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然后就顺着那力道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时间好像忽然变得慢了起来,她听到了抱琴的惊呼,她看到了徐梓卿眼中惊愕的神情,她听到丫鬟们手中盘子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她听到自己头撞在地上的响声。
疼吗
不知道。
她原本是怕疼的,可是疼久了,再敏感的人都会变得麻木,所以她早就成了木头了。
太累了,眼前景物都消失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很舒服,让她很想就此闭上眼睛。
有人抱住了他,那怀抱陌生而又熟悉,还带着女人的体香。她知道这是谁,是徐梓卿。
我父母,她挣扎着,想要把这话说完整,可是竭尽所能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她最终还是没有撑到最后。
太没用了。真是的。她一直这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现在连最后一件事也没办法完成。
她努力睁大了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姑娘”是抱琴的尖叫还有哭声,她听到抱琴在吼徐梓卿,“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家姑娘”
“她不是你家姑娘,她是我的王妃。”徐梓卿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她感觉到有人在咬自己的耳朵,有人在一直念,“木婉晴,你不许死我告诉你爹娘的尸首我已经领回来了,就在庭院里放着。若是你醒过来,我就找人给他们缝补换寿衣,用最好的楠木棺材下葬。要是你敢死了,我就把他们的尸体剁了,丢到乱葬岗去喂狗。”
“不,”木婉晴挣扎着,她不知道自己抓着的那是什么,她只是狠命的握着那里,想要借力坐起来,想要告诉他,要下葬,要下葬,只要能让他父母下葬,她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她的身子怎么都不听使唤,无力感越来越重,她什么都抓不住。
我真笨,连设计好的最后一件事情都没有完成,真笨她着急的想着,可怎么什么都抓不住,她的手掉了下来,整个人也落入了无底的深渊中。
看到那只手落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死寂,连揪着徐梓卿狠踢的抱琴都愣住了,僵着手站在那里。
“姑娘走了。”她恍惚的问道,差点咬了舌头。
“她没死。”徐梓卿看着软软滑下来来的手,捡起来重新按在胸口,脸色跟平常一样镇定,只是稍微有点发白,“她只是睡着了而已。来人,备马,我要进宫,我带她去看太医”
第三章新的开始
“姑娘不行了,还是赶紧通知府里头准备后事吧。”
昏昏沉沉中,木婉晴听着耳边有人乱糟糟的说话声,其中有个女声格外尖利,透着一股子风凉。
这称呼好奇怪。木婉晴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又不是在家里,有谁会这么称呼她木家都已经完了,难道徐梓卿竟然把她扔到了那边府里,让那里来料理她的后事
依照那个人蛮横的习惯,这不可能啊,哪怕是从那边木府里找个人给她戴孝恐怕都不肯,怎么可能还把她的尸首送过去。
他的东西,就是揉烂了打碎了,也不会给别人的。
再说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要微笑,她去之前把过脉的,她本来就病入膏肓了,又在那闷热的屋里头呆了那么久,脑袋也撞到了地上,怎么可能不死。
正在疑惑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震的她一个激灵。“你们这群没王法的小蹄子,五爷才走几年,竟然敢这么对姑娘,难道就不怕他回来剥了你们的皮滚,给我去找大夫,这是府里头的正经小姐,若是一场落水生个风寒就没了,说出去你我不落个谋害主子的罪名才怪”
胡姥姥
“胡姥姥,你消消气,莫是三姑娘病没有好,你老可气病了就不值当了。”那尖酸的声音仍然在笑着,显然没有把老人家的话放在心上。她身边更是有人低笑着说,“五爷在不在还是个事儿呢,胡姥姥也也忒较真了。”
“你们,你们”老太太气的几乎站不住了,拐棍在地上戳的跺跺的响,可旁边一堆仆妇各种说说笑笑,过了一足一盏茶时间,竟然稀里哗啦的都走光了。
“这群贱蹄子,若是在当年,早就被五爷赶走了,哪里容得她们嚣张。”老妇骂了一句,悉悉索索一阵子之后,却是坐到了木婉晴的床边,伸着她枯树皮一样的手,怜爱的摸着她的脸,伤感的说到,“可怜的姑娘,大夫都说没事了,怎么还不醒来呢。菩萨啊,求求你保佑我们家姑娘没事,我胡氏愿意短寿十年。”
“姥,姥姥,别,”果然是胡姥姥,凌钱心中又惊又喜,沙哑着出声阻止,努力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逝世多年的胡姥姥正在她身边坐着,穿着那秋香色的褂子,手上缠着串佛珠。
“姑娘,姑娘,你醒了。”胡姥姥转过头来,看着木婉晴睁开的眼睛,惊喜的过去摸了又摸,确定木婉晴真的醒过来了,满脸的皱纹都漾着喜意,“菩萨果然管用,阿弥陀佛。”
“我,我这是怎么了”木婉晴看着四周的陈设,满脸的迷茫。她还以为自己到了望乡台,有父母家人和那些待自己好的人等着自己呢,可这明明是一处房子,而且胡姥姥也是肉呼呼热哄哄的活人。
“她们说你是落水了,哼,那帮贱人,八成是收了大夫人的好处,趁着五爷不在整治你呢。我走的时候就让老张帮我看着,他也是多年的老人了,受过五爷的恩惠,还算靠得住,所以一有事就派人通知了我。幸好我来得及,要不然她们真打算把你逼死下葬呢。”胡姥姥恨恨的骂道,然后拍着木婉晴的背温言细语的安慰道,“我这次来就不走了,要是她们敢在这样对你,索性我带了你回我家去住,咱们一起等五爷。”
“我爹,我,我娘她,”木婉晴抓住胡姥姥的手,有些颤巍巍的问道,不敢置信他们竟然还活着。
她究竟是走了什么运道,竟然有这样的福气
“你别听着那些人嚼舌头,夫人被她们送去山西的庄子养胎去了,地方太远我走不了,但是料想他们也不敢做什么,所以无妨。只是你,性子又好脾气又木,那些人最会逢高踩低,要是身边没有个强硬的人,说不准就被她们折腾死了,所以这次可不能让我走了”胡姥姥人年纪大了,又爱絮叨,说话没个重点,啰啰嗦嗦的讲了半天,木婉晴趴在她的怀里,一遍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一边自己渐渐的把事情理清楚了。
她没有死。她只是回到了十四年前,她九岁的时候。
这一年他父亲出使匈奴,因为匈奴发生政变而消息全无。她与母亲被狠心的族人分开,先后分别被送往两个不同的地方。她到了陈州老家,住了不到三个月却意外落水,险些身亡。父亲的乳母胡姥姥闻讯赶来,不顾七十岁的高龄亲自照顾她。
现在,便是那时。
木婉晴理清这一切,身体因为惊喜而激动的直哆嗦,她死了,又活了,还如同她希望的那样,竟然回到了还没有任何徐梓卿的时候。
她是木家排行第三的小姐,而她父亲木万霖是陈州木家排行第五的庶子。木家是几百年的世族,家大业大,儿子多的是,木万霖母亲身份低微兼早死,他个性又不是很讨喜,所以并不得木老太爷的喜爱,日子过得也就艰苦一些。
木万霖还没发迹之前,身边唯二真心待他的人,就是服侍他的婢女玉钏和乳母胡姥姥。胡姥姥年长之后离开木家回去享清福了,而玉钏则成为了他的夫人,也就是木婉晴的母亲。
虽然只是个庶子,木万霖倒也不至于娶个婢女,所以并不是木家刻薄他,而是他自己执意如此的。木婉晴知道,父亲跟母亲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所以当成年后爷爷坚持要让他娶一个商户之女时,父亲冒天下大不讳的拒绝,坚持聘了母亲为正妻。
这件事外人都道是木家五爷性子倔,逼的老子没办法了才同意让他娶了这么个身份低贱的女人,可是木婉晴却都知道老太爷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是因为父亲给了他十万两银子。
当年那位商户小姐的陪嫁,是五万两白银。
所谓的世家早就烂掉了,只剩个好听的名头,无论是儿子女儿的婚事,都可以拿来卖钱的。大家族枝繁叶茂,但唯一风光的,只不过被众星捧月的那几个,其它人只有做养分的命。木万霖早就看清了这点,所以十几岁就开始自己做生意,自力更生。等他成为巨富起,有着银子开道,在家族里虽然没有人瞧得起他,但是却也不敢小瞧他。
所以有他在,木婉晴母女俩不但没有受到半点责难,反而过的颇为滋润。他是母女俩遮风挡雨的大树,当他这树不在了时,木婉晴母女几乎受到了灭顶之灾。
木万霖虽然“死”了,可他的家业都还在,虽然他后来弃商从官,竭力摆脱商人的身份,但谁都知道他的那些产业还在暗地里蓬勃的生长发展着,甚至比以前更发达。有他在的时候,没有人敢动歪脑筋,可是这会儿他走了,只留下一个出身极差又性子绵软的女人,那几乎都是送到人嘴边的肥肉了。
木家先是假惺惺的说玉钏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打理,要代为照顾。玉钏自然不会交出来,于是他们换了个法子,直接将木婉晴送走,以此为人质要挟。这样一来,玉钏就是连寻死都不敢了。她死了倒清净,可谁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对她女儿。
一个多月时间,木家人水磨盘一样的,一点点把玉钏手中的东西都骗走,等到确定没有油水可榨了之后,便立马就把玉钏送走。开始只是在别院里圈养着,后面他们心虚,怕别人知道他们做的事情,便开始动了心思要玉钏改嫁,琢磨着只要这女人一改嫁,以后若有人问起来,便大可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头上去。
只是他们没料到,各色人等上场,威逼利诱,还假惺惺的提出愿意出份嫁妆给她,都没办法动摇玉钏的心智。玉钏撞了一次墙,险些自尽,这才吓的让那些人打消了念头。可接下来他们便又拿苦役来折磨玉钏,让她搬到佣人房,吃冷饭馊馒头,被安排缝补浆洗,想用苦役逼得她低头。
这个时候,整个木家都在靠他父亲的财产养活,但他父亲的遗孀却被差点逼死。
小弟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流产的。母亲因为忧伤过度,根本没有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况且她后面被折磨的厉害,人都瘦了一圈,肚子也不显怀,四个月的时候才发现。木家人知道这个消息那是晴天霹雳,木婉晴是个女孩子,若是父亲死了,他们接手产业也说得过去,可万一母亲生了个儿子怎么办所以这帮丧心病狂的偷偷给母亲下药,在七个多月的时候害她流产了。
木婉晴后来听母亲哭过很多回,说那是一个已经看得出形状的男婴,木家人心狠,打胎药不仅要了孩子的命,差点连母亲也死在那里。母亲虽然凭着对自己的牵挂憋着一口气熬了下来,可因为受到的伤害太大,落下了严重的病根,从此之后再也不能怀孕。父亲与母亲感情极好,他后来立功归国,不愿意再娶妻纳妾,所以一直膝下无嗣,为此受了许多非议。木家人也因此一直觊觎他的家产,不断要求他从宗族中挑一人过继。
想到这些,木婉晴激动的有些发抖,她既然重生了,一定不要母亲受那么多委屈,也不会让小弟弟惨死,她要保护好母亲和弟弟,一起等父亲回来,然后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
至于徐梓卿,她早早的将着这人从脑中删除了。
挽救那些会成为遗憾的遗憾,珍惜那些她本该珍惜的人,这才是重生的意义。为了那种人渣浪费时间,不值得。
第四章丢玉
木婉晴想要去陈州找母亲,第一个要做的事情是把胡姥姥支开,第二个则是要攒路费。
“姑娘这玉佩可真好看。”帮着木婉晴梳头的时候,伺候的丫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玉佩,笑吟吟的说。
“哦,这个啊,这是我爹给我的生日礼物,据说挺稀罕的。”木婉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女孩儿的脸上是木木的表情,只眼里头有点点自傲。
她在外头的表情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木头小姐了。眼下这样子,刚好符合一个受了惊吓的内向姑娘所应该有的表现。
“这色儿看上去就跟其它玉不一样。”丫鬟伶俐的帮她挽着发,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着她的脖子上瞄,大胆到近乎放肆。
“这是块古玉,我爹说普通的碧玉,要沁好久才能到这颜色,你瞅着像是黑的,可放到太阳下迎着光那么一看,会看到里头有绿油一样的绿。”木婉晴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像是什么都没察觉。
这块蓝田墨玉是她八岁的生日礼物。蓝田墨玉很早就得名,几代帝王修玉场开采之后,玉矿早已被挖空,所以到今日就只剩了个空名头。除了皇宫跟几个世家显贵那里还有少数玉件之外,其它地方都很少见。木婉晴曾经在书中读过蓝田种玉的故事,好奇这玉到底与其他玉有什么不同,木万霖知道之后,便费尽周折,花了大价钱替女儿弄来,成为木婉晴藏品中最珍贵的一件。
这件玉佩,后来这玉被马三家的偷到当铺卖了三十两,等父亲回来,这玉佩几经转手,已经落到了靖王府里头。为了赎回这玉,父亲去跟着徐梓卿交涉过几次,都没有赎回。直到自己后来出嫁,这玉作为聘礼的一部分送到自己手上,然后又作了嫁妆随着自己进了靖王府。
最后一次见到它,却是自己从梳妆盒里取了它出来,让抱琴拿到外面当了三千两银子,当做父母的赎尸钱。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木婉晴淡淡一笑,物是人非,想也没意思了,于是便将着这玉藏好了放在贴身小衣里,故意让玲儿看到。
木婉晴装作毫无心机的跟着那丫鬟说笑着,给她看着自己的珍藏,胡姥姥进来见着她这样子,咳嗽了两声,却是明显在提醒木婉晴不要再说了。
“赶快梳头吧。”木婉晴垂了垂眼,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两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那个丫鬟见状挑眉笑了笑,不再说话,只低着头做手上的活计。等着她服侍木婉晴洗脸梳头更衣完毕之后,这才躬身下去了。
“姑娘,这眼下不比咱们以前在夫人面前,不知根底的人,你不要跟她们说太多话,免得叫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胡姥姥语重心长的跟木婉晴说道,脸上满是忧虑。
“我知道了,姥姥。”木婉晴笑了笑,坐在胡姥姥跟前拉着她的手撒娇,“姥姥你叫我打络子吧,我想给娘做一条当寿礼。”
“嗯,好。”看着她这般天真无邪,胡姥姥目光中既是放松又是担忧,轻叹一声之后,随着她一直到了桌前。
胡姥姥刚来,还没来得及摸清楚这里的状况,可是木婉晴在这儿住了四年,对这人事了解的一清二楚。给她梳头的丫鬟便是管家的闺女玲儿,看似热情,实则跟她娘一样是个阴险的。
就像是胡姥姥想的那样,先前她落水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管家娘子叫马三媳妇儿,先前是大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年纪到了后嫁给陪房的,做了管家娘子。她们两口子本来在京中领了个小差事,日子也算过得滋润,谁知道马三喝酒误了回差事,犯了打错被罚到乡下一个庄子做了总管,马三媳妇儿跟这女儿也被迫来到这偏僻的别庄。
这次木婉晴被发配过来,也算是马三媳妇儿的运气,她得了大夫人的暗示,知道若是能让木婉晴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便算是立了大功,到时候会给她在京中安排个好差事。马三媳妇儿一心想要回到京中,所以针对木婉晴的各种花招层出不穷。落水还是个开端,上辈子这个时间,她到后期越来越放肆,言语上挤兑,生活起居上苛刻,将着木婉晴一个大家小姐弄的比府里头的丫鬟还不如,木婉晴那战战兢兢的小心个性就是被这个环境逼出来的。
胡姥姥担心玲儿手脚不感觉,瞄上了她的东西,其实还真没猜错,玲儿的确就看上了。
木婉晴随身带的首饰匣子里,除了这墨玉之外,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都是父亲送她的。木万霖有钱,给女儿的东西都非凡品,对着木婉晴意义非同寻常,所以就算是从京城被赶出来,也一直抱在身边,但落到别人眼中,看到的却都只是这些东西的价钱了。
父亲不在,她连这最后一点纪念品都没保住,玲儿伺候了她两年,将着大半的东西都偷盗出去卖了。四年后父亲回来,替她追讨了一些,但有些物件却是始终都没找到过。
木婉晴一边跟着胡姥姥一起大络子,一边默默的想着,反正那些东西始终都保不住,那这次,就由她亲自把它们送出去吧。
至少自己留着票单,将来追回来的几率还大些。
木婉晴一边跟胡姥姥打着络子,一边寻思着要怎么利用玲儿母女的贪婪之心,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们开始肯定胆子不敢很大,可是自己时间不多,却经不起她们慢悠悠的试探了。
少不了,得从监守自盗开始。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木婉晴对着玲儿各种软弱,三天之后,马玲儿对着她的簪子留恋不舍,于是她便立马讨好的表示把这东西“借”给她戴戴。
就这样,数十天之后,马玲儿便从木婉晴这里借去了不少东西,当然都是有借无还,木婉晴也装作懵懂不知,她现在还有忌讳,只会借,到后面就直接自己拿了。
这天,马玲儿早上帮木婉晴梳头时,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姑娘今儿要佩哪块玉”,木婉晴装作犹豫了片刻,然后开口说,“就戴那块芙蓉花的吧。”
“好。”玲儿应声去拿,可是在首饰匣子里头摸了半天,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姑娘你上次把那芙蓉玉放到哪儿了啊”
“不是你们帮我收的吗”木婉晴脸上浮现不虞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奴婢记得晚上解了头发,首饰都放在盒子里的啊这会儿,这里没有啊。”玲儿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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