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了,毕竟有医生在场,实在不好说什么,加上刚刚来一个电话,他便出去了,先离开了病房。【】

  “咳咳...咳咳...”

  目送着刚刚离开的主治医生,安墨的视线却变得没有焦点的涣散,恍恍惚惚的,方才勉强在第一时间应付着方瑾烈的精神气都散了。

  “咳咳...咳咳...”

  一阵高过一阵的音色,仿佛要把心肺都呛出身体的嘶哑力竭,那种渗透内里的苍白感觉,令病床上的人多了一份残败的气息,若不是对方一直淡淡的笑着,生生的用自己的风轻云淡压制了那一股衰败死气,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床榻上的男人命不久矣。

  “安墨,你欠我一个解释。”

  不悦而质问,再不自称“小爷”,方瑾烈刻意忽略了来自心底对对方的不适与孱弱的关心,他手上是刚刚挂掉的电话,那些暗处得来的信息让他审视的看着对方,他右脚与左脚前后约莫一尺距离,后脚跟微微踮起,一下又一下的翘着,大半身子斜靠在病房门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任谁都能发现他隐藏着的怒火。

  仿佛刚刚才和安墨调侃的对话是一阵错觉。

  “......”无声。

  安墨的沉默,让方瑾烈一直压抑着的怒火越来越大,但就在他要爆发之际,目光一瞥,看到安墨的恍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反常态,面上竟全无怒色,反而笑吟吟,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林唯吧”

  不待安墨回应,方瑾烈用着幽幽轻慢的语气,继续问道:

  “在最后一刻放弃安家那部分股权收购和人脉,眼巴巴的跑到东南岸,这是你的事情,你要报救命之恩,我也管不着...不过,”诡异晦暗,方瑾烈的神色似嘲非嘲,有着说不出的深刻入骨之讽,“为了那一部分股权和人脉,我也出力不少,与公与私,你也该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吧”

  方瑾烈原本以为安墨去东南岸有别的事情,救那个林唯只是面上有的借口,这才想着遮掩一二,可这些天查下去,他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安墨的生命用的是林衍的“心脏”延续下来的,这是世家都知道的“秘密”,而林衍是林唯的哥哥,这是公认的事实

  方瑾烈所谓报恩便是这个想法,不过他更期待安墨可以说出别的理由,至少让他相信,这个人还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安家公子。

  “咳咳...咳咳...”安墨垂下眼帘,骨节分明的五指在被子的掩盖下微微弓起,谁也不知道那纤细的指节已经扭曲成了怎么样的一个形状,又是用了怎样的一个力度克制着,安墨面上却仍是一派的平和优雅,出言道,“抱歉。”

  似乎除了抱歉,他也没了任何话可以说了。

  这些摆在了明面上的东西,单薄苍白的几个字哪里能说得清的呢,那“抱歉”二字仿佛隔了一个时间与一个空间,显得极为淡漠空濛,压根也不知真的是安墨对方瑾烈这一次损失所做出的道歉,还是别的因为什么而出口的。

  至少在方瑾烈看来,就安墨这一副失神的样子,绝非常态

  “几次了”安墨在b市的所作所为,方瑾烈知道一些,也就更加觉得不可置信,“就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些本就可到手的利益,安墨,你就不怕我对你心生间隙”

  是取笑,还是试探

  方瑾烈话仅到此便不再下去了,但那种探究却远不止于此。

  如果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三番四次失了冷静,没了自制力,那他方瑾烈有必要再冒那么大的风险和他安墨合作么

  这样没有头脑的合作伙伴早晚会害死所有人,用不着别人算计,早就自寻死路了

  “......”

  就像失了声,没了魂,安墨完美而虚假的淡笑着,不言不语。

  “当初你和那个林唯纠缠在一起,给我的理由是愧疚,我信了,但是这几次发生的事情,单单愧疚是不是也过了”

  方瑾烈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安静沉默的男子,面无表情道,“用了他哥哥的心脏,所以要对他负责,这样的话,我想你该不会重复再三吧这样的事情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拉开门把手,“砰”的一声,方瑾烈摔门而走,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刚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某人站在门外,见对方忽明忽暗的脸色,方瑾烈就知道自己和安墨的对话应该让这人一字不漏的听全了,没什么不自在的,他也仅仅是冷笑的从林唯身侧经过离开而已。

  但他那厌恶的神色,再也不曾掩饰,在面对林唯的时候,更是冷到了极致。

  本来嘛,安墨身边的人方瑾烈都了解的差不多,林唯一开始的突然出现,他就感觉到了不安,因为安墨实在不像是会放一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的男人,但是他觉得安墨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对方有城府,心机深,怎么会允许一个破坏力极强的黑色地带的男子徘徊于身侧,方瑾烈一直以为安墨对于林唯只是出于道义和利益的相交,那晓得林唯对安墨有那样大的影响

  ......

  “安墨,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墨的病房里,他听呆了,却也质问了,哪怕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样的询问他要的是一个什么结果。

  是的,他又忘了曾经凌轩与白沂的对话,又忘了林衍的真正失踪的原因,他被安墨带离那个热带雨林用了两天时间,在icu待了又整整五天,转入普通病房两天,刚刚清醒没多久,就来找安墨了,他对于自己出现在医院的原因,求一个答案,然而,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席话

  他盯着安墨,在自己问话以后,那人身形似乎怔了一下,入眼,唯一可见的便是那人抬起了头,雾霭的眸子是哀到了极致的绝望

  隽永深刻,入骨难除。

  “什么意思”

  林唯心底一颤,直勾勾的问道,哪怕他自己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也一定要求一个答案

  、坦白

  对视,冷凝而僵硬

  “便是你听到的那样......”

  林唯冰冷的质问让安墨无所遁形,良久的沉默以后,淡到极致的音色飘散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混合着自病房窗外而来的桂花香,久久不曾消去。

  明明是虚弱到令人模糊的音色字眼,林唯却听了个真真切切,那几个字如同春雷炸响在他耳畔,由不得他不信分毫,直到这时,他空洞的脑海里才慢慢恢复过来,重拾了思考的能力。

  “我不明白......”

  哪怕是这个时候,林唯还是十分迟钝的看着安墨,或者说这样的事实让他难以接受,毕竟已经“选择性时间段失忆”的他,此时此刻一直认为林衍实在h大就读的,死亡绝不是最终他会对林衍消散恨意的原因

  “几年前,安家公子全身器官大面积衰败,为续命,安家以各种名义用各种方式,将安墨与其他健全人的身体进行器官配对,成功寻到后,便进行器官移植,h一中,三年六班林衍,体检以后,发现各项指标匹配,在医院调理三月后与安家公子进行心脏移植。”

  幽幽寡淡,轻昵缱绻,安墨用着漠然的音色,将当年发生过的事情,一字一句清晰且明白的阐述出来,没有选择用任何华丽的辞藻来描述,反而评述直意,空洞而苍白的话,是他对世家那种泯灭人性,只为权势而活的生存方式,

  最为深刻的嘲讽仿佛包含了他最大恶意的讥刺。

  黑暗腐烂的旧事就这样裸的重见了天日,那种迎面而来的窒息,那种沉重与压抑,不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可以言明的,也许对于林唯来说这样的事情是震惊,是痛恨;对安墨这个已经在安家“长大”的人,却是无奈与无力。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他早已明白了,什么是等级阶层,什么叫做“公平”。

  作为林衍林唯那一阶级的生存者,对于拥有绝对权势的家族子弟来说,从来都不算人,也从不曾被放在眼里,更不用说谈及人性与尊严了,死了,也翻不起任何人的愧疚,从那些“蝼蚁”的“死亡”能获得什么,才是世家之人,

  掌权之人对于林衍这种人存在意义的唯一认同,充其量,林衍他们连工具都算不上

  而他,身为安家的公子,早在杀了第一个人以后,不也已经将自己与林唯那一类人深深地划下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吗

  想到这里,安墨从心底泛起一阵自虐的快意,没有人能够发现他那样苍白柔弱的面颊下有着怎样的扭曲的神态,麻木的他,甚至对那用尽了气力而嵌入掌心的五指引起的刺痛,毫无所觉,哪怕掌心已然殷红一片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早已陷入绝望深渊而不自知,安墨失了焦距的眼神早已不知对上了哪里,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恍惚眷恋,记忆里那个名唤“林衍”的男孩就一直无悲无喜的躺在病床上,躲在四面都是墙的小黑屋里逞强着,看着温柔平静,实则瑟瑟发抖,着实可笑到了极点,直到那个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消失再也不见

  林唯已经离开了,悄无声息,安墨没有办法回想起来他究竟是失魂落魄的走了,还是冷漠憎恨的走了,林唯的离开带走了病房里唯一仅剩下的一丝温度,安墨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拉紧身上的纯白干净的被子,将自己裹在其中,优雅冷静,他似乎冷极了,有些呆呆的,却又是一瞬的时间,脑海里尖锐的音色一阵高过一阵,头痛欲裂,难以自制,苍白的唇鄂被齿贝咬出了血......他却忍着,忍着所有的不是与痛苦.....

  然后,他便笑了,没有任何意义的笑容,如同最为劣质的假面,带着自欺欺人的可悲,但那眼底缓缓晕染开来的是丝丝入扣,缠绵刻骨的悲伤,隽永绝望。

  “真是差劲呢,林衍”

  喃喃自语,安墨空洞道。

  林唯不知道,他很早以前就成功的报复了“林衍的背叛”,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混子”似得拼命,游走在帮派权势之间,名副其实的成了对林衍的最大折磨,试想一下一个一直渴望着弟弟幸福的哥哥,怎么会想到当初的一个选择,让他亲手将自己弟弟推入了黑暗的深渊,看着对方三天两头受伤而无能为力,而林衍自己也被迫陷入了那样勾心斗角的境地

  说实话,林唯现在的状态绝不算得上好,初始睁开眼恹恹的神情被他的理智压制而显得精神熠熠,然本就是九死一生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起他这样一清醒就来回折腾,再加上使得他那一席话心神不定,刺激过大,他现在的状态绝不比在icu好多少,强势凌厉的背影,此时此刻莫名的显得脆弱易碎,实在不像是他这样自信强大的人该有的。

  如果说安墨至少还有方瑾烈,等圈子里的那一些人的探望挂忧,那他自己的病房就是绝对的空寂冷清,没有一点儿人气,当然他本就是个孑然一身的人,这个情况也在林唯预料内,自他受伤开始,那些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林唯就知道原本进行中的事情又有了变化,但这不是他现下关心的了的。

  “器官移植”,“医院”,“心脏”,一个又一个浅显的字眼在他脑门盘旋着,然而组合起来却是完全的不懂了,头疼的厉害,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脑海里冲出来,林唯脑中闪过一个极为模糊的画面,转瞬即逝,快的让他完全的抓不住

  突然,他那原本精瘦挺拔的身子此刻微微弓了起来,两手五指不自觉的抓上了病床边上的保险杆,由于克制着来自身体的阵痛与脑海混乱的头痛,不自觉的,他拽着保险杆的力道越来越大,握杆的手也越来越紧,那样的状态下,你似乎可以看到他指脉间因过度施力而凸起的青灰色筋络,条理分明,错落有致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的,带着妖异的美感,让人无法想象的出来,这样的一双手,究竟拿过多少枪,捏断过多少个人的脖颈;脑波剧烈的疼痛让他将放在保险杆上的手收了回来,使劲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发现没有什么作用,他便将头用力摇晃着,似乎要把那些

  不确定的猜测,无法控制,变幻莫测且令人恐惧的猜想摆脱掉,然而这样的痛意似乎不像是来自他本身的,一瞬间,林唯觉得那些痛是另一个人传过来的......

  另一个和他留着同样鲜血的人的......疼痛

  双生子的感应让林唯始终相信林衍是活着的,哪怕安墨说了“心脏移植”以后,他也确信林衍是活着的,这么多年下来,他能够感觉得到林衍的存在,哪怕好几次他都会在黑暗中品尝着另一种沉闷的感情,他也坚信林衍是活着的,活在和他同样的世界里,安墨的话,让林唯推断出了一个无限接近事实的断论代人受死

  曾经的骄傲,曾经的自尊,曾经的恨意.....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原本一直支持着自己活下去的恨意,渴望让林衍知道就算是没有了他,自己也会活的精彩的,带着任性与张狂,只属于兄弟间的幼稚报复,到头来才发现原来那些所谓的背叛都是自己臆想出来,那个人一直最爱的还是自己,所做的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一瞬间,埋藏在林唯心底的那些东西就那样彻彻底底的破碎了,再也不复存在。

  这也解释了林衍对应青岩突如其来的好感是为了什么,解释了为什么林衍一定要陪自己去医院体检,解释了好多次莫名其妙来自心底的悲伤绝望,那样的哀伤沉重,双生子的心有灵犀...是那个时候哥哥在医院才会有的吧......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林唯第一次没有了方向,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唯一有的想法也是“林衍为保护自己而失踪受伤”,那他自己这些年倒底在做什么...恨什么...

  也许,他应该给沈炎打个电话,至少于情于理对方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沈炎,很好,很好......”

  古怪的笑意自林唯嘴角扬起,让人莫名胆寒。

  想起了沈炎那些话,那些资料,那些早被自己发现却一直没有串联起来的背叛,林唯面无表情,但那种狠辣冷漠是全然不加的掩饰,血腥气的话语自口中溢出,想也知道这一次,沈炎不会好过了

  林唯需要一个承担他怒火,发泄怒火的人,而沈炎是头一个。

  然后,在这之后该做的事情......抱歉,林唯自己也不知道。

  压制住自己身体的疼痛,林唯瞥了眼暴跳如雷,怒斥自己不好好休养的医生,不靠他人搀扶,兀自向里走去,明明是大理石一向光滑的瓷砖,他却如走在丛林中,缓缓地,一步一个脚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优雅与暴力结合的魅惑,让他有说不出的性感,最终一个斜侧身,躺到了病床上,尽管面色不好,仍旧苍白,他却不像是一个虚弱病人,反而充满了强势的攻击力,之后微微合上了眼,举手投足尽是慵懒自然,任由那些医生折腾......

  由此可见,他已经将那些混乱,复杂的情感再次压制了,旁人难以窥见分毫。

  林唯面上是一派漫不经心的冷漠,然他的思绪又飘散了......

  他又想起了与安墨对话是对方一闪而过的那个眼神,那样让人无法言喻的淡漠冷意,在讲到“安家”两字时,却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温柔缱绻,让人阵阵生寒,压根就没有对安家的丝毫温情,在那种高高在上却又漠然漠视的眼神里,有的只是同归于尽,毁灭一切的深沉与厌弃。

  透过雾气望到对方眼底的最深处,是极致渲染下的墨黑,令人不自禁的沉沦,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林唯无法否认,自己被那样瞬间的美丽诱惑,但此刻想来,却是自内心感到了危险,面对方才那个与自己对峙着的安墨,苍白纤弱,同时却也锋芒染血,这让他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那个人看着干净,然.....其实比自己更狠

  安墨是真心实意的想毁灭那个百年家族,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唯甚至觉得对方的温柔浅笑下,其实是暗藏着邀请,邀请自己和他一同毁灭那个令人作呕的家族

  病态的执拗,偏激的疯狂,冷漠的旁观,这才是安家继承人该有的心性,林唯第一次见识到了埋藏在对方温柔假面下的真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不讨厌那样的安墨,甚至说是乐于所见的。

  至少这样看来,他不会再将那个人和哥哥混淆了......哥哥是世界上最干净柔软的人,没有人及得上

  对于自己由本在热带雨林,醒来便出现在医院,林唯依稀记得个大概原因,那天等着救援而昏迷的他,是在一阵又一阵紧凑的窒息感中恢复意识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被一条巨蟒缠绕拖行着,不知去往何处,因为中枪失血,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摆脱那条蛇,他只有一次几乎,一旦出手,就要一击即中,不然就是个死。

  林唯没有心情和气力来抱怨自己的不幸倒霉,他闭上眼,做假死的状态,放满了呼吸与心跳,而在暗中蓄力,极薄极锋锐的刀片在指尖隐藏着,好在那条巨蟒也没有马上要吞噬林唯的**,只是盘桓在一棵百年常绿的杨树下,一圈一圈的缠绕着那些枝干,林唯很清楚哪怕自己的刀片再是快,再是锋利,毕竟过于小巧了,毕竟巨蟒皮厚,他就算用尽全力,也不见着能完全将其没入对方筋络中,且一旦伤了这巨蟒的七寸,不论它受到怎样他的伤害,之后会不会死都不是关键的,因为在它受伤害的下一刻,自己率先被绞死了

  安墨的出现是林唯始料未及的,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对方害了林衍,而衍生的仇恨记忆,看见对方,就如同看见妖魔鬼怪一样,仿佛出现了幻觉一样......

  之后的记忆是林唯不愿谈及的,由安墨和两个专业人士帮忙,摆脱那个受困的境地显然不在话下,当他将刀片送入巨蟒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致命一击,他活了下来,但两个国际刑警也不约而同的受了重伤,失去意识前,林唯感觉到的就是被拥抱的柔软,只有安墨身上才有的,特别的清凉温润气息.....

  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接下来的那四个小时,是安墨背着他离开了那个死亡之地......

  这是他第二次被这个人背了吧上一次是在b市中枪以后,同样的安心,同样的触感......

  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出,就安墨那样纤细瘦削的身形,倒底蕴含了怎样巨大的力量,才能够那般不动如山,淡漠平静的将那样高大的男子稳稳的背在后背上,隐忍冷静,哪怕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也从不言放弃,从不曾休息过片刻

  安墨是导致了自己与哥哥分离的最主要原因,是自己现在的情人,这两点林唯完全没有能力否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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