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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太康十九年七月初
在得周夏两国内乱,北祁太子萧流烟死亡的消息之后,南楚公主楚怀瑾毅然决定挥兵剿匪,然而,就在她从劫匪手中夺回粮草的时候,北祁南侵大军悄然换帅,由萧流年为主将,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直袭江、溢、青元三城!
三城先有天灾,又兴**,此际在北祁国的铁蹄之下,竟如推枯拉朽一般,不到四天时间,就已经落入了北祁之手。【】
就在这短短的四天时间内,由司空平率领的十万镇北军损伤亡过半,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楚汐只能以公主之名下令撤军,镇北军余部从三城撤出,一直退到了丘昌关,凭借丘昌关的高大坚固的城墙,暂时抵挡住北祁的五十万铁骑。
显而易见的是,在北祁大军的强攻猛击之下,就算是丘昌关的城墙再怎么坚固,也绝对只能够苦撑三五日,在这三五日之后,一旦丘昌关被破,北祁大军就像是一柄尖刀,插入了南楚国的腹地,直逼王城。
面对如此危急之况,楚汐连夜召集诸将商讨,却不曾想,直至天明都不曾想到半点良策,就连久经沙场的司空平都只能无奈道:“殿下,除非有援军前来支援,否则的话……五日之后,丘昌关必破……”
楚汐素来精通兵略,自然知道丘昌关的重要性,所以,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其它了,直接吩咐道:“顾安,你且携我的紧急书信回王城交给军师,再向王上求援军……”
“殿下!此举甚是不妥!”楚汐还没说完,司空平便打断道:“众所周知,南楚军权皆落于欧阳明月之手,我等向王上求援又有何用?”
的确,如今南楚国的军政大权都握于欧阳明月一人之手,就算是楚王首肯,也不一定能够让欧阳明月同意。
楚汐又何尝不知,只是,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又怎能去求欧阳明月?毕竟,她父王母后的死,与欧阳明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能向欧阳明月求援!”司空平也知道楚汐心里的苦处,但在这种紧要关头,只能抱拳沉声谏道:“且只能由殿下亲自出面,否则话的……”
司空平的话虽然没说完,可楚汐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其他人若是去求援,欧阳明月定会置之不理,而楚汐却不一样,就算是欧阳明月再怎么目中无人,可也必竟要顾及到她楚汐身南楚公主的身份,不过,司空平却没想到的是,如果连楚王都不能让欧阳明月调兵的话,那区区楚汐她一介公主又如何能够左右得了堂堂的欧阳武侯?
楚汐久负手踱脚想了几许,便唤来侍卫备马,即刻起程归都求援。
望着那载着希望急驰而去的数人,顾山忍不住问司空平道:“将军,你说……公主她能够请来援军吗?”
司空平按剑转身入帐,遥遥传来一语道:“若是连公主都请不来援军的话……那这世间,就没有人能够从欧阳明月的手中求来援军了……”
顾山不懂,正待还要继续追问,却见人已走远,只得作罢。
且说楚汐前脚才迈出丘昌关,驻扎在城外帐中的萧流年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当即便点了五十亲卫,由北祁的骁骑将军吴胜率领,纵马急追而出。
双方你追我赶,穿山涉水,直至天色放明后,北祁的追杀者终于仗着北祁优良的马匹赶在了前面,将楚汐一众人截了下了来。
本就是为了回都求援,楚汐不过仅仅带了十名侍卫轻装简行,如今被北祁诸一截拦,劣势即现。
两方人马都非常明白,丘昌关大战在即,此刻赶的就时间,所以,楚汐一声冷哼,扬枪令下,便领着亲卫冲杀过去。
这些亲卫都是楚汐当初从锦城公主府带出来的人,都是经过她精心训练且上过战场磨练,放在寻常大军中,都是以一敌数,能够出担任十夫长百夫长的之类的精兵,所以,在楚汐这轮的冲杀之下,即便是吴胜早有准备,也被楚汐冲破了截杀阵形,还损失了十数名的亲兵。
楚汐毫不恋战,冲破阵形便即刻前驰,吴胜见状,以为她是急着逃离,便立刻下令众兵继续追击,正待再次组成包围阵形进行剿杀,却不想,楚汐竟然又率着兵士提枪又冲杀了回来。
这一次回头冲杀,却是出了吴胜的意料,被楚汐杀了个措手不及,又损失了将近十余人。
吴胜没想到楚汐竟然会杀个回马枪,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楚汐已经带着余下的亲卫急驰离去,再也没有回头冲杀,大怒之下,吴胜边下令余兵追击,边张弓搭箭,他的力气奇大,挽弓三石如满月,一连九次,箭箭离弦如风,分成上中下,直袭楚汐全身要害。
此时,山野的晨风渐急,凛冽如刀一般,刮过血色弥漫的战场,拂过郁郁苍苍的丛林,一直吹佛
到南楚的王城。
在王城的公主府内,君惜竹面色苍白的躺在锦榻上,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细细的冷汗,她双目瞪圆,瞳孔放大,却似乎没有看到丝毫的事物,仿佛整个人都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包围,挣不脱,逃不掉。
抱剑守候在房门外的君随竹听到动听静,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而入,看着在床榻上似乎被恶梦所困无法解脱,而显得格外柔弱无害的女子,眼底闪过了几许寒光,缓缓的拔出了鞘中长剑。
或许是被这声短暂而低沉的拔剑声所打扰,那个被困于恶梦中的女子,竟开始平复下来,然后在被剑刃加身的前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那个持剑而立的孩子,虚弱却平静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杀不死我。”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够杀得死你?”握剑的孩子问得很认真,乍听起来,似乎还很天真。
君惜竹披上外衫,走下床头,用冰凉的水洗了洗手和脸,思索了一会儿,同样以一种极其认真的神态说道:“至少,你还需要再练十年。”
面对一个拔剑相向的人,她竟然如此从容不迫,甚至不曾多加盘问……
君随竹仿佛并没有查觉到什么,只是继续问道:“师父,你觉得,你真的有你想像中这么厉害吗?”
“也许没有,但你知道吗?”君惜竹坐到桌旁,边展开纸宣,边道:“我刚才做了一场梦,在那场梦里,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或许,比你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人还要多。”
君随竹还剑入鞘,低头认真的研墨,边问:“所以,方才你做恶梦了?是因为觉恐惧害怕吗?害怕自己将来,会被人杀死?”
“不是,”
君惜竹提起一支朱笔,挽袖挥洒,画出大片大片的桃花林,微风轻轻拂过,片片桃花随风飘飞,下起了一场幕天席地的桃花雨。
然后,便见她突然顿笔,轻轻说道:“是因为,在那场梦里,我忘记了一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
“我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在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我登上了一座高大的城墙,心如死灰,纵身跃下……
“而在从城墙上落下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那个我一直都在寻找的人,却纵马扬枪,兵临城下……”
“我似乎还看见她打马上前,像疯了一般,竟想想徒手接住从高墙上跳下来求死的我……”
“我还听到她说,她已经找了我好久好久……从南楚到西蜀,从北祁到东宁……找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找了很多很多个春秋冬夏……”
那一场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连此时的君惜竹都分不清是楚还是幻,仿佛那双坚定的臂膀,那温柔的眼神,那温暖的怀抱都还在身边,耳际似乎还有还回荡着那些悲伤而难过的话语……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君随竹看着面前这年轻的女子,沉默的放下砚台,看着君惜竹在纸上的桃花林间,描画上了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熟悉的是她那一身雕翎戎装,陌生的,则是她眉间的冷漠和孤寂,还有那双明眸深处的哀伤……
泪水,就在那一刻,毫无征照的滚落,将那飘飞的花瓣晕染一大片的殷红……
握着狼毫的手仿佛身不由己,颤抖间,已在画上落下了几字:揽一枕青霜,问归何人兰夜何方?
兰夜,便七夕之夜,便是今夜……
为了这个夜晚,南宫瑜可谓是费尽心思,她知晓君惜竹喜爱桃花,便特意画了幅桃源山水图,且亲自题了词,还撑着薄面四处找人寻问,该与心仪之人何般礼物,后来,还是随行的侍卫建议说,女子一般都喜欢华美的事物,而世间华美之物又何其之多?总是会被迷了眼,所以,送任何俗物,却比不上送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记忆。
南宫瑜深觉有理,遂又与那侍卫商议了许久,又亲自前往市坊,想购些烟火,却不想,竟在市坊听店家们说,武侯已经传下令来,今年禁止兰夜燃放烟火。
不过,既便是如此,也未能影响到南宫瑜愉悦的心情,她特意换了一套新衫,早早的便去了永辉公主府,只想着很快便再见到那人,并且将与她一起度过一个愉快而难忘的夜晚,她便觉得心情激动不已,只想早些按着计划,将人约到连理河,共度良辰、共赏美景。
然而,在过了今夜之后该怎么办,南宫瑜却是不知了,她心中仰慕佳人,也想与之相守,却自知身份有异,又不知君惜竹对她作何想法,故也不敢大胆坦白身世。
直到此时,南宫瑜还不知晓,君惜竹心中已经有他人,更不知,君惜竹虽爱桃花,其心却不在桃源。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能看到以前熟悉的id,看到大家的留言,小默实在是感动。
回想距离上次更新,已经过了极长一段时间了,而这段时间,小默遇上了很多事情,工作的、私人的,不一而足,总而言之,可以当成小默真个儿的穿越了一回,并且还穿入三宝韩剧……
好啦,话不多说了,不管现实怎么样,但挖下的坑总归还是要填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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