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琳玲丫鬟小菊,见冯琳玲桌上玉佩,打趣着说道“小姐房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物件呢。”自己几乎每日都是与自家小姐一起,从前没见过冯琳玲有这么个玉佩,这几日也不曾买过这种物件,又见冯琳玲时而对着桌子上玉佩发呆,偶尔还不觉微笑,猜想着十有*这东西就和那戴着面具怪人有关。
见冯琳玲并不答话,只是把玉佩握了手中,小菊又说道“小姐,难道你忘了公子嘱咐过,城中出了一个采花贼,会武功,而且还戴着面具,昨日那人怪怪,我看八成儿就是那个采花贼!”
冯琳玲说道“你知道这么多,难道就没听说那采花贼是留着络腮胡?”
“如今城中男子怕被认作采花贼,谁不是把脸刮得干干净净。”像是怕冯琳玲反驳,小菊又马上说“若是别人救了冯大人疼爱妹妹,那一定是巴不得来府上邀功呢。何况小姐待字闺中,人又漂亮,就算救你命人不是为了攀上咱家公子这样权贵,想必就算是为了一桩大好姻缘也是要与小姐交谈一二。可那人走得匆忙,连姓名也不敢留下,我看定是怕漏了马脚,被官府捉住。”
冯琳玲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会编故事。难道会武功又戴着面具就是采花贼了,若真是采花贼,又岂能光天化日明目张胆戴着面具跑到街上来。何况还不知死活救了朝廷命官妹妹。”
“说不定他是想洗手不干了,给自己找个好归宿。做咱们冯家女婿,日后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谁还稀罕做那采花贼呢。”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昨日救下我公子就是官府通缉采花贼呢。”
小菊说道“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姐又是怎么能肯定那无礼怪人不是采花贼呢。”
冯琳玲悄悄用指肚摩挲着手中玉佩,笑道“感觉!”
小菊哼了一声,“你连人家整张脸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感觉到他是好人了?”
“自打他掀开车帘,我看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坏人。”
金鼎斋,柳木放下手中茶盏,笑道“我们关外可是很难喝到这种好茶。如此好茶,也难怪金鼎斋总是门庭若市了。”
“也不知当真是我这茶香,还是尹公子嘴甜。”
柳木笑道“当然是颜二娘茶好了。”
柳木口中颜二娘便是这金鼎斋老板。只知道此人姓颜,是家中次女,遂都叫她颜二娘。颜二娘,这名字听起来老气横秋,不过看起来应该刚刚而立之年,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老练和柳木没见过风韵。别说是每日往来茶客,就连柳木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柳木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来金鼎斋坐上一会儿,再计算好了时间,冯琳玲到达金鼎斋之前离开。来金鼎斋次数多了,渐渐也就和颜二娘熟络了起来。
二人说话间,只听一女子唤道“颜姐姐。”紧接着人也走了进来。
柳木听出是冯琳玲声音,嘴角略微上翘,但瞬间又恢复了之前表情,只若无其事抿了口茶。
冯琳玲从未想过能金鼎斋见到柳木,不禁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
柳木起身说道,“既然颜二娘还有客人,那我也不打搅了。不过还有一事想请二娘你帮忙。”
颜二娘笑道“说吧,只要我这妇道人家能帮上忙,我自然不会保留。”
柳木说道“下有一玉佩前些日子不见了,城中大大小小玉器店和当铺全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虽说那玉佩不大值钱,可我们家已经传了几代了,我曾祖母传给我祖母,我祖母又传给我娘,婆婆传给儿媳,一代一代传下去。我离家时候,我娘说若是我中原成亲,便让我替她将这玉佩交给我娘子。那玉佩是给我未来娘子,所以对我十分重要。我知道颜二娘这里人脉较广,所以希望你能帮我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玉佩。”
听柳木这么说,小菊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当然,小菊是个明白人,也没敢多嘴。心想,那玉佩是这人要给未来娘子,若是小姐有心于他,只怕这玉佩是不能还回去了。
柳木走后,冯琳玲问道“颜姐姐,适才那戴面具男子是什么人?”
颜二娘说道“你说尹公子啊,只听说是关外来,别他倒是不大透漏。”
小菊抢一步问道“那颜二娘可知他为何戴着面具?”
“他说相貌丑陋,怕吓到别人。我倒是不曾见过他面具下面脸是什么样,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可惜了这半张俊俏脸了。”
“颜姐姐与他很熟吗?”
颜二娘说道“他也是这几日才来金鼎斋喝茶。初到杭州没有多少日子。接触多了,倒是觉得这人也蛮好,就是有时候看起来冷冰冰。”
之后几日,冯琳玲几乎每天都会与柳木打一个短暂照面。许是有颜二娘,冯琳玲碍于面子不好搭话,亦或是因为柳木那给未来娘子玉佩她手上,所以心虚,二人见了几面也不曾交流过只言片语。
这日冯琳玲正金鼎斋与颜二娘抚琴,一曲奏毕,只见柳木拍着巴掌走了进来,说道“许是我们草原上人生性豪放,亦或这细腻只有江南女子才具备,所以此前从未听过如此婉转曲调。”
颜二娘斟了茶给柳木,说道“何时躲门外偷听。”
柳木说道“有一会儿了,只是这位姑娘琴声实是动人,下怕进来会打扰了姑娘兴致,实是不忍破坏这意境。”
外面小厮进来传话,说是又来了一批茶叶,颜二娘便出去核对去了。
今日冯琳玲也不曾带丫鬟出来,此时屋中便只剩下了柳木和冯琳玲二人。
冯琳玲说道“那日公子走匆忙,连姓名也不曾留下,如今你我二人颜姐姐这里也打过好多个照面了,不知可称得上朋友?”
“姑娘是……”
冯琳玲笑道“公子到底是贵人多忘事,那日闹市之中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制服了府上风马,只怕我此时也不能坐颜姐姐这里抚琴了。”
柳木看似恍然大悟一笑,“哈,姑娘若是不说,我倒是忘了此事了。难怪姑娘看起来如此眼熟,原来竟是当日闹市之中马车内女子。”
冯琳玲说道“本是想好好答谢公子,不想那日公子走如此匆忙……”
柳木说道“不过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冯琳玲说道“那公子现可以告诉我尊姓大名了吗?”
柳木笑道,“下姓尹,尹天仇。那日并非下无理,走匆忙。只是下习惯了独来独往,每到一处也不会落脚太久。那日姑娘又说要登门拜谢,下实觉得麻烦。说起来,颜二娘倒是我中原唯一朋友了。”
冯琳玲问道“如此说来,你杭州也不会太久?”
柳木点了点头,“下不过是来中原四处云游,自然不会此处逗留太久。”
说话间,颜二娘走了回来,说道“你那留给未来娘子玉佩,只怕是找不到了。我这些日子问了多少个人了,就差把图样贴墙上了,竟没有一个见过。”
柳木说道“罢了,反正成亲这是还遥遥无期呢,改日找人再做一块儿看起来差不多,只要我娘认不出,能蒙混过关就好。”
颜二娘笑道“说不好是被哪个待字闺中姑娘捡了去呢。”
柳木说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娶了她。”
颜二娘啐了口,“也不先问问那姑娘同不同意,你就要娶了人家。”
柳木笑道“我那给未来娘子玉佩都被她捡了去,这岂不是天注定姻缘。即便那姑娘满脸麻子,我也要娶她。”
颜二娘言语间有意无意瞟了眼冯琳玲,只见冯琳玲略微垂首喝着茶,面色微红,也不看这二人,两人言语之间也不曾说过一句话,颜二娘眼神扫了个来回,心中倒是有了些猜测。
柳木起身放了小块儿碎银子茶桌上,向颜二娘告辞,恰巧柳木说这话时候冯琳玲也已经起身,“颜姐姐……既然账房上还有事要忙,那今日我也不多搅扰你了。”
二人一同走出金鼎斋,也没问对方要去哪儿,只有一句每一句边走边搭着话。
“尹大哥可有中意姑娘?”
柳木摇了摇头,“下离家已有好几年光景了,来到中原之后也是没有目乱走,一来不曾见过太多姑娘,二来居无定所,习惯了自由自,也实是不懂得什么风花雪月。按照中原成亲习俗,冯姑娘也该到成亲年纪了吧。”
冯琳玲一笑,“虽是早就到了成亲年纪,不过之前倒是没遇到喜欢人。”
“难不成如今遇到了?”柳木问道。
冯琳玲突然停下脚步,“若我说这人就是尹公子呢?”
“我?”柳木眼里,冯家人自然都是不可靠狐狸,遂笑道“怎么,冯小姐莫不是和颜二娘拿我打了赌,要赢什么彩头不成?”
冯琳玲颇为严肃说道“尹公子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柳木计划里,她确是希望冯琳玲一步步爱上自己,再借着冯琳玲报复冯家,可没想到这一步竟然这么就走到了。冯琅渠一向多疑,如果自己此时与冯琳玲过分亲近,冯琅渠自然会怀疑自己,与其让他怀疑自己接近冯家目,倒是不如让冯琅渠亲自将自己请进冯家。
忽听附近巷子里传来女子惊叫,柳木没再回答冯琳玲,只步朝巷子那边走去,只见一女子蹲墙边,旁边还有几个已经赶过去看热闹人,只见一女子躺巷子里,面色惨白,鼻孔渗出血迹已经干了脸上,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些时辰了。冯琳玲跟柳木身后,显然被这场面吓到了,柳木急忙搂过冯琳玲,用手挡住冯琳玲眼睛,“不要看,走。”说着揽着冯琳玲走出巷子。
冯琳玲虽说不似大多数千金那般娇贵,但也没见过这样场面。想必适才那女尸将冯琳玲吓得不轻,这一路脸色也不见好转。倒是有柳木身边,冯琳玲心安了不少。
二人一路没再说话,柳木送冯琳玲到了冯琅渠府邸门外,冯琳玲停下脚步,“我到了。”还不等柳木开口,冯琳玲又说道“尹公子不考虑我适才说过话吗?”
柳木装作为难样子,说道“冯姑娘蕙质兰心,想必不会有哪个男子对姑娘不动心。只是下不解风情,又习惯了居无定所生活。无论冯姑娘对下到底是哪种中意,下都不能接受冯小姐美意。”
“小姐,你可回来了!”只见丫鬟小菊从门里探头探脑跑了出来,“小姐,大人听说城里又出现被溺死抛尸女子了,知道小姐没家中,正要派人去金鼎斋接你回来呢。”
柳木对小菊说道“你们小姐适才受了惊吓,你回去给你们小姐煮些安神汤。”
又朝冯琳玲拱了拱手,“冯小姐好生休息,下这就不打扰了。”
小菊搀扶着冯琳玲回了府中,口中还叨咕着“小姐,你怎么和那怪人一起回来……你看,采花贼又出来作案了,这人戴着面具,多可疑。小姐还真是大胆,不是小菊多嘴,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处心积虑想要接近你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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