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你漂亮;第二,我的确比你有钱很多。【】”

  “所以,在操心我之前,还是关心下你自己吧。”

  说完,用着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楼玉蓉,仿佛她是最需要同情的人。

  第一百零二章菊残犹有傲霜枝

  我比你漂亮,我比你有钱,这种话大部分姑娘都会在心里头说说,但是却甚少有人会摆到台面上来。

  但是木婉晴,她就真的那么说了。

  这下子不仅仅是楼玉蓉,其它姑娘也都被震撼了,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她数身上,唯有木婉晴仍然怡然自得,没有半分不安。

  不忿的有,诧异的有,嫉妒的也有,但是当你看上她的脸时,却不得不承认,这话她说的有底气。

  楼玉蓉跟她相比,那就是瓦砾和美玉的差别。

  木万霖当年不管有多少人骂,但是敛财的手段却是所有人都承认了的。他虽然下落不明,但是据说那庞大的家产却都落入了他老婆女儿的手中。

  就算如今木婉晴还有个幼弟,那她家的人口也少于在场的所有姑娘们,所以她能分到的嫁妆,足以连赵柔芳都嫉妒了。

  况且,相比较楼玉蓉这种人家,她的门第要拿得出手了。

  有容貌,有钱,有门第,作为一个待嫁的姑娘,还需要什么

  木婉晴用自己的态度直接告诉楼玉蓉,你跟我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我不屑于跟你比。

  “不知羞,这般事情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木家百年声誉都叫你糟蹋了。”赵柔芳冷冰冰的说道,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显得既高贵又出尘。

  “我倒不知道,赵家的声誉就是靠嫉贤妒能,欺负弱小得来的,”木婉晴扫了一眼赵柔芳,对着这个在众人眼中仙女一样的大小姐也没有几分好感,两人视线对上时,木婉晴掀了掀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么看,你的确是很给赵家长脸。”

  赵柔芳哪受过这种屈辱,听着木婉晴暗示她飞扬跋扈的欺压人,她当下脸上挂不住了,厉声喝道,“你,放肆”

  ”你又不是德妃娘娘,无品无级,我跟你这般说话请哪个礼仪姑姑来看也不算是放肆。”木婉晴平静的说,然后看着赵柔芳,“好歹是大家闺秀,也稍微沉得住气些,教训人也起码得等有了位份后再说吧。要不然这样端着,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

  “好好好,果然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我就谢了木九姑娘的指教,”赵柔芳被她气狠了,她从懂事起便被所有人众星拱月,只要她皱皱眉头,不屑的扫视一眼谁,被她看过的女孩子们都会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去,唯有这个木婉晴,明明是那么卑贱的出身,可竟然还能一直高昂的仰着头跟她对视,真是太可恶了。

  她心里头对木婉晴已经从最初的轻视瞧不起变成了厌恶,看着她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咱们走着瞧”

  “不会说话不是你的错,见识浅薄更没有什么可自卑的,毕竟比起口不能言的那些痴呆儿们,你已经足够自傲了,所以不用走着瞧,我也承认你是很厉害。”木婉晴扫了她一眼,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而是轻松的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麻烦请让让,我要去吃早饭了。”

  “你,你,我们走。”赵柔芳对她这么挤兑,留在这里也是无益,虚张声势的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带着气势汹汹的走了。

  木婉晴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面色一片平静。

  上辈子没有选秀,没有这一幕,但是赵柔芳等人给予自己的屈辱却半点都不会少。她比自己大上两岁,但当时带着人欺负还是孩子的自己却从不手软。自己一直不太爱说话,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其实那个时候她跟着楼玉蓉差不多,甚至更可悲。她们都是被那个群体排斥在外的人,也都一心渴望融入那个圈子。楼玉蓉至敢不要脸的跟在她们身后,可是她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身为商贾的父亲,身为奴婢的母亲,她的财富和美貌似乎都成了罪过,因为世人皆说,因为她父亲从事商人的贱业,她家才会有惊人的财富,因为她母亲妖媚,他父亲才会不顾世俗偏见的娶那么个贱籍的女人。

  那个时候,她是世家大族中的异类,她有着财富,美貌,身份,却被每个阶层的人所嘲笑排斥。木万霖和玉钏都是成熟的大人,他们内心强大,可以分辨出那些嘲弄中的艳羡和嫉妒,可以顶住那些无所谓的冷嘲热讽,抵抗住外来的压力,但是她不行。她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她懵懂无知,胆小懦弱,渴望朋友,希望自己被人接纳,那每一句嘲笑落到她耳中,都是惊天炸雷。

  最严重的时候,她惶惶不可终日的把自己关在房中,不敢出去见人,甚至想过自杀。她在房间里哭了许多次,拒绝关心自己的父母靠近,甚至觉得自己哪怕出生在一个家徒四壁,但是有清誉的落魄世家,也好过现在虽然锦衣华服却被所有人瞧不起。

  那个时候,她日日煎熬着,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每次听到她们嘲弄的说自己满身铜臭,便吓得再也不敢往人堆里站,永远躲在角落里,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们在阳光下欢笑和嬉戏。她一直委屈着自己的本性,讨好着她们,希望有人将自己当做朋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徐梓卿出现。他把她从角落里拽到了阳光下,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珍视你的人不会在乎你的父母是什么出身,不会需要你失去自我的讨好逢迎。瞧不起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也是无用,所以更不需要去看她们。”

  是他的话,让她即便畏缩,却再也不会彻底的否定自我了。

  她想,自己到底还是有人会爱的。

  现在想起来,她会觉得自己当初的在意多么可怜可笑,财富和美貌向来不是她的过错,她父亲的能干,父母的深情,是这些人都无法拥有的。她们因为嫉妒,才会故意对自己恶语相向。

  自己当时只有十多岁,不懂事,但是比她年纪大却又聪明过人的赵柔芳却是完全懂得,这样的恶语会对一个小女孩造成什么影响,可她仍然纵容着。

  因为,她也想让对她有威胁的自己死掉。

  对于赵才女来说,世界上所有的女子都该为衬托她的美貌和才情而存在,若是有人有可能威胁到她,那人便不该存在。

  所以,进宫的路上她会让人欺负来琼,进宫后会打压秋屏,嘲讽自己,都是恨不得这些心智远不如她的女孩子们崩溃,提前出局。

  只是这回她却是打错了算盘,别说自己的内心已经强大到无视她所有的攻击,就算是秋屏,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了。

  她们这些人,对于一直被捧在手心的她来说就像是杂草,可是这杂草的生命力远比娇花旺盛的多,只怕最后势必要挤占她的地盘了。

  “你可真厉害,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那么能说,几句话差点就把那大小姐挤兑哭了。”秋屏帮她拿来了饭菜,两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床上,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宫里头给她们的份例应该是给小宫女的,所以饭菜算不上精致,比木婉晴常吃的差多了。她知道现在没得选,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子虚弱,必须要吃点东西,所以一边努力的咽着,一边跟秋屏说闲话,“不过是个惯坏了的孩子,被人捧久了,就当天下所有人都纵着她,一见人说两句不合心意的话就受不了了。”

  “还说人家是孩子,你比她还小,不是更是孩子。”秋屏一下子被逗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她极其爱笑,哪怕粗茶淡饭都坏不了她的好心情。

  “我不一样,”木婉晴想了下,然后摇摇头,“我从懂事起,就被人笑话母亲是贱籍,还说奴婢生出的女儿将来就只能嫁奴婢。起初我爹在,有我爹护着,她们不敢将我跟我娘怎么样,可是后来我爹出使突厥,生死不明,那些人就开始欺负我们母女,卖掉我跟我娘的丫鬟,将我们从大屋里赶出来,把我们扔到乡下,想让我们自生自灭。我跟我娘花了很大力气,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我,”

  木婉晴摇了摇头,咬了口馒头轻轻的说,“她吃过的苦哪有我的万分之一,所以我被人骂无所谓,但是她,你只要小小的刺她一两句,她便受不了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经历过了这些。”秋屏听到木婉晴说的,愣了一愣,然后笑得有些唏嘘,“我在你家,见你过的是那样的日子,又见你娘那么疼你,还当你也是一直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没想到也受过这些苦。这么说来,你也是跟我差不多了。”

  “你没了哪一个”木婉晴愣了下,秋屏一直笑得很欢快,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她的生活远比面上的还要辛苦许多。

  “爹。”秋屏应了一声,然后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我娘是继室,我爹原本是有原配的,后来原配死了,便惊人撮合娶了我娘。我娘也算是拿得出手的门第,只是她年轻的时候命不好,订下的丈夫还没过门就死了,于是人们都说她克夫,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她就被一直耽误到了三十岁,才经人介绍嫁给了我爹。”

  “我爹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因着立了战功,才混到一个五品多的官位,身份配我娘实在是有些差了,但是他们却生活的很幸福。我爹虽然是武夫,可是脾气却很好,小时候经常带我出去玩,教我骑马,打猎。他从来不因着我是女儿轻视我,我喜欢读书,他请了先生来家里教我功课,还总是说着,我们秋娘这么好,将来长大了,一定要仔细的挑个好人家。”

  “你小名叫秋娘”木婉晴听着她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要岔开问题。

  “嗯。”秋屏点了点头,然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悄悄擦去泪水,“我是秋天出生的,所以小名就叫秋娘。我爹在的时候,给我建了一座菊苑,菊残犹有傲霜枝,他说菊花很好,铮铮铁骨,不像别的花那么柔弱,寒风一吹就没了。”

  “青州地僻,但其实也可以很好的。”想到往昔的幸福生活,秋屏笑了笑,笑容却让人看着想哭。

  木婉晴这才明白她性格里的坚韧乐观是如何来的,看着她如今一个人千里迢迢从着青州来选秀,便知道她父亲定然是没了。要不然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有几个忍心这样。

  “我娘,其实是个很严肃的人,她不像我爹那么随和,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的。她三十岁才给人做了继室,父亲待她很好,她心里头高兴,却也惶恐,所以对着我跟妹妹尤为严厉,对着哥哥们却十分亲善。她怕人说她继母刻薄,所以只能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倒弄得别人说她不像我亲娘,倒像是我跟妹妹的后妈了。”秋屏笑了笑,“可是我懂她,我知道母亲也是逼不得已的。父亲年纪大了,将来家产都是哥哥们的,她待着哥哥们好,就是希望他们能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待我跟妹妹好些。”

  “毕竟,哪个女儿家出嫁,能少得了娘家人的支持。”秋屏握紧了拳头,语气却忽然有了些恨,“只是,她却是低估了那些人的狼心狗肺,父亲一过世,哥哥们便将我娘和妹妹赶到了偏院,扯了所有的奴婢,叫我们自己洗衣打水。”

  “要是这些,却也是不打紧的,我母亲是大家小姐,却也不能吃苦。只是随着我长大,他们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大哥见我长得好,便打算将我送给上峰做礼物,以求得升官发财。”秋屏咬着牙说道,“你说人心怎么能这么坏,只是因为我不是他亲妹妹,他便真能将我如此作践。”

  “所以,你进宫来了”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这样子,木婉晴只觉得令人心疼。

  “是啊。”秋屏点了点头,脸上还是笑着的,“我离开青州那天,母亲第一次抱着我哭,我笑对母亲说,见天子焉知非福。”

  第一百零三章算计

  “选秀,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鬼门关,但对我来说,却是唯一的机会。若我选中了,最坏的结果也是能攒上一笔钱,给我妹妹找个好人家。”秋屏擦了擦眼,眼睛仍然是红着的,脸上却是笑的,“若是好了,那当然更好,不管是给谁做妾,都是皇亲国戚,总好过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

  秋屏的想法很现实,但正因为现实,所以才更加悲哀。

  谁不是曾经在慈父膝头嬉闹的小儿女,谁愿意便成如今这种模样。

  看着木婉晴的样子,秋屏倒是豁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有什么好伤心的,我就是拿着这个说服我哥哥们的,厉害吧男人又能怎么样年长些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本来选秀名单是没我的,可是我知道之后,便对着哥哥们说,你们把我嫁给那个老头子的话,他能活几年能给你多少好处不如将我送进宫。这天下都是皇帝的,若是我能够进宫,挣个皇妃回来,他们就是国舅了,岂不是比着一个小妾的哥哥强上千倍万倍”

  “他们同意了”木婉晴握着秋屏的手,只觉得手心一片湿漉漉,“他们就没想想,你进来会遭到什么”

  在那通往最高层的道路两旁,布满了累累白骨,谁都不敢肯定自己不会变成其中的一句。

  “他们若是在乎那些,就不会想着把我送给人做妾了。”秋屏一直在笑着,看着木婉晴,“有些人,不能谈情,只能谈利,把这事儿当着买卖看,倒也心气儿齐了,不气了。”

  “你何必如此糟践自己。”木婉晴想了想,哪怕是处在同样的境地,她也不会选秋屏这条路。

  “人都有价钱,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男人不也是出来卖的不过他们卖的是治国安邦的才干,我们卖的却是才色,有什么不一样事到如今,我只庆幸上天厚待我,我到底不是毫无本钱的人。”秋屏的眼眸里,有着深藏的恨意,“他们被我画的大饼迷住了,于是出钱出力的将我塞了进来。不过也真是愚蠢,他们也不想想,将着我们母女逼到如此绝境,将来我若得势,有他们的好”

  “不要被仇恨蒙住了眼,”木婉晴捂住她的眼,“那些不在乎你的人,不值得你在乎。”

  “你放心,我知道的。”秋屏笑了笑,拉下木婉晴的手,“所以我仍然是现在的样子,我答应过我爹,不管遇到了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个性。经霜傲雪,不减其色,幼时常听父亲赞颂,不明白其意,等大了明白了,虽觉得难,却也更希望做到。”

  “我想让我爹为我骄傲。”她将着木婉晴握在手里,低低的说道。

  “你会的。”木婉晴看着她低下来的头顶,幽幽的叹息道,“你已经足够让他骄傲了。”

  “其实,我也没有我说的这样轻松。”秋屏看着木婉晴的脸,忽然噗哧笑了,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倚在她的肩头低声说道,“有时候累了,撑不住了,就会想到父亲。想起看庙会时把我放在肩头看灯的样子,想起我写字时,他在后面打瞌睡的样子,想起好多好多,然后,就觉得又有了向前的勇气。”

  因为现实太残酷,所以只能从回忆里汲取温暖,靠着那份暖意继续前行,期待着路的尽头有春暖花开。

  因着知道秋屏是一定要进终选的,木婉晴便认真动了心思,不在阻隔来琼来探她。

  也是缘分,秋屏虽然遭受的磨难多,但是她却始终保持着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十分喜欢助人为乐,所以才结识了来琼。

  秋屏偷偷告诉木婉晴,她帮人倒也不是毫无意识的傻大姐。拿她的话来说,这里头那么多人,谁知道谁将来会飞黄腾达,广结善缘总好过板着脸把其它人当奴婢,她帮了人,不求人人都回报她,但是哪怕一百个人有那么一两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你瞧,哪怕这次只结交了你一个,我这趟宫也算没白进了。”秋屏说这话的时候,正在帮着隔壁屋的一个小姑娘缝衣服,那也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衣服裂了口子不知怎么办,秋屏便自告奋勇的接了过来帮她缝好。

  这也是算计,只是算计的光明正大,算计的让人生不起半点厌恶,实在是大智若愚了。

  “来琼是太后娘家的人,别看她爷爷只是太后娘家的门客,可是太后对她有愧,所以格外亲厚。”屋里头只有她们两个,木婉晴歪在床上帮着她分析,“只是太后要将她拱上位,有些过于难了本人资质问题。”

  “可她实在是太爱哭了。”说起这个秋屏就觉得头大,“我都奇怪,那么小的身子,怎么能蓄那么多的水,哭起来都不带喘气的。”

  能让秋屏都害怕,可见来琼的功夫也是真的厉害。

  “是啊,私底下这样还好,可是你想想,若是什么大典上,再这么眼泪汪汪的成何体统”木婉晴摇摇头说道,“所以太后无论想做什么,都得给她考虑要找几个帮手。”

  “帮手”秋屏咬着线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啊,”木婉晴点点头,然后下了论断,“所以你跟她亲善点准没错。”

  秋屏又没指望当太子妃或者王妃,她不过是想狐假虎威,这样的话可操作的就多多了。有道一个好汉三个帮,连赵柔芳那种级别的都需要狗腿子,何况来琼那般没用的。

  她开始还当那小姑娘是扮猪吃老虎,可是仔细观察了几日,才发现她大约是被保护的过度了,的确胆小的过分,特别怕人多的环境。

  若是秋屏非要选个人跟从,那么来琼这种人选无疑是最好的。没有太强的主见,没有太重的心思,看上去还颇种感情,她吃肉你要喝汤不难,不像跟了赵柔芳那种的,说不定有天被推出去当挡箭牌死了还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呢。

  “我打听过了,这次选秀,说是宸妃娘娘主持,可是她向来是泥菩萨,要是太后说好的人,一般不回驳回。而且不巧的事,先前她的女儿跟德妃的生的公主发生了点龌龊,两人颇为不合。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担心赵柔芳去她姑妈那里告状,万一德妃对你使绊子了,只要太后说说话,她定然就抬手放过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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