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了,青灯古佛一辈子,我看你怎么逼我”,便气呼呼的跑走了。【】
徐梓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不知不觉的浮出了一抹笑意。
所谓的败坏,木婉晴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了。
徐梓卿当面承认她是被从乱民堆中救出来的,为何一个庄子的人都死光了,她却还能活着顿时有了无数的流言版本,而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无非是那些桃色的绯闻了。
一个女孩子,年纪稍微小点,但却也能够嫁人了,况且长得又貌美,在着乱民中四五天还能活下来,靠的是什么没有人会傻到确切的说,但是那嘿嘿的几声笑,却已经充满了一切意味。
郑颖芝本身就不是好人,她是专门来给木婉晴母女添乱的,既然无法带走玉钏跟玉钏刚生的儿子,那若让着木婉晴名声狼藉,将来嫁不到个好人家,那也是功劳一件。
所以,这轰动性的消息,就是这么从她这里流出去的。
她本来还没敢大规模传播,怕招致徐梓卿的不悦,可谁想到徐梓卿对着她的作为视而不见,于是她便大胆了起来,觉得自己先前猜测的没错,小孩子家好面子,不愿意他救出来的人死掉折了面子,但本身对着木家母女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她尽可造谣污蔑。
“这些人简直是,有这个想象力还在这里做什么佣人,直接去酒楼里当说书先生不就得了”木婉晴在房后听到使粗的婆子们如何唾沫四溅的描述自己在乱民营中以身体贿赂头领的事情,只觉得辩解的力气都没了。瞧着她们说那绝世妖姬的样子,自己要真那么会勾引男人,上辈子还会落得那么凄惨
其实这些人信那些话,多半也是因为徐梓卿在外面装出对她十分上心的原因。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丫头,凭什么得到贵人的青眼,对此气恼嫉妒的不在少数,如今说着她无非是仗着狐媚样子勾引人罢了,众人心中顿时舒服了起来,大有我之所以不被看重是因为为人正派,不像某人那样上不得台面的感觉。各个都心想既然在乱民营中连着那些个吃不饱饭的饥民都能被她收服,何况一个看上去就没怎么经过情事的小侯爷呢。
“小姐,要不然我去跟着他们主人家说说,要是他们再乱传,直接叫乱棒打了的撵了出去。”抱琴也是满腹委屈,那些人当然不会大胆的在着她面前说,但是一转头就指指点点,也是让人烦不胜烦。
“别,咱们是借住在人家家里,要是反客为主更会招人闲话,说什么持宠而娇。”木婉晴头疼的摆了摆手,让抱琴千万别去,“况且现在不知道刺史跟刺史夫人知否,若人家不知,咱们巴巴的跑上去说了一通叫人家知道,那才是真笑话。”
“那,那如今该怎么办”抱琴急的眼泪哗哗,“也没道理让你隔着这儿被糟践啊”
人家说她什么,抱琴倒是不在乎,她左右是个丫鬟,名声好不好就那么回事儿,可木婉晴若是声誉不好,那将来肯定会影响嫁人的啊。谁家会要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媳妇儿。
“别急,我,我去求求那个人吧。”木婉晴想了又想,无奈的叹气道,徐梓卿这么多天不来见她,等的无非就是她亲自去向他低头,求他帮忙呗。
第三十九章破旧的店面
木婉晴去找徐梓卿的时候,他在书房忙活,厚厚的一摞文案,高的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她站在门口,一时倒不知道是进是退了。
“找我有事”最后还是他先开的口,仿佛头顶上长了眼睛似的抬眼问她,木木婉晴僵硬了一下,却还是点了头进来。
她不是不愿意低头的人,但面对徐梓卿,往往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你对着这个人,无论是抬头或者仰头都没用,只要不符合他心意的,通通都会被无视。
“我是想找你说,关于流言的事情。”木婉晴看着他的脸色不大好,显然是倦极,一时忽然有些觉得自己太过分。
他的事情显然已经够多,自己却还拿这种小事打扰他
不过这想法也是一瞬间的事,一想到自己的麻烦都是他带来了,便又忍不住挺止了腰杆。
“流言”徐梓卿放下了手中的笔,然后想了想抬起头问道,“流言有什么问题”
“因为你说是我从难民营中救出来的,我二伯母将着此番话添油加醋的说了出去,如今人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你说有什么问题”木婉晴郁闷的说道,“幸好这还是在偏远的地方,若是在京都,你让她这样传下去,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徐梓卿想了想,点点头又复去忙他的,“我不在乎。”
“你在乎什么”木婉晴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在乎你名声差。”徐梓卿大慈悲似的赏了她一眼,然后哄小孩儿似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木婉晴一时语塞,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重重的一拍徐梓卿的桌子,脸涨得通红,“你给我说想清楚,什么叫你对我负责,我又没找你负责。”
她还没弄清楚呢,怎么被拨拉几下又是他的了。
“你的名声被我败坏了,我负责娶名声败坏的你,所以你就不用为此操心了。”徐梓卿像是绕口令的说道,然后认真的看着木婉晴,“有什么不对吗”
逻辑上是没问题,但是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这是胡搅蛮缠”木婉晴涨红了脸说道。
“你还想嫁别人”徐梓卿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她对视着说道。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她可以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没,没有。”木婉晴被他的认真吓到了,退后了一步,下意识的说道。
上辈子她爱的太用力,被伤到了,这次却是怎么都爱不起人了。所以嫁人一事她早就看淡,只想陪着父母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那不就对了,你既然不想嫁其他人,那名声有什么要紧的。”徐梓卿非常满意她的态度,点了点头,继续去弄自己的事情。
“你,”木婉晴恼火的说道,却是无处可发泄。
不嫁跟没人可嫁,那是两码事好不好
“好了,与其说你那点小事,不如咱们说些实在的问题。”徐梓卿从着自己手边抽出一封书信来,“这是我准备上书给皇帝的,本来是打算给你惊喜,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先给你透个底,让你放心好了。”
你这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木婉晴在心里头说道,但是却也没说出来,只拿着那封信看了看,却是愣住了,“你,你真的要这么做”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徐梓卿托着腮看她,脸上有掩不住的得意洋洋。
徐梓卿上书写信给皇帝,专门提了她们母女的处境,自然是有多惨说的多惨,然后提到木万霖如今有嫡子出生,说为了体恤老臣子,也应该做主将着木万霖的产业还到幼子手中,由着木万霖的发妻监管。
这不是个大事,对于皇帝来说实现的难度也很小,但是对着木婉晴母女来说,却不次于天降甘霖。
有着财权在手,木家哪个敢再欺负他们。
“你要什么”木婉晴惊喜过后,却是想起了徐梓卿素来的秉性。若是只为了他口舌之快,却是不用赔这么大一份礼。
况且,他这明显是事先已经准备好的。
“我上次跟你提的事情。”徐梓卿抬了抬下巴,让木婉晴想起郑颖芝来之前她们说起的那桩“合作”来。
“怪不得如此。”木婉晴才放心,点了点头,他肯拿出这种好处,显然也是下了本钱了,倒是可以答应。
“只要你肯听我的,我保证我们不但可以互惠互利,我还可以,”徐梓卿顿了顿,然后诱惑的说道,“可以帮你把你爹弄回来。”
“你有办法”若说别的,木婉晴未必动心,可是说把木万霖救回来,这却是掐着木婉晴的命脉里,她当下就眼睛发亮,“你有办法”
“当然,但不是现在。”徐梓卿坐了回去,“要等我回京,恢复爵位,有更多的话语权”
“要几年”木婉晴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徐梓卿,却发现这近一年的时间,这男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拔高了许多,稚气的模样在飞快的消退。
“不知道,但是,总比他自然的回来时间快。”徐梓卿说道,然后看着木婉晴,“你愿不愿意赌一把”
“好。”木婉晴看着他这样子,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了。
木婉晴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被徐梓卿一忽悠,却是又把最初的问题给忘记了。
算了,反正名声那种问题,本来就是人操纵的。看得起的人不会因着那些流言蜚语对你而轻视半分,看不起的人也不会因你的声誉高就对你高看一眼。
回了房,木婉晴怕母亲会为此自己名声的事情心烦,特意跟着母亲说了徐梓卿帮他们讨回家产的事情岔开话题,玉钏听了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握着木婉晴的手连连说道,“这样好,若是这般,那等着咱们回京去,也不必担心受他们的气。”
“是。”木婉晴抱着母亲说道,“原本这事情要咱们去做那是难于上青天,他这一张口,倒是省了许多力气。”
原本要逃离,是因为会被迫害,如今有了傍身的东西,就算是回去却也不怕了。进可攻退可守,母女将来转圜的余地大了许多。
“既然他如此有诚意,咱们也不能太亏着人家。你去我以前的院中把槐树底下的匣子起出来,那里头有着你爹留下的令牌,你去城中找木记米铺的老板,让他召集几个大掌柜,咱们先得开个会。”玉钏吩咐道,她本来没打算动这些人的,只是如今徐梓卿这么有诚意,她便将着留下的暗号和暗语告诉了木婉晴,让木婉晴接触这些事。
“你切记不要多露面,”玉钏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要不然换上男装吧,别告诉那人你的身份,只说你是木家派来的小厮就好。”
“嗯。”木婉晴应了一句,觉得男装方便许多,于是依言行事,自己换了一身男装,带着抱琴去老庄子里拿了信物,然后去了城里头。
木家米庄,木婉晴找了半天,看到那家铺面不大的地方,有些自己疑心找错了地方。
木家财大势大是天下皆知的,可要不是母亲说,她怎么能相信作为西北五省中枢的铺子,竟然如此寒酸。
见着有一搭没一搭坐在那里打哈欠的掌柜的,木婉晴琢磨是不是年代久了,换地方了母亲不知道。
“小姐,咱们真的要进去么”抱琴看着那门可罗雀的铺子,低声问木婉晴。
“去吧,都来了一趟,左右不过扑个空而已。”木婉晴犹豫了片刻,却是挥了挥手,带着抱琴走进了那间屋子。
“小公子要买什么东西白米还是细面别看我这店铺小,但是种类齐全,只是怕你力气小扛不住。”木婉晴走了进去,那掌柜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笑嘻嘻的问道,眼睛不经意的在木婉晴身上溜了一圈。
“无妨,我就是看看,如果好了让家仆来搬就是。”木婉晴点了点头,视线在店中瞧了瞧,只觉得这老掌柜看上去惫怠,但是态度却还可以,店面虽旧,却也整齐。
“我想问你这里有紫菱米没”木婉晴瞧了瞧,笑着问道。
“好说,没有紫菱,红醮却是有得,不知道公子要几年陈”那掌柜直起了身子,笑容隐了去。
“三年陈。”木婉晴恬然的说道。
“到哪里”老掌柜认真的问道。
“京都。”木婉晴瞧着这样子,便知道自己大约是找对了地方。
“不知道公子打算怎么付是银票呢还是现银”那老掌柜站起了身子,筒着手说道,眼睛带笑的眯了起来,一副审视的模样。
“这个可以付吗”木婉晴从兜里头掏出了一块雕着木字的玉佩放在了柜台上。那掌柜的见了信物,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笑了起来,“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我,”木婉晴犹豫了下,想到母亲的叮嘱,但是最后却还是答道,“婉兮清扬。”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世上向来纸包不住火,早晚让人发现不定横生什么枝节,还不如先公布,落个磊落的名声。
“原来是小姐,”那掌柜的显然没想到竟然是木婉晴亲自出马,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变成了肃然。
“老叔叨扰了,母亲要我来,说是有点差事要麻烦大叔。”木婉晴笑了笑,拱手说道,“不知大叔如何称呼”
“小姐叫我老马就好。这地方本来就是个联络点,老爷说咱们树大招风,做生意的地方惹眼没办法,这处却是越低调越好。”那掌柜笑着迎了木婉晴到后堂去,“你别看着地方小,西北五省的米面都从咱们这里进出,账目很是清楚,小姐要查账随时都可以。”
“马叔你误会了,”木婉晴听着这话,先是愕然,然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赶忙解释,“这次不是来查账的,而是有笔大生意找你们商量,看如何拿主意。”
第四十章笨拙的少年
东家多日不见,一见面当伙计的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账目,也无可厚非。
只是木婉晴明白,就算是想查,也不是这个时候查,一没有人手,二来见面谈钱也伤感情,所以就笑着翻了过去。
她们孤儿寡母的,就是人家贪点污点又能怎么样扯出来大家都不好看,不如装聋作哑了罢了。
作为重生者,木婉晴记住的东西很有限,她一辈子都在内宅呆着,眼界也就那样,但是作为今后最大的权臣的徐梓卿,记住的知道的东西可多多了,所以他手中能变钱的点子也是多到让木婉晴咂舌。
不过这些当然不能一窝蜂的抛,得一点点来。
弟弟还没满两个月的时候,徐梓卿便离开了,木婉晴母女俩搬出了刺史府,到了最初来买的宅子里安顿下来。不过这地方的规模已经大了数倍,左邻右舍都买了下来,看着连仆役管家都布置好的宅邸,木婉晴不知道是该感动他的细心还是恼怒他的控制欲。
两月后,徐梓卿送来的匠人到了雍州,一同带来的还有做新式马车的技术。他除了保留做弹簧的铁的冶治配方外,其它的算是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木婉晴。
有着强权作保障,他不怕木婉晴这边赖账,更何况盐铁官营,若非皇亲国戚,一般人哪有资格染指铁矿。
徐梓卿出技术,拿大头,她借着徐梓卿背后太子的招牌收拢人心,顺便给底下的伙计们找条吃饭的路子。
木婉晴对生意之事不精通,但她有个优点就是从善如流,将着马掌柜并着几个能管事的头头一同邀来,让他们想着法子,自己只管最后定夺就是。
“是好东西,”马掌柜让着匠人们将着车装了拆,拆了装,啧啧称奇的点头,然后跟着其它的人议论,该在哪个州生产那些,如何组装,如何贩售。
他们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做生意的时间只怕比木婉晴的年纪都长,况且这次也知道木婉晴背后有贵人,自然是卖了十二分的力,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就将着计划定的七七八八,木婉晴听了听没有什么纰漏,便着他们试行了。
“几位老叔辛苦了,既然到了饭点,各位赶回去也是不易,我略备了些薄酒,不如几位赏光在这里吃顿便饭如何。”木婉晴笑着说道,那几位见她如此客气,自然都应允不提。
男人们在饭桌上自然要喝酒行令了,木婉晴一个女儿家没有作陪的道理,只让了管家去陪客,按规矩来说也是给了十足的体面了。宾主客气之后,木婉晴不打搅他们吃饭,便随着抱琴一起离开了。
“小姐脾气可真好,对着下人们也都彬彬有礼,这样的东家那里去找。”抱琴陪着她出来,笑嘻嘻的说道,“咱们待人诚心,便不愁那些人做事不用心。”
“是啊。”木婉晴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头却不这么想。那些人用心无非是看在她可能带来的利益,跟她没什么关系,她无非就是只狐假虎威的狐狸,虽则不必太过妄自菲薄,但也不可志得意满。
“咱们再去看看那车。”木婉晴想着那马车还在庭院中,刚才忘记让人收起来,也不知道仆役们有没有把它搬到屋里去,于是便绕道又去了刚才的庭院。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院中竟然还蹲着个人。
“那人的衣服不像是咱们府里头的。”抱琴看着蹲在一堆木料残骸中的人影,有些小声的对木婉晴说。
木婉晴点了点头,她就是怕技术泄露才绕回来看,没想到还真有人在这里,当下愣了愣,却是低声吩咐抱琴,“你去喊家丁来,我在这里看着他。”
“好。”抱琴本来想跟木婉晴换换,但她想到木婉晴肯定没有自己跑得快,让小姐在院子里狂奔也不是办法,于是便点了点头,抿着嘴悄悄的出去了。
木婉晴本来还担心被那小偷发现,可谁知道在门口站了半天,那人所有的视线都胶在车上,压根没有看周围一眼,能发现她才怪。所以木婉清忍不住好奇,慢慢的走了过去。
她倒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
走进了才发现,那小偷竟然还只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清秀,没有半丝凶悍之气,此时嘴里头叼着一颗钉子,手上拿着个她不认识的工具,正在忙活的刨着那车辕,一脸的专注,连旁边有人了都没注意。
木婉晴瞧着他十分利落的将着里面的弹簧内芯挖了出来,并没有偷起来装在兜里带走,而是将着弹簧放在地上,只是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按着,皱着眉在思索什么。
木婉晴开始还警惕,后来时间久了就不由得笑了,只觉得他这样子跟个三四岁的小孩儿差不多,忍不住笑着出声问道,“这东西好玩么”
“我不是在玩。”他把钉子拿在了手上,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在想这小东西颇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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