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来到当铺,问道刚刚来的时候看见知府衙门外面跪了好多人,难道又是出什么事了?
赵掌柜说道还不都是因为皇上修建行宫一事引起的。那些个工头儿拿了钱,不给下面的苦力,苦力找工头理论,却被工头一棒给打死了。
柳木说道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直接找官府抓人不就行了。
若是能那么简单就好了。可那工头偏偏是杨知府的侄儿。仵作验尸非说死了的苦力是心脏病发作身亡。
柳木说道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个狗官分明是为了徇私草菅人命!
赵掌柜说道不过这事儿也不稀奇了,那个苦力并不是唯一死在工地的。之前他们抓了一群乞丐去建造行宫,全都死里面了。还有那些个没钱没势的,进去的大多也都拿不到多少工钱,死了伤了的也不知道多少个了。外面跪着的那些大多都是苦力的家眷。
柳木傍晚离开当铺的时候,路过知府衙门看见那些百姓还在跪着,只见里面走出一群拿着刀的官差,大胆刁民,知府大人有令,若是再有刁民不散去的,我们就要收监了!
柳木见官差要抓人,急忙上前制止,且慢!
官差打量着柳木,说道哪来管闲事的,识相的就快点滚,要不连你也抓进去。
另一个官差认出了柳木,忙说这是柳老爷的大公子。
官差一听是柳木,急忙换了副嘴脸,笑道不知柳大公子所来何事?
恰巧此时夏铜路过,老大,你怎么在这儿啊!还想找你去喝酒呢。
柳木小声说道喝酒事小,这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做。
官差自然是认识夏巡抚的儿子,一个个都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呦,夏公子来了,有失远迎。
夏铜不耐烦的说道别啰嗦,听我老大把话说完!
柳木对跪着的百姓说道各位街坊,我知道你们跪在这里是有苦衷的,可知府大人若是决心不受理此案,就算各位跪破了膝盖,知府大人也一样不会受理。更何况以你们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拿着刀的官差较量,严重了还会因此入狱。柳木拉过站在一旁的夏铜,说道这位是夏巡抚的儿子,想必各位也是有人见过的,夏公子以夏巡抚的名义向大家保证,再等些时日,官府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百姓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柳木的话,柳木和夏铜等人是金陵出了名的恶人,如今柳木说了这话,众人还以为是官商勾结还唬弄百姓的。柳木知道百姓不相信自己,又说道如今杨知府已经下令,若是再有刁民在此无理取闹便要收监,如果各位现在离开,夏公子自然能够保护各位的安全。
夏铜见状忙对身后的官差说道各位差大哥不如就买我爹个面子,先让这些百姓回去吧。
官差见夏铜开口,也就不敢再追究下去。百姓见官府要将自己收监也就趁机全都散了。
夏铜问柳木老大,这件事连我爹都不好出面说话,你怎么敢夸那么大的海口呢。
柳木说道你知道这件事了?
是啊,这些百姓走投无路,来我爹衙门告状的人都有。我听我爹说了,建造行宫工部播下来几百万两银子,可银子到底用在哪了谁又知道呢,这件事好像牵扯到一些京城的大官,所以我爹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
柳木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冒险了一些。
什么办法?
柳木并没告诉夏铜自己的打算,只说道你现在不用知道这么多,只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柳木一面和夏铜等人在百姓只见搜集此事消息,一面又自己出银子安抚百姓。
柳木回到家中的时候,听见别院后面的梅园里有响动,心想自己别院的梅园很少有人来的,只是偶尔让添油加醋他们打理打理,听见有人说话,柳木还以为是别院来了外人。
又听见像是一男一女的声音,柳木心想,难不成是俞婉然在和别人约会!柳木蹑手蹑脚的向梅园走去,忽然肩上一沉,柳木回头只见是俞婉然拍了自己的肩膀,你?柳木愣头愣脑的看着俞婉然。
俞婉然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像做贼似的。
柳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俞婉然朝梅园里面走去,走近了才听出来居然是添油的声音,天天……天……太……热了!这……这这是……少爷,给给给……只看见添油和冬露坐在树后面的大石头上,添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支支吾吾的和冬露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柳木听得着急,走过去替添油说道那是我给他的冰蚕丝制成的席子,睡觉凉快着呢。
这两人被柳木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子,柳木问添油你是想把这个送给冬露?
添油点了点头。柳木说道你们两个大白天的躲在这儿干什么呢,难不成是在约会?
冬露立马红了脸,还不等这二人说话,俞婉然说道你就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了。说完拉着柳木出了梅园。
柳木说道难道我的添油和你的冬露在一起了?
俞婉然笑道冬露这小丫头有点心事全都写在脸上,只怕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些日子了。
柳木一笑,可冬露那样小巧玲珑的丫头怎么会喜欢添油那种傻里傻气的粗人呢。
俞婉然说道那你觉得冬露应该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嗯……应该是长相帅气,皮肤白皙,双目有神,身形偏瘦,口齿清晰,头脑灵活,哎呀,说来说去不就是我这样的!见俞婉然正在瞪着自己,柳木又忙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像我这种泼皮无赖,除了娘子哪还有人会喜欢我呢!
俞婉然一笑,谁说我喜欢你了。
柳木厚着脸皮说道是你亲口说的啊!我失忆的时候你曾说过,婉然姐姐最喜欢的就是柳木了。而且广寒仙子可是亲口答应我,要我做她的后羿的!怎么,如今我恢复记忆了,你倒是失忆忘了这些不成?
俞婉然说道越发的胡言乱语起来了,再乱说我便罚你去跪鸡蛋。
柳木笑道娘子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我若是事事都听你的,你才舍不得罚我呢。而且娘子心地善良……柳木一边说还一边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动作,如果此时柳木身边的人是添油的话,这动作倒也没什么不对,只不过是拍了拍对方的胸脯。可此时柳木身边的偏偏就是俞婉然……如此看来倒是有些不雅观了……
柳木一愣,天啊,我这不是找死呢吗!柳木吓得忙说娘子不要生气,你也知道我不会故意轻薄你的,我若是想轻薄你,那不如回房里摸我自己了!
俞婉然红着脸嗔怪了一句,无赖!说完转身走了。
柳木惊魂未定的抒了口气,心中暗叹,谢天谢地,这若是从前她一定会痛扁我一顿的!不过她刚刚怎么会脾气那么好呢!哦……我明白了,她知道我是女人,所以就不会生气了。柳木顿时后悔不已,想当初自己因为这些误会挨了多少冤枉打,早知道这样,不如早些将身份告诉俞婉然了。
再说柳木想要为百姓讨回公道一事,柳木自知此事冒险,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也就没告诉夏铜和张福自己的计划。
皇帝出巡金陵这日,柳木一大早便离了家中。
皇帝出游的道路两旁都有官兵把手,所以想要冲进去告御状是绝对不可能的。柳木遂早早的就定了一家酒楼二楼的包厢,将绳子一头系在自己的腰上,另一头系在房内装饰的雕柱上。见皇上的龙辇近了,柳木掐算好了距离,直接拽着绳子玩了一招从天而降。
侍卫以为是来了刺客,纷纷抽出了佩刀保护圣驾!
柳木见状跪在龙辇前面皇上!草民有冤要伸,天大的冤情!
龙辇前面的侍卫大声呵斥大胆刁民,惊扰圣驾,来人,把这刁民给我拿下。
柳木大喊奸臣当道,鱼肉百姓,还望皇上替自己的子民做主。
侍卫走到柳木身边,刚要按住柳木肩膀,一个拿着拂尘的公公走出来说道且慢。你随我来,皇上要见你。
柳木站起身子,刚要走,身体向后一仰,差点没坐在地上,这才想起腰间还系着绳子呢。一着急又解不开腰间系死了的疙瘩,最后还是侍卫用刀将那绳子割断了。
柳木随那公公来到龙辇前面,柳木看见龙辇上的人,顿时愣住了,那不就是在护国寺见过的那个黄老爷!你是皇上!柳木脱口而出。
皇上身边的太监说道既然知道了还不赶快跪下。
柳木急忙跪在地上,草民不识皇上金身,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笑道不知者不罪,平身吧。
谢皇上。
皇上说道你说你有天大的冤情,到底是何冤情。
为了皇上出巡,工部在金陵建造行宫,劳民伤财……
大胆!那太监呵斥柳木你出言不逊,藐视天威,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说下去。
柳木说道工部与金陵官府勾结,贪污钱粮,克扣劳工工钱,而且还以皇上建造行宫的名义大肆征税。有位被克扣工钱的劳工不服,想要理论却被总工头一棒打死,怎奈总工头是金陵知府杨大人的侄儿,杨知府买通仵作,包庇真凶,百姓想要讨回公道,却被杨知府恐吓,最后百姓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官员将大把银子装进了自己的钱袋,行宫自然就要偷工减料。有监工将此事说出来,结果被知府买凶将其杀害。那监工上有年迈老母,如今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两只眼睛已经哭瞎。百姓伸冤无门,微臣只有以死求见皇上,望皇上为民伸冤。
皇上说道既然知府鱼肉百姓,你为何不上报江苏巡抚呢。
回皇上,若是上报巡抚就能为民伸冤,那草民早就告官了。夏巡抚虽有心为民请命,可一个小小的巡抚,又怎么能搬得倒幕后的京官呢。更何况巡抚上面还有两江总督。
皇上问道那你可有证据?
柳木从怀中拿出一个叠好的白布,上面还偷着血迹,柳木将摆布打开,这是所有枉死的劳工家人的血书,还望皇上明鉴!
皇上说道如果你所言属实,朕一定会为金陵受害的百姓做主,绝不轻饶那些贪赃枉法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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