺激了,方老爷子一下扬声冷哼道。
“爷爷莫不是忘了,曾经你们为了一个方家,赔上了的又何尝少了的呢”
方瑾烈心烦意乱,不想再和方老爷子多说什么,语气就更加不善了,现在他只想回到那个家,那个有着凌云的家,
看着对方冷淡沉静的样子,似乎就能抚平他那来自心底的暴虐不安,因而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自家老爷子,“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一个联姻家族,方瑾烈出国以后,就从来不欠你们方家的。”
也顾不得老爷子气的面目涨红,青筋暴跳,被刺激到了逆鳞的方瑾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自小的遭遇是他心底的禁忌,被人触及,他的反骨就会毫不留情的展现出来,张扬冷漠。
偌大的方家,空寂寂冷的大厅,徒留被戳中软肋的方老爷子,他的胸膛起伏不定,眸中的愧疚被深沉的冷怒盖过,
如此的压抑......有一瞬间,他似乎想叫门卫,试图以强硬的姿态留下对方,毕竟只要了自家孙子,凌家的事情只要没有了这个不成器的孙子与凌云的纠缠,方老爷子自衬他还是有些把握处理的至少让凌家的破事牵扯不上方家。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自家这个孙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方瑾烈不欠方家的”,自出生以来,对方就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之情,更甚者为了方家的壮大,所有人刻意忽视了他儿时遭受到的精神虐待,出国后,对方也没有用过方家一分钱,于情于理,方家实在管不着他
回到那个只有自己和凌云呆着的家,开锁推门,方瑾烈目光便紧紧的锁在了凌云沉静冷淡的睡颜上......昏黄的灯光打在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上,一时间,方瑾烈不觉有些怔然。
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蜷缩着,倾斜躺着,身上只盖了一张波斯细毯,墨色短发柔软的紧贴着他的侧脸,冲淡了那些冷淡,电视里嗡嗡的声音不断地想着......有一瞬,方瑾烈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掀开细毯,俯下身子,撑开双手,动作轻柔的抱起了睡熟了的凌云,走向卧室,那脸上挂着的是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愉悦的笑意。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差呢,欺骗真实又如何呢,只要能够触碰怀中的这个人,什么后果他都不介意
......
“醒了”洁白色的大褂一尘不染,被口罩阻挡的音色有些莫名的沙哑,来回走动的医生看着刚刚从休眠期睁眼的某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喏,你要的,给你。”
将手中的一纸dna鉴定报告丢给醒来就下了床的林唯,医生语气凉凉,“结果出来了,是兄弟没错。”
因为药物刺激而记起了所有的往事的林唯,此时面色愠怒,暗沉的眸色晦涩难辨,对着医生随手放在床上的报告不再看一眼,显然报告里的结果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心里没什么别的想法,空荡荡的难受。
“啧,还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子还有个植物人兄弟。”
医生对于林唯的背景估计也是不大明白,但熟稔的口气满是调侃和难以察觉的担忧,上挑的的眉眼有些惊讶的神色,他右手取下白色干净的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医生眼见自己一直以来照顾的男人终于没了那些旁人察觉不出,但他们一眼就看得出的病色,不得不的说那种成就感令人无与伦比。
下了床的林唯,手一伸,迅速的套上了放在床柜上的黑色劲装,身子一仰,两腿一跳,就将那条裤子利落的穿了上去,手上凌厉的记好了黑色的腰带,张弛有度的军姿站立行走,却又比普通军人少了一份臣服忠诚,加了一份杀气深沉,举手投足尽是锋利的劲气,森寒,步伐间带着张扬冷漠,自有他的一番别样的气度。
医生不禁为这样的林唯而感到钦羡,眼底的迷恋不少反多,却很好的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令人生不起厌。
林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所展现的魅力,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从床头下取出了由手下近日刚刚偷拍的照片,照片因反复摩擦而有些泛旧了,但那照片里的人,却是一**唯完全不认识的脸孔,甚至连一丝一毫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可林唯就是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哥哥林衍。
除了心里莫名的感觉以外,那份鉴定就是最好的证明
“吩咐下去,带10个人,你和我去齐东医院。”
黑色的劲装将他的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那种爆发的力量之美,是常人难以触及的高度,不是光靠那些惨无人道的训练可以促成的,还要有各种药物的淬炼浸养,方可炼成,林唯扣了扣手腕上的黑色电子装备,冷刺的音色,果断的命令。
说完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你想做什么”
医生一愣,没想到会得这么个反应,立马跟了上去,侧着头,看着林唯精致刀削的侧颊五官,又些不解的问道,“带10个人去医院,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
虽然疑惑,医生却也依旧按照林唯的吩咐,通过手腕上银色的高级电子仪器,将这条命令,在其中的第三平台发布了下去,不多不少,刚刚好有10个暗者没有任务在身,集合了一下,就聚在了地下的九号训练场。
“......”
“莫伊,九号场那批人你带到魅色酒吧一带,不用客气”
林唯压根没有回医生的话,走到底下的军火库,取了一把消了音的黑色别在腰间,径自和刚刚回来复命的男人擦肩而过,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大步离开,行动凌厉,作风果决。
“林唯,你是想让莫伊带这10个人去砸炎帮的场子,进而拖住他,然后你和我去医院”
第三平台的暗者身手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但他们都是在明面上混的,他们最大的武器就是伪装,在明面上露脸却没有人想得起他们。
医生讲完这句话以后就明白了林唯的打算,那个医院他去过一次,作为交流的专家坐诊,不然他也拿不到207病床上那个人的dna,谁让那家医院背后的背景太大,轻易地动不得,而病房又在前几日被沈炎的人严密的看护了,想要不动声色的进去再没有声响的带个人出来,难得很。
“林唯,上面说了,你这第三次醒来,马上就得去京都,你现在这样......”我不好交代。
医生不赞同的话在林唯犹如实质的目光里噤了声,表情一僵,没了言语。
......
看林唯出手,就犹如看一场视觉的盛宴,医生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与林唯相比,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拖油瓶”,他都不知道凭借着如此矫捷凌厉的身手,林唯为什么又要带自己来这里“拖后腿”,瞧着林唯一个闪身避过了那几个黑色保镖,进入病房,医生嘴角不免抽了抽。
没有多说什么,医生推了推自己胸前的牌子,带好口罩,拿了一份病例,在那些保镖盘查以后,便若无其事的走进了病房。
此时此刻,魅色那一带早就乱成一团,沈炎带着一批人就过去了,因而这里没有多大的防守,想来也是觉得没有多大身份的人会对一个植物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医生看着林唯催促的表情,不耐的晦暗神色,知道床上躺着的这个人对林唯的意义肯定是十分的重大,毕竟是亲身哥哥什么的......想到这儿,他手上的动作不慢反加快了起来,迅速拔掉了点滴和心电,又从自己腰间抽出了一管针筒,神色沉静的将透明的药物液体注入对方静脉内。
不等医生讲什么,林唯一个反手就抱起了床上因躺了多年而孱弱不已的病人,和对方一起藏在了洗手间上层,眼神示意医生按计划进行。
“砰”的一声,医生撞到了床沿晕了过去,听到动静的保镖立马开门进来。
看着医生昏迷的模样,似乎被人攻击了,其中保镖瞥见一直半开的窗此刻已近全开了,冲了过去,望了一眼,便见到一个背着东西的人影闪过,立马追了过去,另一个保镖,随意看了一眼洗手间就离开了,显然也是朝别的方向追了。
林唯趴在两米高的洗手间门上,后背上背着没有什么重量的植物人,看那几个保镖已经离开了,便也一跃,跳了下来了,他反身,动作温柔到了极点,环住一直闭着眼的人,然后和医生乔装打扮了一番,就光明正大的离开了。
这番动静很大,没几分钟,来来往往的白大褂和护士就多了一倍,医生胆战心惊的,看着林唯面色如常,就觉得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应付好又一个询问是否要帮助的热心护士,医生刚想转头抱怨,就见到在他们面前一直冷漠强势的林唯,竟然露出了血腥的寒气,生生的让站在他身边的自己打了个寒噤。
林唯怎么会有这样刻入骨子的森冷视线,这样暧昧的恶意阴狠,仿佛要把对方吃进肚子里也不肯善罢甘休的憎恨怨毒,但不知为何......医生觉得林唯的眸光里除了这些,更有一层难以言喻深沉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
顺着林唯的目光看过去,医生就见到了那个让林唯变得奇怪的男人。
对方漂亮,干净,淡漠却温和,虽然嘴角挂着浅淡的笑,但他似乎和每一个人都保持了刻意疏离,不多不少,和每个人都保持了39公分的距离,看的出是来一个很温柔也很冷漠的男人。
不同于一般人性格上外显的冷漠不近人情,他的冷漠是对一种世事皆无感不在意,仿佛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放在心上,是他自己都无法改变的真正的冷血,没有分毫温情。
“那个好像是安家公子,你认识”
医生看了对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显然他也认出了对方,有些好奇的询问,他是前几天刚刚派过来的,之前一直在京都,因此别说是了解安墨和林唯有什么恩恩怨怨,就是对方,也是之前无意得见过一次才发现的.....
“下午两点的飞机,去京都。”
林唯收回了视线,抱着怀中的人的手一紧再紧,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理也不理医生的好奇,直接沉下了眼底极致的墨黑森然,平静道。
“......”
看着林唯走的老远,医生有再多的好奇也不得不放下了,追了上去。
“怎么了”
应青岩顺着安墨有些失焦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
安墨的视线停留在方才林唯驻足过的地方,只一瞬便收了回来,柔软低垂的睫毛覆盖了他的眼,看不清在想些什么,朦朦胧胧的,骨节分明的五指不自觉的拧紧握拳着,察觉到掌心的刺痛,便一下松开了,安墨心思几转,语气却不变,依旧淡淡道,“走吧。”
最后转身,竟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
听闻此话,应青岩不觉诧异万分,本来今日安墨终于肯出院了,是一件好事,但因为和善初有一些订婚上的事情还是牵扯到了善家,所以,今天晚上刚出院的安墨就要飞京都,应青岩说不出自己在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怅然多一点,但他一贯面瘫的脸上,就是沉默冰冷,什么也看不出。
安墨离开前,说要再到这里来,解决最后的一点事情,应青岩安排了,可哪曾想,现在刚刚上了二楼,连病房都没进去,他又原路走了,这番作为,实在让应青岩不得不觉得奇怪。
至于之后在h市的凌家和方家会发生些什么,应青岩想到这个人这些天的部署,便也猜得到一部分,知道这些和眼前的人有关,他看着前方那人的背影,想到了什么,只余复杂......
、新一代
三月初旬,白家陨落,瓜分之。
三月下旬,京都少尉林龚因出任务缉毒重伤,不治身亡,本该一脉断绝的林家,却在林龚的遗嘱中,横空出世一个林家养子林唯,上者怜其林家血脉孤决,特许子承父职,遭反对,后林唯拿出军功,镇压,无人再异议。
四月中旬,安家公子和善家小姐于h市订婚,三日后善家小姐回京都,安家公子陪同。
四月下旬,因白沂死于凌云家中一事,凌家被盘查,经年被逐出凌家的凌轩二次回归,上位掌家,最后选择激流勇退,退守h市,其残存于b市的力量被肃清,甚至刚上任与凌家都没大关系的凌墨明升暗降,从z省z市“”被送派遣到了偏远的y市成了y市的省长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
五月上旬,方家四处房地产控股产业易主,两个楼盘审批开工的文件迟迟没有下来,名下三个医院出现严重医疗事故,与方家合作的几家企业均被审检,资金不到位,方家大部分产业面临瘫痪局势,方老爷子,四处求人,未果,病倒,缠绵于病榻,其孙方谨烈自始自终没路过面。
“安墨,这些都是你做的”
方谨烈将一大叠白色的文件丢在了这个沉静的男人面前,质问道,能够看得出来,为了找这些痕迹,方谨烈用了多大的精力,眉眼间尽是疲惫不堪的青黑。
“恩。”
平平静静,冷冷淡淡,没有一丝被人抓住马脚的慌急害怕,安墨拿了面前的文件,粗粗翻看了几页,就那样没有犹豫的认了。
被风吹过的刘海盖住了那原就不甚明朗的眼眸,只一个刹那,这人又变成了以往那样的漠然,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在他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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