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对于安墨,林唯不知道再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恨吗不,与其说是恨对方,不如说是恨自己,恨自己的幼稚和所谓的骄傲。

  因为林衍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就轻易相信对方的“背叛”,从小长大的情谊,长时间的相处,都挡不过那些猜忌怀疑,明明两个人应该是最为亲密的双生子,他却连自家哥哥最在乎的人是谁都看不清,哪怕曾经有所探究过,也在受伤时立马撤退,傻傻的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因为有过一次被抛弃的经历林父的离开,所以他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不再相信了吗

  是因为自尊骄傲,还是因为不安敏感都不是,与其说是这些,还不如说是懦弱卑怯在作祟的逃避罢了

  就在他认为林衍放手的一瞬间,自己也选择了放手,因为自卑不安而刻意营造了一个骄傲冷漠的假象其实林衍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是他不要对方,而不是对方丢下了自己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骄傲,骗了所有人,也骗了自己。

  茫然渐渐浮上了林唯的眼底,曾经的疑惑,现下却越来越清晰,让林唯不禁狠狠地嘲笑着蠢得可以的自己。

  他想,他一定要找到哥哥,他想,他和安墨再无关系了

  只要哥哥安好,他什么也不会做,只要哥哥、安好......

  、落定

  白家的颓势比所有人预估的还要快得多,数不清有那几方的家族暗中对这件事插了手,反正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白家的陨落快速而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时间x省上至省长书记,下至科长等政治要员都换了个遍,由于事情牵涉过广,这一次的人员变动没有媒体的大肆报道,只有官方的新闻,了了几字做出了阐述,却也足够让部分人心惊胆战了

  上面那位沉寂了那么久,终于有动作了

  这一次,民众的闹腾没有那么大,事实上,对于那些当官的,他们作为普通老板姓压根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加之之前的折腾也让他们看足了戏,既然有人落马,就有人上位,这件事基本上也就那样尘埃落定了。

  至于少数几个拎不清的激进分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自有人回去处理。

  z省z市,新上任的“”凌墨,是凌家的旁系,但是那个人从来都是个独行侠,和凌家早就没了关系,算是个中立的;市,接了“书记”的林辉是上面那一个指定的,一看就是个不好拉拢的;别的几个省县科长处长的位置,都被副科副处顶替了,其中安家旁支的有两个上位,温家直系上位了一个.....再说方家,从商不从政,他们倒没有人上位,不过积压了三个多月的三项工程和一块地的审批都下来了,资金也到位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上面大举动的换人没有激起其他世家的反抗,毕竟有理有据,加上只是折损了一个没有大的盟友的白家,获利自家家族,何乐而不为呢,或许有几个和白家同坐一条船上的家族,想要帮衬白家一把,看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能力和其他大家族抗,也要看看白家这一次到底是栽在哪里的

  白家也算是众叛亲离了,加上在东南岸因军火和毒品交易,最终导致双方被捕的那些人的口供,所有人都知道,白家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至于为什么那些亡命之徒会不惜自伤,也要反咬白家一口,这里面的门道不是外人清楚的了。

  这些事情本应该告一段落了,如果不是安墨突然出现在东南岸,所有人的目光不会放在那个纤细孱弱的少年人身上,他本该是蛰伏低调,暗中谋划的,在别人眼中,应该是一个没有想法没有能力的傀儡,但现在如此一来,它必将被所有人所知,他的暴露无可避免

  那些人都是浸浴权势几十年的老狐狸,很多事情看一分就知三分,安墨的光彩,让他们那些掌权者深深的忌惮了起来,不过更多的是对安家的猜测,对安巡的猜测,不管怎么说,那几个老家伙还是不认为这件事情是安墨一个人折腾的出来的,安墨再厉害,没有安家掌权人的同意,他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哪有那些权利,弄垮白家

  一时间,对于安巡这种做法的猜测接踵而至,他们不担心安巡会再一次动刀子在自己头上,毕竟一连动两个家族,安巡也要掂量掂量,惹众怒可不是什么好事

  让他们忌惮的是,安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大的能力,竟然可以左右白家的局势,不得不防啊

  如此一来,安家也就被摆到了明面上,几乎都要成了众矢之的,安巡的气愤可想而知,在安墨醒来的瞬间,安巡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直接在医院软禁了这个人,没有多问一句安墨的病情,径直离开

  当然这些后果,要说安墨不知道绝不可能,他甚至有能力暗中抵达东南岸,救出林唯而不让别人察觉,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可见早就存了和安巡撕破脸皮的心思,也说明安家成为众矢之的有他的推波助澜

  安巡三番四次用林唯试探他的做法,让他不厌其烦,在见到林唯被巨蟒缠绕失血的苍白模样以后,他就做了这样锋芒显露的决定,他背着林唯时的心情没有人会知道,就算他冲动了,他也没有任何后悔

  要做成那些事情,本就是要求一明一暗的存在,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在明,那么那个人就在暗吧,安墨想到了自己在h市见过的,那个满是危险气息的男人,那个与儿时记忆完全不同的男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再不愿深想,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毁了这些令人作呕的腐烂家族。

  哪怕身死神灭,也不足惜

  ......

  方瑾烈现在很烦躁,烦躁到他无意识在床上失控了,直到他身下的人惨白着脸,生生被他做昏了过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化。

  起身,开灯,坐在床头,他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恍惚,当他的视线瞥到旁边那个浑身青紫,惨兮兮的男人,心中更是一窒,在床上他方大少爷一向是温柔的,因为不是自己想要的人,所以除了单纯的发泄自己的欲,望,他也不会有多失控,而此刻这样暴躁的自己,让方瑾烈说不出的厌恶。

  方瑾烈明白,他还是被凌云影响到了

  只是小时候一个单纯善意的笑靥,就让他极了十几年,真他妈缺爱到没救了

  烦躁不已,方瑾烈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晕染呛人,却让他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所有同龄人都以为方瑾烈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至少他的双亲健在,在外面也是恩恩爱爱的模样,对他的物质满足从来没有缺少过,可谁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他们的关系都是畸形的,屁个爱情,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gay,母亲有家族性精神失常。

  不是**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折磨,将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并且用那种空洞洞阴森森的眼睛一直盯着,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让他一度吓懵了,这是她妈最喜欢做的事情,没有之一,似乎自己的哭泣能够带给她快意;当在睡梦中被一条蛇绕颈惊醒,当清醒时见母亲机械拿刀砍自己最喜欢的玩偶,方瑾烈那个时候是真的连哭泣都不会了。

  而包括他的爷爷,他那个不着家的父亲,他们没有人知道他在年幼的时候受到过怎样的精神虐待,他们都以为是自己乖巧懂事,长大时候的方瑾烈甚至怀疑过,其实在他身上遭受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被默许的,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母亲,方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是否因为他只是一个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试管婴儿,一个代孕者产下的孩子,而他母亲的家族在那个时候远强盛与昔日的方家,只有这样,两家的联姻才会可靠,所以一切就被默许了呢,但经历过那样的遭遇,让他一度自闭。

  就在那个时候,凌云的出现很巧合,也很及时,只是一个单纯善意的笑颜,一根甜到发腻的棒棒糖,将在自闭边缘,走向深处的他拉了回来,那一个月,算是他的救赎

  后来,因为教育,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被送出了国,没有了那些压迫,性格大变,显得玩世不恭,他活的越来越好,甚至一度都忘了凌云,但是.....有些事就是那么可笑,回来了,见到了,那些忘记的东西,就在此清清楚楚的浮现了.....

  这些东西原本应该完完全全被自家埋在心底,彻底腐烂,但是就因为凌云的一席话,一个冷漠的眼神,再度被翻了出来,方瑾烈自嘲不已,他觉得自己栽得真是彻底

  凌云凭什么用那种痛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又为什么会来问自己“白沂”的下落,白沂失踪于东南岸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是谁把那些消息透露给他的

  方瑾烈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安墨不按常理出牌已经让他费尽了心血,而凌云又在这个时候上门质问,真不知道凌家的人是怎么管的,不知道现在是个多事之秋吗,贸贸然把凌云这个愣头青放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不明白吗

  此刻的落定,不过是为了更大的风暴罢了

  方瑾烈确信自己在白家陨落这件事上难以被人抓到把柄,这样的话,将消息透露给凌云的人就值得商榷了,到底是无意的乱攀咬,还是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这个想法让方瑾烈不寒而栗,相比前一个,方瑾烈更愿意相信后一个,所以他绕开了安墨,准备单独查一下,毕竟对于安墨,他无法让自己再去信任

  安墨的古怪的举动,让他不得不警惕心防。

  这一查,倒是让他查到了不少东西,但那时他早已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怪就怪在他错信了人,出于报复,和和难以言喻的心思,他将那些资料摊开在了林唯面前.....当然这是后话了。

  、新局

  诚然,安墨做了这些事情,但他得到的关注比忌惮大得多,出院那天,是安墨的未婚妻和安家老爷子来接他的。

  不论安墨与安巡矛盾有多大,他们在外面总要做一个另外的样子出来。

  安墨离开的时候,曾去过林唯的病房,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出人意料,林唯三天前就转院了

  “安墨,想什么呢,安伯父还在等着呢。”

  不得不说,不管善初在心里怎么想,但作为一个未婚妻,她同样该照顾的都照顾了,看着安墨微微失神孱弱的模样,她挽着对方的手一紧,收起了部分的轻视之心,语气轻快道。

  “是么,走吧。”

  安墨忍着不适,刻意忽略臂腕上黏腻的触碰之感,淡淡的笑了。

  两人并肩而行,宛如一对璧人,女的美艳娇俏,男的病弱隽秀,出了病房,在他们身后,跟着安家的两个保镖,警惕而恭敬,如同家常便饭般时不时的住院,让安墨早已对医院深恶痛绝,哪怕他表现的再淡然,这医院,是他一生的噩梦。

  说是孑然一身也不为过,安墨住院那天是怎么来的,今日离开便是怎么走的,期间在医院用的东西,没有带离一分一毫,毕竟医院置办的东西那股子味道,实在让人不喜

  出了医院,门口就是一辆深灰色的布加迪,驾驶位上是管家,副驾驶位上是空的,而安巡,则坐在后面,膝盖上是银白色的十几寸大的笔记本电脑,他低着头,似乎很是专注,不知再看什么文件。

  安墨见到自家父亲这幅模样,面上淡淡的,有意无意的笑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忽视的讥刺,步子却快了一步,巧妙地挣脱了一直挽着自家手的善初,安墨上前,在与安巡隔了一扇车门的时候,低低的叫了一声“父亲”。

  真真是乖巧懂事的模样,安墨低垂着眼,模糊不清的,料不准他的想法。

  善初也在最初的讶异过后,反映了过来,挨着安墨的手右边,唤了一声“安伯父”,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一时间就僵硬了下来

  “上车。”

  安巡倒也没有计较安墨的心思,好吧,不是不计较,而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计较,合上了电脑,把车窗微微调低了点,视线不知触及了哪儿,冷漠的道了这么一句。

  身后的保镖尽职的上前,安墨与善初打开了车门,微微低伏着身子,请对方进去。

  安墨看了眼没有任何示意的安巡,坐在了副驾驶位上,双手放在两腿上,端坐着,显得拘谨,他将目光放到了车外;而善初,则坐在了后位,不动神色的暗中打量着这两父子,话却没有一句,那气质颇有几分大家闺秀般的淑女,

  不得不承认,善初只要平衡了一颗心,遮掩下轻视,那还是很据欺骗性的。

  车门关上以后,那布加迪的车子一下就离医院好远了。

  安墨的失神的望向车外,思绪散的极远,方才那个人盯着这里的人,是唯唯吗

  “善初,前天你父亲和安伯父讨论了一下,下个月十五号是个好日子,就这一天就把你们两个的婚定了吧。”

  安巡的话突兀的想起,惊了一直想着别的事情的安墨,也让善初殷红的脸蛋失了颜色。

  但这终是镜花水月,两人都极快的调整了心态,安墨在听到话后的五指原本紧捏着裤缝,随后就松了开来,一松一紧之间,显然是有了打算的;而善初也腼腆的笑了,一副小辈的姿态,“全听凭父亲和安伯父的安排。”

  在善初话落以后,安巡的眸光飞快的闪过一丝晦涩,面上则是大笑,心悦的很,拍了拍善初的手,道,“那该改口了吧。”

  “父亲。”

  善初小女儿姿态的低头,轻轻叫了一声,与之前在安墨面前表现的落落大方,不可一世,全然的不同,从后视镜看到对方这样的做作,安墨似乎看到了自己在安巡面前的模样,那样的虚假,拙劣的表演。

  ......

  林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手中的罐装饮料都快给他捏的变形了,他就那样看着安墨和善初亲密的离开,从头到尾,没有动过一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罐装瓶子已经被捏爆了,红色的饮料从手中缓缓流下,滴到了地上,等他缓过神来,脸上便是一阵青一阵白,他竟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不顾那些人的怀疑,到这边,来看这么一个人

  是鬼迷心窍了吧,忽明忽暗的脸色,就像林唯现在的心情一样,难以言喻。

  “林唯,白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为了你的安全,他希望你能够安安静静的呆在医院里,不要离开。”

  安墨终是猜错了一次,林唯并非主动转院,而是被迫,在林唯转院以后,那些人就来“看”他了,并且他接到了这么一条命令,没有任何解释,任何安抚,除了账户里多出来的那一笔钱,似乎什么事情都和他无关了。

  没有一个独行侠真的可以游走在各个势力而不被吞噬,林唯也不例外,只是他的隐藏够深罢了。

  白家的事情疑点重重,和他同行的白沂究竟是死是活,林唯其实一点也不知道,在他实施计划的那一刻,很多事情早已偏离了轨道,白沂在第二次动乱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林唯知道以白沂的能力,找不到他的尸体,除了被人救了,没有其他解释。

  很多时候,在其他人还在猜测的时候,答案自己已经跑了出来。

  白沂死在了一个私人的公寓里。

  林唯在电视上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安墨正一个人在一个小小的病房里,身边是那个躺了多年都不曾清醒的植物人,他的气息,他的神色,皆在黑暗中,永不入轮回的沉沦深渊,宛若恶鬼,惨白阴厉。

  白沂死了,最疯狂的是谁

  周家小姐么

  不,不是,商业政治联姻罢了,白家已经倒了,白沂早就成了弃子,死便死了,周家的人早在等这一天的来临,甚至连做戏都没心情做,哪怕白沂之死又给他们浓墨重彩的添了一笔笑料,他们也无所谓,他们被白家坑的太惨了,从一个一流企业变成了三流,对于白家,他们恨不能嗜其血骨。

  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凶杀案而已,作为白家子孙,白家没落了,白沂早就引不起多少人关注,奈何记者来的太快,当政者介入的太慢,等他们回过神来,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

  压也压不下来......

  嗑药,吸毒过量,赤身**,另一个浑身伤痕的男性死者,性虐.....

  惨案已经变成了丑闻,凌云是第一个看到“事实”的目击者,因为公寓是凌云的,那个时候白沂还没有死,还吊着一口气,凌云浑浑噩噩的一直没有反应过来,任由身边的记者一个又一个鱼贯而入,他脑子里还是白沂那般失狂宛若疯子的模样,除了性l1交,还是性11交,那曾经最让他喜爱的冷静眸子里,没有自己的一点倒影。

  噩梦,绝对是噩梦,毕生难以忘怀的噩梦

  凌云惊吓后退,那个男人是谁他不止的那个人是谁

  一连三步后退,凌云甚至连对方身下那人是死是活都没有看清,怔怔的看着这令人恶心的一幕,倚着门,止不住的呕吐,“呕”“呕”,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也不曾停下,苍白着,指尖一直颤抖,他理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只有恶心...恶心...

  可是在对方倒下的那一刻,凌云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看到了自己的恋人,盈盈回望,终是有了自己的身影,那眸中是刻骨的悲伤和歉意,抹不去,忘不了,只一眼,便再没了,因为对方死了。

  凌云呆住了,找了这么久的人人,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样可笑的死了.....

  凌云感觉自己已经崩溃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盯着自己干燥的右手,一滴泪都没有,似乎只剩下了麻木与冷漠。

  这一刻凌云拥有了成为凌家继承人该有的心性。

  这将成为他一生的梦魇,他必会让那些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付出代价的。

  林唯,方瑾烈,白家,炎帮......一个也逃不了

  那张可爱的娃娃脸此刻看起来竟是说不出的阴森胆寒。

  “请问你是这个公寓的什么人”

  “你会什么出现在这里”

  “那两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你来是玩3p的吗”

  “......”

  嘈杂纷乱,一个个丑恶兴奋的嘴脸凑到凌云面前,将话筒靠近凌云,希望获得回答。

  “这两个人,我、不认识。”

  凌云声音一点也不大,他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记者,目光没有偏移分毫,笑的灿烂,一字一句道。

  然阴冷的目光,却分毫不动的缠绕着说出“3p”的话的记者,就像被毒蛇盯住的血腥,对方偏移一分,视线就偏转一分,那种笑容,深深地令人打了个寒战。

  一下子鸦雀无声.....

  直到警方取证。

  、黑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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