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她身边时,很少说话,只闷头做事,后来跟着木婉晴久了,这才交心,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处处维护的很。木婉晴性子懦弱,常受人欺负,抱琴便变得泼辣果敢,带着小丫头们在后院打了不少架,闹到最后人都叫她疯婆子。
玉钏虽然平和,但是却也是懂得道理的,知道抱琴这么做都是为了木婉晴,所以对她也愈发尊重。木婉晴出嫁时,玉钏本来打算让抱琴嫁了人再随着木婉晴一起过去,毕竟在这府里头,抱琴嫁人她还能做得了主,嫁过去可就不知道了。可是抱琴拒绝了玉钏的好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玉钏才知道她心底里藏着的秘密。
抱琴害怕男人。
那些事情,抱琴自然不会跟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讲,她怕玉钏真的把她许配给了哪个小厮,于是便主动找玉钏坦白,告诉玉钏她压根就不想嫁人,她从心底里在排斥男人,因为当年她险些受过强暴。
那是抱琴还没有被卖到府里头来的事情了。她本来是家里穷的活不下去,被父母卖给人贩子的。人贩子瞧着她模样伶俐,知道能卖个好价钱,便不愿意随便脱手,带着她一路北上,打算到京师碰碰运气。有一日在寄居的旅店里,那店老板喜欢女童的,便趁夜晚无人时想要猥亵她。虽然最后被抱琴拿金簪刺伤了腿没有成功,但是给抱琴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让她以后不愿意跟男人有太多的接触。
因着这个,玉钏便越发放心抱琴,知道她随着木婉晴出嫁之后是不会乱了姑爷的心的。而抱琴随着木婉晴嫁到了靖王府,也一直清心寡欲,不曾跟男子有过接触,甚至都很少跟徐梓卿打照面。
抱琴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直到后面因为徐梓卿想要强暴她,她毁了自己的脸,木婉晴震怒,她才说出这个秘密来。
不过现在,木婉晴动了动手,看了看坐在门外的抱琴,忽然想起一个疑问来。
徐梓卿,真的会是强暴女人的那种人吗
徐梓卿贵为靖王,位高权重,相貌英俊,京城里追着倒贴的那种女人就不说了,就算家里头别人送来的侍妾歌女也不计其数,他有必要去强迫一个明显讨厌他,并且相貌也不算倾国倾城的丫鬟
何况,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当然,也可以理解他是故意为了让她难受才那么做的,他那个时候也是经常对木婉晴说,你越痛苦我就越高兴,但是真的非要用这种方式不可如果只是为了折磨她,他大可将抱琴送人,或者随便找个下人来做这件事也可以,为什么非要身体力行
强上一个相貌一般而且是自己讨厌的女人的婢女,这个事情对高傲的他来说本来也是一种痛苦吧,他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木婉晴夹着筷子的手放在了半空中,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这个疑问真的成立的话,那么上辈子她坚持的很多事情,她认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朝着另外一个方面不可抑制的倾斜
想到那个可能,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任双望着她,将一碟菜往她面前推了推,低声问道,“你要救的那个人,出事了吗”
第十一章伺机
“不,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木婉晴虚弱的挤出了个笑容,敲敲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去想那些做什么。
不管对也好,错也好,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都已经变成了无法纠正的事实。
当局者迷,可是等你跳出五行外,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时,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三界中了。
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跟徐梓卿扯上关系,所以那一切就忘记吧,反正她也好抱琴也好,都不会再有那样悲惨的命运了。
人牙子当然不可能是太善心的,就算不太虐待那些孩子,也不会太照顾他们,就像现在带着五六个孩子的那个中年妇女,每个孩子一个热面汤,配上可以磕得掉牙的饼,就是一餐了。
木婉晴觑到抱琴正一边慢慢的掰碎馍泡在水里头吃,一边跟着旁边的孩子说话,眼睛好奇的左顾右盼,完全没有后来自己熟悉的那种神经质的警戒,便知道最糟糕的事情应该没有发生。
一个人的经历,完全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抱琴的心理创伤从来没有好过,即便是在阳光之下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开怀笑过。她始终是孤单寂寞的,游移在正常的世界之外。保护自己曾经是抱琴觉得她存在的意义,但是自己死后,抱琴会落得怎么个下场木婉晴真是不敢想象。
我太冲动了,我把好多事情都搞砸了。木婉晴想起接过那包药的事情,心中充满了后悔,所以能在这里遇到抱琴,她一定要救走她,不让她再遭受那种对于女孩子来说最可怕的遭遇。
哪怕失掉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女仆,她也愿意。
那是她欠她的。
“她们要走了。”看到最后一个女孩子吃完了东西,人牙子向老板还了碗,正在结账,木婉晴立马叫起了任双。
“知道了。”任双不动声色的放下碗,从荷包里拿出事先数好的钱放在桌上,跟着木婉晴一起走出了门。
“你真的想要她。”任双跟着木婉晴远远的缀在那群人后面,他装作逛街的样子,低声跟她交换着意见,“若是带上一个人,可能会很不方便。”
“人又不是为了方便才活着。”木婉晴紧紧的盯着前面,不假思索的说着,“总有一些事情是麻烦到就算是你会后悔也要坚持做下去的。”
“嗯,”任双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之后,才对她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不行。”转过街角,看着惴惴不安的站在那里的木婉晴,任双摊开了空空如也的手让她看个清楚,“她们不肯卖。”
木婉晴咬咬嘴唇,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如果不信的话,你,”任双看着木婉晴的样子,皱了皱眉,还要再说话,却看到她轻轻的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说,“不,我不是不信,我只是有点想不到该怎么办了。”
“既然委托你,那就代表我信任你。”木婉晴随口说道,思绪却仍然围绕在抱琴身上。
买下抱琴的人牙子是有牙行正规手续的,所以他们买卖人口会谨慎的多,一般都要写清楚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任双刚才试了试用随便捏造的身份去买到抱琴,但人牙子不肯卖。
他们现在是逃跑的黑户,木婉晴不可能泄露身份,所以她是没办法用正规渠道买到抱琴的。
木婉清想了想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办法,最后确定她唯一的可选只有一种,把抱琴偷出来。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个物品,所以偷她出来不是问题,关键是如何劝服她乖乖跟着自己走而不是惊叫引来其它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木婉晴皱着眉头,木家肯定早就派人在四处找她了,当初是因为任双烧了木家的几个杂物院子,造成有宵小大批入内才给了她趁机溜走的机会,但是随着时间的拖延这个所能起到的效果越发的小,她必须得更加谨慎才是。
“我想我们可能要搬下客栈了,你住在原来那里,我在这里找个机会。”木婉晴想了想对任双说道,任双已经在人牙子面前露过面了,显然不合适再出现,这件事她还得借助自己的力量。
木婉晴算了算计划,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抱琴被强暴的那天,在那人还没有实施暴行之前把抱琴捞出来。幸好抱琴当时对这事的记忆太深刻了,时间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木婉晴很容易就算出就在三天后。
可是如果要在这里呆上三天的话,她看了看任双,犹豫的张口说道,“我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你如果有事的话,不如自己先走吧。我,这一路来已经很感谢你了,我现在会骑马了,也认得路,我可以自己去冀州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任双对她的提议看上去相当恼怒,仿佛被冒犯了一样,转身率先一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木婉晴在后面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样为他着想他也发怒,真是难伺候。
不过抱琴的问题更迫在眉睫,所以木婉清很快的就将心思移开了。
“这个是你的吗”
“啊,怎么在这里。太感谢你了,这个对我很重要,是我娘给我的。”
“看起来很贵啊,要收好哦。”
“嗯,谢谢,我不会再丢了。我叫木婉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我娘都叫我二丫,我还有个姐姐,叫大丫”
“”
跟二丫,也就是以后的抱琴在小院里偶然的相遇,然后展开一段谈话,就像是茫茫旅途中常遇到的小孩子那样,热情而天真,然后再告辞。
等到抱琴走了,木婉晴站在廊下长长的呼了口气,然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计划就是在这两天之内跟抱琴打好关系,到时候“碰巧”救她顺便拐走她的时候,也不至于会引起反弹。
还有两天。
看看忽然放晴的天气,木婉晴希望一切都顺利。
这天晚上,木婉晴收拾利索之后,将头发简单的梳成了辫子扎在脑后,便蹑手蹑脚的往人牙子的房间走去。她记得当初抱琴说过,她是有事情晚上趁着没人去找人牙子的,却没想到要找的人不在,只有莫名出现的店主。她本来想离开,却没料到被那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床上。所以说事发地点就在人牙子住的客房内,木婉晴趁着这会儿人牙子还在下面吃饭,决定先去那房间里潜伏着。
“你怎么在这里。”木婉晴刚一出门就被外面的黑影吓住了,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到暗处,这才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站在她门外的是任双,这家伙前几天跟她闹翻之后,将东西都甩给她便离开了,木婉晴本来以为他回家去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
“你要到哪里去”任双盯着她的脸,满脸不悦的看着她。
“不用你管。”木婉晴一来不好解释,二来也恼他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举动,于是拿手去推他,“你赶快走,要是让人看见露馅儿了可就糟了。”
“我是来帮忙的。”任双看上去更不高兴了,把她的手从肩膀上拉了下来,然后硬握在手里,“你要是不让我帮忙,我就下去告诉正在喝酒的那个人牙子,你打算偷她的人。”
“你,”木婉晴看着他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是不是什么事情只要不顺遂你的意,你就非得捣乱不可。”
“是。”他又快又急的回道,比她还斩钉截铁。
“你,”木婉晴看着一副死不悔改样子的人,怒气冲冲的转过了头,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你要来就跟上,别让旁人看见你了。还有,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会告诉你。”
“我,”任双在后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手抬了抬,又无力的放下,最后只能小声嘀咕着,“我是真的想来帮忙的。”
“这里。”任双看着木婉晴进了房间之后,蹑手蹑脚的东张西望,猜她可能是想找地方躲,便掀开了角落里的大箱子向她示意,“可以藏到这里。”
木婉晴看了看那箱子,大概有两尺多高,外表破破烂烂,明显是这屋子本来就有的东西。箱子里放了一堆的杂物,箱子盖半掩的堆在角落里,非常不引人注目,应该不会被人打开。
它里面够大,可以藏得下两个小孩,又正对着门口,也方便观察,的确是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木婉晴抿了抿嘴,不说话的跨了进去,任双见她这样,只当她已经默许了原谅自己,便也跟着蹲到了另外一边,然后将箱子盖翻了盖过来,再用一支烂椅子腿撑住了箱盖,只留着以条缝观察外面。
箱子虽然不小,但是里头的空间也有限,两个人蜷缩在那里不免有些碰触。木婉晴打定了主意不理这个任性的家伙,于是只沉着脸安静的盯着外头,可任双却没什么老实,趁着两人离得近,摸摸索索摸摸索索,却是将手伸过来强行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木婉晴转过脸去瞪着他,以目示意他赶快放手,可是任双却不大愿意,只紧紧的拽着她,待她要挣扎时忽然把她一按,然后低声说道,“别闹了,有人进来了
第十二章救人
这混蛋还真会挑时间木婉晴在心里头骂着,但是也只能安静下来,从缝隙中往外看。
可是这一看,她差点都蹦跶了起来。
买卖抱琴她们的人牙子是个中年妇女,大约三十多岁,略微有些姿色,瞧着人也挺老实的,可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有着这样一面。
只见着那女人领着一个男人进门之后,刚一关了门,身后的男人便涎笑将她压到了门上,然后两人抱在一起像是连体婴一样的亲了起来。
这,这也太木婉晴惊愕的睁大了眼,然后感觉到任双捂住了她的嘴。
外面的激情戏还在持续上演着,只见着那女人被压在了门板上,头仰了起来,舌头滋滋的跟着男人舔着,而长腿则是急不可耐的抬了起来,夹着男人的腰磨蹭着。
“这样就受不住了”那男人调笑着,一双大手顺着那女人的衣领往下一扯,便扯到了大半个衣衫,露出白花花的嫩肉来。
“哎呀,讨厌。”女人轻哼了一声,眉眼却春意撩人,男人嘿嘿的笑着,索性直接抱了她走到了屋中间的圆桌上,正对着木婉晴他们那个箱子,然后将女人双腿分开,自己身子挤了站了进去,双手箍着女人的腰,低头隔着肚兜胡乱的亲了起来。
“嗯,啊,不,不要,那里,就是那,你,你个死人,你,再用力,嗯~”女人的腿缠着男人的腰,像蛇一样的扭着,哼唧呻的声音犹如发春的猫一样,浪的快要把屋顶都掀开了。
这,这真是太过了。木婉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俩人偷情,只觉得心脏砰砰跳的厉害,似乎都要从喉咙眼儿跳出来了。
她也是结了一次婚的人了,但可惜的是对于床底之欢所知甚少。她跟徐梓卿并不常同房,或者说甚至很少同房,唯一的包括洞房花烛夜的几次,她因为怕不能讨他欢心,往往都是又惊又惧的躺在那里,僵硬的如同一具尸体一样,连他的手放到她身上都下意识的颤抖,这般几次之后,他自然也不会再来了。
所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档子事上如此享受,当下都吓呆了。
黑暗中,木婉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在微弱的光线中任双那张担心的脸。
他把她的手抓了过去,摊开她的手掌,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在她的手上写了两个字,“别怕”。
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堪。木婉晴在心底头想着,抿了抿嘴,没有出声。
“怕,别看。”他望了她一眼,又担心的写道。
嗯,木婉晴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视线从外面移了开来,脸还是烧的厉害,但心跳却渐渐平复了。
与她外表的羞怯不一样,木婉晴其实对于很多事,并不像是旁人以为的那样羞怯,心里头对床笫之欢并不是很羞耻,她当年的恐惧多半是源自于徐梓卿。
因为太爱,所以怕被看轻。
有人告诉她,夫妻之间得发乎情止乎礼,你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那妖妖娆娆的小妾戏子歌女,所以你得矜贵着身份,若是被人一碰就酥软了身子,婉转嘤咛,那丈夫便是会看轻你。你身份本就不如他,若是举止再放诞,那在他的心目中你就是个低贱的女人。若是他觉得你低贱,那他便不会再爱你。
因为这个魔咒,夫妻那么多年,每当只有两人单独相处时,她总会紧张的不知所措,而当徐梓卿靠近时,她便紧绷的像是快要断掉的弓弦,而他也就渐渐的不再靠近。
犹豫了很久,木婉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在黑暗中摸上他的手,学着他的样子在他手上写着“不怕。”
真实的表达你自己的感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不然将自己装在套子里太久的话,你自己有时候都忘了你自己是个活人。
这是她重活一世最大的收获。
木婉晴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受,也不习惯表达出来,但是她会从现在就去练习。
黑暗中,任双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睛里出现了笑容,握了一下她的手作为回应。
那两个人妖精打架了许久,终于休战在床上休息,说些调笑的话,木婉晴也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箱子里放松下来。
那个男人就是客栈老板,现在木婉晴才明白为什么抱琴会在这里遇到那个猥琐男人了。
一晚上两场,这男人体力也真好。
事毕两人在床上缠绵,客栈老板搂着牙婆调笑着说,“你那里倒是有个丫头倒是相貌长得不错。”
“怎么,又嘴馋了”牙婆甜腻的呻吟了一声,目光看上去略有些不悦。
“不过个把丫头,拿给我消遣番又有怎么样不过是举手之劳。”客栈老板埋在牙婆的身上,一边揉搓着,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淫邪。
“才不要,那,那可是要卖钱的。”牙婆听起来不怎么愿意。
“我这么卖力服侍你一趟,就让我乐呵乐呵,难道不行吗这么多次,我可都没收过你的房费。”客栈老板继续央求着。
“好啦好啦,真受不了你,我等会儿让她来送水就行,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弄坏了,这可是要卖的。”牙婆最后还是妥协,然后出了这个主意。
“行了行了,这个我还不知道嘛。你就放心吧。”客栈老板拍了拍牙婆的屁股,然后心满意足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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